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井被他们拿石头又给盖上了,但转头又被苏子黎他们搬开。
里面除了何正的尸体之外,并没有什么让人看了就觉得畏惧的东西,只有被废弃后的荒芜。
井中深度最多不过七八米,将手电筒打进去,可以清楚地看见井壁上整齐垒着的砖块,还有它们上面因为长年累月被水覆盖后生长出来的青苔痕迹,最后又因为缺水,只留下来了一圈圈干涸的青色纹路。
井底有一层积水,浅浅地,没不过人的小腿高。
何正的尸体正静静地躺在里面,随着包裹着他的被褥逐渐散开,血腥味也随之扩散。
周思雨面色发白,不太敢仔细去看水里的情况:“他们怎么能这样,表面上说会报官查这件事,结果转头就直接把尸体给扔井里了?他们就不怕被官府查吗?”
这话说完,她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对。
“朱老爷就是这里的知府,作为地方父母官,想要把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地糊弄过去,简直是再简单不过了……”
她呢喃着,只觉得心底发凉。
虽然早就知道只要是密室,就绝对不会像它表面上表现出的这样安全无害,但真正发现它露出的獠牙时,她还是会忍不住会为之惊讶。
生活在现代法治社会的人们,来到了这种封建时代,最无法接受的,恐怕就是这种对于人命的轻贱和漠然。因为我们从小到大接受的观念都是,人命关天,再大的事情都没有命重要。
而在这里,很显然——命再重要,也要看是谁的命。
如果他无权无势,那他将一文不值。
即使死去,也只能躺在冰冷的角落里,任凭尸体逐渐腐坏,而那些害死他的,导致他死亡的,甚至是亲自动手杀了他的人,依旧可以逍遥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这怎么能让人不愤恨?
“朱府有危险是我们早就知道的,会跟上来也是我们觉得他们不会真的去报官,事实证明我们猜对了。”万穗冷静地分析道,“结合之前得到的消息,每一次宴会之后,都会有宾客神秘消失。再看刚刚那些家丁处理尸体熟练的样子,我怀疑有人死亡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他们有意策划。”
梁山顺着往下推:“他们是想要我们或者说是宾客里的人死?”
“对,”万穗点头肯定,“不是全部,死多了会引起外界的注意,这对于府里人来说并不合适,因为他们经不起查。所以每一次宴会里,死去一两个不怎么惹眼的就最合适不过。你们还记得昨天我们进府时,收走我们请柬的侍从特地登记了我们的籍贯和生平情况吗?”
“记得,”周思雨把思绪从那种物伤其类的悲凉中抽了出来,她昨天进来时就有特地注意过,此时说起也格外清晰:“我们一共十二个玩家,大家的职业不同年级不同,家庭贫富程度也不同,但有一点是一样的。”
“我们的身份都没有多少亲人。”
“或是亲人离世,四处飘零,或者是家中子嗣过多,作为最不起眼的那个,早早地就出来奋斗了。再或者就是,父母亲戚都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为了求学或经商才独自一人来到这里。”
“我们这些人,死了也不会引起多少波澜。”
众人皆是沉默。
这个设定一出来,他们就知道府里那些人如果想要人死,肯定会对准他们。
虽然在密室中,玩家会被针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这种摆明了让他们去送死的感觉,还是会让人感觉不太好受。
“狗东西……”
梁山低声骂了几句。
梳理明白了事情经过也是好事,至少之后能够更加有防备,降低被不知不觉弄死的可能性。几人看着井下的尸体,有些犯难。
“苏哥,我们要下去看看吗?”
梁山看着那明明没有多深,但黑漆漆完全看不见下面有什么,上面还躺着何正尸体的水面,心里有点发毛,着实是不太敢就这么直接下去。
总觉得这么莽,像是在作死。
但是来都来了……
他低头看着井底,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我觉得还是不下去比较好,”万穗皱眉道,“我们都知道这个密室有不可抗的boss,是属于灵异方面的,一旦触发很有可能就直接凉掉了。”
苏子黎淡定地俯视井底,语气冷静:“看着我干什么?我是那种不识好歹,碰见这种事即使觉得不对劲,也一定要往前冲的莽人吗?”
他把手电筒往兜里一揣。
“走吧,先回去睡觉,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梁山应了一声,刚准备迈开腿往回走,就看见他苏哥突然一个旋转,转身又站回到井边了。
“我觉得我们估计还真的得下去一趟。”
乍回事?
这不刚刚已经说走了吗?苏哥你怎么改口那么快,自己打自己脸,不会觉得脸疼吗?
梁山疑惑地探头过来,就看见苏子黎指着井底波澜不惊地道:“我刚刚看见他好像睁眼了。”
“谁睁眼了?”
梁山下意识反问,反应过来后汗毛立刻就从后背炸到了脖子根,“靠,苏哥你不会是说何正睁眼了吧?这才多久啊?他就算是诈尸……诈地也太快了点吧?!”
“我妈炸油条都没有他快,这过分了吧。”
“你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比喻,”苏子黎把他往边上拍了拍,然后示意万穗她们俩过来看,“我刚刚转过身的最后一秒,看见他眼睛睁了一下,但不是看我们,是看着裹他的被子,这被子之前是谁给他收拾的?有仔细检查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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