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双从小到大没被人这般挤兑过,谁敢?不说在秦国了,就是在外面,也无人敢拿蔑视的眼神看她,拿蔑视的语气怼她,可这个小子却敢!
秦双眯起泛冷的眼,刚刚离的远,她没瞧清楚这个小子的长相,如今二人罩着面了,她倒是将此人的面貌看了个仔细,长的很秀美,这种秀美不是单纯的秀,也不是单纯的美,而是一种掺和了容貌与气质的特殊美。
秦双是秦国公主,又深受秦帝宠爱,打小的所见所闻所接所触全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哪怕是男子,能来到她跟前的,非富即贵,非贵即才,总之,能让她低下昂贵的头颅来看一眼的,基本都是人上之人,既是人上人,那尊容气度自不一般。
在秦双心中,她所遇之人,就属燕迟最高贵华美。
可如今,瞧着这个少年,她倒觉得,此少年比之燕迟,虽少了尊贵的出身,少了霸气,却多了刚柔并济的美,比之前她所遇太子府的文人们都矮都小,甚至一眼扫去,是最弱不禁风的那个,可态度是最嚣张的,口气也是最大的,容貌也是最上乘的。
秦双抱起双臂轻哼,高傲的脸上写满了轻狂,她扬声喊,“西罗!”
西罗往前走一步,“公主。”
秦双道,“出题。”
西罗伸手,准备从袖兜里掏文纸,结果,手刚摸到衣袖的边缘,还没来得及伸进去,赵怀雁好听却又充满讥讽的声音传来,“我说公主,你是打算让你的侍女拿一卷破纸来应付我吗?”
秦双娇蛮纵性道,“拿一卷破纸杂了?你别小看这破纸,一张纸就能将你击败。”
赵怀雁听明白了,敢情这公主在骂她连一张纸都不如呢!
好嘛,还没开战,就开始煽风点火,这大概就是杜诗山口中所说的“气人样”。
赵怀雁好整以暇地往后退开两步,双手抱握成拳,深深往下弯了一个九十度的腰板,直起身的时候,她说,“领教了。”
三个字,虽短,却一语双关,既言明自己应了她的战约,又暗讽她这不上台面的下流手段。
来踢门,却让侍女拿纸应对,完全没把太子府放在眼里啊!
这等嚣张,那燕迟也真是能忍。
赵怀雁如果没有身处太子府,没有被指名点姓来迎对这个公主,她大概很乐意在旁边看笑话,可迎敌的人是她,她就必须全力以赴。
秦双敢单挑燕迟,当然不是笨人,她听懂了赵怀雁的话,气的胸口一阵起伏。
西罗眼尖,看到自家公主一上来先被这小子给激的失了冷静,她立马掏出预先准备好的纸张,往前一跨,挡住秦双阴森森割在赵怀雁身上的视线,把纸一展,开口道,“赵公子,敢问你今年多大?”
赵怀雁挑眉,“我多大跟你们有关吗?”
西罗道,“当然有关,看你样子,年龄远不及我家公主大,若我家公主胜了你,传出去胜之不武,这样好了,你进去,再换个人来。”
赵怀雁失笑,“燕国太子府是你能做主的吗?你说换就换?”
西罗一噎,越发觉得这个小少年是个不好应付的主,往年的那些文客,哪一个能上来就把公主气成这样的?都是公主把他们气的哆嗦不定。
西罗想换人,可秦双不干,她忽的伸手将西罗推开,盛气凌人地瞪着赵怀雁,一字一句道,“念你年龄小,不知分寸,本想给你个机会,是你自己不要,那好,等会儿你被打的灰头土脸,可不要怪本公主没提醒你!”
赵怀雁又是拱了拱手,客气有礼道,“多谢九公主关心,但我既被太子派出来了,就没有不战而退的道理。”
她挺挺腰杆,站的笔直,从容地说,“公主出题吧。”
秦双见她油盐不进,也不跟她废话了,可能以前都会让西罗先用纸来羞辱太子府的文客们一番,以达到激怒他们的目地,但今天,她不用纸了,可能秦双觉得,今天出来迎战的小少年,并不是一张纸能够激怒的,再者,今年的时局与往年也不同,秦双来的时候秦祉提醒过她,让她小心应对,顺便探查太子府的动静。
什么动静?
