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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开球(1 / 1)

“这个罗静思的身份有没有可能是假的?”河秀盛在魏善光的书房里,端着一杯清茶,朝闭目养神的魏善光开口问道。“他虽然看起来怨气冲天,但是却刚好把盛嘉树的身份洗的一干二净。”

魏善光睁开眼,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向书架,在书架间翻找了几下,随后丢给河秀盛一本相册:“第七页。”

河秀盛接过相册翻看着,这本相册明显不是魏善光的,而是属于日本商人长谷川正男,收藏了长谷川正男与很多人的合影,河秀盛翻到第七页,是一张群像合影,照片顶部一行白字,香岛樱丸会社与长谷川正男阁下与广东财政部长汪宗准先生会晤留念。

照片内,长谷川正男与汪宗准坐在正中位置,而今晚出现的罗静思,则立在汪宗准身后,面带微笑的望向镜头。

“这么说,他居然是真的?”河秀盛望着照片上的罗静思:“那有没有可能……”

“既然他是真的,又与盛嘉树确实相识,那盛嘉树的身份自然也不会假,我现在想的是,葛长根死在澳门这件事,虽然说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也没必要活着回来,可是……算了,这件事换个角度再查罢,冯南霄的家人不是警署报案了嘛,又有太平绅士撑腰,刚好让莫纳理也去继续催促那些警察,让警察去慢慢查这些事罢。”魏善光看向门口的阿基:“莫纳理联系伦敦了吗?”

阿基点点头,沉声开口:“向伦敦发了电报。”

“这么久总算有件顺心的事。”魏善光听到阿基的答复,有些开心:“那明日记得陪莫纳理再去给伦敦发一封电报,就说香港正筹备建设新机场,我以快打慢,前段时间任由那些同行抢肉吃,把矿啊,厂啊之类的分的七七八八,我连口汤水都没得喝,但是现在,报应来了,新机场筹建,我刚好又成了华民政务司华民事务咨询委员会的委员,新机场的基建生意,能独吞六成,不求父亲大人夸赞,只是告知父亲大人一声,我魏善光没有败落香港魏家。”

“知道了,魏先生。”阿基答应了一声,随后语气不确定的问道:“澳门那边……”

“让高一飞拿钱道歉,去澳门把屁股擦干净,做得好,葛长根的位置交给他,做不好就让上次那个叫什么,就是从宪兵队帮忙救英国佬,之前说是在上海滩做杀手的那个山东佬来做。”魏善光抖着手指,回忆着某个名字,却最终没有回忆起来。

“荆士悬。”阿基还没有开口,旁边河秀盛已经说出了名字:“被我称为一生悬命的那个人。

魏善光连连点头:“就是那家伙,身手也还过得去,办事也稳妥,看看那家伙在哪?”

“关在赤柱监狱。”阿基想了一会,给出了答案。

魏善光愣住:“关在监狱?谁做的?”

“魏先生上次用他做完事,觉得他吃相太难看,所以吩咐给他个教训,被葛长根设计,以杀人的罪名送进了监狱,等英国那边的法官都回来,就该送上绞架了。”阿基如实的说道。

魏善光挠挠头:“我……我好像的确说过,那家伙死要钱,救个人开口一万港币,什么鬼佬值一万港币,港督呀?算了,人才最重要,把事情都推到葛长根头上,让人去监狱见见他,看看有没有想要一份安稳茶饭的念头,有的话就救出来罢,这种人也有好处,给足钱,说不定亲爹也肯杀。”

“好的,魏先生。”阿基永远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说完了这些琐事之后,魏善光看向河秀盛:“新机场的通告今天正式公布,鬼佬已经下定决心,势在必得,这么大的工程,有多少油水不需要我讲,你也该清楚,所以接下来我可能很多天都要应酬,你呢,两件事,做好,想去见世面随你,第一件,把家给我照顾好,一些不值得我费心的琐事,你替我做主料理,第二件事,盛嘉树是个抓到机会就想爬的人,虽然只是一步闲棋,但没准哪一日就成了翻盘的胜负手,你要留心,看他是帮我,还是准备反我,帮我就给他多套几套车套,榨干榨净,反我就斩草除根,赶尽杀绝。”

