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彬都快气死了。
俩人离开之后,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先去了校医院,发现校医院的物资早就被自卫队搜刮一空了。而且据附近的学生说,学校因为出过自杀事件,根本不让有安眠药储量。
于是只能开车到校外去,结果学校外面的药店也早被搜刮一空了。学生自卫队简直像蝗虫过境一般,将所过之地全部扫荡,一点东西不留。
他们没有这附近的地图,再外围的药店,就很不好找了。
等到经历数次恶战、成功找到两瓶安眠药、又经历数次恶战、回到学校时,却被告知,交易取消,因为交易物品都被老板送人了。
这就好像玩网游时,费尽辛苦完成一个任务,结果特么npc跑路,任务失败了。
这能不气???
袁彬可没有沈用晦那么好的涵养。
尤其是询问王嘉树后,他们得知,拿走兵器的那人,是在偷听他们谈话之后,半路跑出来劫道的。
这特么已经不是npc跑路的问题了,这是要娶媳妇的时候,隔壁老王冲出来抢了亲啊!
更气了!
袁彬不好意思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战五渣动手,只好凶神恶煞地来找严昭著。
傍晚的时候,严昭著带林念到操场,教了她几招拳脚,给她讲解了一下如何正确使用大砍刀这种武器。
绚烂的夕阳云景下,一个一米五出头、板着一张圆脸蛋儿、年纪格外显小的小姑娘,在奋力挥砍一米长大砍刀的场景,看起来特别带感。
讲完后,他直接带小萝莉回到了男生宿舍。
宿舍楼下,二人正巧遇见酝酿情绪中的袁彬。
袁彬此来的目的,第一还是为了换取兵器,第二却是为了合理表达愤怒,压榨一下严昭著,让他把换取价格设低一点。
因此他一见人,就表现出一脸匪样,气势汹汹地说:“喂!上次住王家对门那个!你就是王嘉树说的,那个姓严的吧?”
严昭著瞥了他一眼,认出正是那天敲门、据说现在又劝小基地迁移的两个人。
他一想就知道这两人干嘛来了。空间里的兵器还有十几把,拿两把给人根本不稀罕。可是袁彬的语气,令他很不舒服,“有何贵干?”
“嘿,我们来干嘛,你不知道?跟王家的交易,本来是我们先谈成的,你无耻偷听截了胡不说,还连带着把所有的兵器都卷走了,我们不能上门来讨个说法?艹!听见我说的话没!你看你站没站样的!明天组建民兵队,就这个样你别想进队!”
袁彬看他一副刺头样,不知不觉就拿出了以前训新兵的架势——就是那种又凶又悍、高高在上、严厉到蛮不讲理的架势;正常人一对上就腿软的架势。
严昭著偏不吃这套。他是个什么人?在末世的梦里打打杀杀了十多年,心狠手辣,戾气缠身。
他身上这戾气,早已习惯在平时好好敛着,可是一遇见事儿,在能力足够的情况下,你想让他不正面怼?那绝壁不可能。
他冷笑一声,“这么说,兜里正好出现两瓶安眠药还是我的错了?你们没有充足准备就来找人也是我的错了?末世前买个代购抢个限量都还有竞争呢,有本事,你倒是别骂,你来抢啊?”
袁彬:“操!我们能跟你一样吗?”
严昭著:“那您是比我多了个窟窿,还是少了根棍子?”
袁彬一愣,顿时来气了,“你丫嘴巴放干净点!你他妈……”
严昭著:“你尽管骂,给你半件儿兵器算我输。”
袁彬:“……”
袁彬:“操!别拦我,别他妈拦我,让我揍他!今天我非揍死丫的!”
沈用晦幽幽道:“你揍,我没拦。”
袁彬看眼前人,怎么看怎么是个小白脸的样子,顾忌他也是战五渣,因此挥着拳头,半天没揍下去。
严昭著戏谑地一笑,转身就要上楼。
沈用晦:“你不揍我揍。”
说罢,他撸起袖子,从背后靠近严昭著,一掌拍向他的肩。
电光火石间,严昭著一侧身、一扭头、一挽手,两手锁向沈用晦的右臂——正是一个标准的小擒拿姿势。
后者早就从前者的举止步态,看出他不凡的格斗底子,因此一上来就并未松懈,对这招预判准确,且早有准备。
只见他轻轻旋身挣脱,左右手分别格挡,继而两人展开了不分伯仲的互搏!以臂、以肘、以腕、以手!招式千移万换,一式攻击被挡,迅速接连十式后招,格挡进攻相互转化,随机应变层出不穷,招招瓷实,拳拳到肉!
一时胶着,两人双手互缠,全身汗湿,胸膛剧烈起伏的频率遥相呼应。
严昭著的狠辣、严昭著的戾气、严昭著的凌厉,此刻尽数激发!他用一双寒光冷彻、锋锐逼人的淬砺瞳仁,直慑向眼前之人。沈用晦的眼中,也早已翻滚起炙腾不息的熊熊烈火。和严昭著的狠戾截然不同,他是刚硬,是惊雷,是霹雳弦惊,是血液中滚烫的生铁味道。
同样一双亮得惊人的眼,与对面之人炽烈相撞,轰然爆炸!
