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很重要的人。
我第一次遇见的人。
“我想要，抓住这份感情。”
那是冬天一个飘雪的夜晚，我的侍灵看着满地的白雪，如是说。
“我会帮你的。”
我急急地说。
他大概不知道那一夜的冰雪消融，是多么美的样子。
“你大概不明白这是一份怎样的感情。”
那一夜的雪明明那么美，但是却美得让人心发疼。
“求你再相信我一次吧......”
......
再一次醒来则是身在梦境。
还是那个梦境，就好像永远没有醒来一样。手上似乎被人包扎过一样，缠着绷带，似乎是漫不经心，又似乎是时间急促，随便缠绕了两圈。解开后发现手背上莫名出现了两个字，左手是罪，右手是死。
夙阡羽知道刚刚那个，是谷玦的记忆，在他心理最深处的记忆。
看见面前还是同样的那个镜子，夙阡羽似乎想到了什么，慢慢翻手，把手掌对着自己的脸，然后看着镜子。
是两个字，死罪。
“这次又是要干什么，再被人捅死吗？”
原来那个门开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一样，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让她出来一样。夙阡羽想了想，现在这种情况，死亡是不存在的，一切都是虚幻的，也就是说，一切都是假的。
伤口还是那样，像是被一下一下挠出来的，生硬得不得了。因为笔划比较多，所以“罪”这个字有些糊了，夙阡羽一开始并没有看清，然后本打算用袖子抹掉的，毕竟手上也是有血的。
衣服没有问题，就仅仅是白衣，没有复杂的花纹，十分简单。但是一擦之下，感到那么一丝疼痛，再一次触碰伤口的时候，剧烈的疼痛感袭来，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梦境会游疼痛吗？会游血腥气吗？会有声音吗？什么都不会。只有一件事情。
夙阡羽看了看脚上有些略显沉重的铁链，觉得似乎在哪见过。
铁链上面甚至还有银白色的花纹，整个的厚度看上去很薄但是却异常沉重，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都显得那么低沉，并且有些奇怪。
为什么说是奇怪呢，因为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不是那种金属相互摩擦的声音，而是有点类似，“咯咯咯”，那种似笑非笑的声音......
夙阡羽并没有向某方面想去，因为她正在思考，会不会是她有了防范，意识到可能不只是一个梦而已，于是就有了所谓的铁链，但是断了，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她并没有想那么多，而是直接走到门外。
“在同一个不熟悉的地方，永远不要待得太久。”
这是她的“人生导师”蚀牙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门背后是一个类似空的房间，没有什么东西，只有冰凌，无数冰凌，有大有小。地上、墙壁上、天花板上，就好像是长出来的一样，又好像是，整个房子都被冰凌贯穿了。
“会不会下一个房间就是火呢？”夙阡羽想了想。
整个房间看上去并不是很大，但是却很难走动，因为冰凌很多。夙阡羽发现，其中有一条小道，似乎是有人走过了一样，看得见有东西把冰凌都击碎了。
四周的冰凌倒映出她的样子，夙阡羽瞥了一眼，没什么奇怪的，就是身上有一点血迹，脸还是不是她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夙阡羽老觉得这张脸的人似乎和她有些什么关系。
有些细微的声响传来，要不是夙阡羽灵宠是狼，根本不可能察觉。可以说是因为她的体温导致四周的冰凌有一点受热后破裂，但是并不是的，空气中有一丝危险的气息，并且伴随着，并不纯粹的冰晶破碎声。虽然都是破碎，但是单纯的自己破碎，是有一个强弱之分的，那声音就像是弱起一般，很清脆；被人为踩碎什么的的话，是没有任何美妙可言的，没有回声，就是“咔嚓”一声。在冬日中赏雪景，绝对是妙不可言的发呆好方法。
“哼，反映很快嘛。”
夙阡羽一下子躲开了身后的人的攻击，转身了好几次才算是完全躲开，但是已经毕竟墙角了。身上不知被冰凌划了多少下，也顾不得疼痛，毕竟这次已经有感觉了，死亡的味道不好，没人会想尝试的。
也不顾得手上被冰晶划破的伤口了，一下子就掰断了一根冰凌，然后刺向面前的人。
听声音，倒也分不出是男是女。
那人似乎是停止了攻击，夙阡羽才凝神细看。
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和面前的人重叠在一起，短暂的无神之下，发现自己没有完全看清他的脸，却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龙晓......将军？”
“龙晓”二字刚刚脱口，就被那人一下子拿那长枪顶着下巴，示意不让她再说下去。
“好久不见了，凰言。”
夙阡羽歪了歪头，不可置信地问：“你在开玩笑吗，我哪里像是凰言了？”
龙晓则是冷笑一声，道：“你已经得到了超脱了，还想要兴风作浪来找我们替你统一天下？不要想了，你的世代已经来了，你已经深入民心，不需要我们了。”
“是你，不需要我们罢了。”
“我再说一遍，”夙阡羽正视着他，“我不是凰言。”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境里面，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明白真像，但是，你肯定也不明白。”
龙晓则是讲长枪向她脖子上慢慢刺去，道：“所以说，你是她的宿主？”
“她就是你的灵魂的话，杀了你，我的目的也达到了，不是吗？”
夙阡羽没想到把话这么说反而不会帮助她，急忙道：“你不觉得，你也是我梦境的一部分吗？你，你的本质和凰言一样？”
“你说凰言就是我，是吧，但是这么说的话，看来我现在就是她依附在我的身上了？那么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我的梦境里面呢？是吧，这么看来的话，你也是一部分，我的思想的一部分，我要是死了，你也会......你懂我意思吧？
“你......别是对凰言有什么误解吧？”
龙晓则是毫不犹豫地说：“看看这冰凌内，都有什么，都是我们当时人类的尸骨，你什么懂不明白，又有什么资格来为别人洗白？！”
夙阡羽慢慢拿着手中的冰凌，试图将他的长枪从她脖子上移开，一边道：“我，我可以帮你查，我看你自己也没办法查啊，是吧？”
“你甚至连事情的原委你都不明白。”
龙晓冷冷地说，然后再一次把长枪顶在她的脖子上。
“要，要是凰言真的排斥，或者说躲避你们的话，”夙阡羽急忙说，“那她不是有能力让我不知道真像的吗？她能做出那样的事情，至少不会过了几十年就傻不拉唧了吧？”
“你现在让我怎么相信别人？”
龙晓诡异地笑了笑道：“诶，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你就是凰言呢？”
“我发现你有个问题。”
夙阡羽正色道：“你这么相信自己的眼睛，莫不是最后被自己所看到的东西迷惑，才会乱了阵脚，导致自己恨他人千年？”
夙阡羽可不是不知道龙晓将军是谁，也不是不知道，当年发生的大致情况。
“你看，我手中也有冰凌，但是我没有真的刺你，假如凰言真的问心有愧，那么为什么不杀人灭口反而等你来杀了她呢？我说的没错吧？你为什么不换个方式想想，你自己本身真的没错吗？”
龙晓似乎做了很大的决断，然后把长枪放下了，看着夙阡羽，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
“因为你根本不懂因为你一个人让我们最后的几百号兄弟命丧黄泉的痛。”
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扎到了一样，就好像是冰晶一样，很小很小，隐隐发痛。
“我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