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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谋杀 E第21章(1 / 1)

在幽深阴冷的气息侵袭而来之前,站立在客堂门前的那道西装革履的俊挺身影就已如电视雪花般猝然一闪,凭空消失了,速度快得让冯天德狠厉紧盯的目光都怔了一下。

“有意思。”

他动了动眉梢,轻摆拂尘,徐徐起身,似一名真正的清修道士一般,满面平静超脱,更有一丝慨叹悯然“都不是什么善茬儿的局,才有与人争斗的乐趣……那些满脑子只杀人与解谜的家伙,哪里会懂得这个呢。”

“可怜可叹,皆是鼠蚁啊。”

几乎同时。

蓬莱观小广场,纯阳宫前,一枚不知何时被遗弃在屋檐阴影里的碎镜片轻轻一震,黎渐川从中一跃而出。

身形显露的刹那,他的掌心便已多了一把血瞳匕首。

他没有直接穿梭离开蓬莱观,夺路而逃,反倒是出现在了这里,左右飞快扫视一眼,便目标明确地冲向殿内的供桌,直奔那方挂锁的红木匣子。

套话冯天德的打算已经算是失败,但来都来了,总不好空手而归。

蓬莱观两座大殿供奉的东西必然都有问题,至少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线索,不拿到手说不过去,若不是来的路上没经过三清殿门前,找到机会留下镜片,黎渐川肯定是两殿都不放过。

尤其是冯天德已被玩家占了身份,蓬莱观日后再想来可以说是难上加难,险上加险,不趁着此时捞些隐秘,又要再等何时?

黎渐川冒险一搏,三两步间已身如闪电,来到了供桌前,特意戴上了手套的手掌张开,向前抓去。

忽然,四周一暗,近在咫尺的红木匣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簇喷涌而出的阴森绿火,直扑黎渐川面门。

高温灼来,黎渐川下意识旋身躲避。

就这一眨眼的工夫,整座不大的纯阳宫就好像从道家大殿变作了九幽地狱,周遭陷入无边阴暗,一切影影绰绰如隔纱雾,雾中绿火团团漂浮,鬼影若隐若现,腐臭味浓郁,黄昏顷刻成暗夜。

侧闪只到一半,眼角便有一点寒芒突兀刺来。

黎渐川眼神一冷,肌肉与骨骼颤动,在半空中硬生生改变了自己的姿势,沉腰落地的同时,抬手抓向耳侧。

滋啦一声,一根带着细小电弧的袖箭伴随着齐根断裂的发丝被他握入掌中。

电弧噼啪炸裂,好似炽热的烙铁压进手掌,带来阵阵灼痛。

黎渐川也不迟疑,手臂一抖,直接将箭原路甩了回去,同时,血瞳匕首一转,扎进背后悄无声息袭来的一道鬼影体内,一刀削首。

鬼影凄厉惨叫,猛地炸成一团绿火。

黎渐川右手收回不及,五指从火焰边缘一燎而过,竟眨眼就血肉消融,只剩森森白骨。

“嗬!”

五指连心,钻心蚀骨的剧痛传来。

黎渐川咬牙吞下一声闷哼,右臂痉挛,无处发力,血瞳匕首立刻脱手落下。

周遭一道道鬼影瞬间将他包围,哀嚎着一涌而上,不知潜藏何处的袖箭也从四面八方射来,宛若片片银雪天降。

黎渐川咬牙,迅速闪躲,脚尖横扫踢起匕首,在鬼影抢夺之前,借助身体接触将其收回了魔盒,一进一出,又重新出现在他完好的左手,及时挡住袭来的袖箭。

但眼下即便有匕首在手,他也不敢轻易斩杀这些纠缠的鬼影,刚才那绿火的恐怖他已经领教了,若是每一道鬼影死亡后都会变成鬼火,那近战就完全不合适了,在想到处理方式前,暂时只能不断地跳跃避让。

黎渐川手掌翻动,匕首变成了枪。

连续不断的枪声响起。

子弹道道精准无比,穿透鬼影,但却没有造成任何杀伤,好似只是扑过一团浓雾,半点没有黎渐川方才以匕首斩杀那道鬼影的实感。

幻觉?

还是只能以奇异物品来对付?