沈用晦剧烈地喘息着,短短发尖上布满汗珠,一串接一串地淌下来。他用他那独特的、滚着沙砾磨石的粗糙烟嗓,低沉地说道:“赌注局,以那批兵器为注,来不来?”
粗粝的嗓音从耳廓灌下,正如一盆灌顶的白开水,滚烫地浇在严昭著的全身,磨起了他身上的每一个鸡皮疙瘩,令他兴奋到不能自抑地颤抖起来。
二话不说,拳锋起、腿劲动,两人再度缠斗到一处!
五分钟,胜负难辨。
十分钟,胜负难辨。
二十分钟,胜负难辨!
袁彬早已看呆在那。
周围,逐渐聚集了一大片围观群众。
这个学校里,大部分的人都认识严昭著,对他的印象,无非就是有钱、任性、颜好。
何曾见过他如此杀伐、如此暴戾的形象?
两个人,一个淬毒利刃,一个铁血惊雷。
速度逐渐减缓,体力逐渐透支。两人都知道,再这样下去,也是徒劳消耗,分不出什么胜负。
短暂胶着,两人不约而同地缓口气,却在这时,严昭著对着沈用晦,露出充满戏谑的一笑。
沈用晦惊觉不对,忙抽身后退,那人一记撩阴腿,已是劈了过来。
天色已暗,借别人看不清的时候来使阴招,简直无耻之尤!
沈用晦匆忙放弃上身的格挡,以手相抗,将这记撩阴腿的力道尽数卸去。这一腿准确踢到了地方,却因力道的消失,而变得不痛不痒。
与此同时,由于上身失防,他变得极其被动。
好在这被动是一时的,只需狼狈几招,便可以再度缓过来。
只是还没等沈用晦反应什么。
抵在他腿间的那人膝盖,突然在那处,轻轻地磨了一下。
沈用晦一愣,顿失良机,瞬间被严昭著按倒在地!
一场从头胶着到尾的战斗,反倒是在最后关头,三下五除二地结束了。
“你输了,兄弟。”严昭著从他身上爬起来。
轻轻地瞥他下身一眼,还不忘嘲笑道:“个头倒是挺大,不过怎么软了吧唧的?啊——对了,我想起一把特——别适合你的武器。你等着啊。”
他说完不着痕迹地朝林念打个颜色,自顾自走进宿舍楼。林念会意,也偷偷溜进去,跟他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会和了。
过了一会儿,他再度从宿舍楼走出来,手里多了两把武器。
这时候,外面的围观人群已经散了。沈用晦靠在车门上,面色恢复了沉静。袁彬则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严昭著走上前,袁彬住了口,戒备地看向他。
他把一柄唐刀递过去,笑道:“还要多谢你们把这批兵器的消息透露给我,这两件就当作谢礼吧。这柄唐刀,相信少校一定会喜欢。”
袁彬本来以为没戏了,没想到峰回路转,他犹犹豫豫,小媳妇般地接过了唐刀。
严昭著的目光转向沈用晦,“中校先生,这个是你的,是我精挑细选,选出的最适合你的武器,你看喜不喜欢?”
他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沈用晦抖开一看,是一根蛇骨节的钢制软鞭。
软、鞭。
沈用晦抬眸,深深地看着他,半晌慢慢地笑了一下,那一笑堪称温柔,正如坚冰化水、铁树开花。
严昭著一惊,这位大佬莫不是被刺激傻了?
果然,下一秒,猝不及防地,那长长的软鞭突然被沈用晦扬起,狠狠地向他下身甩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糟了报应,他叫苦不迭,急忙后退,那鞭子却神了,无风自动,鞭头智能拐弯,鞭身暴涨几十公分,仍向他腰侧缠来!
卧槽!这他妈是个金属异能者啊!
严昭著简直想要骂街了,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你大爷的!有病吧!一个金属异能者跑来跟普通人抢冷兵器用,吃饱了撑的啊!”
那鞭子却已经缠上了他的腰。
在他腰身禁锢了两圈,便爬往下方,擦过那根,从会阴处穿过腿隙,鞭头的部分在屁股后头耀武扬威地立起来,变得硬挺无比。
操!
这他妈是在告诉他鞭子不软的意思吗?
知道了谢谢!可以收回去了!
沈用晦:“这支又长又硬的鞭子的确适合我,我非常喜欢。严同学的眼光很好,谢谢你了。”
严昭著:“……大哥,你是真的骚。”
真的,越是正派端庄的人,突然骚那么一下,就越会有石破天惊的感觉。效果拔群。
沈用晦忍不住笑了一下,他的确不常开这样的玩笑,只是在军营里听多了荤段子,随口也能来那么一句,现在冷不丁开个玩笑,感觉居然挺不错的。
他正打算开口,突然神情一凝,飞速收拢手中长鞭,顿时,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将严昭著拦腰带起,直带到他的手边。
严昭著在那个气息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即使沈用晦不带这一下,他也能凭自己躲过去。
回身看去,昏暗夜色下,隐约可见,一只巨大的、足有一人高的变异丧尸狗,正在疯狂地朝众人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