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骅邺撑着胳膊把脸从饭菜上移开,油光满面地疾言厉色道:“你真是太胆大妄为,仗着我宠你便胡作非为,逼急了我把你休了,我看这府里你还能倚靠谁!”
楼望舒随手一个花瓶砸在他手上,“让你舔你就舔,哪儿那么多废话!”
血汩汩从宋骅邺的头顶流下,他用手一摸,大惊失色:“你这毒妇!我要休了你!”
楼望舒冷笑一声,气定神闲地坐在雕花椅上,碗大的摆件在两只手之间来回倒腾,“比起弃妇,我更喜欢当寡妇呢。”
宋骅邺的眼睛跟着那摆件移来转去,脸颊抽搐,语气稍缓道:“你把摆件放下,我刚刚就是说的气话。”
“哦,是吗?”女人懒洋洋地把头埋进缝着一圈白狐毛的大红斗篷里,肤色塞雪,眉目如画。
小巧的绣鞋点着地,她示意:“给你个机会,你是想当狗还是想当尸体?”
宋骅邺身体一僵,失神地望着她,“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楼望舒点点头,接道:“以前纯善无能,所以才会被你欺负呀,现在我变态了,你的报应就来了。”
她托着腮看他,“麻利点,别浪费我时间。”
宋骅邺满脸是血,胸中的怒火到达了极点,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冲上去,大喊道:“你这个妖女,把我的望舒还给我!”
说时迟那时快,楼望舒手里的摆件就飞了出去,正中男人额头。
她看对方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样子,嫌弃道:“这就晕了?也太弱了吧?”
还以为能有多大的战斗力呢,楼望舒撇嘴,钳着男人的下巴把地上的饭菜往他嘴里塞。
以为晕过去就能逃避吗?想太多了。
塞了两口的量就喂不进去了,楼望舒便捡起一根筷子顺着喉管往里戳,继续塞。
“呕…咳咳…”宋骅邺险些被噎死,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人也醒了。
早在他开始吐的时候,楼望舒就离他八丈远,等他吐完了,她十分嫌弃地说:“随地呕吐不异于失禁,四舍五入你就是随地大小便,噫~你这个人好恶心,一点都不讲卫生。”
宋骅邺:……
楼望舒:“正好你醒了,趁你吐的还热乎,赶紧把地舔干净。”
宋骅邺:mmp,你他妈的,我草你马听到了吗!
见他不动,楼望舒眯起眼,“又想挨揍?”
宋骅邺气红了眼,梗着脖子:“有本事你杀了我呀!”
楼望舒深以为然,然后就去找刀,“这是个好主意。”
宋骅邺见她要动真格,反而怕了,“别,别……我就是开玩笑的……”
楼望舒反手就是一巴掌,“就你会开玩笑,你开的玩笑可真他妈的好笑!”
她踩着对方的背把人压下去,“给我用心舔。”
宋骅邺忍辱负重,“我这么做都是因为爱你……”
“啪——”
楼望舒用鞋板子抽他,“就你狗日的废话多。”
宋骅邺的头隐隐作痛,他卑微地俯下身子,伸出舌头,一点点舔干净地上的……
“呕……”
屋子里不时响起他干呕的声音。
等他被折磨的差不多了,楼望舒道:“学狗叫。”
“……”宋骅邺:“汪汪汪……”
楼望舒支着下巴,“学猪叫。”
“哼哼哼……”
这回宋骅邺自然多了,要么说人的底线都是用来打破的。
楼望舒扫他一眼,“像狗一样卧那儿。”
宋骅邺匍匐在地上,两手搭在前边,吐着舌头。
……
时间一点点过去,打破各种底线和意志,训狗一样让宋骅邺做着各种动作,调.教性格,以至于当楼望舒让他去找下人要几味药材的时候,他心中竟然生出些许的怅然若失。
他尚未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转换,擦擦头上的汗,忙跑去外面吩咐下人。
下人见他满头满脸的血,纠结着问要不要找个大夫过来给包扎一下。
宋骅邺下意识看向屋子的方向,她没吩咐,他也不敢自作主张,便摆摆手对小厮道:“你别管我,把药材找齐最要紧。”
交待完事情,他舔着脸回来,讨好又谄媚地对楼望舒道:“你嘱咐我的事情我都办好了。”
楼望舒可有可无地应了声,眼角往桌子底下移了移,宋骅邺心领神会,立马钻到桌子底下,像狗一样温顺地卧在地上。
007道:【他好像一条狗哦。】
楼望舒眼底带着嘲讽,“他不是像,他就是一条狗。”
双手微微合拢,她语气平静:“他这种人不尝尝被虐的滋味可真是可惜了受虐的体质。”
等药材的时间里,楼望舒饿了,让丫鬟婆子去厨房拿着吃的过来。
不多时,几个婆子端着食盘进来,见到桌子底下的老爷后立刻把眼神收回来再不敢乱瞟。
婆子后面还跟个一个中年男人,楼望舒扫一眼便收回视线。
这个中年男人就是负责厨房采买的杨管事,当看到往夫人房里送饭的婆子挨了打后,他就心道不好,赶忙去正院告罪,结果夫人没在,说是去找宛姨娘了,吓得他又赶紧跑到怜花院想赔罪,结果在院门口等了半天,就看到出气多近气少的宛姨娘都被拖出来。
他心一沉,知道今日善罢不了。
杨管事走过来,跪下道:“给夫人请安。”
楼望舒眼皮未抬,扫了眼桌上的餐食,晓是厨房知道了她的厉害,现在送过来的全都是老鸭鲍鱼之类的。
慢悠悠地喝完一碗养生汤,她仿佛这才看到地上跪着的人,诧异地掩唇,“杨管事怎么在这儿,你整日都为厨房的事情操劳,叫我这个夫人都羞愧呢。”
杨管事出了一身的冷汗,干笑道:“夫人说这话就是折煞小人了,小人就是个伺候人的,当不起您这番夸奖。”
楼望舒笑容淡下来,“是吗,可我总以为这府里你是比我这个夫人还要大的。”
杨管事抖若筛糠,“小人不敢……”
“你抖什么,我有那么吓人吗?”她好笑道。
杨管事紧张道:“没有,夫人是小人见过最好说话的贵人了。”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楼望舒若有所思,下一秒,滚烫的油汁罩头朝杨管事泼下,烫得他满地打滚。
饭菜是杨管事为了讨好夫人特地加快速度送来的,到了怜花院的时候装水煮肉片的盆子都烫手,可想而知杨管事这下是吃了苦头。
楼望舒面色冷若冰霜,“就是因为我好说话,所以你这个当奴才的就敢爬到我的头上怠慢我?”