当然是关于雷州那边,太子府的应对策略。
秦双前天入的燕都,已经探明了燕帝以及燕迟所做的应对,就是让南陈夫人回国,借探亲为由,上书裴连甫,以达到向陈帝觐言的目地。
秦双每次来燕迟都不出面,她也习惯了,她重重地哼一声,双手撸起袖子,那动作自然流畅,想来是经常这样做。
西罗在后面看着,额头微抽,小声提醒,“公主,这里是燕国,你讲究点。”
秦双没理她。
西罗也习惯了秦双这大大咧咧的样子,常常是不顾公主之尊,撸袖子,撸裤腿,她无奈地叹一声,知道秦双不会听她的,她也不多说,只是身为侍女,该出声提醒的时候不能装聋作哑,故而,说一嘴,说了公主不听,她也就不上赶着去讨没趣。
赵怀雁看着西罗将袖子撸起来,一副要跟她打架的样子,吃惊地瞪了瞪眸,心想,果然这公主跟传言没两样,不过还好,那袖筒撸起来后,里面还有一层紧缠着的白衣理子,没有露出公主那高贵的玉肌,这让赵怀雁松了松脸色,暗道,这公主虽然行为无忌,但至少还知道礼义廉耻。
秦双撸了那长长的又碍事的袖子后,觉得爽快不少,仰起下巴,一副山寨女匪般的模样,冲赵怀雁道,“赵先生,你姓赵,是赵国人?”
赵怀雁毫不避讳地承认,“是的。”
秦双道,“赵先生是赵国人,何以来燕国,为燕迟效劳呢?”
赵怀雁笑道,“九公主这话问的奇怪,难道赵国人就不能来燕国,为太子效劳吗?”
秦双理所当然的点头,“不能,纵所周知,九国中,唯赵国人不卑躬屈膝,向他国谄媚,以求己身的富贵荣华,除非是那种忘国忘本,忘恩负义的奸佞小人。”她斜睨着他,“赵先生舍国来燕,不会就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奸佞小人吧?啧啧啧。”她很是愁眉苦展地道,“燕迟能收你,可见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下子得罪两人,这公主也真是够狠了。
对文人来讲,名声高过一切。
文人可以清贫,可以清苦,可以一无所有,但不能没有骨气,没有节操,没有名声。
一旦这三样东西没了,那他就等于活挺尸了。
秦双这话,看似聊家常,实则就是冲着赵怀雁的姓氏来攻击她。
这嘴的泼辣劲,果然让人吃不消。
太子府内的文僚、武客,甚至是知道秦双来踢门而晚来的甘阳,在听到这里的时候,都不免为赵怀雁捏了一把汗。
饶是谁,站在那里,被秦双这般攻击,都会怒的。
这怒不单单是对自己的嘲讽,还有对自己祖国的蔑视,谁能不当回事?
尤其,还牵连上了燕迟也跟着抹黑。
众人都担心赵怀雁会发飚,中了这个九公主的计,但实则,赵怀雁风平浪静,脸上一点儿怒的痕迹都没有。
普通凡人大概会因为这句话而心生恐惧,怕这话传到赵国,传到国主耳里,落得个家破人亡或是诛连九族的后果,可她是赵国公主,她怕啥?
至于燕迟的名声,赵怀雁压根不关心。
赵怀雁依旧站的挺直,消化了秦双的话后,一板一眼道,“公主这话当着我的面说说就罢了,可千万别出去乱说,以免影响两国邦交。我赵国虽不济,却也不能任由着外人来指手画脚,说三道四,我皇是明理人,从不拘束国民们的言行举止,他爱民如子,最想看见的是国民们幸福安乐,不管国民们去哪里,他都不会私下过问,而我等愿意忠心护国,就是因为敬重我皇,外出游历,在他国学习,也是为了丰富自己的阅历,增强自己的能力,有朝一日返国,为我皇尽忠尽责。所以公主口中所言,什么忘国忘本,背信弃义,压根不存在,至于你说的诋毁太子的话,等太子回来,我会如实向太子汇报,还希望公主你敢说就敢当。”
秦双一噎,怒道,“你——”
刚说了一个字,赵怀雁就截断她,美丽的脸庞一抬,咄咄逼人道,“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是否是奸佞小人,自有太子决断,公主你管太宽了。”
管太宽的意思就是手伸的太长,连燕国太子的事都敢多管!
