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是侍从收拾的,”万穗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状况,“和他同屋的两个新人没见过这种场景,一开始被吓得话都说不清楚。我们当时光顾着观察周围的状况,等看完就已经有侍从把尸体从里面给抬出来了。”
“当时还有人夸他们动作速度快来着。”
“是要快啊,不快线索不就被我们给发现了嘛。”
苏子黎叹了口气,点了点井底:“他尸体下面好像压着东西,找根棍子来,看看能不能把东西给勾上来。”
梁山他们探头一看,凝视几秒愣是没找出来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最后还是凭借手机几千万的高清像素,拍完照之后放大拉出来,看到了尸体下面压着的一抹红色。
“不是我说啊,”周思雨小声吐槽,“这颜色也太隐蔽了一点,本来他那被褥就都被染成红色了,再加上他现在那渗人的样,他要不给点提示,真没人看得见。”
“是啊,都是红色,他再血呼啦地给一染,根本看不出来下头有东西。”
梁山先是赞同,然后又盯着下头黑乎乎和血淋淋的一片犯了难。
“下头有可能不止一位吧,像咱们这种不仅没下跪磕头,也没想办法把他们捞出来,甚至还想着拿根棍子捞东西的,会不会把他们气得跳出来打我们啊?”
“有可能。”
万穗点点头,刚想忧虑地劝大家还是三思而后行,最好还是不要最这么莽撞的事情。嘴巴刚一动,视野里已经出现了一根长长的竹竿,捅进了井里。
“怎么了?”
拎着竹竿的苏子黎,挑眉反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
“没事没事,”周思雨言不由衷地连连摆手,“大佬您继续,有事就吩咐我们,我们随时能成为您合格的工具人。”
摆完之后,又悄悄地回头问梁山。
“梁小弟,你家苏大佬一直都那么刚的吗?”
“别别别,别说我家,”梁山特别有求生欲地连连反驳,“这可不是我家的,我可不配拥有那么顶配的大佬配置。我就是一个运气好,被大佬带飞过几次的小菜鸡而已,至于行事风格嘛……”
他瞥了一眼苏子黎,见他没注意到他们这边,这才低声道:
“我觉得我苏哥这次已经非常委婉了,他很认真地在进行剧情线探索。”
“以前的密室,他更……洒脱,真的。”
的确,比起以前直接跟着副本金大腿破案的状态来说,这次确实委婉了很多。毕竟一没有打npc,二也没有和副本boss谈情说爱。
之前盈姨娘那不算。
因为游戏这次别出心裁,管不了玩家,直接把npc给封了。
这另一个角度来看,苏子黎和贺铉也十分厉害。
毕竟,能把游戏逼到这个份上,那真的是极其少有,如果有论坛的话,绝对会成为玩家们口口相传的某个传说。
“这……这样嘛。”
梁山说的洒脱,指的是苏子黎背后挂的充足,以及敢于挑衅游戏的胆量。而周思雨明显是意会错了什么,看着苏子黎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仿佛像是在看传说中那种靠刚一路刚出一条天地的战斗型玩家。
小哥哥黑带几段?
咏春还是叶问鸭?
“你们俩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放弃劝导后立刻转型为助手,正在帮忙打捞的万穗敏锐地嗅到了摸鱼的味道,扬声开始召唤,“赶紧去多找一点竹竿,或者找几根树枝,能扭成圈圈或者钩子的,我们得把那东西给捞上来。”
来了来了。
接下来的情况,就有点陷入卡顿。
大家试用了各种自己能够想到的打捞小技巧,但是碍于工具不足,加上底下那位又太沉,怎么都没能把他压着的东西给拽出来。
梁山都快趴在井口说胡话了:“何正,我叫你正哥好不好?既然你已经睁眼示意过我们了,要不然你再翻个身,主动把东西给拿出来,提示就提示到底嘛!你这样搞一般我们很难弄的,毕竟大家都不是专业打捞认识,而且……诶,苏哥你干什么?”
苏子黎一竹竿直接把何正的尸体给按进了水里。
水花四溅。
他冷酷地道:“捞不上来就算了,试试把他捅下去吧。”
捅下去……
说实话,大家都有点不敢,怕被打。
但苏子黎说:“如果他们有那个想法,或者有那个能耐,想要跳出来打我们,这井口开了那么久,他们为什么没出来?”
“对哦,没出来就代表他们出不来啊!”
梁山和周思雨激动地一鼓掌,开始嚣张起来。
刚才还畏畏缩缩的他们俩,变得异常积极和主动,甚至还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了一把竹梯。两边一架,正好利用杠杆原理,直接把何正的尸体给撅开了。
撅开之后,下面一直被压着的东西,终于浮现真容。
——是一件皱巴巴的,表面沾染了很多血迹的肚兜,上面还十分精细的绣着鸳鸯的图案。
“这不就是之前从何正他们屋子里翻出来的那件肚兜吗?”万穗皱着眉翻出来她之前拍的照片,皱巴巴的肚兜摊开在地上,图案和颜色确实和下面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没有那些血迹,也没有被水给浸湿。
“我记得他们当时是直接丢进了隔壁小厅的柜子里,怎么会到他的床上去?”
“当时他们也没有丢到外面吗?”