后者的话,自己的奇异物品数量实在太少,血瞳匕首若不近身,只靠投掷,只怕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黎渐川身形如豹,皱眉思索。

眼前的情况和刚才客堂前突然昏暗的气息很像,大概率不是蓬莱观的问题,而是冯天德搞出来的,特殊能力的可能性大于奇异物品。如果真是特殊能力,那冯天德真的称得上很强,不愧是能留下后手从前面某条时间线杀出来,恢复记忆来到第三条线的资深玩家。

但只要真是特殊能力,再强,也绝不会是无解的,反而越强的特殊能力,带来的负面越大,也越明显。

在客堂时,冯天德就有动手的打算,但直到他起身走到了房门前,冯天德都没有率先动手,而是在犹豫着……现在,诸多鬼影与绿火同他纠缠,他已负伤,废了一手,但暗处却依旧只有难辨方位的袖箭不断射来,不见冯天德半个人影……

难道使用这个特殊能力,对冯天德本身有限制?

虚弱,或难以移动?

心念电转间,黎渐川已有了考量。

一片漆黑里,鬼影越聚越多,纷纷抓挠过来,逼迫着黎渐川向一团团静静漂浮的绿火靠近。

眼前的一切好像成了一座大阵,将他困在其中,束手束脚,难以挣脱。

他眉头压得极低,隐带烦躁,目光冷厉警惕,慢慢透出了不安的晃动感,似乎真是知道自己极可能要被这大阵困死,以勉强的镇定掩藏着惶急。

袖箭仍源源不断射来,角度刁钻阴诡。

闪动的电花在黎渐川身上掠出大大小小的擦伤,仿若无形的绳索,把他的四肢躯干都慢慢收缩捆紧,上下左右,将要拼凑成一处密不透风的牢笼。

喘息声越来越急,压抑的痛哼逐渐被挤出咽喉,凶狠似穷途末路的绝望挣扎。

西装狼狈破损,礼帽掉落,高大强健的身躯上除了擦伤,又展露出了几处带血的白骨颜色。

黎渐川被逼离供桌,缩进角落,一副强弩之末的模样。

供桌后方,一道浑身缠满黑气,几乎与周遭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缓缓出现,紧闭着双眼朝供桌前走去,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那簇喷涌的绿火内,片刻,拿出一方红木匣子。

被绿火吞吐一遍,这人影的手臂却仍完好无损,只是那双紧闭的眼稍稍打开了一道缝隙。

缝隙内却不见眼瞳,只有细长的线虫般不停蠕动的红色血肉,好似是那处本就没有双眼,只是一处原本光滑的肌肤,被刀锋划开,裂了两道诡异的血口。

眼部这一变化似乎令人影痛苦不堪,平静的脸色被打破,额角跳出了根根青筋。

他抱着红木匣子转身,想要缓缓退回供桌后,但脚下却不再沉稳有力,乱了一步,鞋尖似乎踩过了什么碎小的硬物,带出一声尖锐的细响。

这是……碎镜片?

人影瞳孔一缩,立即意识到什么,手中拂尘毫不犹豫地甩出,化成一把白骨小伞,猛地向侧刺去!

但到底算迟。

黎渐川的身影在镜片被踩到前就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人影的背后。

细小的血痕添在眉心,他的眼神像浸入冰水般,冷酷平静。

血瞳匕首在缠着黑气的人影刺出白骨小伞时,蓦地向前绕去,轻巧如灵蛇,划过人影的脖颈。

刀锋被黑气嘶鸣着抵抗,切的明明是血肉,却硬钝似铁坨。

黎渐川一手挡开白骨小伞的攻击,一手将匕首狠狠捅实。

“你敢!”

黑气骤然溃散。

冯天德怒吼,身形彻底显露,脑袋向一侧诡异弯折,躲避匕首,却仍是被割开大半喉管,鲜血喷射。

这样致命的伤口,好像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太大影响,他拖着歪斜到肩上的脑袋,反手将白骨小伞劈来,一招落下,力过万钧,让黎渐川抵挡的手臂瞬间冒出一层血珠。

他的力量竟然大得远非常人!

但同时,黎渐川也注意到,冯天德原本只有两道蠕动血口的脸上,又多裂了一道,这次是在嘴巴位置,好似密密麻麻聚集了成百上千的线虫团,想要破茧而出,令人作呕。

黎渐川微微眯眼,血瞳匕首猛地一转,直刺冯天德脸上那三道诡异血口。

刹那间,冯天德好似遭遇什么天敌一般,疯狂躲闪,手上的攻击也更加狂暴,像是被激怒了般。

黎渐川眼底蓝光闪烁,动作陡然加速,冯天德猝不及防,被刺开一处漏洞,嘴巴位置的血口被刀尖瞬间划开。

几乎是同时,他的体内传出一声怪异尖啸,道袍下的皮肤抖动起来,一秒干瘪,又一秒鼓涨。

“啊啊啊、嘶嘶……啊、啊啊不——不!”

“你怎么敢触碰它——!”

