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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7章(1 / 1)

这避子药,味道竟比幼时她最爱的糖膏还要好。

古里古怪的。

跟齐先生**练多年,楚凝医理谈不上有多高深,却也非浅薄不堪,但这东宫来的避子药,她愣是瞧不明白。

楚凝迷惘地看着手里弥散甜香的小瓷罐,心想自己好歹与那人利害攸关,在这事上,他还是能信一信的吧。

何况她在王府尚无可用之人,也弄不到第二瓶。

担心药效不够,楚凝索性多吃了两颗。

反正挺好吃的。

知道这是避子药后,云萝心头顿生疼惜:“听闻这东西寒宫,奴婢到小厨房亲自盯着,给姑娘煮碗姜汤暖一暖好吗?”

知晓她最不喜姜味,云萝说得恳切。

楚凝粉黛精致的面容果然露出一丝嫌恶,不情不愿,但还是点了头。

已不是能随她任性的时宜了,万不能生病。

云萝去到小厨房后,楚凝独自在屋里想得出神,将离家后这几日的细枝末节默默捋了一遍。

她得为日后做打算,免得手忙脚乱。

眼下就有一件棘手的麻烦——

她绝对不能和顾倾尧行房。

不多时,云萝带回一碗鲜热的姜汤,楚凝舀起一勺,那张含桃般红润的嘴唇微微嘟起,轻呼着吹散汤汁的热气儿,揪着眉头一口一口。

她真想再吃颗避子药,解解难喝的辛辣味。

“奴婢给姑娘端些甜的糕点来?”私底下云萝不愿改口唤她王妃,觉得嫁入王府是在委屈自家姑娘。

楚凝却是摇了头:“以后每日都煮一碗。”

云萝惊讶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后便见她搁下瓷勺推远空碗,正儿八经看过来。

“你知会一句乐莹,等王爷回来,叫她同王爷讲,我初到京都身子不合着了凉,怕王爷染到寒气,请他多体谅,这几日先宿在南侧的屋。还有,告诉他是旧疾,不用请太医。”

云萝懂了她的意思,担心道:“王爷要是怀疑怎么办?”

楚凝瘪瘪唇,她当然也有这顾虑。

在宫里遇见过顾倾尧,他翘着红唇,一双狐狸眼像个风流的妖孽,当众就说今晚要她的浑话。

这样的浪子,生病的谎能轻易躲过去吗?

楚凝惴惴不安地坐在床边等待,她身心都已经很疲倦了,但一桩事还压在心上,她睡不安稳。

直到半个时辰后,乐莹回来转达顾倾尧的话,只让她好生歇息,其他却是没有了。

楚凝忐忑的心这才舒了下去。

兴许是皇后娘娘那儿施了压,所以顾倾尧姑且老实了些,不与她为难。

而后三五日,府里还真就无人扰她。

倒是她着凉的事儿传出去后,凤鹫宫极为上心,每天都有宫婢按时按点地呈来驱寒的汤药和补品。

但楚凝这回设防了,承下却是一滴不沾。

司礼监狼子野心,皇后未必就是个好的,总归身在宫府,谁都不可轻易信得,不能不防着。

楚凝就这般安生地待在主苑卧房,然而又过几日,她隐隐开始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云萝——”

阴蒙蒙的清晨,屋内蓦地扬来一声含带哭腔的嗔唤。

云萝忙不迭搁下盛着早膳的托盘,急匆匆拂开半截帘子赶进内间:“我在我在,出什么事儿了姑娘?”

“我这月的小日子还没有来!”楚凝方起身,青丝如瀑倾洒肩背,裙装在细柳般的腰畔凌乱堆着。

云萝一场虚惊,露出笑来,上前替她整理未穿戴妥的裙裳:“姑娘的小日子在月末,还得再过七八日呢。”

楚凝急得眼圈儿都红了。

“可我查过先生给的医书,服用避子药若是奏效了,是要催早月信的,我这一点儿动静都没……”

她焦虑的情绪真真切切地显在那张俏脸上,云萝怔了一怔,下意识安抚:“没准儿是太子殿下给的药性温和些,本就与寻常药丸不同?”

楚凝站着任云萝束系腰间的丝绦,思绪却是飘得老远,胡思乱想着,她突然哭丧出声。

“他别是用的糖丸糊弄我吧?”

云萝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怎么会。”

被众贵女倾慕的太子殿下,有这般无良吗?

“那东西真是甜的,”楚凝越想越发慌,不知所措地咬住下唇:“已经假病了这么多日,月信再没来,要寻不到情由往后拖了。”

现今她无计可施,只能拖延一时是一时。

见她这样,云萝又心疼了,方才为她束腰时丝绦愣是收紧了几寸,那截细腰原就盈盈一握,就这么几日而已,姑娘就瘦了这样多,再忧虑下去,身子如何吃得消。

云萝拉她到桌前,劝她先用早膳。

楚凝最近实在提不起胃口,她哪里是真的乐观,只是逼着自己不懦弱罢了,偶尔半夜惊醒,躺在陌生的床榻,情绪还是会失控,眼眶还是偷偷会湿。

她好想回家,想念父亲母亲,和哥哥们。

云萝担心她如此郁积下去真要损了身,好说歹说,才劝动她尝了块糕点。

楚凝温温吞吞咬下一口,不一会儿咀嚼出味道,她贝齿一顿,无表情的面容浮露惊异,低头去看夹在银筷间的黑糖色糕点:“这什么?”

