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线代表有关联,绿线代表尚未明确的关联,红线代表危险或者攻击倾向。”似乎看出了严君黎的想法,杨文彬在一旁解释道。
“那紫线代表什么?”严君黎指着这个线网图的最外围一圈问道。
“哦,那什么也不代表。”杨文彬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的说,“是我去买线的时候大妈多送了我一点,我拿来装饰而已。”
严君黎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那面墙。
“所以——”杨文彬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话题,“我自己一个人住好几年了,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所以今天晚上我睡沙发,你睡床。”
“什么?”严君黎一愣,“不不不,我是借住的人,我才应该睡沙发。”
“这些天你比我累多了,而且你肩膀的伤还没好呢。”杨文彬摆摆手,“就当是我拖你后腿的道歉。”
严君黎笑起来,“行了行了,你什么时候拖过我后腿了。我的伤又不影响什么,你的腿才是——”
“你知道瘸子最讨厌什么吗?”杨文彬打断道。
“什么?”严君黎一愣。
“被人当做瘸子。”杨文彬拍了一下严君黎的后背,严肃的说道。
严君黎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自己是拗不过这个骄傲固执的医生了,只说了一句,“但是你的腿不好还是个事实,睡沙发注意一点。”
夜幕降临,空气中渐渐只剩下了挂钟秒针的滴答声,在安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杨文彬在沙发的毯子里翻了个身,头脑中缠绕着,但最终也逐渐阖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只不过就在这个晚上,发生了两个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杨文彬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给吵醒的,他迷糊中睁开眼睛,发现公寓的玄关大门竟然打开着,这下子他一下清醒了过来。就在这时一个黑影飞速的从他眼前掠过,然后就是一道金属光泽直逼他的胸口!
杨文彬一惊,情急之下抓起了身旁的枕头就挡了过去,只听“呲拉”一声,枕头连着里面的羽绒被利器整个撕裂开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杨文彬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了来人的脸。
那张熟悉的脸上带着狰狞的表情,眼睛里流露的满是杀意。
不是刘阳是谁?
“等等,刘阳!”眼看着高大的男人又要攻击自己,杨文彬慌忙的喊道,“你想要什么?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你!”
黑暗中的男人露出一个可怖的笑容,杀意丝毫没有褪去,“我想你一定能帮我这个的,我想要你的命。”
话音刚落,锋利的匕首就向杨文彬挥来,擦着他的衣料边缘飞了过去。杨文彬躲避得非常勉强,手心和额头上满是冷汗。
“我不明白!我知道你不是主谋!”杨文彬喊道,“如果你去警局自首并且供出真正的幕后黑手的话一定可以从轻处理,你没必要这么做!”
“你错了,杨医师。”刘阳露出一个冷笑来,“你必须得死,就因为你知道了这点。那两个女孩已经死了,还有曾经见过尸体的那个女人也要死,所有知道的人都得死。”
紧接着,刘阳依仗自己精壮的身躯,屈起腿,膝盖就给了杨文彬的胃部狠狠的一下,杨文彬顿时感到一阵剧痛,摔倒在地,而刘阳趁此机会死死的按住了医生,握着匕首的手高高举起,下一秒就要毫不留情的贯彻他的身体。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空气中忽然爆发了一声枪响,子弹精准的打中了刘阳举着刀的手腕。刘阳痛呼一声,匕首应声而落。
“你敢动他一下试试。”严君黎稳稳的举着枪,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刘阳明显没有想到杨文彬的公寓里居然会出现严大队长,但他只愣了一秒钟,就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拔腿就跑。
“站住!”严君黎也立刻追了出去,然而才刚追出公寓没多久,刘阳就在黑夜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秋夜里冷得透心的风一阵阵吹过。
“该死的!”严君黎愤怒的一跺脚。
而这时杨文彬也捂着胃部艰难的从公寓里出来,严君黎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你怎么样?”
杨文彬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说道,“刚才那下子,挺帅的。”
“谢谢夸奖。”
“除了你根本没穿裤子。”杨文彬看了看严君黎的四角短裤评价道。
“是啊,我可不想被穿着睡衣还差点被杀了的人指责。”严君黎没好气的说道,“你差点就被杀了!你明明知道我就在里面,为什么不在他一出现的时候就喊我?”
“如果我不冒这个风险我怎么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杀我?”杨文彬说道,“就算是死也得当个明白鬼。”
“你已经是第二次被袭击了!”严君黎厉声道,“你再不小心一点就真变成鬼了。”
杨文彬仍然没把严君黎的警告当回事,他的脑子还在案件里飞速运转着,“不,不,我的确得到了一些信息了。在你出现之前,我问他为什么要杀我,他本可以向警察供出幕后黑手以求从轻处罚。然后他对我说,‘就因为你知道了这点’。”
“因为你知道了……?”严君黎莫名其妙。
“这还不明显吗?”杨文彬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刘阳根本不是被利用的,或者说他是心甘情愿被利用的。我觉得他在用尽一切手段保护那位幕后黑手。”
“天哪。”严君黎喃喃道,“那这可是变得很麻烦了。”
“更麻烦的是,看起来我们要有第三位受害者了。”杨文彬说道,“他说‘曾经见过尸体的那个女人也要死’。”
“……曾经见过尸体的女人?”严君黎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忽然瞪起了眼睛。
“怎么了?”杨文彬奇怪道,“你想到是谁了吗?”
“对!别睡了!”严君黎拉起杨文彬就往屋里走,“赶紧换上衣服,不能耽误了!马上走!”
杨文彬衬衫的扣子还没扣好就被严君黎给拉了出来,后者站在路边急切的找出租车。
“怎么了……”杨文彬还处在一头雾水的状态,“你到底知道什么了?”
“曾经看到过尸体的女人,就在你说出来的一瞬间,我想到了一个人。”严君黎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的说道,“何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