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朋友关系。”张文萃回答道。“那她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强烈？”说到这刘德荣流着泪收拾好包裹，围上头巾，推门就走，张文萃伸手拉了一下，也没有拉住，刘德荣哭得梨花带雨，一路走到日落西山才回到家中。一进屋，刘德荣扑倒在炕上大哭了起来。张文萃的妹妹张文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说问：“嫂子，上午你走得时候还兴高采烈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哭得这么伤心？”“你哥他外面有人了。”刘德荣头也不回地说。“你别瞎说！我哥才不是那种人呢！”张文玉一听刘德荣说自己哥哥的坏话，立即反驳起来。“不信你去问你哥。那个女的都让我看到了。”刘德荣带着怨气说。
张文萃的母亲在另一个屋正坐着呢！听到这对姑嫂之间的对话觉得很是意外，就走进屋来，问刘德荣：“你说得可是真的？”刘德荣委屈地说：“妈，我说得句句都是真的，那个女的都找上门来了，不信你可以进城去问。”张文萃的母亲听后很是生气，气愤地说：“儿媳，只要你说的是真的，妈一定替你作主，狠狠地收拾一下文萃，让他知错就改。”张文玉不乐意了，在一旁说：“妈！你就向着外姓人，我哥就不能有几个异性朋友了！”张文萃的母亲斥责道：“你瞎说什么，这里哪有什么外姓人，都是我们老张家的人。再胡说看我不打你。”张文玉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张文萃的母亲把张文玉拉到自己的屋里，用手指头戳了她脑袋一下说：“你嫂子正在伤心的时候，说话可要注意语气，明天你去城里，让你哥回来一趟，把事情说清楚。”张文玉哼了一声，不情愿地说：“那么远，还不得走得脚痛，我不去。”“那为娘我去！”张文萃的母亲真有些生气了。“我去，我去还不行么！明天给我做点好吃的我就去。”张文玉年龄小，时不时地还和自己的母亲撒娇。
张文玉回自己屋后，张文萃的母亲双手合十诵起经文来。那时在中华大地，无论东北，还是西南，家家户户不是供佛，就是敬道，再不就是信基督教。张文萃的母亲体弱多病，好心的邻居就劝她吃斋念佛。张文萃的母亲就请了观音菩萨供奉在家中，一有烦心事，就坐在菩萨面前诵经。
第二天，张文玉一早就进城去了。在城门口，副队长孙保国正领着几个伪军盘查过往行人，看迎面走来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生得白净，大眼睛，长睫毛，穿着一身旧棉袄，就上前问道：“你是哪里人？进城干什么？”张文玉见是一个当兵的，心中有些害怕，低着头说：“我是新建屯的，进城找我哥张文萃。”“是商会的那个张文萃么？”张文玉回答道：“对！他是在商会当差。”“原来是文萃老弟的亲妹妹，快进去吧！”孙保国挥了挥手，叫来一名伪军让他给张文玉带个路，怕她头一回进城找不到地方。
张文萃正在商会处理事务。韦广仁得知是文萃的亲妹妹有事来找，就让张文萃把手头的活儿先放一放。张文萃把妹妹送回自己的小屋后，就又返了回去。
来到哥哥的住处，张文玉推门走了进去，小屋不大，一铺小炕，两把椅子，一个木方桌。炉里的火还有些没有燃尽，地中间堆着一些劈好的木材，张文玉顺手就又放里一些，将火调大。桌子上的几本旧书吸引了张文玉的注意，她走过去拿出一本《红楼梦》看了几眼，张文玉觉得不太对劲，哥哥以前喜欢看打打杀杀的书，现在怎么看起这类有关爱情的书来。正想着，张文萃推门走进屋来，开口说道：“妹妹，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哥哥了，还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帮忙。”“想得美，我才不想你呢！你摊上大事了，你老婆把你给告了。”张文玉回答道。
张文萃心知肚明，但嘴上还是说：“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他看到我朋友何可心的事。”“对，她说你外面有人了，你还不如实招来，小心咱妈打你。”张文玉得理不饶人。“那都是误会。”张文萃说。“咱妈让你回去解释，说不好小心让你大冷天的跪门外面。”张文玉很认真地说。“到饭口时间了，我领你去下馆子，你想吃什么？”张文萃知道说下去也没有什么用，只是浪费时间，不如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听说小笼包子很好吃，我们去尝尝怎么样？”走了快一上午，张文玉真有些饿了，想起别人跟她说小笼包子好吃，好不容易进一回城，自然就想尝尝。
