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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言枫觉得脑袋还有些昏沉,眼皮也重得抬不起,努力试了多次,才终于睁开眼睛,入目的却是白花花的墙壁以及陌生的吊灯。他眨了眨眼,喉咙又干又紧,只能发出微弱的一个音节。
“姐夫你醒了!”豆豆惊呼一声,原地蹦了蹦,拿着手机转身出去,“我告诉姐姐去!”
宋言枫闻声侧过头来,却只见到了她雀跃的背影。
温苗嘴角带笑地上前,“坐起来?”见他点头,便按下遥控器,将床头部分升起,还给他接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他喝完,感觉嗓子润多了,一边摸了摸自己头上缠着的绷带,一边问道:“我躺很久了?”
“倒也没多久,只是把我们都吓坏了。”温苗单手扯过一把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南谣急得都哭了,一直在这儿照顾你,后来豆豆看她有些顶不住了,好不容易才劝着她去休息的,但她也不想离得太远,就被何医生安排到休息室了。”
宋言枫垂下眸子,低低叹息,“没想到我这么不中用,头一次打架进医院,还惹得她为我着急……”
温苗还没说话,就见房门被人一把推开,南谣旋风似的迈步走到床边,紧张地捉着他的手臂,一双担忧的眸子在他头上仔细端详,“还疼么?”
豆豆和温苗有眼色地离开,病房里就只有夫妻二人,宋言枫伸手将人捞进怀里,在她额上怜惜地落下细碎的吻,“不疼了,别担心。”
南谣搂住他的后背,在他颈窝蹭了蹭,喃喃道:“没事了就好……”
那天两人死里逃生坐在宋企睿的车上,终于可以放松了,南谣从窗外收回视线,刚想和宋言枫说上几句,就见他意识有些涣散,眼睛几度闭上又睁开,握她手的力气也渐渐变松,她吓得连忙唤他,却还是看着他昏了过去,她发了疯地催促宋企睿去医院,当医生诊断出来他为颅内出血时,她只觉得脑子轰地一下,险些自己也撑不住了。
好在医生及时补充,说病人只是轻度的,保守治疗即可,无须手术,她这才长舒一口气,但在宋言枫没有醒来之前,她是半点不敢放心。
如今真真切切地伏在他怀里,才终于让提起的心落回原处。
虽然宋言枫醒了过来,但还要在医院观察四到六周,何远峤前来探望时半开玩笑道:“没事,就当给我们医院创收了。”
之前他昏迷的事情没敢告诉爷爷奶奶,陆斯宇被抓这事对老人家来说已经是个打击了,宋企睿和南谣都瞒着没说,直到他醒来之后,老爷子问他哪儿去了,这才知道宝贝孙子在住院。
老爷子和老太太赶紧来了医院,见到他头上缠着绷带心疼地眼圈儿都红了,宋言枫连忙劝道:“您二老别担心,这是外伤,过几天就好了。”
老太太正握着他的手,闻言便道:“那还用住那么长时间的院?你是伤了脑袋里面吧?”问完又觉得更严重了,紧紧攥着他。
宋言枫懊悔自己还不如不解释呢,南谣立刻上前,抱着老太太的肩膀哄道:“奶奶您别急,他已经没事了,这是他为了躲懒不去上班!”说着还嗔怪地看他一眼。
他连忙反应过来,嬉皮笑脸道:“媳妇儿你怎么好拆穿我呢!”
夫妻二人一唱一和了好一阵儿,终于哄得老人家相信了,临走时老爷子发话了,“医院环境好,多待几天养一养也好,不用急着回公司,你叔叔和顾家小子那里我会去说的。”
送走了老两口,宋言枫蹙了蹙英挺的眉,半撒娇似的开口:“我倒是想早回去,人大夫不让啊!”
南谣给他削个苹果,笑道:“你还真那么急着回去工作?”
宋言枫一手拿着苹果,一手将她拽上床边坐着,痞痞一笑,“嗯,是急着‘工作’。”而后凑到她耳边吹气,“——急着生孩子!”
宋言枫出院以后,爷爷奶奶还是不放心,执意将他接到老宅里面照顾,南谣也只好跟着住了进来。
他们亲眼看见宋月华跪下来求老父亲找关系救她儿子,可老爷子拄着拐杖只说了一句“人心不足”,法律是公平的,既然他做了,就要接受相应的惩罚。但毕竟来求的是自己女儿,老爷子也不忍她下半辈子无依无靠,便说只要她和陆远离婚搬回老宅里住,将会在宋氏给她安排个职位。
这么多年宋月华也看清了陆远的为人,况且陆氏集团被查封她也没有了倚仗,此时被父亲一说便也活了心思,照做了。
陆斯宇的判决很快便下来了:走私、绑架、故意伤人、杀人未遂等数罪并罚,被判处无期徒刑。
听闻这个消息,南谣还是有些惋惜,那个曾经如阳光般温暖的男人竟然走到了这一步,将在昏暗的牢狱中度过余生。
陆驳西早在陆斯宇刚出任副总裁的时候,便将自己的那份资产转移出来,入股宋氏,此时并没有受到牵累,但却不肯再见陆远这个父亲,只每月支付一定的赡养费,请保姆照顾于他。
可叹陆远落得个公司破败、妻离子散的下场,倍受打击,一蹶不振,晚景凄凉。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迷失本心啊……”南谣镜子前面擦护肤品,正好听到宋言枫说这个事,悠悠地叹了一句。
宋言枫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拧开各种瓶瓶罐罐往脸上涂抹,“是啊,凡是有因有果,谁叫他不善待亡妻留下的儿子呢!他现在这样也是活该!”
南谣赞同地点点头,“有后娘就有后爹,半路夫妻很少有我妈和赵叔叔那种吧……”说到这里,她忽然冷笑,“对了,我听说了,胡夏鸥找小三儿被舒琳发现了,这回可有的折腾了。”
宋言枫知道她是乐于看到他们越乱越好,便抚上她的后背,笑道:“他们折腾他们的,咱们看戏就好。”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心里清楚,这些麻烦有不少还是他给添上的呢!谁让他们当初那么欺负南谣来着,他是一定要为她报仇的!
南谣又问舒悦雯做什么去了,宋言枫摸了摸下巴,说道:“出国了吧!以他们这种人的想法,遇到什么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国待几年,等风波平息了再回来。”
她原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未婚夫又一表人才,可如今,父母的恩爱表象破裂,未婚夫也进了监狱,没有连累家里的生意已经是万幸了,她心灰意冷,也只能逃避一般去了国外。
南谣感慨了几句,便被宋言枫一把抱住,他见她已经收拾妥当,便凑到她颈窝处猛嗅。南谣笑着推他,“属狗的啊?”
宋言枫“嗯”了一声,顺势在那里亲了一口才抬起头来,“我们不说这些糟心的事了好不好?”说完,他用渴求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她,求欢意味十分明显。
南谣被他盯得脸热,还没来得及欲迎还拒,就被他捧住脸颊吻了起来。
柔软灵活的舌扫过她水润的唇瓣,缓缓探入口腔,与她的舌尖温柔地勾缠。
过了好半天,宋言枫气息不稳地迎上她迷离的目光,薄唇勾出一个惑人的笑,手臂一紧,将她打横抱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