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假千金(1 / 1)

赶到饭店时,外面已经围了很多旁观的人,她想也不想地挤进去,几个人还在大声说笑。

“脏死了,能不能快点?”这个人举着手机拍。

“还要多少钱啊?”这个人掏出几张钱,扔在中间的饭菜里。

一只手连忙捡起来,但她的手比刚落下的纸币还脏,在纸上留下两个拇指印的菜汁,笨拙地转身,小心地放到旁边地上。旁边几人笑得更大声。又要去捡剩下的,但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早先她捡起来。

“云想?真来了?”

几人大声叫道:“云想,看看这是不是你妈妈,前两天你怎么都不来……”

岳妈妈蹲在饭菜中,身上手上都脏兮兮的,顶着染的有些干燥的黄发,她转过来看段竹,表情惊愕而窘迫。

“你、你怎么来了……”

段竹问她:“这不是第一次了吗?”

岳妈妈难堪地转过脸,说“小孩子管这些干什么”,旁边几个人嬉笑道“我们前天来很客气的啊,谁让她都不转告你,只好录点视频……”

段竹把岳妈妈扶起来,嗅到一股饭菜混杂的浓烈味道,鞋下触感黏腻,身上也因为碰岳妈妈沾上不少。

旁边拿手机拍摄的把手伸过来靠近她,又怕被她打掉,笑嘻嘻地飞快收回去,嘴上给视频解释“是云想啊”。

另一人说:“你想干什么?我们付过钱的,服务员就该收拾。”

“还是你要帮你妈妈一起啊?能看见云女神给我们拖地收碗,再掏一万也值了。老板——”

岳妈妈连忙推她:“你过来干嘛?赶紧走赶紧走,我一个人收拾就行了。”

段竹反拉住她手,不让她再蹲下去。旁边几个人看她不敢做什么,岳妈妈态度又卑微,更加嚣张,说:“母女情深,快帮忙啊。”

段竹走近一步,看着他,这是个半长发的男孩,好像是从前学校的学生。

男孩被她盯的古怪,正要拧起表情,段竹问:“谁让你们来的?”

他大笑:“没谁,我们自己来的。你他妈——”

他三个字刚出口,段竹忽然踢中他膝盖,他腿一软倒下来,又被段竹抓住后脑头发,旁边人也大喊大叫威胁她。连岳妈妈都惊慌地叫她。

段竹把他脑袋抓在手里,男孩痛苦地跪倒在地上,拧着表情,她冷冷地说:“你猜,你爸妈看到你这样子会怎么想?”

她把他的头撞在地上脏兮兮的饭菜里,男孩腿疼动不了,头皮被扯的剧痛,视野混乱,手臂乱挥,却怎么也打不到段竹。她沉默地摁了一下又一下,让他脸上口鼻里都糊了一团粘稠菜汁

最后才说:“他们不管你,我就帮忙管教了,不要侮辱别人的父母。记住了吗?”

男孩求饶大叫、连连点头。段竹把他扔到一边,面色仍然沉郁。心里却想云想这个武力值实在太好用了。又看向旁边几人,她们俱害怕地退了一步。

他们又拿赔偿报警之类的事威胁她,段竹丝毫不动容。

这些人都是被家长捧在手心长大的,要是被段竹这么屈辱地摁在地上丢人还不如死了,见形式不对,立刻带着那个神智不清的男孩逃走了。

围观人群也被老板劝走。

岳妈妈这才反应过来,“啊呀”一声:“他们、他们不会真报警吧?你也太狠了,万一伤到什么好歹,要多少钱啊……”

“他们不敢的。”段竹说。她身上也沾满污渍,泛着一股饭菜味儿。

老板过来讪讪道:“这叫什么事,搞得这么脏………”岳妈妈说她来洗干净,老板才勉强满意,看了几眼段竹又走了。

岳妈妈让她赶紧回去,自己蹲下收拾清洗。地上碎瓷混着饭菜油污一片,她伸手拿起一片,旁边另一只手也跟着捡。她转头看段竹没走,而是蹲下来,沉默地和她一起。

“你这孩子……”她嘟囔一句,后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细碎地嚼进肚子里咽下,叹气埋怨,脸上却含笑。

母女二人半夜才回家,连带那些挑出来的钱洗干净给了老板,老板没说什么。

空无人的路上,岳妈妈才美滋滋地说:“生你这个女儿不亏,比岳织好多了,知道护着妈。那都是你以前学校的,怎么那么吓人?你以前在学校和同学关系也不好,这在社会上人缘还是要处好……”

段竹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他们才来。”

岳妈妈说了句“你知道就好”,并没怎么在意这些。

段竹问:“你还要去那儿工作吗?”

岳妈妈:“不然我还能去哪?”

“他们可能还会去找你麻烦。”

岳妈妈大声起来:“都是些小屁孩,我巴不得他们来送钱,再来我就知道先躲开了。我这把年纪去哪找工作……难不成你嫌我洗碗当服务员给你丢脸?”

段竹说“没有,你以后注意,要是有事发消息告诉我”,岳妈妈笑了两声。段竹盯着几乎融进黑暗的看不清的前路,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她照常上学,陈因鸣中午过后就不见了。下午时,她隐隐察觉同学们往她这儿打量,目光古怪复杂,和前几天的轻蔑冷淡又不大一样。

等到课间,她前面那位男同学转过来说:“视频上那个是不是你?”

