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一天,骆四实在是忍不住了,心想:不管怎么样,先把钱挣到手,至于面子吗,唉!顾不了许多了!但愿别让认识我的人看到。
想到这儿,骆四向四周看了看,低着头迈步走向那个商人,离那个商人还有二十来步远,骆四慢慢抬起手,刚要向那个商人打招呼,就感到自己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嗯?”骆四一回身,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用一块破布蒙着脸,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你……”还没等骆四问,就见那人使了个眼色,用手拽着骆四,意思是跟着他走。
骆四此时也是被弄得莫名其妙,随着那个人来到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
“你倒底是谁?”骆四问道。就见那人将脸上的破布一扯,露出面目。骆四一看,原来是廖峦子。
“唉,我说廖爷,您这是……”
“我说兄弟,你刚才是要去干什么?”廖峦子问道。
“噢,是这么回事……”骆四把想给那个商人当劳工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廖峦子警觉地向周围看了一遍,低声对骆四说:“兄弟,你难道没有发现那个人有什么不对头吗?”
“有什么不对头?”骆四更糊涂了,不自觉地用手挠了挠头。
“嗨!不瞒兄弟你,我也是隔三差五的没事儿在这镇子里溜达,这个人我也是琢磨了许久,总觉得他有问题。”
“什么问题?”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廖峦子又看了看周围,将骆四带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小茶馆。
两个人在茶馆里就座,廖峦子便接着说:“你看,这个商人每次都到这个地方来雇劳工,但每一次雇的劳工都不一样。而且……”
“而且怎么?”
“而且你发现了吗?每次被他雇的劳工都没有再回来过。”
“这……”骆四愣了一下,他回想起这半个多月来的所闻所见,确实正如廖峦子所说,“那……依廖爷所见……”骆四低声问。
“依我所见,这里面没那么简单!”
骆四点了点头,不过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二两银子,“他那银子不会有假吧?”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想,雇一个劳工用二两银子,哪有这么大方的人呀?”
“那……”骆四犯了嘀咕:唉!眼下真的需要这钱……
归根结底,骆四自己还是放不下这么好的差事。
骆四心里这么想,脸上不自觉地却带了出来。廖峦子也仿佛看出了他的难处,便笑着对骆四说:“兄弟,你要是真的为难,我看不如这样。”
“怎么样?”骆四迫不及待地问道。
“等这个人下次再雇劳工,你不妨悄悄跟在他的后面,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这样一来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还是廖爷高见。怎么样,咱哥儿俩一起去?”骆四心里没底,也想把廖峦子拉进来。
“嗳!”廖峦子摆了摆手,“我干什么都图个踏实,别的我也没什么奢望,只想着平平安安挣我那几个看坟的钱,倒是兄弟你,要小心呀!如果实在是拿不准,我劝你还是算了,刚才哥哥我的那些话就全当没说过。”
骆四见廖峦子不想和自己一起去,也没有再继续坚持,毕竟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于是两个人喝了几杯茶,又聊了几句,见天色不早便各自离去。分别之时,廖峦子又嘱咐了一句:“千万小心,有需要哥哥我帮忙的就来找我。”说完便朝镇外走去。
一来是银子的诱惑,二来是内心好奇的萌动,骆四还是决定自己按照廖峦子说的方法试一试。正巧没过两天,骆四在镇子上又看到了那个商人,此时商人已经雇好了一个劳工,正一前一后地向镇子外面走去。骆四定了定神,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异动,便提步轻行,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不时地屈身缩首,偶尔又巧隐身形,生怕被对方察觉。
可跟着跟着,就见这个商人带着那个劳工偏离了大路,向树丛深处走去,骆四犹豫了一下,也跟进了树丛。这树丛里没有什么正经的路可走,都是人趟出来的曲折小路,两旁边荆棘丛生。骆四的衣服和手臂也被刮得全都是口子。他一边跟着,一边心里骂道:他娘的,什么路不好走,偏偏走这样的鬼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