“触碰它……你也会被缠上,你也会被缠上!”

“kg!”

冯天德扭曲大叫着后退,想要逃走。

黎渐川没有理会他的嘶吼,趁此机会,匕首下压,直接削掉了冯天德一条胳膊,抢来了其抱着的红木匣子。

目标到手,四周阴暗地狱已然不稳。

黎渐川因冯天德的诡异情状心底窜起莫名的预警,也不打算再恋战或冒险,念头一动,再次开启镜面穿梭,直接消失在了蓬莱观中。

不知过了多久。

一名负责膳食的小道童做好晚饭,前来寻找观主,一路穿过一间间屋舍大殿,尽皆无人,直到来到纯阳宫,一眼便望见了供桌前坐在蒲团上背对着殿门的中年道士。

道士垂着头,拂尘逶地,像是在默声诵经,又像是在打瞌睡。

“观主,该用饭了。”

小道童立在高高的门槛外,朝昏暗的殿内恭敬道。

说罢,他又抬起眼瞧了瞧周围,带着丝孩童的好奇之色,小声问道“观主,李三少爷已经离去了吗?您让我多做了好多饭菜,这下少了一个人,可要吃不完了。”

干哑的声音从殿内传来“不妨事,我吃得多。”

小道童觉得这声音有点怪,但却没开口问,只愣愣地点了点头,低声应着退下了。

蓬莱观的小道童们不是来自朋来镇的孤儿,就是周边县镇的流浪儿,蓬莱观观主的古怪和本事他们心里清楚,也不敢探究,他们这样的人有个能遮风避雨,还能吃饱饭的地方,在这世年头儿已经是求都求不来的了,哪能管得了别的。

纯阳宫供桌前,垂着头的冯天德慢慢抬起手,在怀里摸索一阵,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

“不是魔盒,当然不是魔盒。”

他喃喃说着,打开盒子,看到了里面展开着的一张纸条,顿时气息一滞,嘶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成了,成了,这样果然能成!这就是谋杀成功的奖励吗?也算不枉我耗费的心机与算计。”

“但谜底这东西,还是别这么早触碰为好……毕竟,我们刚发现一个斗起来还算有趣的人。”

话音落地,他缓缓抬起脸来,望向供桌上方。

昏暗中,隐约可见无数血色细长蠕虫在他脸上疯狂爬行攒动,渐渐,这些蠕虫平静下来,慢慢堆积在几个位置,塌陷凸起,勾勒出冯天德的五官样貌——比起特殊能力的负面作用,这似乎更像是一种奇异物品。

山下。

朋来镇弯弯绕绕的胡同里,一间镇子边缘荒废已久的半塌茅屋内。

黎渐川刚刚换好一身灰扑扑的短褂衣裳,简单变装易容,作一个普通卖货郎的打扮,挑起昨日早准备好在这儿的破扁担,慢悠悠绕到镇北,走进镇子。

红木匣子太大,魔盒放不下,不易藏匿,也没表现出什么奇特,黎渐川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它砸开,取了里面的东西,就丢了。

匣子内的东西并不是黎渐川猜想的人脑,或某种怪异,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两样东西,一张药方和一张照片。

药方有很多地方被涂掉了,只能看出一些常规药材。制出的药应该就是李二太爷说的蓬莱观给的药粉,使用方法里写了,要把药粉撒进水源里,这只能让黎渐川联想到李二太爷下午所说的事。

除此之外,这张药方还有两个地方值得注意。

一是这张药方是用中性笔书写的,痕迹非常明显,绝不是钢笔羽毛笔或传统毛笔之类,如果黎渐川没记错,这个时代还根本没有中性笔这种东西。

二就是药方的书写格式不太像中医药方,反倒更像西药说明书,其中药效部分有一行未被涂抹,清晰地写着一行“可短时间内撕破细胞防御系统,建立可容进出的通道”。

这话看起来有着不伦不类的怪异感。

至于那张照片,不是别的,正是黎渐川在三桅船上从凯瑟琳手里抢到过的那张破损照片。

当时他没能从三桅船上将照片带来,照片作为副本内的线索,随着凯瑟琳的死亡重归副本,本该是很难再次被找到,但现在,却兜兜转转,命运般又来到了他的手上。

黎渐川没感受到什么欣喜,反倒是觉得异常烫手,一种好似被无形之力冥冥操控的感觉油然而生。

但东西已到了他的手里,绝对没有因怀疑忌惮而丢弃的道理。

将两样东西都妥帖地收进了魔盒,又穿梭了几次避免被追踪,黎渐川才来到这间茅屋,处理了下身上的伤口和胸腹部越来越多的烧伤,暂时把心吞回了肚子里,重整旗鼓回朋来镇。

玩家身份暴露在了冯天德眼前,李新棠这个名头肯定是不能用了,幸好这一天距离晚餐也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晚餐后,他就会轮去下一个镇民躯壳了,眼下先用着卖货郎这个身份还是便利的,除了因面孔太生,刚进镇子时被小摊贩搭话问了问,倒也没有别的枝节横生。

