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节不嫌污秽,左右翻动着尸体,发现两个人都死于刀伤,从刀口看很像是军用匕首所致,而且都是一刀毙命,身上钱财、衣物、枪支都被洗劫一空。
鸠节皱着眉头在那想:是图财害命?还是仇杀?还是义勇军干的?这个案情有点复杂,需要一条线索、一条线索地捋。“先封锁消息,不让外界知道,然后再慢慢调查。”鸠节命令道。
鸠节命令先将尸体运回城,然后让大狼狗继续闻味,漫山遍野都覆盖着大雪,早就掩盖了一切气味,上哪去找人。大狼狗领着黄大下巴等人在林子里转了好几圈,把这几个人给遛的腿都软了。
鸠节和角根竟春只好领着黄大下巴等人返回城里。鸠节和角根竟春组织召开了案情分析会,决定,把海雅村来报案的胡村长和他老婆先抓起来。在监狱里,胡村长这个后悔呀!当时要是不开门哪有这事呀!要是不让老婆来报案,也不会有这事呀!总之,胡村长肠子都悔青了。
开审那天,鸠节和角根竟春当着胡村长的面,命令黄大下巴先打了村长老婆10个耳光,给来了个下马威。胡村长知道不说就得挨打,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还把宁成子的长相也招了出来。
鸠节和角根竟春还有黄大下巴一商量,现在要抓到的关键人物就是这个宣传反满抗日的学生,只有先把他找到,才能进一步展开侦破工作。按照胡村长说的长相,先画了张像,再按照样子多画几张,分发给所有的警察,便衣,让他们拿着画像,在城里和周边秘密暗访。警察署署长一职空缺,黄大下巴暗自盘算,自己资历最老,地位又仅次于署长,大爷还是协和会会长,看来是升迁有望。不想,省城下了命令,让鸠节代理警察署署长一职。黄大下巴心中愤恨不平,工作劲头减了八层。
这一日风和日丽,黄大下巴拿着画像在城外闲逛,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城门外的小茶馆,登上二楼,选了一处靠近窗户的地方坐下,要了壶茶后,黄大下巴就把窗户纸捅了个窟窿,以方便观察街上的行人。看了不一会儿,就被风吹得眼睛疼,就转过身来喝茶。伙计走进屋来,觉得这屋里怎么冷了许多,顺着凉风吹进来的方向一看,窗户纸被人捅了个窟窿。知道那坐的是黄队长,窟窿也是他捅的,伙计没敢吭声,心里可就开了骂了:真是个损玩意,这大冬天的针尖大的窟窿,吹进来的可是斗大的风,你说你捅人家窗户纸缺德不缺德,一会儿你走了,我们这些在这干活的人可遭罪了。
那时的东北,一到冬天家家户户为了保暖,都糊窗户纸,这样能防止冷风顺着窗户缝吹进屋内。
黄大下巴用手指一钩,示意伙计过来,然后拿出画像问:“你见过这个人么?”伙计眼睛有些近视,把脸贴过去看了又看。心里琢磨,这个人有些面熟,那天和商会的张文萃在起的那个长着胡子的,和这个人有些像,但像的人多了,也不一定是一个人,黄大下巴人品不好,想必要抓的也是好人,而且还把我家店的窗户纸捅了个窟窿,就是知道也不能告诉他,再说,张文萃每次来都给小费,这黄大下巴连茶钱都不付,所以就更不能告诉他了。打定主意,伙计瞪着两只眼睛说:“没见过,这个人好像不是咱城里的人。”黄大下巴嗯了一声,抓起一把盐水花生吃了起来,一盘子花生吃了个精光,觉得有些渴,黄大下巴又把茶水喝了个底朝天,拍拍衣服,抖抖身上的花生皮,径直下楼。伙计上前问:“这茶钱?”黄大下巴脸一绷,不耐烦地说:“按老规矩办,先欠着,阎王爷还能欠你们这些小鬼的钱不还。”伙计小声地说:“我们小本经营,实在是承受不起。”“你说什么,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给你定了反满抗日的罪。”黄大下巴眼睛一瞪,吼道。掌柜的急忙走过来赔不是说:“黄队长,你来小店那是看得起我们,今天的茶钱就不要了。”说完还瞪了一眼伙计,责备地说:“这么不懂事,下回要是再这么说话,我就辞了你。”
在外面转了一上午,黄大下巴东边摊上拿两个热包子,西边店上拽根风味红肠,北面铺上顺个俄罗斯面包,南面桌上抓杯水,还真别说把饭伙钱都给省出来了。黄大下巴相当于治安总管,有些人想巴结他还来不及呢!再加上做生意的都图个和气生财,自然没有人敢和他计较,更别说要钱了。
