第三一八章、艰难地戒毒(1)
车子还在山路上爬行,颠簸着,我在梦中被颠簸的车弄醒了。
这时体内升起一股躁动不安的症状,我张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妮妮怀里,脚放在坐垫上,妮妮两手稳稳地搂着我,似乎怕我再离开,她那布满血丝的眼睛似乎好几个日日夜未曾合眼,痴痴地看着我,似乎有满腔的话语要对我说。
她扭过头,一种关切的声音问我:“你醒了啊?”
我没有作声,只是轻轻点点头。然后问:“到哪里了呢?”
“回家的路上啊!阄”
“回家?我没有家啊。”我喃喃地说着。
“你好傻啊。”妮妮用那纤细的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啊。”
我闭上眼睛,平静地对她说:“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你还肯收留我吗?哦”
“人家妮妮想方设法找你,他不收留你,他找你干嘛?”在副驾室的巴颂转过头看了看我插了一句。
“不许这样说。”没料到我会这么说,妮妮把我搂更紧了。
“妮妮,对不起,让你找得我好苦啊。”我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是压抑的痛苦。
天快亮了,一路颠簸着,终于进入了大道,我知道前面不远便是仰光城了。
前面,一排排路灯在晨雾中散发出冰冷的光,晨跑的仰光人在公路边做着扩胸运动,一些商贩拉着板车正往街上走,车子穿过了一排排路灯,终于到了我熟悉的地方,那是妮妮的家,前面的车停下了,王兴儿从车上下,向我们坐的车走来,妮妮扶着我下了车,我们向阿详、巴颂和王兴儿他们一一道别,在妮妮的掺扶下,进入了妮妮的家。
妮妮的阿妈也迎了上来,一看我这副神情,顿时把她吓坏了,她几乎快要哭出声了,稍微愣了一下,上前来与妮妮一起扶我进屋了。
还没有进屋坐下,我就感到体内的那股渴望越来越强烈,我精神萎靡,不停打着哈欠,眼泪也不知不觉流了下来,畏寒肢冷,骨节疼痛,我咬紧牙关强忍着。”
“你们不给我拿毒品,就把我手脚梱起来啊!”我狂叫着。
妮妮突然反应过来,叫阿妈赶快去找绳子,然后把我的双手反绑在后面,把我的双脚也牢牢地绑了起来。我知道,这样我就更少伤害自己。
我的眼泪还在不停地流,浑身起了一块块疙瘩,又痒又痛,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膨胀、膨胀,我的头几乎就要爆炸,鼻涕眼泪、眼前模糊,简直难受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我的身体又开始了一阵阵痉挛,我紧紧卷起身体,我无法减轻这种没有尽头的痛苦。像一条条莽蛇紧紧地缠住我的身体,让我无法喘息,我尖叫着,挣脱了妮妮与阿妈的手,在地上乱滚,用头使劲地撞击着地面。
妮妮跟我的后面,又紧紧抱住我,我低头张开嘴对着她的手就狠狠咬了下去,我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妮妮的手被我咬得血流不止,但是妮妮双手丝毫未松,这样不知咬了多久,我才松开嘴。
此时的我全身湿透了,找不到一处是干的,有如在水里泡过一阵,我不断打着冷颤,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这种痛苦,我怎么能忍受得了,看来只有用毒品才能消除这种痛苦。
“妮妮,阿妈,我求求你们了,让我吸点吧。我只吸一点点就行了……我忍受不了了。求求你们!”我哭喊着,向她们乞求了。
是的,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不能这样,否则我真的快死了,只有毒品才能救我,来消除身体的折磨。
“阿军,你再忍忍,过一会儿就好了……”妮妮几乎是跪下在我身边。
“我要毒品,我求求你……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你一定要忍……再忍一会就过去了。”妮妮用纸巾给我额头上擦汗。双手不停地抖着,关爱而无助,痛心而无能为力。
我用头把她给顶得老远,妮妮重重地被甩在了屋的另一边……
“我受不了……我受不了……给我……给我毒品……”
“阿军,你要忍,再说家里没有毒品啊。”妮妮从地上爬起来,再一次来到我身边。
“快去找巴颂,快去,他那儿有,我要,我要!”一阵歇斯底里的狂喊,我知道,戒毒为什么那么困难,理智早就没了,尊严也见鬼去了,我从张亚东胯下爬过那一幕还历历在目,毒瘾发作时的痛苦,我想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我本来是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却变成了毒品的俘虏了,我已经无法抵挡毒品了。
妮妮还是死死抱住我,一言不发,伤心的眼睛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我心里一痛,呜咽着说:“妮妮,你用木棒来打我吧,你用鞭子来抽我吧,这样我会转移注意力,就不再这样痛苦了。”
“不要,阿军,你不要这样。”阿妈在一旁也痛苦地哀求我。泪流满面的她无奈了。
“你打我啊,我求你了,快打,不然我马上就要死了。”整个房屋里回荡着我痛苦难耐,歇斯底里的喊叫。
妮妮伸出一只手又擦掉我脸上的泪水,沙哑着说:“阿军,你实在受不了,你打我吧,咬我都行。”
我简直不像人样了。我被折磨得像疯狗一样,又在地上翻来滚去,整个屋子被我滚了一大圈,也没有止住我的难受。手腕挣得血肉模糊,生不如死,我不停地朝她身上咬去,我顾不了那么多,她为我好还是为我坏,我不知道在妮妮的身上留下了多少道牙齿痕迹,直到我最后筋疲力尽,才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