这是什么?
擅权!
再加上如今的时局,雷州那边的晃动,借道陈国的不明军队,实不难让人多想啊。
甘阳眯了一下眼。
府内的文僚们面色微沉,武客们一个个目露凶光,一瞬间,一门之隔的太子府内的近前院里,杀气在漫漫滋生。
这就是赵怀雁要的效果。
秦双再张狂无忌也不敢管燕迟的事,她有几个胆啊?秦祉都不敢,她敢?她回回来挑衅燕迟,无非是因为天下风云榜大会的规则有言明,输了不服者,可自行挑战对手,她纯粹是冲着风云榜的规则来的,跟两国政事没有点丁关系,可如今被赵怀雁一说,秦双忽然就觉得不对劲了。
秦双眉头皱紧,狠狠地怒视着赵怀雁,咬牙道,“你休在这里胡说!”
赵怀雁不冷不热地冷笑,“是胡说吗?”
她陡然往前迈两步,明明身高不如秦双,此刻的文客身份不如秦双,巴掌大的小脸漂亮的过份,也不如秦双那张脸有威慑力,可就在她贸然前进两步,忽地抬脸直视着秦双的时候,杀伤力大的惊人。
秦双毫无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两步。
西罗就在她后面呢,她一退她也退。
而等主仆二人双双站好,秦双才发觉自己怯场了,一瞬间,她的脸色超极难看。
赵怀雁无视她难看的脸色,依旧用着不把这位九公主逼到绝路誓不罢休的语气说,“公主怕不是今日到的燕国,老早就到了吧?你来燕国说是为了讨了一口气,实则是来打探燕国情报的吧?雷州一事,波及到燕秦齐陈四国,身为秦国公主的您不可能不知道,而您知道,却还要在这么敏感时期孤身来燕国挑事,是仗着三国联军的势,完全不把太子,不把燕皇放在眼里吗?”
这一句逼问,可真是诛心的很!
不单秦双被问懵了,就是西罗,也陡然被吓住了,还有太子府内的文僚、武客以及甘阳,都因为赵怀雁这般胆大而直接的话而小幅度地皱起了眉头。
甘阳觉得赵怀雁有点口无遮拦,太子让他来,是应付这位公主的,不是挑事的。
可甘阳不知道,赵怀雁就是要用这种方法打消掉秦双往后再来太子府的心思,所谓打蛇打七寸,不打到她疼,她都不会长记性。
赵怀雁的话说完,秦双当即就怒吼,“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本公主来这里就是冲着天下风云大会规则上写的输了不服者可以自行挑战,关雷州什么事?”
赵怀雁问,“九公主是今日到的燕都吗?”
秦双心虚地别开脸,重重地哼一声,不言。
而她不回答,不单赵怀雁知道她是提前来了,一门之隔里面的所有旁观者也全都知道了,赵怀雁笑了笑,顺着秦双的坡势往下走,并不为难她,只道,“就当我胡说罢了,九公主别当真,如今我燕国的边防重镇雷州出了这事,九公主又恰巧这个时候来,我若不多想,太子会责备我办事不利,九公主没这层意思,就不必在意我的话,那么,在下很疑惑,九公主每年都来,可太子每年都不出面,你很清楚,不管你来多少次,来多少年,太子都不可能迎战你,那你为何还来呢?放长线钓大鱼吗?”
最后一句话,又是在和平的语气里猛地蹿进了刺,直戳人的脊梁骨啊!
秦双这会儿算是弄明白了,这个赵无名,丫的就是笑面虎。
秦双眯眼道,“我败给了他,内心不服,来挑战,谁也没得说。”
赵怀雁伸出双手拍了几掌,说道,“坚持了五年,勇气可嘉啊,若九公主不是以这个为借口来探我燕国的情报,那我不得不理解为,九公主您爱慕上了太子,故而,风雨无阻,每年都来,非得见上太子一面,不然就不甘心。”
秦双脸一红,“谁、谁爱慕……爱慕那燕迟了。”
她忽然结巴,明显是底气不足,还有,暴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赵怀雁心想,果然是冲着燕迟的美色来的。
她笑道,“太子天人丰姿,九公主爱慕他,也不奇怪,但可惜啊,太子他有心上人,九公主您还是不要再来的好,以免往后让九国众皇室之人笑话,咱输了比试可以,但不能失了一国公主的风范和尊严,九公主以为呢?”