张文萃领着张文玉来到包子铺，找了个位子坐下，要了两屉小笼包子。伙计拿来小碟，盛上蒜酱，张文玉夹起一个包子蘸了些蒜酱，咬上一口，包子里的汤汁顺嘴流了出来，香味四溢。“真好吃，哥！我头一回吃这么好吃的包子！”张文玉笑着说。“好吃就多吃点。对了，在咱妈面前，你要多说我的好话才是，要不以后不请你吃好吃的。”张文萃借机堵住了妹妹的嘴。张文玉知道他哥疼她就说：“我还想吃冰糖葫芦、灶糖、冻梨、长白糕、月饼……”“停！停！停！一下子吃这么多东西会坏肚子的。”张文萃摸着干瘪的钱袋说。两屉小笼包子，张文玉一个也没给张文萃留。十五六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自然大，应该吃这么多。张文萃在心里默念着。吃完了，张文玉才想起来哥哥还没有吃，就问：“哥你怎么不吃？”张文萃回答道：“我不爱吃包子，吃饱了么？吃饱了我们去买冰糖葫芦。”听说要买冰糖葫芦，张文玉连声说好。
走出包子铺，张文萃领着张文玉来到兴隆街，这里做小买卖的人多，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老者扛着架子正在那叫卖。这个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海雅村的老杨头，做冰糖葫芦他也有一手。张文玉走过去一看，上面有山楂的，有大枣的，还有黑枣的。张文萃问：“你想要哪种？”“我都想要。”张文玉扭头看着张文萃。老杨头惊讶地张开嘴问：“你们全包了？”“不是，我是这三种一样要一串。”张文玉解释说。拿着三串冰糖葫芦，兄妹俩有说有笑地往回走。张文玉边走边说：“哥！富拉尔基城也挺热闹的，虽然没有奉天城的楼高，街道宽敞，但卖什么的都有，今晚我不走了，明天你领我好好逛街。”张文萃正要说行，迎面竟然走来了何可心，张文萃就觉得心跳加快，紧走几步上前说：“可心，这是我妹妹文玉。”本想借此缓解一下关系，没想到何可心扔下一句话：“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就径直向前走去，把个张文萃傻愣愣地晒在那。
正吃糖葫芦的张文玉用胳膊肘儿拐了一下哥哥说：“那女的是谁，怎么没搭理你？是不是她就是何可心？”“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快吃你的糖葫芦吧！”张文萃不再言语，一个人只顾着往回走。张文玉跟在后面一个劲地问：“昨了哥？怎么说生气就生气。”回到小屋，张文萃拿出昨天的鸡蛋酱，取回一棵冻白菜，用水焯一下，就着剩下的大碴子干饭吃了起来。看到这一幕，张文玉知道哥哥是为了省钱才不吃包子的，就心痛地说：“哥，明天咱们不出去吃了，就在家自己做点什么吧！你就领我逛街，咱们只逛街，不买东西。”
晚上，韦佳慧从父亲韦广仁那得知张文萃的妹妹来了，说什么也要给接个风，地点就选在了川菜馆。韦佳慧不知道张文萃与何可心之间的事，按照惯例又去邀请何可心。张文萃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本想不去，韦佳慧已经走出门外。张文玉没吃过川菜自然欢喜得不得了。
自从上次何可心遇到了张文萃的妻子刘德荣，心里真不是滋味，那天夜里，她一个人躺在炕上，越想越伤心，眼泪打湿了枕巾。心里不住地问：为什么老天要捉弄我，让我在茫茫人海中遇上他，结果他却是个有妇之夫，这一年多来的交往，自己已经全身心地爱上了他，可如今只能劳燕分飞各西东。何可心在哭泣中渐渐睡去。古人云：人逢喜事精神爽，闷上心头瞌睡多。早上起来，何可心就觉得自己还是困，于是就请了假，没有去上班。中午起来后，一个人上街，不想遇到了张文萃兄妹。
下午回家后，何可心一个人在那里发呆，韦佳慧像风一样地跑了进来，对何可心说：“可心姐，张文萃的妹妹从乡下来了，咱们得尽地主之谊，就在你家的川菜馆摆一桌，给他妹妹接接风。何可心不想再见到张文萃，就揉了揉哭肿的眼睛说：“我这几天身体不适，老是觉得累，我就不去了，你们吃吧！”
本文为（）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