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蛇阵(1 / 1)

龙兆晖面对着父母的遗体,嘶声痛哭了许久,直到喉咙哭哑,眼睛哭干,他才意识到要将父母掩埋。

于是他伸手去挪动父亲的遗体,可手却总使不出力气来,而且越使力,刚刚脱臼的部位就越疼痛难忍。

他被疼得冷汗涟涟,也一声不吭。但最终白费了许多力气,却没有将父亲挪动半步。

四大掌门都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龙兆晖细弱无力的小手,执意挪动父亲魁伟沉重的身躯,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就像被人狠狠地抽过一巴掌一样,各自呈现出了不同的表情。

终于,无谓禅师打破了沉默,幽幽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想不到龙沈两家的恩怨竟然如此了结。终究是恶因种恶果啊!如今既然恩怨已了结,依贫僧看来,还是先将这几位施主的遗体尽快入土为安,也好让他们早日超生。”

马赫文立马接口道:“大师不用为此事操心,我门下弟子就在后面,我吩咐他们来做吧。”说完拍了三下掌,就见四五个天山派弟子跑了过来。

他们走向龙天卫,欲抬起龙天卫的遗体。

龙兆晖却死活不依。他厉声喝止并出手阻挡天山派的弟子。

天山弟子也不好与他纠缠,就只将青霏遗体抬走。

无味禅师见龙兆晖苍白憔悴的小脸,心中顿生百般滋味,他目光转动了一下,随后向其他几位掌说道:“各位掌门,龙天卫夫妇都以过世,现如今他们的遗孤该如何安置为好?”

银真道人思量了片刻,答道:“龙万行老先生生前与老夫也有些交情,不如就由老夫带回峨眉暂为收养,直至他成年吧。以免这孩子流落在外,走上歧途。”

无味大师欣然应道:“贫僧觉得这样甚好,这孩子交由银真道长抚养教导,必定会走上正途,成为一个可用之材。想必龙老施主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到欣慰的。马掌门和何掌门意下如何?”

何虚子接口道:“既然大师和道长都觉得这样做最为妥当,就依二位的意思,我没有意见。”

这时,三人目光齐聚在了马赫文身上。

马赫文见其它三人都是这意思,也不好开口阻拦,只阴阴说道:“我也没有什么意见,不过我刚刚瞧着这孩子,一副桀骜不驯的神情,冷眼对着咱们,心中必是记恨着咱们。希望银真道长将来不会养虎为患,给自己徒招麻烦才好!”

三人一听,心下都一凉,相互瞧了一眼,脸色立刻变了。

因为他们都明白,这孩子一天之内同时失去双亲,成为孤儿,虽他父母之死并不是他们所为,毒害龙天卫的凶手自是另有他人,可终究逼死龙夫人的却是他们。

虽然对于这点他们并不觉得问心有愧,但经马赫文把这事一挑开,倒觉得这事成了烫手的山芋。

三位掌门顿时僵住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马赫文见三位掌门都沉默不语,又道:“在下倒有个想法,抚养这个孩子成人,这本是侠义之举。怕只怕他将来不明事理,我看这孩子也是有武功根基的,将来要是学了武功找咱们生事,那倒成了极大的麻烦。不如让他永远都学不了武功,把所有精神用在习文作画上,岂不甚好?”

其它三人一听,心中具是一惊。

马赫文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他是要伤害这孩子的身体,将他弄残,让他一辈子也学不了武功。

无味大师皱眉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此事万万不可。且不说这么做伤天害理,残忍至极不说,况且这孩子还是龙万行老施主的唯一亲孙,我们这么做,怎么对得起龙老施主!龙老施主当年可是为了我们中原武林才身受重伤离世的!”说完大肆摇头。

马赫文道:“正因为他是龙万行的孙子才可怕,龙万行的武功造诣,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他生前无人是他对手,他儿子龙天卫的武功,大家刚刚也是亲见,如果不是被人下了毒,我们也只怕不是他的对手,这个孩子将来怎么样,谁能说清?况且,我们只是让他学不了武功,这世上,不会武功的人多了,将来让他做个学子,考个秀才,也是一番作为。怎算伤天害理?”