秦双惊目,压根没听到后面,只听到“太子他有心上人”这里,眸光骤然一缩,咻地奔到赵怀雁跟前,伸手抓住她胳膊,问道,“你说燕迟有心上人?”
赵怀雁瞅一眼她抓在胳膊上的手,冷寒地眯了一下眼,却没掸开她,只平静地道,“是,太子确实有心上人。”
秦双失腔道,“不可能!”她急急地问,“是谁?”
那一副被抢了心爱之人的暴躁感浮上眉梢,清晰地印在赵怀雁的眼中,那么明显,像燕迟那种精明过份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大概就是知道,燕迟才每年都不出面。
而太子府内的文僚武客们也大概看出来了,故而,都不提。
不提的后果就是失去了拿捏住这个公主的先天优势。
赵怀雁把秦双逼的失控,靠的也不是才,而是她的敢言。
甘阳全程听到这里,脸上什么神色都没有,大概是觉着赵怀雁能稳妥妥地完胜了秦双,也就不杵在这儿了,他转身就走。
文僚和武客们面面相觑半天,还是坚持往下听。
不能有头无尾。
再者,结局如何,他们也想看个究竟。
赵怀雁猜测燕迟是爱周小婵的,但这等事,她哪可能会对这个公主讲?
她无非就是用这样的话来试探秦双,如今试探出来了,赵怀雁也不敢再拿燕迟说事。
她背起双手,悠悠道,“是谁我就不能告诉九公主了,不然太子回来会刮了我的皮的。我只能说,太子有心仪的对象,九公主还是早早收了心的好,免得到时候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还背负着九国嗤笑的屈辱,那般以来,可真就丢尽了你一国公主的颜面了。丢了你一人的颜面不要紧,若是连秦帝的颜面都丢了,那可损失大了,为了一个不爱你又屡年来连出面见你一面都不肯的男人,这不值当啊。”
这话,既是说给秦双听的,也是说给西罗听的,更是说给秦祉和秦帝听的。
秦双若真是冲着爱幕燕迟来的,那不管赵怀雁说什么,秦双来年还会再上门,可这话传到了秦祉耳中,传到了秦帝耳中,他二人万不会再允许秦双来燕国吃闭门羹了,秦帝再疼宠这个女儿,也不会为这个女儿失了一强国帝王该有的脸面。
故而,这次秦双踢门,没落得好,反而葬送了往后再来燕国的自由。
秦双逼问赵怀雁无果后带着伤心绝望的心情离开太子府,回到秦国,秦祉见妹妹情绪不对,秦帝也看不惯宝贝女儿萎靡不振的样子,就宣了西罗问话,当西罗把秦双在燕国太子府门口与赵怀雁一番“切磋”的前前后后一字不落地讲给了秦帝和秦祉听后,这二人傻眼了。
秦帝挥挥手,让西罗下去。
秦祉道,“爹,我怎么总感觉这话是燕迟授意说的呢?”
秦帝道,“不是燕迟授意的,若真是燕迟授意的,你九妹哪可能登得了太子府的门?燕迟不出面,就是在表达他拒不理会双儿的意思,那个文僚……似乎姓赵?”
秦祉道,“是姓赵没错。”
秦帝伸手抚摸着龙头椅把,缓慢眯眼,“赵显竟会放赵姓子民出国?”
秦祉沉吟,“爹的意思是,赵显有问题?”
秦帝摇摇头,“说不好,赵国近几年来沉寂的很,不知道底下里在搞什么鬼事,但是,燕迟接纳了姓赵的子民,这是不是一种信号呢?”
秦祉眼眸一紧,“他燕国想与赵国结盟?”
