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祸兮痛兮(1 / 1)

祥云楼距秦府不远,拐个弯就到了。掌柜天宇不在时,便有表弟金毛兴代为打理。

日头一高,毛兴却刚过来开门。

天宇道:“毛兴,都几时了才开门?”

见是掌柜,毛兴笑道:“是,大表哥,今天误点了,是我失职。”

天宇在柜台翻看账本,他凑过来道:“表哥,这账你都看到了,祥云楼这么大的买卖,可每天就这么些客人要这么点东西,伙计们提不起精神。”

天宇若有所思地将目光从账本上移开:“这是为何?除了不少老顾客,迎春苑的客人不也过来吗?”

“谁知道”毛兴乐道:“大表哥,你和玉娈姐的婚期定了吗,大伙都等着喝您的喜酒呢。”

天宇合上账本:“还没呐,今儿逢集,她要我陪她买东西。毛兴,这就交给你了。”

毛兴一笑:“好嘞表哥,您就放心去吧。”

此时,玉娈已在一棵垂柳下等候。这里小桥流水,绿草茵茵。一阵微风吹过,柳条依依,不禁让人生出无限的温柔缱绻之情。

天宇感叹:“风景如画,春光醉人。表妹,咱们应该去野外踏青。”

“没错。”玉娈目光神往:“咱们的竹林一定很繁茂、很醉人。”

“既然如此,此刻不往,又待何时?”

玉娈欣喜点头。

二人共乘一骑,天宇两腿一夹,胯下乌龙驹便迈开了四蹄。

一柱香功夫,乌龙驹已驶入一片竹林。这里空气清新宜人,林内绿竹丛生,叶繁枝茂。阵阵笑声过后,天宇一手环住玉娈腰部,将下巴放在她的肩上,温柔道:“还记得吗,那年我刚学会骑马便逞强要带上你,结果咱们两个都被甩了下来。”

玉娈同样记忆犹新:“为此姑姑还骂了你。”

天宇把她环得更紧,歉意道:“现在会了,却又很少带你出来。”

玉娈将手放在腹部握住他的双手,幸福而满足:“这不就出来了,今天我们何不尽情驰骋一番?”

“嗯,我正有此意。”天宇一扣马镫,乌龙驹便加快了速度。

他们尽情驰骋,尽情享受着两个人的欢乐与幸福,仿似一对刚出笼的小鸟,在辽阔的天空自由地飞翔。

然而美好的时刻总是短暂,就在二人激情飞扬之际,一头野猪突然横冲过来。陶醉如痴的天宇慌忙提缰勒马,然而乌龙驹还是受到了惊吓。只见它前蹄腾空,将头高仰,伴着一声怪叫,甩开四蹄逛奔起来。

玉娈虽被表哥的臂弯环抱,但剧烈的颠簸仍令她惊叫失声。

天宇一面保护表妹,一面想办法止住马速。

一切徒劳。

它一个蹶子将天宇甩了下去。玉娈脸色煞白,亦被抛在地上。她惨叫一声,只觉得右腿剧痛难耐。

天宇的胳膊被摔伤,疼痛之余,他咬着牙站起来,及至表妹近前,只见她银牙咬唇,额头已冒出豆大的汗珠。

天宇甚是担心。方才的惨叫渗透着浓重的不祥,他蹲下身子急道:“玉娈,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经此一问,强忍剧痛的玉娈滚下两行泪珠:“表哥,我的腿——我的腿——”

玉娈左腿微收,右腿僵直。天宇往伤处轻抚,只见她眉心骤皱,显然是吃痛不已。

难道是骨折?天宇被这个推测吓傻了眼,无力地蹲在地上,喃喃自伤道:“怪我,都怪我。”

“表哥——”玉娈使劲冲他摇头,泪滚得更密了。

“玉娈,你别怕,我就是背,也要把你背回家。”天宇忽然意识到什么,擦了擦布满水雾的双眼,用力要将她抱起。

“啊——”伤处稍微一动,便又是一阵剧痛,玉娈紧咬嘴唇:“不行啊。”

天宇感到自己的心脏收缩。握住她因疼痛而变得僵硬的双手,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玉娈,不要怕,我说过我们两个要天荒地老,生死相依。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紧紧地守在你的身边。”

