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冬白并没有去医院,而是联系了之前杨西悠身边的前助理和经纪人,那边很快就到了薛冬白的办公室,说在他们辞退之前杨西悠精神状态就不是很好,嗜酒,经常情绪崩溃,一次醉酒后还说了陆蠡的名字。
听到这里薛冬白停顿片刻,问:“为什么她会知道陆蠡,有谁告诉过她吗?”
众人纷纷摇头,一个经常待在杨西悠身边的助理说:“杨小姐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消息说您和她分手是因为一个叫陆蠡的人,之前找了不少人去打听陆蠡的情况。”
薛冬白漂亮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又问:“她的新经纪人是谁?”
“是司华娱乐的一个金牌经纪人。”
目前来看从杨西悠的视频曝光到解约新闻频发,这个所谓的金牌经纪人可以说是丝毫没有任何作为,像是要故意让事情发酵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那天杨西悠和陆蠡在西餐厅的碰面也有点过于巧合。
薛冬白双手撑着下巴,喃喃道:“司华娱乐吗。”随即发出一声轻笑,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有些突兀。
遣散众人后薛冬白靠在椅子上,脚撑着地面转了个圈,微微扬起的嘴角竟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中却带着彻骨的寒意。
司寇恂知道消息后几乎是立即赶往薛冬白的家,只是房子里面一片漆黑,主人显然还没有回家。
他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薛冬白,可又害怕让对方起疑心,如果薛冬白知道杨西悠的死和他有关该怎么办。
新经纪人是他安排在杨西悠身边的,在西餐厅和陆蠡的碰面是他通过陆一提前计划好的,包括那个视频也是他找人偷偷拍下然后公布。他最初的想法只是让杨西悠对薛冬白彻底死心放弃,不要再来纠缠。
而陆蠡是整件事情最好的挡箭牌,既能让杨西悠死心,也能让不知情的人,包括薛冬白,对她产生不好的联想。
旁人都会以为是陆蠡受不了杨西悠对薛冬白的死缠烂打而亲自出面赶走对方,无论发生什么都由她来承担。
可杨西悠死了,事情开始脱离了控制。薛冬白是个聪明的人,他很难不发现什么,司寇恂坐在薛冬白家的沙发上,害怕紧张地咬住了自己的手指。
将近晚上十二点左右,薛冬白回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的司寇恂,对方微微颤抖的瞳孔和僵硬的身体一下就暴露出紧张的情绪。
可薛冬白却像完全没发现他的存在似的,把车钥匙扔在了玄关处的柜子上,慢慢解开衬衫的扣子,并没有多看司寇恂一眼。
最终司寇恂还是沉不住气,他站起身叫住径直走向卧室的薛冬白:“冬白哥,杨西悠她。”
“我有没有说过,我的事你不要插手。”冷冰冰的话语毫不犹豫的说出口,司寇恂浑身一颤,急迫的上前一步想要解释,却在对上薛冬白同样毫无温度的眼神后生生憋了回去。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所有人都知道她为了我死,本来只需要随便打发走的一个人变成了甩也甩不掉的累赘,别说什么你是为了帮我的话,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也知道你多少是出于私心,牵扯到陆蠡就算了,还让我承担千夫所指的骂名。”
薛冬白苦心经营的形象几乎会因为这件事而毁掉,他甚至有些气急败坏,毫不掩饰的把性格中最恶劣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司寇恂惊讶于薛冬白那番话中对杨西悠死的冷漠,但又隐隐因为看到薛冬白的阴暗面而暗自窃喜。
这下好了,薛冬白和他算是紧紧捆绑在了一起,他扭曲的觉得冷血的薛冬白比正常情况下还要迷人,他痴迷于薛冬白顶着那一张温和无害的脸说出最恶毒的话,一点也不觉得这种想法是变态和异于常人的。
“我会想办法挽救,我这就让公司发通稿说她是因为事业下滑抑郁才自杀,一定把对你的影响降到最低。”司寇恂保证道,薛冬白烦躁的闭了闭眼,一幅不想多说的样子。
外界自然不知道他是杨西悠的前男友,但周围知情的人又要如何看他。
“不用了,过多的解释反而让人起疑,当务之急是让其他人觉得我并不是导致杨西悠自杀的原因,至少要让他们认为我是爱她的,不得已才提的分手。”
薛冬白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突然回想起自己对陆蠡说的话,本来只是随口应付说的,可如果谎言成真了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死人是无法说出真相的,他现在需要捏造一个谎言,一个关于他和杨西悠“爱情”的谎言。
他转头面对还在凝神想办法的司寇恂,阴郁焦躁的情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眼角含笑的愉悦。
话还未说出口他的嘴角便微微扬起,“想办法给杨西悠开出一张抑郁症证明,她的新经纪人是你手下的吧?让他到时候站出来说是我派他去照顾杨西悠的。她身边的人你也去打点好,让他们统一口径,就说。”
司寇恂傻傻的看着薛冬白,无法相信这么短时间内他便能想到解决问题的方法,还安排的如此条理清晰,他是司寇恂见过最聪明最有手段的人,只要他愿意,几乎能把人心玩弄于鼓掌之中。
薛冬白走到桌子前,手指轻轻滑过桌面,司寇恂看着他漂亮的指尖,觉得仿佛滑过的是他的咽喉。
薛冬白收回了手,抬眸看向司寇恂,眼中是让人无法拒绝的决绝。
“就说,杨西悠在成名后因为各种压力而得了抑郁症,经常无故发脾气和醺酒,而我选择了包容她。她却无法原谅自己,主动和我提出了分手,试图和我划清界限。可病情却越来越严重,甚至出现了臆想,把无辜的陆蠡当作情敌,所以才会出现西餐厅泼水那一幕。清醒过后无法接受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所以选择自杀。”
司寇恂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木愣愣的看着他。
“而我,只要扮演一个为爱做出牺牲却仍旧无法挽回女友的可怜男人。”说完后薛冬白还眨了眨眼睛,像是很满意自己想出的办法。
最后薛冬白又仔细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和关键的人物,便让司寇恂离开了。
临走前司寇恂忍不住回头看向坐在沙发上困倦的薛冬白,他缩在沙发上揉眼睛的模样就像一个普通的大男孩,与几分钟前精心策划骗局的满脸城府的男人截然不同。
司寇恂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冬白哥,你对杨西悠,有没有过一点真心?”
话刚说出口司寇恂就有些后悔,这对他们两人中任何一个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甚至对薛冬白来说是一个极具讽刺性的问题,但他并没有生气,而是睡眼朦胧的看着司寇恂,花瓣形状的眼睛因为困倦而产生了些生理泪水。
“这还重要吗?”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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