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品也让我的性格变得越来越暴躁不安,我也很容易动怒,对任何事情异常冷漠,引不起我的兴趣。每天我足不出户,活动范围就在妮妮的这间房里。妮妮费尽口舌要陪我出去散散心,四处走走,不要闷在屋里,可我怎么也不想出去。
我这样的觉得自己像一个废人一样,心里莫名的感受,时时大发脾气,摔东西,连自己都无法控制不了。
可是妮妮都默默地任我发泄,然后等我平息后就安慰我,陪我说话,转移我的注意力。每次发完脾气以后,我自己也后悔,可又控制不了。
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浑身乏力,呕吐难过,一天到晚在糊糊涂涂的过日子。晚上睡觉时,时常失眠,肌肉常痉挛抽搐,睡眠时间不足三个小时,难过时有时忍不住要哼一声,而妮妮随时惊醒过来,坐起来帮我按摩,问这问那,像哄小孩那样哄我入睡。有时想想,我为什么要为难妮妮啊,虽然我忍受毒瘾的折磨,但也要考虑妮妮的辛酸啊!
在妮妮的帮忙与照料下,虽然我戒毒下了决心,但是生理的反应无法与理智斗争。有时候总是有一种想吸一次的邪恶想法,理智和生理才不断地争斗。每次当渴望毒品的那股想法时,我连自己也无法原凉自己,鄙视自己,这种低落的情绪折磨着我,简直度日如年。几乎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阄。
没有毒品,毒瘾发作的频率会越来越频繁。有如癫痫病患者一样,不定期的发作,妮妮不断鼓励我,只要坚持下去,一定能彻底戒除,坚持就是胜利。
第三天,我又一次毒瘾发作,我又要求妮妮把我梱起,绑在一床上,从脚到手都绑得紧紧的,这样我才不能把她与阿妈弄伤,妮妮一开始不想答应,我的苦苦哀求与威胁,她最后还是与阿妈一起把我绑在了床上。
身体需要毒品,毒瘾发作一次比一次难受,一次比一次持续时间理久。戒毒真的很难啊,妮妮对我说她出国留学时就知道,戒毒有如抛物线一样,痛苦逐步上升,达到一个顶点,然后再下降,直至完全脱瘾哦。
我在经受戒毒折磨的时候,爆发力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那架木床,竟然被我震烂了,结实的绳子被我挣断了。还是承受了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疯狂地用头撞击地面,妮妮看着我,心痛我,把我的脑袋紧紧抱在怀里,我嘶叫着让她走开,不然忍不住又要咬她,可她偏偏不离不去,结果还是被我撕咬得遍体鳞伤。
持续了两三个小时,当最终平静下来时,身体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没有一点力气,如同从鬼门关闯了一次。
只要一平息,妮妮赶把我抱在怀里。我的后背被木床磨得脱了几层皮,已渗出了血,只要一摸就疼,挣扎扭动起来就更疼痛了。
妮妮见了很心疼,叫阿妈去药店买一些消炎药给我擦上。并且还细心的关照我。
我知道,妮妮陪着我难受,她心里的痛苦不会比我少,从她的眼睛就可以看出来,那里面承受着难以述说的苦啊。
第二天,在我毒瘾还没发作之前,巴颂与阿详来了,我连忙从床上起来在客厅见了他们。
巴颂的头上却戴着一顶鸭舌帽,同时一副相当夸张的的默镜,遮住了大半个脸。巴颂一进屋来,小心翼翼摘下帽子与默镜交给了阿详,他那平时红光满面的脸庞此时显得有些扑朔迷离,表情有点尴尬,见到我,眉头微微皱着,对我笑了笑,然后掏出一支香烟点上,厚厚的嘴唇叼着香烟,下巴抬起,烟雾熏得眼睛眯缝着,然后猛吸几口,吐出一个个烟圈,然后问我:“阿军,身体怎么样了?”