今天短短一日,几乎所有玩家都披着真真假假的躯壳轮番登场过了,三条时间线也被揭露打通,剧情与线索看似混乱却已推进许多,对于这些都参与过的任何玩家来说它的信息量都已经足够爆炸,需要消化了。

黎渐川自觉这一天不仅是过得足够惊险跌宕,也收获颇丰,所以晚餐前这两个小时,他就不打算再掺和什么了,跳出身份角色,作壁上观,或许也有意外之喜。

而且,他一个下午加傍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都不在朋来镇内,定然遗漏了许多变化,消息已经滞后,现在正需要好好打探。

前两个时间线的玩家,说不准已有对第三条线施加了影响的,或如冯天德这样,后手起效,恢复了记忆的。

这场混乱才刚刚开始,该多加小心。

“哎,那缩着只手的货郎!对,就是叫你呢……长得倒是人高马大的,耳朵却不灵光,我问你,你这卖的可有便宜些的胭脂水粉?”

镇北主街边,一个胡同口出来一名挽着篮子的妇人,扬手招呼道。

妇人三十上下年纪,柳眉吊梢眼,粗布衣裳,却做了一些打扮,鬓发都抹得乌黑发亮,两颊还有桃红痕迹,一看便是出自在寻常老百姓中仍称得上是过得滋润的人家。

黎渐川佝偻着腰,憨厚一笑,眼中适时透出几分精明算计,挑着扁担快步过去,应道“有的有的,这位少奶奶,您挑挑?”

妇人顺着他的手往掀开盖布的扁担筐里看去,嘴上嗔笑道“哎呦,我哪是什么少奶奶?这可胡乱叫不得。胭脂水粉,怎么就这几样?呀,这味儿冲得,香得太熏人了,跟镇上水云香阁里的真没得比。”

黎渐川咧嘴笑“咱这跑腿卖货的,肯定比不上铺子里的好货,您喜欢那什么水云香阁的,就去那处买嘛。”

妇人白了黎渐川一眼,笑骂“你这卖货郎,心眼子忒多。”

一个口里贬着,实则是想砍价买,一个装傻充愣,让人一拳头打进了棉花里,一阵小买卖的拉扯,最后黎渐川退了一步多送了一小盒香粉,妇人也没再多计较熏人与否。

两人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背后胡同里突然传来脚步声。

两名穿得并不怎么端正的警察走了出来,两人一副送人架势,中央走着的就是除彭老先生之外的那名回春堂的坐诊大夫。

三人正低声说着话。

一名警察道“大夫,我们罗处是真没事儿吧?在宅子里头不好问,您现在有实话可得说啊,这人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一身血地晕过去?”

那名大夫也是面露愁容,重重道“罗处长身上是真的没有任何伤口,那些血也不知道从何而来,但应当是罗处长自己的,看他症状,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

另一人道“真是怪事!照我说,这朋来镇就是邪乎……王哥,咱什么时候能回县里?”

被叫作王哥的警察没应他,只道“别总想些有的没的,做好罗处吩咐的事。”

“可罗处那……”

“哎。”

另一人还要再说什么,王哥却已看到了胡同口立着的人,及时打断了方才的交谈。

黎渐川和妇人与三人打了个照面,忙都惊惧低头问好,小心翼翼地给黑皮们陪着谄媚的笑。

俩警察一眼扫过黎渐川,没多留意,视线只在妇人身上不怀好意地多停留了一阵,却碍于正事在身,没做什么恶事,便上了主街,走远了。

妇人偷瞧着他们的背影,后怕地按着心口,也没有心思再和黎渐川胡侃,拿了胭脂与香粉,便匆匆钻进了胡同里。

这样的世道,很多时候官与匪无异。

黎渐川借着整理箩筐的动作掩下了眼底的冷色和深思,又挑起扁担,走街串巷地学着这两日听见的其他卖货郎的样子吆喝了一圈。

七点钟,他停下,一副累狠了的样子,寻了个主街上的面摊坐下吃面,正好借这时间整理下一天的线索收获和方才打听到的消息。

线索收获实在称得上多,先从副本剧情来看,可以总结为两个方面,就是蓬莱观和朋来镇。

前者供奉所谓的灵尊,大概从挖脑魔案开始,就与频发的凶案有脱不开的关系,和玩家可能存在部分相同的立场,好像是要杀死镇民,或改变他们的信仰。后者则信仰永生之神,以朋来镇上这些大户李家、宁家、周家为首,还修建了海边教堂,能驱除玩家这样的游魂,而且从假死一事和许多言语细节看,可能部分朋来镇的镇民真的可以不死。

