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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鬼迷心窍(1 / 1)

墨阳吓得“嗷”一声跌倒在地,拧着屁股往后挪蹭。

那一身红裙的塑料模特并没有动,只是扬手摆着个跳舞的姿势。女装区很多这种衣服架子,完全是他自己吓唬自己。

但他压根不记得刚才身边有这么一东西,难道又搞错了?今天怎么净出些古古怪怪的毛病,他拿手电照在那模特身上,冷光盖着它苍白的材质,使得那微笑的嘴脸愈发恐怖。

墨阳赶紧将光柱挪开,朝厕所里喊:“猪哥,还不出来,你掉茅坑里了?”

没有回应,声音在空旷的黑暗里显得极为响亮。

这地方不太对劲,邪得很,墨阳心中着急。

“猪哥!”

又叫了好几遍,还是没反应。

你这王八犊子,不是在里边搞飞机?

墨阳又急又气,推门而入。

尿骚味被卫生球压住,反而混合成了另一种奇怪的鸟味。厕所里黑咕隆咚,他将手电调亮,挨个门照了过去。

居然每一个隔间都是关闭的,洗手台上的水龙头有些松动,水滴“吧嗒”一声“吧嗒”一声地轻响,听起来很有弹性。

“猪哥……”

他轻叫,不敢大喊。

还是没人回话,他心里就感觉不太妙,怕不是出什么事了?但是在厕所里能出个啥事?拉屎没拉好,憋死了?

墨阳逐一推开小门,蹲坑儿上都是空的,直到最后一个门,他推了推,没推动。此门后面根本没有坑,是平时保洁人员用来放工具的。

猪哥失踪了!

墨阳从脑瓜顶冷到脚后跟,二百多斤的人,在他眼前消失了!!!

虽说今天碰到好几档子怪事,但从最本质来讲,他是不信邪的。况且这也不符合科学逻辑。

妈的!!!

墨阳闷哼一声,抬腿将那扇锁住的小门给踹了开。

二百多斤的猪哥瘫坐在一堆拖布头子里面,双眼翻白,口吐白沫。

好像要挂了?

“猪哥,你怎么了?”

墨阳吓得不轻,上前就是两个大嘴巴。那一脸的肥肉,被他扇得像投进石子的湖面,水波荡漾。

他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脑门,怎么着也不行,最后只剩下人工呼吸了,他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墨阳脚下一滑,踩到个圆东西,他捡起来放到手电下。

是个拳头大小的“溜冰”壶!

真有你的……

墨阳顿时理清头绪,到洗手台含了口冷水,对着他就喷了下去。

“哎呀,怎么还睡着了……”

猪哥被水激醒,眨巴着眼睛坐了起来。他看见墨阳冷着脸站在那,知道自己恶行败露。拾起烟壶掖进怀里,用制服袖子抹了把嘴。

苦笑着说:“小阳啊,这事你得替我保密。传出去,哥这工作就算是黄了。”

“这是你的事,如何生活是自己选的,我不愿插手。但就算我不说,恐怕也瞒不住,你自己照照镜子,你这是副什么鬼样?满嘴牙熏得发黑,任谁都看得出你有问题。”

墨阳对个人隐私和个人爱好没有什么看法,这是别人的事,他也没杀人放火,至多是个不良行为。但他在心里还是很难接受,因为他把猪哥当成了朋友,他不愿意看见朋友自甘堕落。

“我这是……”猪哥眼珠乱转,胡扯道:“我这是为了减肥。”

“有意思吗?”

墨阳冷着脸,对他的玩笑感到厌恶。

“真的,不信你自己查资料,确实减肥。你看我这身板,胖的太严重了,一身病。不到40岁就得瘫床上,我这离40岁也没几年了,现在不减,到时候可怎么办呀?再说我到现在也没个女朋友,哥不像你,长的好看又年轻。”他说着抖了一下大肚子,肚脐眼从制服里挤了出来:“哥这个样子,难不成打一辈子老光棍?”

他说着说着竟然还挤出两滴眼泪。

墨阳言尽于此。

这玩意,全看自己,十个人里有九个半是无法自拔的。

但终归还有半个能熬出来。

“老猪,你们在里边干啥呢?”

这时王哥在对讲机里喊他们。墨阳叹了口气,说给他保密。

猪哥那胖脸乐得像是开了朵花,一站起来就又摔了个跟头,墨阳想去扶他,他直说不用。哆哆嗦嗦地往起爬,然后一步三晃着走了出去。

即将下楼的时候,猪哥回头看了一眼:“小阳,你身后的模特,好像……在动。”

“滚蛋!”