无味大师顿时语塞,他将目光投向银真道长,希望他能有个说法。

银真道长也是一番愁容在脸,皱着眉,凝神思考着。他显然不赞同马赫文的做法,可也并没有出言立即反对。

何虚子见大家又陷入进退为难的地步,便开口说道:“我赞成马掌门的提议,这也不是什么坏事,算不得伤天害理,说不定让这孩子远离江湖,还能得个善终,不至于像他父母那样怎么死的都不明不白。”

马赫文见有人响应,说了声“好”之后,迅速跃到龙兆晖身边,只见他在龙兆晖手足关节处,各是一推,便将几颗钢针推了进去。

无味大师料不到马赫文出手如此之快,他要想出手阻止,也来不及了。

众人只听得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后,龙兆晖就晕了过去。

无味大师叹了一口气,一脸愧疚之色。然后双手合十,闭眼叹道:“罪过罪过,贫僧此生又犯一罪,今后还有何面目面对九泉之下的龙老施主。从今以后,贫僧将不再过问江湖上的任何恩怨,也不会再担当少林掌门一职,各位,告辞了!”

说完向其它三位掌门俯身施了一礼,就转身远去了。

夜幕下,两黑衣人碰面。

其中一个个子略矮的人先开口说道:“虽然龙天卫夫妇死了,可他儿子还活着,斩草不除根,始终是个祸害。”

另一个个子高的黑夜人,哈哈一笑,道:“你也太多虑了,一个已经无法练武的小孩子,你还怕什么?你若真害怕,找个机会去峨眉,杀了那个孩子不就行了!”

矮黑衣人冷冷道:“要去峨眉,在银真道人手上杀人,恐怕不是易事吧?就算是你也没有足够把握能打赢他吧,何况我!我看这事得这样”

那矮黑衣人动了个手势,高黑衣人就俯身低头,矮黑衣人贴近高黑衣人的耳边,开始嘀咕起来

龙兆晖悠悠醒转,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他眼光四下扫了一圈,看到四周的陈设环境,猜想这里应该是一家客栈。

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一醒来,四肢就隐隐作痛。

他想爬起来,却又觉得浑身无力。只得躺在床上,思绪就又回到了父母临死前的种种惨状中,他的泪水就止不地往下落。

这时,银真道长提着一个药箱来到了他的床前。

龙兆晖赶紧抹了眼泪,恨恨地盯着银真道长。

银真道长打开药箱,拿出一个药盒出来,里面装满了泥糊状的药泥。然后他用小刷子刷在一块布上,最后替龙兆晖敷在手脚各关节处。

龙兆晖顿感觉手足各处微微发烫,刚刚那些疼痛的感觉立马消失了许多。

银真道人替龙兆晖敷好药后,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再敷上两三次药,就不会疼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起程回峨眉。”

龙兆晖并不搭理银真道人,他将眼睛斜到一边,呆呆地望着屋梁上的柱子,眼神里一片黯然。

银真道人眼见龙兆晖憔悴的面色和充满哀伤的神情,心中也不免叹息。

他本想与龙兆晖说上两句,刚欲开口,龙兆晖却翻身背对着他。

于是银真道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就离开了龙兆晖的房间。

因为他知道,这世上最悲苦的事,莫过于少年失双亲,而这种经历也曾经出现在他身上,所以他深有体会,那种绝望与凄凉是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只有痛过的人才能明白。

第二天,银真道人看到龙兆晖伤势以渐愈,就雇了一个马车,之后他们就踏上了返回峨眉的归途上。

一路上,龙兆晖都沉默不语。银真道人也很少与他搭话。

马车一路颠簸着,这天天色已近黄昏。他们行驶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山前大河旁。

不知何故,河上的桥却被弄坏了,只能靠来往的渔船运送行人。

马车在河前停了步。因为银真道人他们的马车太大,渔船又太小,所以他们的前路暂时被阻。

银真道人便去找船家商量。

那船夫是个瘦高个,皮肤非常的黑,年纪有些老,虽不及银真道人满头白发那样让人觉得老迈,可银真道人的皮肤却红润光洁,但那船夫的脸上,皱纹却深得如一条条沟壑。可见年龄也不比银真道人小多少。

那船夫一脸为难的神情。

银真道人忙拿出十两银子出来。

船夫立马喜眉笑眼道:“小人可以找两条船用横木订在一起,不过我得先到前面村子里去再买条船,估计今天可能走不了,明早启程,道爷您看可好?”

