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错误的选择,险些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太史郁对于李良宫的判断产生了很大的偏差,他万万没有想到李良宫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在自己刚刚拿到兵刃的一瞬间,太史郁便感觉到了一股泰山压顶一般的巨大冲击,这种威压让太史郁一时之间喘不过气来,因此只能狼狈抵挡,那李良宫几招之后便已经摸清了太史郁的底细,低声对身旁的苏显说道。
“小云,这个人内功不灵,不要害怕与他对攻,小心提防着他佯装进攻伺机逃跑,我在正面猛攻,若是他有要跑的迹象,你马上去缠住他。”
太史郁听完心中一沉,短短几个回合这李良宫便将自己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这让太史郁大感沮丧,如果是在正常的情况下,太史郁虽然不敢说一定能战胜李良宫,但怎么也能打个有来有回,可如今情况不同,自己胸口遭受重创,现在能够勉强应付已经实属不易,而对方又是两个人合而攻之,太史郁没有办法,只能狼狈逃窜。
三个人就这样从屋内打到屋外,太史郁有心想借机逃走,但旁边的苏显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太史郁知道一旦仓惶撤退,将后背留给这二人,那下场一定是当场毙命。
现在的这个境况,太史郁可谓是左右为难,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太史郁也知道在这样下去自己非得活活被这二人拖死不可,但现在没有办法,只能是苦苦支撑。
渐渐,太史郁的体力开始透支,别说有效的反击,就连最基本的辗转腾挪也变得异常吃力,苏显与李良宫将这一些看在眼中,知道此时的太史郁已经是强弩之末,于是更加紧攻势,希望尽快拿下太史郁。
幸好……太史郁的运气一向不错。
就在太史郁苦苦支撑之时,突然有两条身影跃入院中,其中一人冲到太史郁与李良宫身前,右手一挥,就听“呯”的一声脆响,李良宫猛然后撤一丈有余,苏显赶忙将李良宫的身形扶稳,二人定睛看去,就见有一男一女挡在了太史郁的身前,太史郁此时已经有些失去了意识,只是靠着本能格挡,突然看见身前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太史郁二话没说上前就是一刀,只是此时太史郁的气力已经用尽,这一刀绵绵软软,没有半点威胁,就见这女子灵巧地一闪,顺势隔开了太史郁的刀,右手如灵蛇一般顺着太史郁的手臂蜿蜒而上,摸到太史郁的后颈处之后,轻轻一掐,太史郁两眼一翻便昏死了过去。
在昏倒的一瞬间,太史郁用仅剩的一丝意识认清了这个人——砚罗刹。
看到时她之后,太史郁突然全身一阵轻松,他心中知道,自己的这条命估计是保住了。
砚罗刹马上用双手扶着太史郁,让他慢慢躺在地上,自己则抓起太史郁的手腕,仔细检查起太史郁的伤势,另一边,苏显与李良宫见到突然出现的两个人也是一愣,特别是这个男人,借着昏暗的月光,只能看清这个男人大致的相貌,就见此人身高不到七尺,中等身材,上身穿着一件青紫色的穹绒劲衣,下配武鹰轻链绔,脚下鬼头靸鞋,再往脸上看,隐约间就见此男子一双鹰眉,两只如豺狼一般的眸子中,一双淡黄色的眼珠放着寒光。
李良宫看罢暗暗心惊,虽然此人他并不认识,但看此人的穿着打扮是西霜寒疆的风格,这西霜寒疆与兴屠镇远隔万里,在这里遇到西霜寒疆的武人,当真是出乎意料。
此时,苏显站在一旁,冷静地分析着局势,这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完全打乱了自己的计划,以面前这个神秘的男人刚才拦住李良宫的那一下来推断,此人的武功就不在自己之下,而且这西霜寒疆与南梁炽土不同,南梁富裕,西霜贫寒,严酷的自然环境以及数百年来尚武的传统一直淬炼这西霜寒疆的男儿,让他们无论是在体质上还是精神上都要比其他地方的人坚韧,突然有这么难缠的一个人出来搅局,苏显不禁十分头痛。
这时,就见砚罗刹将太史郁安顿好,起身来到那个神秘人的身旁。冷冷地看着苏显二人,说道。
“二位看着面生,想必并不是咱们兴屠镇的人,可为何要在深夜干这吹灯拔蜡(杀人)的勾当。”
苏显低声回道。
“金缀点嗓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都是岸上的朋友(都是江湖上行走的人),老家来客不敢不接(主顾是惹不起的人物),怠慢了可要吃秤砣(如果失败了要受到严惩)。”
砚罗刹一听冷冷一笑。
“三尺黄土埋狂生,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来这里撒泼打滚还真以为我们兴屠镇没有能人了是吧,大家都是跑江湖的,今日就暂且作罢,我也不再追究,二位,请。”
说完砚罗刹指了指侧面的院门,意思是放苏显二人走,可苏显与李良宫还是纹丝不动,四人一时间僵持在了这里,半晌过后,李良宫幽幽说道。
“这位西霜寒疆的朋友,可否将名字赏下来。”
那个神秘的男人没有回答,依旧默默地站在那里。
李良宫见自己的话落在了地上,也不生气,接着说道。
“朋友有所不知,地上躺着的这个人对我们夫妻二人十分重要,朋友若是能抬抬手,在下定然感激不尽,今后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力的地方尽管开口,我李良宫必当全力以赴,我这里有一缀子银两,就当是见面礼了,朋友,能聊吗?”
