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不知该何去何从之际,房门被人推开。
进门之人正是天雅。她对天苪说道:“二哥,爹找你呢,快去吧。”“什么事?”难道自己藏人之事已被发现,天苪有些担心。
天雅道:“爹要走了,你去看看。”
看到那位穿着怪异的姑娘,天雅不可思议道:“二哥,她不是本地人,你为何要对她如此,还要让她在这里待多久?”
听闻此言,天苪略觉尴尬,旋即一笑,将天雅拉了出去。
餐厅内大家已在用餐。见两个孩子过来,太太道:“快点,饭后你爹还要赶路呢。”
听说老爷要走,艳娘停下筷子问道:“怎么老爷又要走,那两位少爷的婚事——”
太太道:“哦,昨日我去香延寺,太师说......近日府上不宜婚娶之事,再等等吧。”
秦文正道:“矿上耽误不得,等定好日子我再赶回不迟。”顿了顿对天苪说道:“祥云楼的生意不太好,苪儿,以后在家要好好帮辅你大哥,全心经营才是。”
爹要走了,自己便又少了一层顾忌。天苪窃喜道:“我会的,爹。”
送别父亲,天宇对母亲说道:“娘,我去祥云楼了。”
太太点点头,看天芮道:“老二,你去吧。”
天苪挠挠头:“娘,我还有事没办,您看......”
“你呀,总有办不完的事。”太太故意拉下脸,说完便入府了。
天苪伸了伸舌头,悄悄跟了进去。
见二哥走了,老三天洋拉着母亲艳娘的手说道:“娘,我今天不想去学堂,我要跟二哥玩。”
天雅过来哄他:“天洋乖,咱们念书要紧。”
“是啊。”艳娘蹲下身子:“只是一个上午,下午再玩不迟。”
“走吧,姐姐给你买东西。”
一家人相继离去,大门口只剩下艳娘一人。刚要回去,却见明嫣从远处过来。昨日她等了一个下午,始终未见天苪踪影,今日便又赶来。
待走近时,明嫣道:“姑妈,你在门外干嘛?”
“老爷刚走,出来送送。”
“什么,姑丈走了?”明嫣有些着急:“聘礼还没下,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嫣儿不必着急,老爷已经同意,在不在都一样的。”艳娘轻叹道:“香延寺的师傅说近无吉日,等等吧。”
“还要等?”明嫣撅起小嘴嘟囔。
艳娘笑了:“傻丫头,好事多磨嘛。找天苪吗,今儿可是在家。”
“姑妈——”明嫣含羞地低下头。
突然想起餐桌上天苪地态度,艳娘掠过一丝忧虑,便道:“嫣儿,你是真心喜欢老二吗?”
明嫣两腮绯红,含羞道:“姑妈,这还用说吗,我早已认定了他,这辈子非他不嫁。”
看侄女如此坚定,艳娘不便多说,只道:“那就好好把握吧。”
天雅房内,换过装束的心桐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中别样的自己道:“我在这儿,是不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没有啊。”天苪洒脱而语,随后却又微蹙双眉:“要说呢,我娘倒是挺厉害,你可以对我隐瞒你的家世,对她却不可以。我们秦家从不收留家世不明之人。”
哦!心桐倒抽了一口凉气,心想:大户人家向来都有很严的家规,而且那个被称为小姐的女孩已警告自己说如果不想被赶走,就必须入乡随俗,首先要换套行装,之后要听什么二哥的话。嘁,那么肯定我会留下吗?可是不在这又能去哪儿?昨天的罪已经受够,终于有个地方能接受自己,姑且寄人篱下,唯命是从吧。
她故作强硬,反问:“你们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会留下?”
见他如此,天苪笑道:“也是,一个姑娘能孤身从被北麓行至东麓,想必绝非泛泛之辈能比。不管人家如此何故,别人倒不必多虑啦。”
一语中的,这人似乎对自己行踪了如指掌,而自己确实跟逃难无疑。想到此,心桐不在拐弯抹角,老实道:“逗你玩呐,可别这么小气。我叫乔心桐,来自——翠屏山。”
“翠屏山?”天苪探究地微眯双眼:“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听说过什么翠屏山,你的衣着亦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回想自己坠落的地方山高林密,不就是一座屏障嘛。心桐道:“我们那儿就是这样,是你自己孤陋寡闻,少见多怪。
语音刚落,只听外面响起“啪—啪—”的拍门声。天苪吓了一跳,仔细分辨,才知道是隔壁的门在响。
明嫣的声音有些尖锐:“秦天苪,秦天苪你在哪儿,再不出来我就去你房间了。”叫了几声不应,她当真推门进屋。
真是阴魂不散,若被她发现自己与别的姑娘独处,定然被揪住不放,这可如何是好?
心桐从他的表情看出门道。原来这人叫秦天苪,和叫门的女孩必有瓜葛。她小声问道:“找你吧,怎么不去?”
“她这人蛮横,没事找事。”天苪敷衍着,眼珠一转道:“你现在屋里呆着,我家人厉害,千万别让别人发现你。”
天苪轻轻推开门窗,一跃而出绕到马厩,牵出自己的白龙驹绕回院中。
他故意提高声调:“白龙驹,天气这么好,咱们兜风去。”
明嫣找遍了秦府,始终不见天苪踪影,难道他故意躲着自己?越想越生气,于是等在他的房间,看他到底进不进屋。听到动静,她到门口观看,这人正是天苪。
“秦天苪,等等!”
“喂,你在我房间干嘛,男人的屋子是你随便进的吗?”天苪故作惊讶,不满地嚷着。
明嫣走近他,摆起姿态说道:“你——干嘛去了?”
“马,喂饱了出去溜溜。”天苪别过脸道:“外面春色正好,肯定好玩。”
“那——我也去。”对于他的漫不经心,明嫣既忍耐,又骄横。
“你?”天苪皱着眉看她一眼:“会骑吗?”
“我是不会,不过你可以教我,或者共骑啊。”明嫣温柔起来,语音里带着一丝娇羞。
天苪听罢心中高兴,口中却道:“你倒有法子。好吧,就随你。”
没想到天苪这次如此爽快,明嫣跟在后面,美滋滋地幻想自己被他策马相拥的情形。
天苪在一个僻静的道路口停下,道:“先上马吧。”
“啊?哦——”尽管不明确他的安排,明嫣还是顺从而笨拙地上了马。
“抓紧缰绳,目视前方,坐稳喽。”见高高在上的她一副害怕而专注的模样,天苪窃笑。只见他退到后面,用力在马臀上一拍,受疼的白龙驹嘶的一声向前跑去。
看着马上那位惊慌失措的模样,天苪得意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