银真道人一听,摸了摸自己雪白的胡须,又看看天色,点头道:“好吧”

然后,他吩咐船家去帮他们买些食物,就径直返回马车。

没多久,船夫就提了些酒菜回来。

银真道人付了钱,就招呼车夫和龙兆晖一起吃饭。

车夫将酒菜摆好桌,然后先给银真道人斟了一杯酒,由于一路颠簸疲惫,银真道人接过车夫斟的酒,就一饮而尽。

这时,车夫又为龙兆晖乘好饭菜,龙兆晖刚举起筷子准备入口,银真道人却拦住他,脸上现了愤愤之色,说道:“等等,这酒里有蒙汗药,说不定饭菜里也有,我先试试!”

于是银真道人分别试吃了饭菜,之后闭眼摇了摇头,怒道:“想不到这老渔夫竟是山贼,付给他这么多的银子,他还想暗算咱们,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老夫倒要看看他耍什么把戏!”

说完,便从衣袖里拿出一些药丸,分别交给龙兆晖和车夫并夸道:“这是我峨眉秘制的清通水凝丸,有解毒醒神的功效。吃了之后就放心吃饭,这下三滥的蒙汗药可蒙不倒咱们!”

于是三人开始吃饭,龙兆晖却始终没有食欲,刨了两口饭,就放下筷子不吃了。

饭毕,银真道人盘膝在车上打坐养神。车夫靠在车门处倚门而睡。龙兆晖则趴在车窗口静静观望外面的动静。

可夜已经深沉,河对岸村庄中之前还有星星点点的灯火,此时都早已熄灭。到了这时候,也不见有人来袭击打劫他们。

整个林子中,静得就只听得见车夫高亢震耳的打鼾声,响彻在四周围。

又过了许久,秋雾弥漫了整片山林,使得整个林子越来越有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

龙兆晖尽管努力想打起精神瞧瞧好戏,可不知道为什么眼皮却越来越乏,竟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他虽想睡,可脑子里总觉得哪里没有对劲。因为他平时听到车夫响雷般震耳的鼾声时,总是辗转难以入眠的。

今天却困倦得坐着也能入睡的感觉。

他努力眨了眨眼,然后看了看身旁的银真道长,他竟然也沉沉入睡,完全不似平时般警觉。

龙兆晖一看这阵势,心知不妙,看来大家都中了毒。

于是他打开放在银真道人身旁的药箱,拿出一个银针对着银真道人扎了一下,银真道人猛然一惊醒,突然意识到中毒了。

于是银真道人开始运功逼毒,这时忽听见一些断断续续地“嗤嗤”声,由远及近传到耳边,同时还有一股闷人的血腥味也渐渐吸入两人的鼻中。

而这时车厢外的马匹也开始站立不安,不停地跳动嘶叫,马车也开始东摇西晃。

而马夫却沉沉入睡。

银真道人立马脸色大变,说了声:“不好,是神龙宫的蛇阵。”然后他将车夫拉近车内,又开始急急运功逼毒,可是他越动真气,越是感到力不从心,脸上也开始冒出了热汗。

龙兆晖忙将头伸出窗外,同时引燃一个火折子,举着向前一看,马车前方及车周围的树上,密密麻麻围聚了许多颜色为墨绿色的,足有他手腕那般粗壮的毒蛇。

它们正吐着信子,一路蜿蜒而来。

那些蛇摆出了一个八字状的阵势,将马车包围。

龙兆晖探头的这一眼,立马有种想吐的感觉。心想:“这些蛇此刻正在排队吐毒液,所以空气中弥漫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等到这股味道将他们完全迷昏之后,他们就将成为这些毒蛇的盘中餐了。

一想到这些,龙兆晖不禁背心发凉。心也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他努力转动脑子,想找出一个对策。

猛然间,龙兆晖眼光一闪,回想起了在万剑山庄时,他曾见过母亲训蛇时的情形。当时是条菜花蛇,母亲先是抓住了蛇身七寸部位,然后用手捏了捏,就放了下去。之后她又摘了一片树叶,放入口中,模仿出了蛇发出的声音。