玉娈未语,看他的眼神却少了一丝紧张,多了一丝安稳。

天宇继续安慰地呢喃:“玉娈,你一定要挺住,娘会派人找我们的,你也一定会没事的。”

秦府之中,老爷秦文正走后,回到房中的太太金香蓉突然感到心神不宁。

那日香延寺大师言道:近日逢煞,不宜婚嫁,府中上下须小心谨慎,减少出行。

想到此处,太太便再也坐不住了。面对矿山的方向,心中为老爷祈祷平安。

天苪手执一个纸包匆匆而行。太太见了叫道:“苪儿,苪儿何干呀?”

“呃。”听到叫声,天苪一笑道:“娘,我带了一些点心,想给朋友尝尝。”

太太信以为真,说道:“对了,那个叫荣杰的孩子挺好,好久没见他来了。”

见娘如此好骗,天苪心中暗喜,接口道:“对,我也想他了,改天叫他过来玩。”

离开娘的视线,天苪溜进天雅的房间,将纸包往心桐面前一放道:“还吃吗?”

“本来就没吃饱。”心桐毫不客气地将纸包打开,拿了里边点心边吃边道:“为什么要把我藏着,我又不是见不得人的瘪三。”

见天苪怔怔的若有所思,她继续唠叨:“太太就那么凶吗,遇到落难之人也非得将人赶走?”

天苪研判地看着她,接着正色道:“不论你家住哪里、身份如何,我只要你一句话:你要不要留下来?”

见他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心桐放下点心,擦了下嘴:“当然要了,不过可以吗?”

“如果你愿意,我会让你光明正大的留在府中。”

想到自己在此住的舒服、吃的美味,关键是这个所谓的二少爷对自己没有敌意和威胁,当然是越早安顿下来越好。

心桐连连点头,忽而想起什么,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天苪迷惑:“你笑什么?”

“没什么。”,心桐微微笑道:“你们家很有钱吧?”

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天苪反问:“何以见得,那你喜欢钱吗?”

“有钱才会被人称为少爷太太呀。”心桐轻叹道:“有钱好啊,想要什么有什么。”

“是吗?”太难苪探究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呢?”

“我想要的东西可多了。”在房中窝了两天,心桐由着急到心安。她有些百无聊赖地微扬起脸,目光触及大半个房间,说道:“这房子挺漂亮,还有那些个装饰摆设,特别是那个珠帘,一定很贵吧?”

天苪朝珠帘望去,晶莹剔透,玉润珠滑,的确很漂亮:“你喜欢它?”

“是啊,不仅是珠帘,还有什么盆景字画,我喜欢的可多了。”一脸茫然的心桐暗想:喜欢有什么用,又不是自己的。现在连家和学校都无从找起,真是可悲之极。

天苪饶有兴趣地听着,哪知她有这般心事,说道:“这个简单,你若真喜欢,以后我可以把它们都送给你。”

油嘴滑舌。心桐瞥他一眼,不再说话。

将近晌午,天雅从学堂回到自己房间。

“天雅,你可回来了。”

“二哥,找我什么事?”关好房门,天雅低声道:“听说你出去,我还以为你去魏哥哥家了。”

“荣杰那儿以后再说,屋里这事不还没解决嘛。天雅,再帮二哥一次好吗?”

“又是她吧?”天雅不大热情地往里屋指了指。对于原本奇装异服的心桐,她总是难以接受。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天苪讨好地拉妹妹坐下。游说道:“我已经问过了,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十分可怜,要是走了,定然四处流浪,而咱们秦家必又落个见死不救的恶名。我是想咱们家不在乎多一个人吃饭,不如你去跟娘说说,让她留在府上得了。”

“留在府上?”天雅倍感诧异,审视天芮道:“二哥,啥时候变得这么热心?你自己怎么不去说?”

面对这个老实善良的妹妹,天苪事不关己般笑道:“你还不知道二哥吗,就算是心血来潮吧。我倒想去说,只是我一个男人出面,恐怕会落人话柄。我是无所谓,就怕人家姑娘受不了。”

“嗯。”天雅觉得不无道理,不仅点头道:“那,让她留下来做什么?”

“这个嘛,看娘怎么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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