“还行,谢谢巴总垫记着我。”我没有叫他司令了,而还是照旧叫他巴总。这样恢复以前的称呼亲热一点。
“我想找你单独谈谈。”巴颂转身看了看身边的妮妮,还有阿详。
聪明的妮妮马上说:“到里面去谈吧。”说着打开了我们卧室的房门。待我们进了屋,她又前上了。
巴颂见妮妮已出去了,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把我的手拉了过去,把那张银行卡放在我手心里,眉头紧皱,眼里布满的血丝似乎在向我暗示那个可怕的答案。
我手心不由自主地把卡抽了出来,准备还给他,并问:“巴总,我不能要你的钱,虽然我这次受尽了折磨……但……”
没等我说完,巴颂抢着说:“这钱不是给你的,是你自己得你自己的一份。”
我盯着巴颂,我心里沉不住气了,难道出什么事了。蓦地,我脑中一激灵,不禁打了个颤:“巴总,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巴颂又掏出烟来,递给我,我摇摇头,意思不抽,他自己个点上了,一阵猛抽起来,吞云吐雾。然后慢腾腾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缅甸的报纸,展现在我面前。
缅政府发布的一个消息让我们大为吃惊,报纸一条悬赏:缅政府悬赏一百万美元捉拿毒枭巴颂泰文,与他同在悬赏之列的还有阿军我的名字,就连联合国肃毒组织驻缅甸的办事处也对此表示大力的支持,在报纸上大肆讨伐巴颂的种种罪行,同时报纸还报道张亚东被捕的详细过程,其言语之激烈,数字之骇人,无不让普通百姓对这个大毒枭愤慨。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心慌意乱,紧紧地拽着巴颂的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眼神焦急地看着他。
“阿军兄弟,这下明白了吧。”巴颂有一种无奈的口气对我说,那样阴沉,那样哀伤。
“意思是我们就这样解散了,是吗?”我焦急地问。
“是的,我把所有的驻地的产品及原料都卖了,你的卡上三百万美元,你看够不够?”巴颂猛烈地一支烟接一烟地抽,然后没等我回答,然后又说:“你想,张亚东现在的身份是坤沙的侄儿,他曾向缅甸政府表态过说要向政府效忠的,接结果通知他去开会就被捕了,我与张亚东相比,我算什么,坤沙的面子是够大的了,虽然他已死了,但一些重要级官员曾经得过他的好处……哎,通知我去开会,我为什么要去呢?”
“那巴总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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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过后,我打算回泰国曼谷,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他的目光显得支离破碎,似乎还抱一线希望让我与他一起去曼谷,难道我这一辈子永远与毒品在一起吗?
巴颂见我没有作声,缓了缓口气说:“你考虑一段时间再说吧,这些时间你也要好好的休息,最好少出门,怕的是被人盯上,要变换住处,虽然缅甸与你们中国不一样,不是通缉令到处贴,全民动员。但还是要小心。”
“巴总,你也要小心呢。”
巴颂看了一眼,似乎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了,他说:“我会小心的,我还是把泰国的情况向你说说吧,在泰国那边,不像缅甸的闭关锁国,泰国交通方便,对外开放,与西方国家关系密切,金三角的毒枭几乎都是利用这些有利条件,把毒品由曼谷出口,致使泰国毒品问题日趋严重,因此,曼谷便成为了东南亚的‘毒品之都’,所以,那里是我们发展的好地方。”
巴颂看了我没有什么反应,递给我一张写有他地址的纸对我说:“如果你想来,到时按这地址来找我吧。”
我正想说什么,心里又开始感觉到一阵阵难受,面部的肌肉开始抽缩,浑身无力,汗水不停地往外流,我知道又是毒瘾发作了。
“你怎么了?病还没好吗?”巴颂见我难过,惊讶地问。
我摆了摆手,咬紧牙说:“没……没什么。”
“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巴颂见我如此难受,站起来问我。
“不,不用……”我咬着牙关,“好,我记下你的地址了,你去忙……吧。”
巴颂见我在下了逐客令,扶我在床上说:“你休息吧,我走了,如果以后要来泰国,就按地点来找我。”说后就匆匆离开了。
我没有告诉巴颂我染上了毒瘾,我没必要告诉他,他一旦知道我是一个废人了,他用不着我了,他不可能再来找我。他就看不起我……
接下来,我又开始又与毒瘾进行长时间的斗争,毒品,这个恶魔,我恨死了,我还能这样成天和毒品打交道吗?
我不能,我恨毒品,我更恨张亚东,我恨我自己。我与毒品在进行抗争,我与命运在进行抗争,我染上了毒瘾,何时才能戒掉啊!
妮妮告诉我,其实我染毒不深,最多两周就可以完全戒掉,只要我坚持,沉受这种压力,每一次她总是叫我再忍,再忍,我真的无法忍受了啊。
每当毒瘾发作过后,我想,要是没有妮妮,身染毒瘾的我在这个混乱缅甸还能活下去吗?也许我能坚强地苟活下去,可是,那其中的艰辛和痛苦,又是多少人能承受的呢?
妮妮,为了你,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戒毒,然后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当你疲倦的时候,才能给你一个温馨停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