墨阳没有理会。

猪哥嘿嘿笑道:“神智不清,吸飘儿了,哈哈。”

二人来到广场上,跟王哥交接工作,然后大家各回岗位。

停车场里有个小岗亭,那是王哥的地盘,他说这是要把守第一道大关,实际上是在里边睡觉。这也是领导的权利。

所有出入口全部锁死,只留下后面收货部还留着门。

猪哥刚点了个卯,就说去买点东西回来吃,太饿,顶不住。他这一出去,不到天亮也回不来,整宿呆在网吧里打游戏。

真正守大门的就只有墨阳和刘天明。

……

阴云密布。

无星,无月。

空气又闷又潮。

下水道里癞蛤蟆咕呱的叫个没完,蚊子围着墨阳脑袋上打转儿,最近这些臭虫小咬特别多。他总感觉不踏实,拿起对讲机:“兰姐,兰姐。”

“收到,请讲。”

过了没一会,对讲机里传来滋滋的回话声。

“兰姐,刚才……我……”墨阳想了想,又松开了通话键。这事还真不知怎么开口,他心一横,又按开通话:“我们清场的时候,摄像头是跟着我们的吧?”

“是的。”

“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是什么意思?”兰姐声音犹豫:“你放心,我不会乱讲话。”

“兰姐你别误会。”墨阳知道她可能是在说猪哥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但她总能猜到点什么。

他接着说:“女装区的模特,是不是……被挪动过?”

“没有,一切正常。”

“哦,谢谢。”

监控室,兰姐摘下眼镜,脸色苍白得吓人。她嘴角牵起古怪笑意,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监控器,无数个小屏幕组成了巨大投影屏。

其中一块黑白的屏幕里,穿着长裙的塑料模特缓缓走过画面……

……

“这天真是热死了。”

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刘天明,搬了个板凳凑到墨阳旁边。

“是啊。”

汗珠顺着墨阳脖子往下流,无聊的他在手里掂着橡胶棍,这东西他从没用过。

“来一颗?”

刘天明递过一根中南海。

墨阳摆手,说不会抽。

刘天明笑了笑,说这年头不会抽烟的男人比熊猫还少。

“不至于。”墨阳摇了摇头,似乎对他的话题并不感兴趣。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放在耳边拨了个号码。

十几秒后,他又给放了回去,显然没通。

“给谁打电话这么勤?我看你一天打十多次。”刘天明拿胳膊肘捅他一下,嘿嘿笑道

“没谁。”墨阳尴尬地向旁边闪开:“一个很多年没见的……朋友。”

“听说你眼睛不太好?”刘天明见他不想回答,也没追问,将话题岔开。

他打着火,点上烟,吸了一口。

“左眼近视。”墨阳深感意外,他居然还惦记着我的眼睛?

“明天抽空去看看吧,我上班路上收到的。”刘天明说着从屁股兜里抽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宣传单,上边画着一个大大的红十字。

什么首都某某大医院专家来坐诊,只此三天。

“这……”墨阳笑了笑,谢过好意:“还是算了吧,就个近视,花这钱没必要。”

他这毛病说也奇怪,右眼好好的,单单左眼严重近视,他姐总笑话他是独眼龙。

“免费的。”

刘天明随口说了一句,叨着烟到旁边撒尿去了。

“真的?”

墨阳拿起那张让他坐热了的传单仔细端详,从上到下,连电话号码都记住了,也没看见免费两字。

天气实在太热,这事也没过脑子就给忘了,很快靠着墙根打起了盹。

……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一阵寒风吹得他头皮发麻。

不由得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此时天刚蒙蒙亮,地平线上挂着一丝鱼肚白。周围湿气很重,迷雾浓得发稠,全身都被打湿了,衣服紧粘在皮肤上,特别难受,麻麻痒痒的。

墨阳起身活动筋骨,一阵酸痛,脑子里胀得犯恶心。

他挑眉,浓雾中慢慢走出一个男人,穿着绿色短衫,头发湿漉漉的,每走一步都在地上印出个湿脚印子。他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人不止头发是湿的,全身都是湿的。

一米七出头,身材很结实,就是脸色不太好,一脸的青灰色,嘴唇也是黑紫的。他从墨阳面前走过,一股臭味就传了出来,两个眼珠子像金鱼一样鼓凸着。

他目不斜视,踩过花坛,径直走向商场后门。

“哎……干嘛呢?站住,听见没有,还没营业呢,你不能进!”

墨阳反应过来,大步追去,在后边喊他。

那人充耳不闻,用脑瓜子顶开玻璃门,甩着两条胳膊走进商场里。

这可把墨阳吓坏了,就把个大活人给放进去了?我这饭碗要丢啊!

“站住!说你呢!!!”

墨阳扯开大门,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只好嘲漆黑的大厅里喊叫。他不敢进去,里面已经布控了,有人走动的话会报警的。

“兰姐,兰姐……”

墨阳赶紧掏出对讲机,沉声问:“有没有人进去?监控是不是自动报警了?”

“没人,一切正常。”

兰姐声音沙哑。

四点多正是人犯困的时间,他怕出纰漏,接着又核实了一遍,真没人?

“真没人,你眼花吧!”

兰姐显得有些烦躁,将对讲机按得吱吱响。

墨阳双手推着两扇巨大的玻璃门,惊恐地望着黑洞洞的前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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