说来也怪,母亲吹出响声,那蛇就走,她停止吹,那蛇就一动不动。

当时龙兆晖觉得无比的神奇,吵着要母亲教他。但母亲却不答允,说他年纪还太小,不适合学这个,要等以后长大了才教他。之后还告诫他不能把此事告知他父亲。

他向来听话,母亲不教他,他也就不再提这事。

此刻,龙兆晖心想:“母亲是神龙宫的人而这些蛇,那老道士又说是神龙宫的蛇,必定他们训蛇的方法都一样。

于是凝神静听那些蛇发出的声音频率,待听出一些眉目之后,就伸手摘了片树叶,开始模仿那些蛇发出的声音。

果然,那些蛇听到龙兆晖发出的树叶声后,开始活跃起来,有些停止前进,有些又加速乱蹦,有些甚至和自己同伴相互纠缠起来。

这时,龙兆晖终于听到夹杂在那些“嗤嗤”声之外的声音,那声音明显有着规律性,虽只隐隐可见,却足以对蛇发号施令。

龙兆晖想干扰对方的声音,但无奈对方内力远比他深厚。他虽然引得蛇群一阵骚动,但对方很快又将蛇又重新整顿,那些蛇得到新指令后又开始向他们扑来,不过比之前的速度更加迅猛。

龙兆晖忙点燃火折子,举着火把伸向前方,那些蛇倒也不敢轻易靠近。只是依旧吐着信子。那种腥味就越来越浓,他们也觉得越来越恶心。

银真道人见这一情形,摇头叹道:“看来我们今日要葬身蛇腹,你娘是神龙宫的人,希望他们能念在同门之谊,放你一马!”接着对着外面朗声吼道:“车里有个小孩是你们神龙宫的后人,有什么恩怨冲着老道来,千万不要伤了这个孩子!”

说完,冲出了马车。

黑夜中,银真道人满头白发随风飘动,显得格外耀眼。

但当他跳出车厢的同时,一些盘旋在树上的毒蛇,迅速向他袭来,银真道人接连挥动数剑,几条扑向他的毒蛇就断成了两截。

其它毒蛇闻到了血腥味,更加狂躁,眼看毒蛇像飞剑一般射向银真道人,龙兆晖呆在车门口直看得心惊肉跳。

他连忙吹起树叶,希望能干扰那个躲在暗处的训蛇人的号令。

可他毕竟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当时能以假乱真,干扰到毒蛇以属不易。之后那真正的驯蛇人又重新调整了号令,毒蛇就更加勇猛,眼看银真道人就要被蛇群吞噬

在这个紧急关头,忽然他们马车的上空竟然飘起了一股浓重臭味。紧接着天空里弥漫了满天如飞絮状的白色粉末,那些毒蛇似乎很怕这些这些粉末,刚刚嚣张跋扈的凶样,顿时全失。

没有沾着粉末的毒蛇也赶紧逃命,沾上粉末的,在地上拼命挣扎,仿佛非常痛苦一般。

龙兆晖眼见蛇阵被破,赶紧下了马车走向银真道人。

可他刚走近银真道人,不想银真道人却倒在了地上。

龙兆晖忙上去查看,发现银真道人的手臂处,不知何时被毒蛇咬了一口,以至于手臂已经开始红肿,而他面色也逐渐变得有些乌黑。

龙兆晖赶紧封住银真道人的几个大穴,以免毒气攻心。

这时,他忽然听到一声婴儿的“嘤咛”声,抬眼一望,才发现他身边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人。

这人一身青衣,身材窈窕,但与她身材极为不相称的却是她的面容。

单从身材判断,会让人觉得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少妇,可一看面容,却像是四十多岁妇人的容颜。

这妇人蹲下身子,眼光停留在了银真道人的伤口之上。她虽然相貌平平,皮肤很黑又粗燥,可眼神却异常温柔。

在看过银真道人的伤口后,青衣妇人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递给了龙兆晖,轻声说道:“把这个药粉洒在道长的伤口上。”

龙兆晖伸手去接那瓶子,才发现青衣妇人的那双手,白皙娇嫩,形若雪葱,非常美丽,跟她脸上的肤色竟有天渊之别。

龙兆晖依言替银真道人用过药后,青衣妇人又递给他另一个瓶子,继续道:“把里面的药丸给他服上两粒。你也吃两粒,虽然你中的毒没有他深,不过始终体内有毒,淤积久了,也会危及身体的。”

龙兆晖点点头,然后按照青衣人的吩咐,给银真道人和自己均服用了妇人手中的药丸。

不过那药丸一入口,龙兆晖顿感一阵恶心反胃,然后吐出一些胃里的食物。

那边银真道人也是口吐白沫,然后从昏迷中悠悠醒来,继续呕吐。

青衣妇人见状解释道:“这种蛇是西域青竹蛇,是由人专门驯养的。蛇毒不算凶猛,不过它们吐出的汁液却有麻醉的作用。但是这种蛇毒如果加上同样具有麻醉成分的蒙汗药和具有疏风散热,醒神解毒功效的清热药,三者混合在一起的话,就成了一剂可致命的了。这个要毒害你们的人可是煞费心思,就算躲过蛇阵袭击,也逃不过蛇毒入侵!”

