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琉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给自己送“馒头”之时他还好好的,怎的没多久未见他就如此冷淡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叶琉涟无视他身周的那股旁人勿近的凛冽气息,大迈两步就近至案前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你想多了。”得到的回答依旧淡淡,尾音缥缈转瞬消散于空中。
叶琉涟心中飞旋,回忆到他给自己唱生日歌那日。本就觉得奇怪,自己央了多年他都不为所动怎的没有要求他倒主动完成了?其中必有蹊跷!
书纸合上,苏子衾见她两手压在案桌上气势汹汹的架势,不急不徐地理袍起身:“我要歇息了,还想叶姑娘请回吧。”
叶姑娘?他居然叫自己叶姑娘!其中必然有事,不行,不问清楚绝对不走。如此想着叶琉涟伸手要拽他的衣袖却遭他侧身躲过。
叶琉涟不依隔着案桌再拽却无意碰到了自己左前方的瓷瓶,青色瓶身在桌上发出清脆一响,顿时集中了两人的目光。
这东西不是李国源让那个谁给送过来的吗,莫非?
叶琉涟生疑伸手欲取却被苏子衾挡下,此举更是,苏子衾别过脸语气生硬道:“叶姑娘请自重。”
然而这句话的力度在他微处下风的姿态上已然无力,连语调都没了之前的气势,叶琉涟又哪里会在意,只是戏谑的瞧着他:“那你将适才说的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我便自重。”
苏子衾本是白着脸抿唇不语,但觉她越靠越近甚有微热的气息扑至脖颈上,脸上就不觉发烫,喉结微动,终是忍不住道:“别闹了。”说完此话便要推开他,殊不知在他动作之前,叶琉涟的率先所为便将他生生定住了。
叶琉涟本已恢复记忆知晓了自己的心意,现下靠的近了,更觉自己心仪之人颈项修莹,唇红齿白。在他转回头来开口之时,由于身高的差别目之所及便是他微动的唇畔,看的她中犯痒直想上口一试是否真如看上去那般温软。
然后等她反应过来之时自己已经随心而为了……
苏子衾定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伸出去要推她的手也忘了动作,直到被身后墙壁浸入的凉意惊醒方才继续。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何故是正心神纷乱的某人呢。刚扶上她的肩头想要推开就被唇上的刺急之下苏子衾欲伸手去拽她,但右手反射性地撑上桌子时却撑到了不知何时被移至桌边的砚台。砚台翻覆,因此他左手慢了一拍只拽到了叶琉涟的腰系。
塘平本来要去休息了,没走多远就就听到阁主房中有动静,为保险起见便又返回却又分毫声音都没有了,心下以为自己幻听便又离开,可刚走两步就听到一声闷响,急忙飞掠至门前也顾不得敲门就推开了。
只见苏子衾沾了一身的墨水立于桌案之后,脸上飞红,唇畔还似被什么所咬而殷红一片,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叶琉涟由于桌案遮挡未被瞧见。
塘平迈进一步急急询问:“阁主,出什么事了!”
苏子衾慌忙探手止住他的步子:“我没事,你下去吧。”
塘平刚欲退离就见苏子衾唇角的殷红顺着嘴边流了下来,那分明是血啊!
“阁主,您流血了!”
苏子衾已有感觉,只是右手全沾的墨水,左手……还提拎着一条愈有下滑趋势的系带,遂也顾不得了,摆手直道:“我自己咬的,你且出去吧。”
苏子衾此举就太明显了,注意到他左手不正常的姿势,塘平忍着好奇乖乖退了出去。
方一出门就听到叶琉涟以气音道:“还不放手!”
音落手松,叶琉涟的后脑勺直接磕在了地面上又一声闷响,好在距离地面已不太高,除了疼些外不会把脑子摔坏。
苏子衾松了手依旧不看向她,一身的白衣黑墨映的他的脸色如同煮熟的虾子,在听到闷响后脑袋自动想往她的方向转去却又生生止住,随后听到衣料窸窣作响尴尬地开口道:“没事吧?”
“没事。”叶琉涟此时已羞愧的想要蒙起眼睛钻到地缝里去了,奈何天不遂人愿,看看自己散至露出一截肚兜的衣衫,认命地摸摸后脑勺爬起来背身整理着。
待重新系好腰系后,叶琉涟回身看到苏子衾那僵硬又不知所措的模样,活脱脱被自己欺负了似的,顿觉心虚,慌不择言道:“都怪你,躲什么躲。”
苏子衾顿觉无语:“难道还等你再亲上来?”但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也怪自己,抓腰系时手下没数,慌忙中不仅抓到了系带还连带着抓到了衣服,然而,并没有抓稳……
叶琉涟这才转过乏来,她心虚什么,明明是苏子衾占便宜好不好。可是见他那个模样,再想想自己的行为,好吧,怪她色令智昏。
听到传向门口的脚步声苏子衾才转过头去,此时叶琉涟已经打开门半脚迈了出去。
“等等。”
门口的人影顿住。
“你就这样走了,不准备说点什么?”
叶琉涟窘迫地转身却见说这话的人已于她先转过身去,看着他进了里屋拿了一件披风出来。
叶琉涟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
“你身后。”苏子衾善意提示。
闻言叶琉涟扭着脖子往身后看去,并挪了挪方向照着屋内的灯光看清了裙上的斑斑黑墨,许是在摔倒时沾上的吧。
“真的不用了,天这般黑哪有人会看见。”想至此不可避免地又会顺着想起摔倒缘由,再看眼前向她递来披风之人,又是羞赧又是惭愧,还有比这更丢人的事了吗。
苏子衾见她不肯接下径直塞进了她怀里,并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将房门关上了。
叶琉涟看看手里又看看紧闭的房门,正于思索之时忽听得门内传出话语。
“夜深露重,小心归家。”
手中披风仍带着屋内的暖意,从手中传到心里。
他这个别扭性子啊。
听到门外离开的脚步声渐消于空中,苏子衾倚着房门滑坐在地,颇为颓然的把脑袋耷下。待抬头之时,置在桌案上的两提纸包现在眼前。取过剥开,里面是米白的酥糖,掰开尝过一口,唇畔撕疼,但抵不过口齿生甜。
苏府。
素洁的帘幔轻飘,一个人影从窗户跃入,屋中之人却仿佛早就料到,已经于窗前背立静候了。
“公子可是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