苏子黎抓住了重点,询问道。
“没有,”万穗摇头,“不仅是他们,我们所有的玩家都没有把屋子里找到的奇怪东西丢出去,只是放在了隔壁,锁住或者拿什么东西给压着了,怕是什么线索,丢出去之后引发不好的后果。”
苏子黎打量着照片:“虽然没有证据,但我还是建议,回去把那些东西都给丢出去吧,我怀疑何正的死,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个肚兜。”
他们回去后,提醒了边上房间里的玩家。
新人那边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他们俩都吓得魂不守舍了,一听说何正出事可能是因为房间之前的那个肚兜,恨不得刨地三尺把房间里不正常的东西都给丢出去。
但陈文超那边还是有点犹豫:“我们觉得何正出事,可能是因为他之前的态度……不怎么尊重。再加上他之前都是一个人行动,很有可能晃荡到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去了,招惹了什么事也不一定。为了一个猜测,就把原来在房间里的东西丢出去的话,我们……还是有些犹豫。”
当然,他们也不是啥也不听。
为了表示自己足够重视这个问题,他们直接把房间里的那件外套捆吧捆吧,塞进了柜子里,又把柜子上锁,抬到隔壁小厅,顺便又把自己房间和隔壁小厅的房间门隔开,层层隔离,看起来确实十分严谨。
人都这样了,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苏子黎他们回自己屋睡觉去了。
他们一走,赵岩就开始问了:“陈哥,我们确定不把那衣服给丢出去吗?我也觉得那衣服瘆得慌,红色外套啊,这不是正好和他们说的那个红衣女人给对上了吗?”
“你这就不懂了。”
陈文超冷笑了一声,“我们要是都跟着他们把衣服丢出去,那还不是一样?既然游戏把我们弄来,肯定先攻击的就是我们玩家,我们就是处在同一死亡的起跑线上。”
“只是把衣服给丢出去,那哪行?”
“啊?……那,那我们要怎么办啊?”
“直接用道具。”
陈文超探头看了看外面,见没人盯着他们,这才转身走到了隔壁房间里,在那个锁着的柜子上面贴了一张符纸:“有符纸在,灵异类的npc都不敢轻易出来。只要他们不来,就不会触发符纸的使用效果,这既增加了我们的安全性,又节省了道具。”
“秒啊,”赵岩举手赞同,“这方法真是好,那我们今晚就这样了?”
“行了,都睡去吧。就剩几小时了,也来不及轮换守夜了,记得今晚大家都警醒着一点就行。养精蓄锐之后,明天才能继续去寻找线索。”
灯光灭掉,整个院子里的玩家都进入了睡眠。
半夜下起了小雨,顺着窗户的缝隙冒进来些许带着潮湿气息的水气。一股子凉意,自窗外蔓延进来,像是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选择了正躺在矮塌上的那位。
柔软冰凉的身体趟到了身侧,手臂刚要探过去,就被睡着的那个人警醒地抓住了手腕。
“谁?”
苏子黎在半梦半醒间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在夜色中闪着诡异光芒的眼睛,浓密的黑发掩盖住了她的样貌,定神一看,能看见那一簇簇茂密到快要溢出来的黑发正从窗户的缝隙里不断地挤进来,然后连在了他床上这位的脑袋上。
她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仿佛也是被他给惊到了。
靠!
苏子黎心中骂了一句,翻身就想下床。
但探头一看才发现整个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成了头发的海洋。地上,墙上,包括墙柱和桌子上,都缠绕着细密的发丝。
连着正睡在床上的何茜和万穗,也一动不动,一点声息都没有传来。
苏子黎心底一沉,伸手抓住了被他睡觉前塞在兜里的符纸,刚想抽出来给对方来上一下。躺在一动不动的人影突然动了,她拂开遮掩了面容的头发,又轻柔地掀开被子,缓缓坐起。
在看清她面容的那一瞬间,外面照进来的月光号线哥突然被跳亮了好几个度一样,瞬间就能看清人的长相了。
她长得很好看,是古代人都推崇喜欢的那种,浅笑倩兮,肤白腰细,一双水汪汪的杏眸就这么欲语还休的望过来时,有八成的男人会酥了骨头。
但苏子黎没有。
因为他性取向卡地比较死。
美人凝视了他一会儿,见他没有其他举动,连眼神都没有动摇,不禁露出了一点幽怨的神情。她张了张嘴,像是太久没说过话似的,卡了好几秒,才冒出来一点声音。
“这位公子,你……你有没有……”
“见过你相公?”苏子黎抢答道,并提前回答拒绝,“没见过不知道,他没来过这里。你要想知道的话,我带你去朱老爷那边问怎么样?”
“有一点前提,我建议你把你对你相公的滤镜关一下,我觉得他也就长得一般,真没你说的那么好看。”比那些美颜过后的小哥哥,还有精心包装过的各类偶像难看过了。
女鬼:“……”
一般人说出这种话来,她早就已经拧断对方的头了。但是看着这个人说话,她……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好像是挺有道理的。
这么一比,她相公长得也就一般。
不对啊,她不能就这么倒戈了,那可是他相公啊!
“公子既然能这么说,那必然是见过我相公的。”女鬼的眼泪,盈盈地落了下来,“公子能不能帮我问问我相公,为何那么久,都没来找我,他是不是……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家中还有一个正在等待他的我?”
“没有空,自己问。”
女鬼:“……”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在眼睛里转圈的眼泪有点转不下去了,女鬼干脆也不跟着剧情来了,幽幽地说了一句“公子为何也如此无情,果然世间上的男人都是狠心人”之后,倏地就扑了过来。
漫天的发丝凌乱地飞舞。
女鬼的脑袋突然扭动了三百六十度,整个身体上都冒出来了一股水腥味和腐烂的味道。
苏子黎都能看见对方闪着寒光的长指甲了,刚想蹦起来去掏自己的匕首和符纸,砰地一下,旁边紧闭的窗户被一脚踹开,一个熟悉的人影窜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人。
“小水鬼,”贺铉对她勾了勾手指,“来,和你换一下人。”
“拿你相公,和你换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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