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妃亦寻寻觅觅了半天,却终未见到皇上。反观那些公子佳人,却是一对对一双双,有吟诗作对的,有互道衷肠的,也有互交信物的。
原是一场帮皇上牵线的盛会硬是被阐诗琯搞成了大型相亲现场。
表妃岂能不气,偏又夜深,实感悲凉,便早早回去了。
太后看了一会热闹,四处寻了一圈,便问:“史臻祥那小子呢?怎么一晚上都不见他,该不会又去祸乱哀家的后宫了吧。”
后姑姑笑说:“不至于,刚不知因何又与苟公公吵起来了,闹得不甚愉快,阐采女给他解了围,便回府了。”
“还真是哪都有她呀!原本以为是一个好控制的,偏是一个野丫头。”太后板着脸道。
“这人啊,就同这果子一样,娘娘若觉得酸,奴婢给你那个甜的就是了。”后姑姑说道,顺手递给太后一个果子。
“话虽如此,但人和果子又不一样,从一个酸的桃子换成一个甜的桃子还是桃子,可从一个不听话的人换成一个听话的人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太后慨叹道。
“是奴婢唐突了。”后姑姑连忙认错。
“也无妨,我那妹妹的手段我还不知道吗?这世间除了她本人也就我能解了。”
“当然,娘娘苗山可是最杰出的蛊师。”
“好了,都一大把年纪了,就别说那些奉承的话了。皇上现在何处?”
“换了装,和紫采女在一起呢!”
“哦?我说哀家给他准备的龙纹面具怎么不喜欢呢!他最会打这些主意了,那阐采女不也是他偷偷就给安排了。”
“皇上是贪玩了些。”后姑姑笑说。
“那咱们也回吧。”
晚会直到人定二更天才散,找到心上人或觅得知音的女官们都在感谢这次晚会的策划人阐采女,可成了众人之美的阐诗琯却拿着半边面具发呆。
那面具白底白面,没有任何图案,正是史臻祥丢过来的。
“小姐啊,你都拿着这面具看了大半天了,究竟有什么稀奇的?”怜儿忍不住问。
“那你说人和人之间的相遇又有什么稀奇呢?”说着,将那枚面具与自己的面具放到一处,锁到了柜子里去。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阐诗琯便急着做出了几样零食,除了豪华“五礼包”,又开发出一种青豆来,现是五香味和盐焗味两种。
她这还没来得及品尝,便有人先闻着味来了。
远远便听一奸细的声音道:“哎呦,嚯,这永和宫真够清静的,是该装饰装饰!”
阐诗琯莫名欣喜,便迎了出去,却板着脸道:“你个死太监来干嘛?”
结果话一出口发现不对,来的的确是一个死太监,不过此死太监非彼史太监。她的脸不由一垮。
“哎呦!阐采女,不是咱家说你,咱家好心来给你报喜,你却恶语相迎。”
“报喜?报什么喜?”阐诗琯道。
苟来羌直直地看着阐诗琯刚做好的零食,便笑嘻嘻地说道:“这走了一路过来有些口渴了。”
阐诗琯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公公有事快说,没事我继续做零食去了。”
苟来羌这个来气啊,这阐采女是不是故意的?这么不上道。
这时怜儿奉上了茶来,道:“公公不必和我家小姐计较,茶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快来吃些吧。”
“还是有懂事的。”苟来羌接过茶就喝,喝完很自然地便伸手去拿桌上的零食。
阐诗琯翻了一个白眼,“公公不是来报喜的吗?这茶也喝了,我很忙的。”
“哼!”苟来羌冷哼一声,“你当咱家就很闲?来了你这,还要去别处的。”
说罢起身,拿出圣旨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采女阐氏诗琯,聪慧敏捷,端庄淑睿,性资敏慧,率礼不越。着即册封为一品佳人,赐名琯。钦此!”
我去!这什么情况?就昨儿个戴着面具和他聊了一会就给了一个册封?这恩赐能不能来的不要这么快呀?
这时苟来羌又道:“另赏缠枝牡丹翠叶熏炉一顶,青花底琉璃花樽一樽,攒金丝弹花软枕一个,景泰蓝红珊瑚耳环一对,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髻、朝阳五凤挂珠钗数枚,烟纱碧霞罗624两,薄烟翠绿纱624两,翠烟衫425两,水雾绿草百褶裙540两。”
接着便有人一样一样地往里搬,这些东西她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阐诗琯直接傻了眼。
苟来羌心中冷笑,叫你张狂,便道:“还不快谢恩。”
阐诗琯回过神来道:“嗯,谢皇上,拜拜了您内,慢走不送。”
“你……”苟来羌被气得翻白眼,虽然人家没有叩拜,但口头已谢过,你又不能说她大不敬,只能把气憋在心里,况且昨儿个皇上表述已经没明确了,他的女人就是欺负自己了又怎样,终究不过是个奴才。
苟来羌心中感慨,便负气,这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就要离去,偏又见史臻祥领了四个丫鬟过来。
便阴阳怪调道:“还真是哪都有你呀!”