秦帝说,“爹也不知道,但赵国往西临韩国,韩国又跟赵国亲如一家,一旦赵国与燕国交了好,那韩国也会顺着杆攀过去,我秦国立定西方,左连卫,右连周,而周国以东,是韩赵两国,再往右,就是强大的燕国,若燕赵韩结了盟,那对我西秦可是极为不利的呀。”
秦祉拍桌而起,“燕迟那浑小子,竟来这一手!”
秦帝道,“雷州之事,齐国使臣带了手书来,齐帝的意思是,联手制燕,你以为呢?”
秦祉道,“得先探探赵国虚实。”
秦帝点点头,食指敲了敲椅把,说道,“那你安排吧,赵国这几年大气不吭一声,可国民们比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团结,这是赵显的能耐,也是那位公主的能耐。赵显就只这一女,未来赵国就是那位公主的,若你能想办法面见到这位公主,娶她为妻,那我秦国就得到了整片南地的广袤势力,这般以来,不用联齐就可抗燕了。”
秦祉双手背后,一脸雍容地笑道,“九国百姓们将赵国公主传的神乎其神,说她美的连仙子都要惭愧三分,这等人间绝色,儿子也想见一见呢。”
秦帝道,“信一半就行了,女人嘛,再美也还是女人。”
秦祉不置可否,掸了掸手,“那儿子下去准备?”
秦帝道,“嗯。”
秦祉问,“齐国那边的信?”
秦帝道,“再看看吧,齐想借陈伐燕,也只是试探燕国水深,他断不敢真的攻上去的,而双儿说南陈夫人带着家眷回了陈国,那不用想,这一场战役怎么样都打不起来,你且去赵国探虚实,等我们弄明白赵国跟燕国的关系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秦祉唔一声,告退离开。
燕国这边,赵怀雁凭借着一张嘴轻轻松松把秦双送回老家后,太子府里的文僚和武客们都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别看就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好像很容易的样子,其实一点儿都不容易。
站在那个对立面,面对着一国公主,还得临场发挥,一来不能失了太子府格调,二来还得处处压制着那公主,三来还得把话题不断地掌控在自己手中,面对公主的刁难,一得化解,二得引导,三就是破解,四就是发难,这前前后后,脑袋瓜子稍微迟钝一点儿,那就前功尽弃,被公主反客为主了。
而公主一旦占了上峰,那赵怀雁就与之前的文僚们无异。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儿是赵怀雁敢说,也不怕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而她之所以敢,是因为她看得清形势,洞察了人心,更因为她自信有能力收场,不管是什么石破天惊的话,她敢说,就不怕收不拢。
这等猖狂劲,这等自信劲,这等敢说敢做劲,着实让燕迟刮目了。
燕迟深夜回到府上,甘阳来向他汇报今日太子府门外发生的事情,当汇报完,燕迟笑道,“这个人,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甘阳苦着一张脸,“太子还有心情笑,这赵无名是拿太子来当箭靶可劲地往外使呢。”
燕迟道,“敢搬本宫当箭,说明他很有胆,而搬了本宫出来,又没有砸到自己的脚,成功击退了秦双,就证明赵无名很有大才。”
燕迟扣击桌面,缓慢眯起那双深邃有力的眼,问道,“他睡了吗?”
甘阳道,“睡了。”
燕迟恶劣地道,“去把他叫醒,今晚让他守夜。”
甘阳一愣,“啊?”
燕迟道,“这是作为他敢动用本宫当箭靶的惩罚。”他挑挑眉,英气逼人,却又邪气四溢,“本宫是那么好用的吗?”
赵怀雁睡的正香,被甘阳的拍门声吵醒,火气很大,她粑粑头发,咒骂出声,可还是把脸收拾收拾,又披了一件大衣,得体地走出来,忍着满目困意和怒气,怏遢遢地将门打开,冲着甘阳有气无力地喊一声,“甘总管。”
甘阳瞅他一眼,见他上眼皮搭着下眼皮,明显是极困极困的样子,想着太子来喊他的用意,很不厚道地笑了。
甘阳说,“太子宣你去寝殿。”
赵怀雁困意不减,哈欠连天道,“太子回来了?”
甘阳点头,“嗯,回来了,宣你过去呢,快点,别磨蹭。”他说着,把赵怀雁拉出来,关上门,一路带到燕迟的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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