桌子底下的宋骅邺劝道:“你别为了这种小人生气,把他发卖了就是。”
楼望舒瞪他,“我让你出声了吗?”
宋骅邺害怕地往桌子底下缩。
楼望舒:“还有,你要叫我什么?”
宋骅邺声如蚊蝇,“主人。”
“大点声。”
“主人!”
楼望舒将每样饭菜扒拉一筷子到空盘子里,然后丢到宋骅邺面前,“吃。”
宋骅邺听话地捧着盘子用嘴去叼饭菜。
不管伺候的下人们心中是如何的惊涛骇浪,楼望舒让人摸了摸杨管事的鼻息。
人还活着,她微松口气,“幸亏人还没死,不然我岂不是罪过了,这要是让人知道我泼管事热油,传出去我不就成了坏人了吗?”
“你们说是吧?”她环视屋内众人。
下人们立刻跪下,表示今天的事情绝不会说出去。
“真的吗?我不信。”楼望舒挥手让人把杨管事拖下去,“好歹主仆一场,念在他苦劳的份上,发卖也卖不出几个钱,就扔到乱葬岗自生自灭吧。”
“我最见不得生离死别的场景。”楼望舒伤感地捂上眼,“赶紧弄走,省得碍眼。”
众人:……
三两个人把疼晕过去的杨管事拖走,刚好和送药材的小厮错开。
楼望舒嗅了嗅每样药材的真假,确定无误后让厨房的丫鬟婆子捣成粉末。
楼望舒出去了下,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大瓶腥臊气很重的液体。
她让婆子们用液体搅拌药粉揉捏成手指肚大小黑糊糊的丸子,所有的药材一共搓了三十七粒药丸。
楼望舒没有沾手,让婆子喂给宋骅邺一颗,解释道:“如果我说这是补身子的你信吗?”
宋骅邺:……你看我像傻子吗?
楼望舒又道:“保证你吃了后精神焕发,精神十足,精神失常……它还有个好听又易懂的名字叫‘伸腿瞪眼丸’。”
“一颗提神醒脑,两颗金枪不倒,三颗长生不老……”
宋骅邺:“……我可以不吃吗?”
“不吃?当然可以啦~”此时楼望舒显得十分通情达理,她抽出用来烧鸡的小刀当着众人的面儿开始磨刀。
一边磨还一边说:“不吃就放着吧,我是那种非逼着人吃药的坏女人吗?”
宋骅邺:……
众人:……
宋骅邺咽咽口水,闻了闻药丸的古怪味道,呕了一下,半晌,终是咬着牙捏着鼻子吃了下去。
楼望舒好奇地问:“味道怎么样?”
宋骅邺面色扭曲,竖起大拇指,“味道好极了。”
楼望舒欣慰地笑了笑,“好吃你就多吃点,这里有三十多颗呢,不够的话我再让下人搓。”
宋骅邺拼命摆手,“不了不了,我实在是无福消受。”
“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楼望舒摇头,怜悯地看着他,“这药丸又不是用的好药材,无非是有毒性的草药再掺着点马尿罢了,我又不是喂不起。”
宋骅邺:!!!
怪不得骚.味儿那么重呢!
“呕——”他拼命抠挖嗓子眼儿,想把药丸吐出来。
楼望舒:“别废那个力气了,我这伸腿瞪眼丸入口即化纵享丝滑,你吃了一颗,以后就会想吃第二颗第三颗,不吃就会毒发,我劝你还是认命吧。”
“这三十多颗都给你留着,也算是尽了我们夫妻的情谊。”她举举胳膊鼓励道:“加油,干饭人!”
她裹好斗篷,踏出怜花院,“我还要接着坐月子,你要是不想死相凄惨,以后就安分些。”
宋骅邺将药瓶紧紧攥在手里,仇恨地盯着女人的背影。
楼望舒突然转身,来了个急刹车,“你别想着找大夫解毒,我这毒无人能解。”
宋骅邺眼睛差点抽筋,赶紧低下头掩饰神色,“是。”
“最好别搞小动作,不然你怕是活不到药丸吃完的那一天。”
回正院的路上,007好奇地问宿主:【加了马尿的毒药毒性会更大吗?】
“当然……不会。”楼望舒回道:“但会更臭。”
“像我这么纯粹善良的美女,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
“无非是单纯地想恶心人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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