阐诗琯见是他来,心中一喜,随即想到昨天他摔面具扔衣服的样子,便气道:“还真是狗不离屎,屎不离狗。”
“对对对!”苟来羌附和道。
史臻祥冷笑一声,“脑子是个好东西。”
苟来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咱家最后再强调一遍,咱家不是狗。”
阐诗琯耸肩含笑不语,史臻祥斜眼看他,如同看一个白痴一样。
苟来羌冷哼一声,“咱家还要去往别处宣旨,不与尔等计较。”
阐诗琯终于忍不住爆笑不已,笑得那叫一个没心没肺啊。
“咳!”史臻祥轻咳了一声,一道冷芒投射过来,阐诗琯顿觉脖子一凉,赶紧止住了笑。
史臻祥便拿着手谕道:“阐诗琯听旨。”
阐诗琯赶忙跪下。
史臻祥宣道:“奉太后懿旨,采女阐氏诗琯深得圣宠,哀家深感欣慰,赐宫女四名。”
“谢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阐诗琯接过手谕,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你且说吧。”
“回公公,你知施姐姐喜欢清静,不喜人多,这加了四名宫女恐有不妥,我身边有怜儿伺候就够了。”
史臻祥笑说:“你考虑的还挺多,既如此,又是谁说,做吃食时人手不够?这可是太后精挑细选来的,既赏了你,哪有收回的理?你留着用便可,又没叫她们去施妃房里,就算你不缺伺候的,还不缺打扫庭院的?你是主子自然不必考虑那些,可怜儿也是咱家府上的丫头,跟着你还要受累!”
“我……我没那个意思……”
“那便不必再说了。”史臻祥摆手,说完便要离去。
阐诗琯忙把他叫住,“公公留步。”
“何事?”史臻祥眸子一凝。
阐诗琯立时低下头,她也不知为何要叫住他,只是不想他就此离去。寻思了半天,忽见桌上做好的青豆,便道:“公公,这是我新做的零食,名曰青豆,公公先且尝尝。”
史臻祥便坐下,略尝了两口,怜儿又忙去倒茶,不必多说。
且说门外传来“哎呦”一声痛叫,却是那苟来羌捂着脚叫唤起来。原他因气离去,却又不甘,且看那史臻祥来做什么,接着便让他看到了一系列他不曾有的待遇。
刚刚那青豆他垂涎了许久,阐诗琯不给还赶他走,结果那史臻祥本来要走却被拉住硬塞。
他心忖,平白在总管府上呆了半月,朝夕相处,指不定有什么事发生,自古宫中又不是没有嫔妃与太监私通的,这皇上无知,可别被蒙蔽了,咱家回去要提醒一二才是。
阐诗琯被吓了一跳,忙叫怜儿去看,史臻祥道:“不必看了,苟公公向来看咱家不顺眼,他又岂能如此甘心离去,这后宫之中本是如此,隔墙之耳比比皆是。这个,我先带去给太后了。”说罢,命人将青豆装上提着食盒去了。
阐诗琯则看着那四个宫女发愁,那死太监今天说话阴阳怪调的,隔墙之耳且难防,这墙内之眼如何防。
看了半晌,笑着打了一个招呼,“几位姐姐好。”
那四个忙道:“不敢不敢。”
“我呢,从小也没学得那么多规矩,所以在我这里大可不必要有那么多规矩,太后既然已经把你们赏赐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人了,咱们也没必要搞得太生份,我想我就不用再和大家介绍了,四位如何称呼。”
她们便一字排开逐个介绍道:“奴婢春风。”
“夏雨。”
“秋霜。”
“冬雪。”
春夏秋冬、风雨霜雪,倒是好记。
“那你们都擅长什么呀?”
春风说:“奴婢擅长茶艺,祖上有一茶馆,家道中落,进了宫来。”
夏雨道:“奴婢擅园艺,本是在林司苑手下做事。”
秋霜道:“奴婢擅女红。”
冬雪道:“奴婢是司膳房调过来的。”
“好,春风和冬雪,以后我做吃食的时候你们和我一起,平日里,负责打扫室内卫生。夏雨和秋霜,你们负责接人待物,外面的庭院就交给你们了。”
“是。”四人应下。
阐诗琯又道:“对了,还有一事,我从小独居惯了,不喜旁边有人,除了怜儿,你们不可入我卧房。”
“是。”四人又忙道。
对阐诗琯的安排没有任何争议,可内心却不尽相同,心思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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