“明白。”河秀盛喝了口茶水,淡淡的答应道。

魏善光坐回书桌后,喃喃的说道:“那些石矿的开采权比起这单工程,嘿……我几十年都与洋人打交道,洋人再看起来绅士风度,暗地里胃口却比小人还贪婪,看到油水就急匆匆冲上去,等死罢。”

……

贺跃夫的府邸并没有与其他知名华商那样建在港岛,而是位于九龙的加多利山道,战前这一带多是英国在港侨民富商的首选之地,毕竟环境清幽,又能像港岛太平山那样坐览山景,只是战后很多英国富商还未返回香港,或者已经返回的,担心最近驻扎九龙的国民党军队滋事,所以暂时住在港岛。

欢姐拎着威士文的糕点返回贺府,她不是贺府直聘的住家女佣,而是十三岁时随着贺跃夫的夫人嫁过来,被送来照顾夫人起居的女佣。

贺家本来是西式生活方式,更喜欢按照西方国家的有钱人那样分门别类的聘请园丁,厨师,司机,女佣等等,对所谓住家女佣不屑一顾,刚随着贺夫人进门时,欢姐还被贺跃夫取笑过是封建传统的流毒,与过去的婢女一样,可是几十年过去,贺家的那些园丁,厨师不知道换过多少,唯独欢姐,矗立不倒,与贺府真正的大管家上海佬可以一较高下,甚至贺家已经默认,贺跃夫的生活由上海佬照顾,而贺家其他人的生活乃至家务,都交给了欢姐。

“欢姐回来了?”一名服侍贺家小姐的女佣看到欢姐,主动赔笑脸打招呼。

欢姐和气的笑笑:“得了些好处,去夫人面前献宝。”

“欢姐,你可真是懂夫人心思,夫人正和老爷在内厅说话呢,说是晚上老爷要带夫人去酒会,夫人抱怨去了又要饿肚子,你这就准备了糕点,你一出现,老爷和夫人都满意。”女佣很有眼力的告诉了欢姐,贺夫人如今的位置。

“就你嘴巴甜,说起来,小姐都订婚了,回头我跟夫人提一提,看安排你去照顾哪位少爷,小姐自然也该由夫家那边安排人照顾,先适应适应。”欢姐笑眯眯的说了一句,随后就朝着内厅走去。

女佣等欢姐走远,才雀跃的拍拍胸口,照顾小姐,和照顾少爷哪一个更有前途,自然是照顾少爷,少爷们可是未来有机会接掌贺家的。

欢姐走进内厅时,贺跃夫正笑呵呵的宽慰自己的发妻,虽然两人都已经年过五旬,但感情极好,贺夫人坐在沙发上正推脱:“不去,去了就要表演筷子夹空气,一杯香槟饮到散场,让那两个妹妹陪你去罢。”

“哎呀,这可是华民政务司的晚宴,哪有带妾室出席的。”贺跃夫坐在妻子旁边,端起茶几上的参茶,递到妻子嘴边:“喝口茶,而且唐炳源爵士,我和其他几个人,都在推动一件事,那就是女太平绅士,香港还未有过女人做太平绅士,我当然希望我太太能成为第一个,你不多出去见见那些人,他们怎么知道你温柔贤惠,持家有道,又热心民生公益。”

“本来肚子就饿,再饮茶不是更饿?”夫人白了他一眼,虽然已经过了天命之年,可是看向自己丈夫的目光,仍然眼波流转,风情宛然。

“老爷,夫人。”欢姐拎着威士文的糕点走了进来,连身都不欠,嘴里招呼一声,就走到夫人的面前,把糕点打开,摆在茶几上:“又要去吃冷餐宴?掂些点心充饥,免得胃痛。”

看到欢姐带来的糕点,夫人眼前一亮,坐直身体,等着欢姐帮她把糕点装盘递过来:“我还在想赴宴前吃点什么,你就先帮我备下了?”