苏显一听李良宫竟然报出了家门,眉头不禁一皱,李良宫也有自己的打算,以他们父子的名号,在江湖上还是比较吃得开的,毕竟李寺鬼可是王诩座下“三大护法”之一,自己又备足了诚意,如果能以此来化解此事当然是最好。
这时,那个神秘人终于说话了。
“嘿嘿嘿,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李老侠客的公子,若是论起来,我还与公子有些关系。”
李良宫一听心中不禁一动,这时神秘人接着说道。
“我有个结拜的弟弟名叫当天道,他的哥哥你应该很熟悉。”
李良宫听完一惊。
“当天道……那是我大师伯当天行的亲弟弟!阁下您是……”
“我叫典化。”
此言一出,李良宫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顿时喜忧参半,喜的是这典化与自己有些关系,或许可以将地上的那个人交给自己,而忧的是如果这典化执意要从中作梗,那自己今天多半会无功而返。
虽然李良宫没有见过典化,但他的名声李良宫早有耳闻,近几年在冰土城异军突起的伟天仪一伙中,武功最高的就是这个叫典化的人,甚至有传言连伟天仪也不是他的对手,就连在西霜寒疆被称为“武极”的封一虚也公开地称赞典化,说他是“在西霜寒疆唯一能称为对手的人”,二人的数次交手都会引来各路高手在旁欣赏,别的不说,单单是封一虚对他的高度评价就足以让人侧目。
就在李良宫胡思乱想的时候,典化继续幽幽地说道。
“这个人是我结拜兄弟的弟弟,今日谁敢动他分毫,今后就是我典化的仇人。”
双方互不让步,僵在了原地。
这个时候,砚罗刹看着脸色惨白的太史郁心中很是忐忑,他胸口的那个巨大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血,救人刻不容缓,想到此砚罗刹突然伏身将太史郁背在背上,慢慢向后走去,苏显一见太史郁要跑,也想不得那么周全,猛然一纵便冲了上去,就见典化身形微微一晃,再看身形已经飞到了半空之中,速度之快让人咋舌,苏显见典化挡住了自己,双手一缩便攻向了典化。
这黄粱屿“崩宵”门中的抹头们平日都是先靠女色麻痹敌人,而后出其不意一招毙敌,自然是不能用寻常的兵刃,因此这些“崩宵”门中的抹头基本上都用一些奇怪且隐蔽的兵刃,比如细如发丝却可切金断玉的“**诡线”,再比如可以藏在嘴中杀人于无形的暗器“开口笑”,而苏显的兵刃与众不同,是两颗可以藏在耳中的空心金属小球,名曰“长生”。是西霜寒疆南部“器镇”中最有名望的“高家”所做,当年是“和蕻”亲自上门才请回来的宝贝,后来赏给了苏显,这小球平时就藏在耳中,运用时先将手贴紧双耳,以内力将小球吸附在掌中,两球相击会瞬间产生一团赤色烟雾,可趁敌人分心的时候伺机出招,或者趁此机会逃之夭夭,是一件可攻可守的宝贝。
只是像今天这种短兵相接的战斗,这“长生”全无用武之地,因此苏显只能用双手攻击典化的胸口,那典化可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也没有见对手是女子而妄自托大,一上手便是雷霆杀招,就见典化双手一晃,从袖口中滑出两支细口钢鞭,右手鞭挡开苏显的双手,左手鞭顺势往前一探,看似速度不快的一鞭却刚好切入到了苏显防守的死穴,苏显退无可退,又不能左右躲闪,双手又被隔开一时无法反击,因此只能看着典化的钢鞭不偏不倚地击中自己的腹部,瞬间一股剧痛传遍全身,苏显就觉得嗓子眼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李良宫身形稍慢,没有挡住典化这第一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显被打得口吐鲜血,李良宫顿时心如刀绞,怪叫着冲到典化面前,一把抱住苏显,一边后退一边抵挡着典化的进攻。
所幸典化并没有想要杀掉这二人,毕竟这李良宫与自己颇有渊源,若是将他杀了,那当天行那边就比较麻烦了,反正自己的目的是救人,此时苏显已经重伤,李良宫断然不会不管不顾,因此,典化象征性地又出了两招,身形一晃便跳到了院子外面,帮着砚罗刹将太史郁带回了妙砚坊。
典化这一下虽然只用了六成的力道,但苏显还是无法招架,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巨石压住了胸口,全身的气血翻涌,内力也乱做一团,时而清醒,时而晕厥,李良宫此时心乱如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计划,急忙抱起苏显往医馆赶去。
肃杀之夜,寒风凛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