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喜欢我吗?”
一瞬间,阐诗琯忽然有种很错乱的感觉,仿佛时空错乱。这是一句很现代式的问话,他没有自称朕,没有说些文绉绉的话,就是很平实的一句,“你喜欢我吗?”
好半晌,阐诗琯摇了摇头。
皇上有些失望,自古皇家无爱情,或许是真的,他很想像普通人得一知心人白首不相离,当他看到她时,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他又怕她惧怕自己的身份不感托付,也怕她看中自己的身份虚情假意。
忽然阐诗琯又道:“言爱太早了,如今我也不过只知你是皇上而已,或许在以后的相处中,我会喜欢你,甚至爱上你,起码现在我不讨厌你。”
皇上顿时笑得跟花一样,而他这一笑,阐诗琯又陷入了一种错觉中,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和哪个地主家傻儿子很像。还是说古代的男人笑起来都是一个样呢?毕竟她也只见过富贵和他笑,史臻祥那张扑克脸,他笑的时候就是他淫.荡的时候。
这莫名其妙地又想起了那死太监,阐诗琯的好心情顿时好像是吃了一坨屎,怕接下来会熏到皇上,她匆忙道了一个别,便走了。
皇上不明白,这刚刚还聊的好好的,怎么她忽然就走了,不过得到了阐诗琯的话他十分开心,只默念了一句:“来日方长。”
又对不远处喊:“苟来羌,过来!”
这挂在九王爷身上一顿感激涕零的苟来羌瞬间答到,然后匆匆而来。
皇上有些不悦,道:“怎么?你和九王叔相见甚欢呀!”
苟来羌顿时唯唯诺诺起来,“奴才只是表示一下感激之情,奴才在皇上身边哪里受过委屈呀,偏被这阐采女取笑一番。”
“那是委屈你了?她是朕的女人,怎么还不能取笑你两句?”
“奴才不敢!”苟来羌赶紧求饶,可同时却接收到一个信息,皇上今天该不会是发烧了吧?皇上不是最讨厌刁蛮的人吗?怎么会突然说起这般话来,看来传言也是可信的,那阐采女被史臻祥接走皇上也是知道的。
“算了,随朕去换衣服。”
“啊?”苟来羌一愣,这怎么好端端的又要换衣服,难道是刚刚被史臻祥刺激到了?
“啊什么啊呀!穿这一身,走哪都知朕是谁?有什么意思呢!说好不拘礼节与子同欢,却走到哪都有人参拜!”皇上又发起了小脾气。
苟来羌无法只好随皇上去换衣服,可那么多的衣服他不选,偏偏选了一件银色的,脸上的脸谱也丢了,从袖子里又拿出一个带桃花儿的。这是打算走桃花运吗?
苟来羌如是想着,却不知先前阐诗琯曾与皇上提过《桃花源记》,他本想找一套小厮服装穿的,可想到阐诗琯的那一身银装,便也想穿一身银色。
待皇上换完装,诗会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到处可见公子佳人出双入对,或吟诗或作对,好不和谐。
他便也大模大样的走进场地中央,偶有女官过来搭讪,却被他婉拒,直到嫔妃所处之地。
只见芙蓉花面具,刚想上前去打个招呼,却听那女子道:“你是哪家的子弟,不知这里是嫔妃所处之地吗?”
皇上摇头,“不知,我只被告之参加盛会,都着面具,并不知这里是姐姐们所处之地。”
“那你现在知道了,还不快走!”
皇上又道:“不是吟诗作对吗?难道不能和姐姐一起吗?”
姒娇儿道:“和本宫吟诗?谁给你的胆子,本宫可是皇上新册封的姒佳人,怎么会和你吟诗?”
姒娇儿便想叫人撵他出去,忽然余光瞥见阐诗琯,便道:“别怪姐姐无情,只因姐姐心中只有皇上,你若想找人吟诗,那边有一个。”
她手指一指,正是阐诗琯。
皇上眉头一皱,对眼前这女人不甚欢喜,何况他也不想这么快再见阐诗琯。只道:“若姐姐不喜欢直说便可,为何推托给旁人。”
不过他也不想与她过多纠缠,便去寻其他人。
因避阐诗琯,匆忙间撞到一个小宫女,她赶紧施了一礼,便欲离去,忽觉眼前这人似乎有些熟悉,便愣住不动。
皇上以为撞坏了她,忙去询问:“你没事吧?”
“没……没事……你……”她忽又欲言又止。
皇上怎么见她都不是没事的样子,便再次询问:“真的没事吗?”