“对对对,多吃些,免得赴宴时腹中饥饿。”贺跃夫看到夫人脸上有了笑意,马上也开口表态。

把一份樱桃慕斯装入托盘,用摆了银质器具,欢姐这才递给贺夫人,贺夫人尝了一口,疑惑的看向欢姐:“不是西宴馆的糕点。”

“上海佬又没有告诉我,老爷和夫人要去赴宴,我每月工钱就那么一点点,哪买得起西宴馆的糕点,这是我一个姐妹请我去威士文饮西洋下午茶,送我的手信。”欢姐动作不停,帮贺跃夫也盛了一份糕点,嘴里冷冰冰的说道。

贺跃夫也不恼火,接过糕点笑呵呵的开口:“涨工钱,这个月就涨,我扣光上海佬的工钱,都加给欢姐你。”

“你的姐妹?在唐家做事的阿春?她舍得请你威士文?”夫人比较好奇,听着欢姐说糕点的来历,狐疑的问道。

欢姐已经又动作麻利的帮两人各自冲了一杯美罗奶精粉,端回来才说道:“不是,是一个半路嫁人的小姐妹,嫁了个南洋来的阔少爷,所以和姐妹们炫耀而已。”

“那就是你说过的穿底妹咯?真是不知羞,还跑来同你炫耀。”贺夫人听到欢姐的话,微微摇头,感慨道:“不懂做人。”

“也不是,她说准备送我们姑婆屋,做善事,我想着有好处占才肯去,不然怎么会跑去听她吹牛。”欢姐忙完之后,又蹲下身,帮贺夫人整理着脚上的鞋子:“飞鸿鞋店还没来人,再拖延,就不用他家来定制鞋子,我说过好几次要换人,都被上海佬给驳掉,一定是他收了飞鸿鞋店的好处。”

她那里语气愤愤的抱怨着,贺跃夫和贺夫人却相视一笑,欢姐同上海佬已经互相斗嘴设袢几十年,倒不是真的彼此有仇,只不过是故意挖苦对方,哄自己两夫妻开心而已。

“建姑婆屋的确是善事,那也是好事。”贺跃夫接口说道:“你们这班自梳女,真是搞不懂,如果和主家相处关系不睦,老了搬出去住姑婆屋倒也无所谓,像欢姐你完全不需要考虑姑婆屋这种事,我如果要赶你出贺家,夫人就能先把我赶出去,家里几个子女也都是你带大,对你比对我都亲,怎么可能让你老无所依。”

欢姐收拾整理好贺夫人的鞋子,又从沙发下拖出鞋油与鹿皮,帮贺跃夫擦拭脚上的皮鞋,这种活其实贺家有其他下人去做,只不过欢姐坚持她要亲自来做,说过她几次,都无济于事。

“话是那样说,但总归外面有套姑婆屋,心里踏实些。”欢姐说道:“再说,一把年纪真的走不动,在贺家还要受上海佬奚落,我才不要。”

“那姑婆屋建在哪里,地段好不好?”贺夫人笑了起来,用调羹挑着奶油送进嘴里。

欢姐闷声说道:“本来说是在湾仔,结果她男人去了就变卦,说是钱都投进了生意里,等过段时间再建,如果急着要,那就只能选元朗乡下,因为他正忙着做元朗乡下的生意,说是什么新机场的工程,我在城里住了几十年,到老居然要睡元朗那种荒山野岭?痴线,所以最后只占了这些糕点的好处回来。”

“没关系,你若是攒了工钱,愿意和你姐妹凑钱买一栋姑婆屋也无所谓,就算没钱买,回头看看我名下哪些租出去的产业期限临近,就不再续租,回头选一套地段好的,转到你名下。”贺夫人对欢姐说道:“虽然自梳女有姑婆屋的规矩,可是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早就是一家人,怎么可能真的让你老了一个人搬去外面住。”

贺夫人还在边吃糕点边说着话,旁边贺跃夫已经听完欢姐的话愣住,此时看向欢姐:“新机场的工程?元朗乡下的生意?和谁做元朗乡下的生意?那个富家少爷叫什么名字?”

“她男人姓盛,忘了本名叫什么,一直被称作阿蟹,至于元朗的生意……姓朱,就是贺先生你之前有次气恼,诅咒他不得好死的那个朱恩良。”欢姐猛地一拍脑门,对贺跃夫说出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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