说完这些话,青衣妇人一直平静的脸色,悄然浮现了一丝怒容,厉声道:“这些人真是太不像话了!可惜我”她犹豫了一下,像有很多难言之隐一样,怔了半晌,眼光开始暗淡,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就不再言语。

银真道人呕吐完之后,又沉沉睡去。

青衣妇人见状,将抱在怀中的婴孩递给了龙兆晖柔声道:“小兄弟,你帮我抱一下这孩子,我先把这位道长扶到马车里去。”

龙兆晖点点头,双手接过青衣妇人的孩子。那妇人就扶着银真道人走向马车。

龙兆晖这时看了看自己抱在怀中的婴孩,他也分不清这是男孩还是女孩,只是觉得这孩子肌肤异常娇滑,柔若凝脂,肤色白中透粉,秀若芙蓉,看起来甚是水灵可爱。

他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这个孩子的小脸蛋,那孩子紧闭着双眼,“咿呀”了两句继续入睡。

青衣妇人安置好银真道人后,走到龙兆晖跟前,伸手接过了她的孩子,又对着龙兆晖疑惑的问道:“小兄弟你是怎么懂发声驯蛇的?”

龙兆晖嘴唇微动了一下,刚想开口,心中却又一计较,心想:“也不知这妇人是何用意,还是少说为妙得好!”便低着头,沉默不语。

那妇人见龙兆晖神情,知他心中必有顾虑,柔声道:“小兄弟,我虽然是神龙宫的人,不过你不用担心什么。我不会伤害你,否则刚刚也不会救你们。你刚刚用来驱蛇的方法,有点像我小时候的一个玩伴常用的方法。她喜欢用树叶发声驯蛇,说来你的眉宇间倒与她还有几分相似,她的左边眉尾处有颗小痣。十多年前,她出阁时,我买了一对蝴蝶花纹的手镯,我们一人戴了一只。”说完伸手将手腕上的金镯子,展示给龙兆晖看。

龙兆晖一看,这镯子果然和母亲平时戴的镯子一模一样。心中顿时打消了疑虑。

那青衣妇人又道:“我这姐姐当年嫁给了万剑山庄少庄主龙天卫。小兄弟你可认识?”

一听父亲龙天卫的名字,龙兆晖顿时心头一震,鼻子也酸了起来,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起了圈。

青衣妇人一看龙兆晖的神色,本来之前也有三分猜测,现在已明确了八九分。她对着龙兆晖关切地问道:“你爹娘呢?”

龙兆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难过,哽咽道:“他们他们被人害死了”

于是龙兆晖一五一十将之前的遭遇统统道与青衣妇人。

那青衣妇人听完后,眼中一片哀伤,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掉。

她伸手搂住龙兆晖的肩膀,柔声道:“不用怕,在神龙宫时,我和你娘情同姐妹,我叫敖明雅,你就叫我明姨吧!以后明姨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龙兆晖自他娘逝世以来,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如此温暖的关怀,此时敖明雅一翻温言软语,竟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母爱,他一下扑到敖明雅怀中,失声哭道:“明姨,我叫龙兆晖!”

敖明雅一边抚摸着龙兆晖的头发,一边柔声劝道:“晖儿,别哭了,当务之急,明姨要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先帮你养好伤!此地不能久留,明姨也是在逃难,总之一言难尽,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一一向你解释。”

龙兆晖点点头,说道:“那老道士怎么处置?”

敖明雅斜眼看了一下,说道:“他已经服用过解药,而且他还有深厚的内力,他是不会有事的。不过车夫中毒太深,活不了啦!刚刚那些蛇也不会再回来,因为我在这里洒了避蛇药,他在这里应该很安全!”

说完,敖明雅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龙兆晖消失在夜色里。

最新小说: 女总裁的绝世兵王 大道破天 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 遗珠放飞自我的带娃 我家小师妹天下第一 武侠世界的慕容复慕容复东方晴 从龙女开始修仙 我的情敌信息素过敏 契约成婚,总裁宠妻30天言晚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