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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求功业苏峻南下 逊声望蔡豹为辅(下)(1 / 1)

<>周坚实力不算强盛,蔡豹表书上说只靠徐州兵马就足够了,但司马睿却另有算计:自打来江东后,一直是王敦挂帅出征,这次若是成行,那可是头一次没有王敦参与,司马睿想想就兴奋。

越兴奋就越挂念,万一出问题可怎么办?司马睿忧虑不已,总担心徐州兵马不足。为确保万无一失,司马睿召来刘隗和刁协,商量如何多派些兵马。

最近征召的奴兵刚刚成军,刁协兴奋的建议派其出征,这主意源自于他,若有战功,肯定少不了他的份。司马睿抚须称善,刘隗则建议派老将纪瞻为帅,论资历将略只有他合适,而且这次出征动作较小,就算纪瞻有个三长两短,也不至于危害社稷。

不一会儿,纪瞻就被唤入宫中,刘隗给他解释了一下情况,问道,“大人可有异议?”

纪瞻脸色依旧平静,可心里却开了锅,自己年事渐高小病不断,早就有意辞官回乡,这没头没脑的,怎么突然要挂帅出征了?真是要了老命。

纪瞻低头思虑了一下,开口答道,“陛下若执意如此,老臣自然不会推脱。只是新军初立,磨合不足,只怕战力堪忧。再者老臣近来闭塞,与这新军毫无瓜葛,可谓将不知兵,实在是大忌呀!”

司马睿闻言皱起了眉头,问道,“战力堪忧?照你这么说,朕这新军是不堪用了?”

纪瞻绝口不提自己的心思,把问题往新军身上引,不料司马睿对新军这么在意,一时弄巧成拙,窘迫的搪塞道,“这……老臣不了解新军,堪不堪用……臣说了也不算呀!”

刁协附和着质问道,“陛下一直对这新军给予厚望,当初下那么大决心征召,目的就是应对当前这种情况。现在徐州战力不足,若不调新军前往,还有别的法子吗!?”

刁协本是反问,谁料却打开了纪瞻的思路,他蓦地想起一个人来,两眼一亮,兴奋的说道,“陛下,老臣还真想起一路兵马来,绝对可以解此忧愁。”

司马睿还在想着新军的事,爱搭不理的问道,“谁呀?”

“兖州刺史郗鉴!”纪瞻自信满满的说道。

“郗鉴!?”司马睿先是一愣,继而两眼放光,脸上的愁云顷刻间无影无踪。

郗鉴字道徽,兖州高平郡人,年近五旬,是位名扬天下的宿儒。郗鉴虽出身士族,却根本算不上显贵,他父亲早亡,小时候生活很艰辛,经常下地干农活。

清贫的生活反倒激起了郗鉴的斗志,他时常利用劳作的间隙,在田间地头苦读经籍。弱冠之后,郗鉴以儒雅著称,博览群书,有名乡里。

郗鉴的名声传开后,州郡都抢着聘用,后来直接被招入朝中为官。诸王乱政时,郗鉴洁身自好,乱臣贼子虽贵亦不交,忠心于国事,引来一片赞誉。洛都沦陷后郗鉴辗转逃回家乡,被乡人推举为主,聚众自守。司马睿得知后,任命郗鉴为辅国将军、兖州刺史,屯于鲁国邹山。

在洛阳的时候,司马睿就跟郗鉴认识,对他印象非常好。近年来郗鉴一直偏居鲁国,司马睿都快把他忘了,经纪瞻一提醒,立即来了兴趣。

纪瞻继续说道,“郗鉴有将相之才,名扬天下,论资历则与周顗等人相当,可谓时之良干。往年他捍御北境,使凶寇不敢南侵,居功甚伟。但他毕竟士众单薄,若胡骑大举南下,救援不及,难免有倾覆之险。如此大才,推放荒地,朝不保夕,岂是上策?陛下此番何不诏令其出兵,则必能建功;然后再因功召其入朝,岂不美哉?以郗鉴之才气,必能尽抗直之规,补衮职之阙,大有裨益。它日若有警出征,又可令其挂帅,陛下复何忧之有?”

这番话说得漂亮,司马睿听得心花怒放,不禁拍手叫好,纪瞻见状心中大定,洋洋自得。郗鉴的名望很高,刘隗和刁协都对他有所耳闻,也觉得这是条良策,纷纷应和。

见众人都没有了异议,司马睿向刁协吩咐道,“快快降旨,令郗鉴与蔡豹合力,会剿小贼周坚!”

刁协是尚书令,下诏书是尚书省的本职,闻言却略有疑惑,询问道,“陛下,这两人会剿,谁是主,谁是副呀?”

司马睿扭头看向刁协,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回应道,“这还用问吗?郗鉴才高名盛,自然是主,难不成还能叫蔡豹压郗鉴一头?这也不合适呀!”

从司马睿刚才的口谕里,刁协就听出了端倪,之所以明知故问,是他觉得确实该以蔡豹为主:

首先作乱的彭城国在徐州境内,兖州刺史领兵去徐州平叛,像什么样子?再者郗鉴士众寡弱,此次出征定然以徐州兵为主力,兖州刺史统领徐州兵马,怎能兵将和睦?况且此次出征源于蔡豹请战,其立功之心昭然若揭,这么安排下去,蔡豹岂能没有怨言?

要按名望来说,郗鉴确实更高,但除此之外,都是蔡豹更合适呀!奈何司马睿看重名望,对其它的因素根本不屑一顾,想都没想。

刁协本有意劝谏,但看着司马睿那莫名其妙的神情,不觉一时语塞。刁协偏头看向刘隗和纪瞻,却见二人低眉顺目,都不知神游到哪儿去了。

刚才纪瞻有心无意的说了几句新军,就把司马睿忧虑成那样,刁协可不想重蹈覆辙。眼见司马睿这么开心,刁协越想越觉得没必要横生枝节,于是低头应和一声,领旨而退。

不久之后,一封诏书发往江北:诏令辅国将军、兖州刺史郗鉴统兵讨伐彭城反贼周坚,建威将军、徐州刺史蔡豹为辅。

《晋书?苏峻传》:“时曹嶷领青州刺史,表峻为掖令,峻辞疾不受。嶷恶其得众,恐必为患,将讨之。峻惧,率其所部数百家泛海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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