“嗯。”小宫女点头。
皇上挠了挠头,感觉莫名其妙,便打算离开,这时小宫女忽然又叫住他,却又不说话,双手抓着衣襟攥了一会儿,好像是提起了勇气,便道:“冒昧问一下,你是……你是……你是富贵哥吗?”
皇上眉头一皱,寻思了片刻,随即笑说:“你是那个小丫鬟?叫什么来着?”
“奴婢怜儿。”怜儿赶紧拜礼。
“怜儿,原来你叫怜儿啊。”皇上有些尴尬,接触了也不是一次了,居然没记住人家名字,不过她是怎么认出自己的,便问:“你怎知是我?”
怜儿笑说:“每个人的气质和习惯还有声音都是特有的,只要用心并不难辨认。”
“用心吗?”皇上自语了一句。
回想刚刚见阐诗琯,她也一直戴着面具,可只要她往那一站,便知她是谁,他原以为是她性情独特,一开口便听出了语音,可细想自己认出不是从她开口说话时,而是远远地在人群中看一眼便知。
姒娇儿在不远处看着这边,见刚刚与自己搭讪的怪人正在和一个小丫鬟聊的正欢,顿时鄙夷起来,“真不知是哪家的呆子。”
“哪家呆子惹到我们姒佳人了?”阐白莲走来笑说。
姒娇儿见是她,便顺手指了指皇上那边,撇嘴道:“刚刚还过来要和我作诗,我哪里能理他,我让他去找琯儿妹,他还和我生气,结果反去招惹一个小丫鬟。”
“想是谁家小孩不懂事吧,否则也不会走到这边来,更不会见了你戴半面妆还来前来讨诗。好了,别计较了,表妃娘娘找你呢!”
姒娇儿听罢,便快速去了,阐白莲则有些心不在焉,在人群中巡视了一圈,没寻到她想寻的人,也不想去和表妃参和,索性自己逛了起来。
忽见一桃花面具小生直直地朝自己过来,不由笑说:“小哥可是又想找人对诗了?”
皇上挠头,做不好意思状,“姐姐怎么知道?我这还真有一首诗,不如姐姐帮忙斟酌斟酌。”
阐白莲又笑:“小哥,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此地不宜乱入吗?”
“不知,我求的是学问,有何不可。”
“那你且说来听听,我若帮了你,你也好快些离去。”
皇上便道:“是有一首《咏莲》,娇颜明月染清霜,几朵新荷出碧塘。好是夜风能识趣,偷闲摇动送浮香。只是见了姐姐,又觉‘几朵新荷出碧塘’不妥,当如何改动呢?”
“既是新荷,定是初开,如今荷花已全部绽放,小哥此诗是以前作的吧?”阐白莲道。
“闲来无事是作了一些诗,刚刚看到姐姐这身打扮,便想起这首诗来,原也没有个名字,便作咏莲送于姐姐,可正如姐姐所说,此诗乃是旧作,应情却不应景。”
“那就改成‘一朵白莲出碧塘’吧!”阐白莲悠然道。
“妙极妙极,我素问丞相府中有位名曰白莲的姐姐进了这宫来,想是一定是你了。”
阐白莲微施一礼,表示谢过,又催促说:“既然已经解了小哥的疑惑,小哥还是快些去吧。”
“谢姐姐。”皇上也未做过多停留,便去了。
收了一首诗,阐白莲却并未感到开心,反而更加失落起来,终究不是自己想见的人,也终究不是特意为自己而作的诗。
走了几步,竟到了池塘,看着南塘的荷花,忽然吟起刚刚那首经她改编后的《咏莲》。
“娇颜明月染清霜,一朵白莲出碧塘。好是夜风能识趣,偷闲摇动送浮香。”
“啪啪啪,好诗好诗。”
身后传来拍手赞扬声,阐白莲回头,忽然有了一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
一袭白衣,上绣金色蟒纹,配上同纹面具,站得趣÷阁直,意气风发。也就只有他,才能有如此的气势。
她赶忙见礼,“九王爷。”
“你该叫王叔的,迟早都要改口的。一朵白莲出碧塘,看来那天不会太远了,等着听封吧,阐相爷当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呢!哦,不对,瞧本王这记性,是两个。”
阐白莲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又提什么听封,难道他是在提醒自己吗?自己是皇上的佳人,未来还要成为嫔、妃乃至皇后,而他是王爷,是皇上的王叔,和自己的爹是敌对关系。
想罢,不由得心情低落,刚刚见到他那一瞬的惊喜全部消失殆尽,不由苦笑。
九王爷泼了一泼冷水后却大摇大摆去了,好似根本不曾出现一般,一切又回归到了平静。
可只有她知道,她的心有多凉。顿时。什么美景都失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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