双方对立,互相敌视,但朋来镇又对蓬莱观似乎存在某种敬畏和忌惮,奈何不得对方,还要配合领戒与药粉之事,只是蓬莱观大概也不能明面上直接把朋来镇怎么样,甚至还要在某些地方相让,例如李家新祠堂。

这是一种相当矛盾古怪的关系,内里必有隐秘,应当涉及谜底。

而且不出意外,这种关系的对抗较量,应该就是这个副本的主线剧情了。

玩家和那非人的说明人在其中究竟扮演什么角色,暂时还不清晰。

再从玩家方面来看的话,目前的线索便是三个时间线的分别总结。

这个之前黎渐川已经做过,眼下又结合刚打探的消息重新捋了一遍,仍觉混乱,估摸着需要借助一会儿的潘多拉的晚餐再获取一些消息,分析一下,才可能有更清楚的结果。

当然,其中最清楚的当属冯天德,但黎渐川也只是清楚冯天德曾在之前的线被玩家杀死取代,目前这名玩家不知通过什么后手,成功恢复了作为玩家的记忆。

要是黎渐川想得不错的话,按这局游戏的破案二十四小时判定,这名玩家对冯天德的谋杀应该已经算是成功了,从前两条线来到第三条线,何止过去了二十四小时。

这大约算是一个本局游戏规则明着摆出来的一个空子,只是三线并行这一点被揭开前,几乎无人能想到这种方法。

这名玩家已经领先了大部分玩家,率先拿到了作为凶手的好处,大概是距离真相最近的玩家之一。

如果真是这样,那反过来推测,在这名玩家恢复记忆的那一刻,前面某条时间线上的他就必然是在当时立即失忆了,只知自己是冯天德,而不知自己是玩家。这股意识从前线,跳到了后线。

若没有这样,而是两线并行,那这局游戏就未免漏洞太多了,玩家所拥有的权力过大,一切都可能失衡。

不得不说,富贵险中求,与冯天德的一面见得还是相当值的。

虽没套到想要的线索,但却也另有许多收获。

至于刚才打探的消息,有价值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今天傍晚罗大在镇北的住处疑似被害。

当时罗大带来的那位二姨太炖了燕窝,端来书房,想与罗大温存,却没想到,一进门便见罗大浑身是血地瘫在椅子上,双眼紧闭。

瓷碗落地,摔得脆响。

下人们听见动静忙冲进来,二姨太花容失色,一边哭喊一边让人赶紧去找其他跟着罗大来朋来镇的手下人。那几名警察去了暗娼那里喝花酒,小厮一路跑去叫人报案,嚷嚷得满镇子都知道了。

后来回春堂的大夫也被请了过去,诊断却没发现什么。但没有伤口,却浑身上下都是血,这怎么听怎么怪异。

黎渐川心里思索着几种可能,其中概率最高的,就是罗大被某个玩家杀了,那个玩家已经进入了罗大的身体,这场谋杀是实打实的玩家凶案。

若真是这样,罗大被发现时的情况却又有点奇怪。

难道是因为他的身份比较特殊,与报案、查案等事情联系得太紧密,所以玩家凶案发生在他身上,也不会一般?

若有机会,一定要和罗大再见见才行。

边想边吃,一碗面很快见底。

黎渐川吃完,又要了杯茶,饮着茶,不着痕迹地观察来往镇民,倾听茶余饭后的闲话。

不知不觉,浓黑的夜色彻底降临,将整个朋来镇覆盖。

主街上灯笼与电灯纷纷亮起,结束一天劳苦的行人也渐多起来,一些赶着夜市的小摊贩更加卖力地吆喝着,整条贯穿南北的主街都热闹起来。

面摊上的人坐满了,黎渐川在摊主赶人之前挑起扁担,打算赶在八点钟前找个角落换回李新棠的装扮,准备准备进入晚餐。

却就在此时,不远处熙攘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轰鸣枪响。

旋即,尖叫炸开,行人四散奔逃,乱成一片。

黎渐川猛地转头看去,双目刚一定睛,枪声传来的方向,距离宁永寿公寓不远的一栋三层小楼就忽地冒出浓烟,燃起了熊熊大火。

一道火焰缠身的身影惨叫着撞破三楼窗户,直直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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