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看到我死了?……”福耀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师父说错了。
邱行一见福耀愣着眼睛看着自己,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必惊讶,也许你以后就会明白。”福耀虽然心中迷惑,但见师父这样说,也就随着点了点头,将信放入怀中。
接着,邱行一又说:“师父当年传给我的那部御行术我已保存了三十余年,现在就将这部书传授于你,以后要好自为之。”说罢,邱行一倒退一步,面向福耀,正言说道:“福耀,跪下!接受此书。”
福耀又愣住了,心想:这些年跟随师父东奔西走,随身之物无非就是那一副卦摊和几本算命的卦书,再没有其他的书文,怎么……
“呲——”一道白烟从邱行一的头部冒出。
“啊!下雨了。师父!……您……”
“不要多说,快!跪下接书!”
福耀看到眼前的情景,也不敢怠慢,撩衣跪倒。只见邱行一将外衣一脱,裸露出整个躯体。这时福耀才清楚地看到,师父浑身上下已用青墨纹满了文字,密密麻麻,将整个身体都染成了青色。
只听邱行一说道:“当年我在火中余生,为了躲过欧阳松的耳目,不让他将此书夺走,便运用御行术将书中的文字全部移出,一一映在我的皮囊之上,现在已是到了该了结的时候。福耀,接书!”说罢,邱行一念动“映”字法诀,接着身形一晃,将满身的文字瞬间映刻在福耀的肌肤之内。
福耀就觉得浑身猛然一振,再抬起头时,只见此时邱行一的身上已无半点字迹。
“福耀,现在此书已映刻在你的肌肤之内,已然与你混为一体。你一定要苦研御行之术,谨记掩人耳目,不可在人前炫耀。为师此生心愿已了!”
“哗——”黄豆大的雨点从天上倾盆而下。“呲——呲——”随着雨点落下,邱行一的身上冒出了缕缕白烟,身体上的皮肤转眼间被雨水化为乌有,露出了烧焦的躯体。
“不好!”福耀急冲向前,想救护师父,却被邱行一一把推开。就听邱行一此时用沙哑的声音喊道:“福耀!如今我心已无牵挂,要追随先师而去。只是为师一生少闻世事,如今中华被外强侵略,却不能为民族出丝毫之力,已是深感惭愧。如果日后你能为中华奉献一己之力,为师虽灰飞烟灭,也会含笑于九泉!”
“呲——”随着雨点不住地倾下,邱行一那烧焦的身体不断地冒出白烟,在雨中形成了一团浓浓的烟雾。
“师父!……”福耀不顾一切地扑向那团烟雾,想将师父救回。可那团烟雾却随着福耀双臂的收拢猛然间向四处散去。此时他那双臂所抱住的也仅仅是自己的双臂。
“师……父……”福耀慢慢地蹲在雨中,悲痛的哭声夹杂着瓢泼的雨声,溶化在这广阔的旷野之上……
就这样一连过了两天,福耀才稍稍从悲痛中恢复过来。想起平日里与师父相依为命,而转眼间却成了孤身一人,悲痛之余又感到无比的凄凉。想起师父临终时的交代,福耀也只能勉强振作,慢慢收拾起身边的东西,随后与房东结了帐,挑起卦摊一路向东,去寻找报国之门。
这一天,福耀挑着卦摊翻过几片山林,独自一人来到一条大河之侧。见前方河水挡住了去路,便放下行李,直起腰向四处环视。只见这条大河宽有百步,虽然清澈如镜,却深不见底。一阵阵轻风徐来,河面上荡起粼粼波光,再加上轻风之中交揉着草木的清香,不由得使人陶醉。
连续几天的奔波,看到眼前的这幅景色,福耀这才感到有些累了,于是索性坐在河岸的一块大石头上,一边休息,一边欣赏周围的美景。渐渐的,师父邱行一的身影不由得又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小——兄——弟——!要过河么?”一声吆喝划破了周围的寂静。福耀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只乌蓬小船从上游缓缓驶来,上面站着一个船家,头戴斗笠,正用船桨划着小船。
福耀一时高兴,立刻站起身来,心想:我刚到这河的岸边,正愁如何渡河,便遇到一只小船,真是走运。想到这儿,福耀向船家招了招手,示意船家将船停在岸边。
小船缓缓靠岸,福耀挑着行李上船。竹篙轻点河滩,人和船便向河的中央驶去。
刚刚来到河的中央,福耀猛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在河岸上环看周围的景色,除了草木繁盛,并没有看到一缕人烟,而这一路上也没有看到城镇或村落。这河面如此广阔,凡眼见之处也没有港口埠头,区区小船,从何而来?
福耀正坐在船头思索疑虑,就感到头顶部位突然有一股气流猛压下来,而且力量极大。“不好!”福耀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将头快速低下,紧接着身子向旁边一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