“这是蜜糖芝麻馅的糯糕,听说是皇城特有的。”

云萝当她是喜欢吃,正要开心再说,便见她突然丢了筷起身跑向边柜,翻出那只装避子药的小瓷罐,嗅了嗅,又倒出一颗塞到口中。

“这可不能胡乱吃啊姑娘……”

云萝惊慌的话音刚落,楚凝倏地回过身,嘴里气鼓鼓地嚼着:“一个味儿!”

避子药真是忽悠她的!

“梳妆,我要去东宫。”楚凝懊恼不已,踩着急快的碎步到妆台前坐下,当前的处境,她不能坐以待毙。

云萝一时错愕:“姑娘出了府,那这病……”

楚凝等不及,自个儿握住桃木梳,长发拢到身前利落地梳理起来:“装久了,左右都是要露馅的,便说是病愈了,去谢过皇后娘娘这几日的汤药,顺便为太子殿下奉茶。”

其实于情于理,她都该要与顾倾尧同行,好在昨夜顾倾尧唤了群舞姬在屋里快活,这会儿还烂醉着。

有那么一瞬,楚凝竟庆幸新婚之夜他不在。

这样风流多情的夫君,任那张脸美得何等赏心悦目,她也无可能爱得起来。

总之,那夜无论怎样,她都是受辱的人。

乌云压抑天边,大有起风落雨之势,天晓甚久,苍穹却沉得好似长夜,昏昧无光。

东宫深殿,熠亮的华灯高悬。

几许作答声后伴随而来一阵死寂,短促的闷哼突兀响起,又立刻中断喉中,随着刀匕“咣当”落地发出一声清脆,鲜血喷洒而出,泼在一盏落地长灯。

灯芯一晃,忽暗了瞬,渐渐恢复明亮时,便见那浓稠的血滴沿着金色螭首灯柱蜿蜒而下,慢慢拉长了那诡异的暗红痕迹。

顾陵越靠坐着,面无情绪地看着殿前的人倒下。

他肩头随意披着件外袍,慢条斯理转动着左手的玉扳指,玉石砖面凝滞着他的影子,沉重而深浓。

闻楼利落收手,锋锐的绣春刀蹭响归鞘。

陈嬷嬷躺在地上,那双深陷的老眸已经没了一丝生气,行刺的**正掉落她手边。

可惜她再也没有拿起伤那人的机会了。

“看来这陈婆和司礼监的关系确实匪浅。”闻楼看了眼被自己一刀毙命的人。

殿下不过传她到这问了两句大婚那晚的话,她就这般沉不住气,对给王妃下药的罪行不打自招,自己露了原形。

顾陵越神情寡淡,瞳仁是冷的,眼底夹杂着不屑,像是对手的不堪一击令他失望了。

便在这时有侍卫入殿,禀报他六王妃从凤鹫宫过来,正在外面等候。

闻楼惊怔了下,意外小王妃突然的造访。

顾陵越面色如常地端起案前的白玉盏,“请她。”

几名侍卫和宫女迅速进来,拖走地上的陈嬷嬷,又拭净血迹,而顾陵越只是慢慢悠悠地喝着那盏已经微凉的汤药。

很快楚凝便凛着脸蛋迈进殿中。

正拖尸的两名侍卫刚巧从她身边经过,楚凝下意识望去一眼,视线猝不及防就对上了陈嬷嬷那死气沉沉上翻的眼白。

这样毫无预兆的画面冲击力实在太大。

楚凝一瞬惊恐失色,猛地后躲了步,若不是死死压着腔,她早便吓得惊叫出声了。

来时那声讨的气势顿时蔫了下去。

楚凝心跳噗通翻滚,手脚僵硬,再不敢往前挪。

“愣什么。”男人方被药汁润过的嗓音自殿内传来,如低沉而空远的洞箫。

楚凝目光惊乍地朝声音的方向望去。

金螭长灯侧映而来,在案面覆下一片阴影,那人穿着雪缎锦袍,如仙如玉,可那双沉在暗光里的眸子,远远睨过来,一如既往带着深不见底的冷意。

楚凝打了个寒颤,后悔极了。

她不该来的。

哪怕现在把出喜脉了,她都不该再来招惹这个人,过来质问?指望他尚存一丝善念吗?

楚凝腿在抖,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只能咬牙往里走。

“殿、殿下。”楚凝克制住不稳的气息。

顾陵越捏着一方湿帕,徐徐擦拭沾了残汁的指腹,他抬了抬眼帘,目光顺着案前的海棠红绣金裙摆往上,袖口只露出她一点白嫩的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再瞧上去,凝到那张姣好的玉面。

她低垂的脸泛着白,樱唇也失了些血色,这模样跟魂儿都出窍了似的。

哎,这才哪到哪,杀个人而已。

小姑娘真是不经吓。

顾陵越漫不经心敛回眸光:“弟妹受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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