段竹看他递来的手机上,是昨天的画面,视频经过剪辑只有一分钟左右,角度看起来是旁边的围观人群,从几个少年掀桌闹事开始,到段竹赶到,被他们侮辱一番后,把那个男孩摁在地上糊了一脸菜。画面一转,又是她蹲下来和岳妈妈一起收拾残局。

段竹看完:“是我。”

男同学拍腿惊讶地瞪了她几秒,又说:“这视频你知道谁转给我的吗?”

段竹当然不知道。

他说:“我妈!”

段竹:这着实没想到。

“我妈朋友圈都传遍了,还特意发给我让我学学,说你这样才是孝女哈哈哈。”他笑声里并没多少敬佩,反而是看笑话居多。毕竟在这个年纪看来,父母推崇的东西向来又土又傻。

怪不得今天他们都拿别样的目光看她。

还要归功于那个视频拍摄和渲染的不错,段竹的美貌沉静和大排档的冲突打闹对比明显,抓人眼球,快旋律的配乐很能调动情绪,而“美貌少女为洗碗工母亲出头,怒揍小流氓”的简短内容更是集齐热门讨论元素,下面评论也都是充满叹号的气愤和称赞。

不过,孝女……谁能想到她根本不算什么女儿,整件事也全是因她而起呢。

“你做的确实爽,那几个都是你以前学校的吧。你挺厉害,敢直接把他头往地上撞。这视频可火了,还有人艾特警察和学校,我看这几个人要倒霉了,又丢人又挨骂。”

段竹都想不到会是这种走向,她又发现前面常筱忽然也对她点了点头,露出莫名复杂深沉的目光。

她头一回有了不想离开这个座位、面对别人的感觉。

好在只是在中老年圈子里传播,并没好奇的同学来找她“打卡”。只是放学走出校门,已经是人少的时候,她还是隐隐听见“是她”、“她妈妈”、“好厉害”的声音。

段竹没在意,正要往回家道路走,旁边忽然窜出三个人,弓腰弯曲着身体,只差要跪下,不断朝她大喊“对不起”、“我们错了”,正是昨天去岳妈妈店里闹事的人。顿时引来周围学生关注。

段竹细看他们都鼻青脸肿,几乎看不出原先形容,问:“是谁让你们来的?”

几人却没敢回答,飞快跑掉了。

段竹看着他们背影朝某个方向消失,又看了眼旁边举着手机的学生,后者立刻掩饰地转开身。她才快步离开。

这是陈因鸣没有跟着她的第三天,她走到路口拐角,终于离议论远了。她再回忆昨天的情形,那是云想人生第一次遭遇这种事还连累别人,是她第一次在路上狂奔、愤怒地打人,也是第一次摸脏兮兮的地板和菜……

她垂下眼眸,那股浓烈的使人想吐的味道好像还在身周,手指上仍然有黏糊糊的触感,十只干净修长的手指忍不住互相揉搓起来。

她心不在焉地想着最近发生的事,在路上慢慢走,直到看到斜倚在树干上的云沁。

“那条野狗没跟着你吗?嘁——我还想了对付他的方法,白费了。”他轻蔑地道。

段竹露出不赞同的神色:“阿沁,你不该这么说话。”

云沁怒起来:“你凭什么教训我?以为自己还是……咦,他和你什么关系,这么舍不得他被骂?你眼光降级也太多了,原先在学校不是谁都看不上,那么一个小混混……难道是因为你们同类相吸?”

他白净俊俏的脸上挂着恶毒的笑意。

云想即使很纵容他,也被说得脸色难看起来,紧抿着唇。

她压着声音缓缓道:“云沁,你这个样子又比别人高贵什么呢?你不过是仗着父母的荫蔽,拥有了最好的物质生活和教育环境,从小受礼节的熏陶长大,却连最基本的礼仪和尊重都做不到。优雅得体是限定的,恪守礼仪也是限定的,所谓高贵和优等也是限定的而已……”

云沁面色瞬间阴沉,快步走向她,好像要伤害她,即使是做了他十几年的姐姐,云想也忍不住警惕颤抖,想要转身跑掉。

云沁却突然停住弯下腰,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起来,发病的样子比上一回还要严重。段竹忙跑过去,云沁五官拧在一起,连推开她的力气都没有。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边扶住云沁,一边去找他身上的药,云沁说在裤子里,她低头去找,忽然脸上蒙了一层浓浓药味,渐渐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是在一个像是荒废工厂的地方,很安静,只有虫鸟叫声。

段竹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废弃长椅上,厂房又大又空,不远处一道大铁门敞开,阳光从巨大的门和窗户外洒进来。不看前因后果,还是个挺有意境的地方。不知道云沁哪里找来的。

因为身体虚弱,云家对云沁的期望就是好好活着,要多少钱都给,任意玩乐做什么都行,只要不出事乱跑。

即使有兴趣爱好,也没人期望他在某个领域做出一番事业。所以,并不在意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

乍听很是开明,但在以具体情况而论,简直像家族弃子。对比优秀的姐姐,难怪他会心生怨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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