12月中旬的富拉尔基城,那叫一个冷啊!街上行人稀少,人们都在家里猫冬。在通往商会的路上,一个高个的女人头裹着围巾,身上背着个大布包,急匆匆地走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文萃的妻子刘德荣。都快有一年多没见到张文萃了,刘德荣每天只要一闲下来,就想知道他饭是不是热了才吃,衣服是不是及时换洗,人是瘦了还是胖了。
张文萃刚忙完手里的活,正准备在自己的小屋里看会儿书,这时就见房门被推开,门帘一挑,刘德荣进来了。张文萃一惊,问:“你是怎么找到这的?”卖干鲜水果的小贩告诉我的。没想到你还是个名人,一打听都认识你。说着,刘德荣从大布包里拿出了10个冻着的粘豆包。张文萃就爱吃这个,拿起来就咬,粘豆包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牙印。刘德荣伸出手把粘豆包抢了下来,责怪地说:“急什么,都冻实称了,我给你热热再吃。咱妈知道你喜欢吃江米面的,不喜欢吃大黄米面的,就让我全拿的是小豆馅的江米面的粘豆包。那上面的苏子叶全是小妹文玉摘的。”张文萃眼角一湿,嘴上却说:“这么老远的,拿这些东西干什么!”刘德荣像没听见一样,又拿出一包花生说:“这是咱家自己种的,虽然没有山东大花生大,但吃起来也很香,当时好不容易才买到了一些生花生,没想到种上还真有不少长出来的。”张文萃拿过来一看,果然比山东大花生要小许多,但也算饱满。“咱妈说了,花生补脑,你是文化人多吃点有好处。”刘德荣又拿出了一块猪肉及一些土豆、松子、木耳、几个高粱米面的馒头、还有鸡蛋、大酱等等若干吃的。拿完这些,她又拿出一套自己新做的棉衣棉裤来,要张文萃试试。
快到中午了,刘德荣问张文萃:“平时你中午都吃些什么?”“有什么吃什么,对付一口就得了。”张文萃随口回答。“那怎么能行呢!这样身子骨是会吃不消的。我说一进屋就感觉你的脸色有些不对,一定是吃不好饭造成的。”刘德荣拿出两个鸡蛋,打到碗里,又把那块猪肉上的肥肉剔下来,切成小块,然后点好炉子,把锅坐在上面,将粘豆包、几个土豆、一块煮好的肘子肉和高粱米面馒头放在上面蒸了起来。看热透了,就拿来马勺,将肥肉榨出油,再炒鸡蛋,鸡蛋炒至金黄色后,把大酱放进去,热透,一碗鸡蛋酱就算做好了。
刘德荣趁热把蒸熟的土豆弄碎,再把大葱切成段,浇上鸡蛋酱一拌,一道农家特色菜就算做好了。刘德荣又拿出肘子肉切成片,浇上醋和蒜泥,两个菜就算齐了。身边没个人照应,张文萃也真是缺油水,就着高粱米面馒头,一盘子肉吃个底朝天,那盘土豆拌大葱也吃得只剩下一点。刘德荣只吃了几口菜和一个粘豆包,等张文萃吃饱后,她才把剩下的菜全都吃掉。正收拾碗筷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张文萃不知为什么,就觉得有些紧张,心里默念着可别是何可心。
可偏偏就这么巧,张文萃把门一打开,走进来的正是何可心。一进屋,何可心一下了就看到了刘德荣,再往桌上看,两个人刚吃完饭,这不是一般关系呀!何可心心里觉得十分的不痛快,指着刘德荣问:“她是什么人?”张文萃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顿时蔫了,用如蚊子般的声音回答道:“我的内人。”何可心脸涨得通红大声问道:“你说什么?”张文萃以为她不明白内人的意思,就直白地说:“她是我老婆。”何可心眼泪如珍珠般地流了下来,哭着说:“原来你有家室,你为什么骗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张文萃也不知道这时该回答什么好了,顺嘴就说:“你也没问过我呀!”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何可心扭头就跑了出去。
张文萃正要追出去,刘德荣一把将他拉住问:“那个女的是谁?”张文萃耷拉着脑袋说:“何可心。”“你们什么关系?”刘德荣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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