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拿着书回起居室看到陆蠡正蹲在地上小口喝着阿华田,她一向喜欢这种甜腻的带着奶香气味的东西。越过茶几陆一坐在她面前,痴迷的看着她的脸,眼中满是向往和羡慕。
“姐姐,你长得真好看,尤其是眼睛,跟琥珀似的,如果我长的像你就好了。”
从见到陆蠡的第一眼陆一就喜欢上了她的脸,都说姐妹长相多少会有些相似,可是陆一仔仔细细把自己的五官看了无数遍,没有任何与陆蠡相像的地方,她甚至会想陆蠡是不是她的亲姐姐,会不会搞错了,不然为何谁都不像呢?
“你像妈妈,也很好看。”
陆蠡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把面前的阿华田往陆一方向推了推,“要来一杯吗?”陆一摇头,起身想把书放回书房,陆蠡却再次叫住了她。
“你知道,李树吗?”
“李树?”
陆一收回抬起的膝盖,凝神想了一会,“你是想问我关于他和我哥哥的事情吧?”虽然经常听说关于李树的事但正式见面也不过在几天前,或许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可也早已没了印象。
“据说他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我哥,冬白哥,李树哥。李家,你也知道,就是我们隔壁的邻居,从小哥哥就告诉我不要去隔壁玩,因为我们家和李家有仇,李家做了对不起我们的事,哥哥是这样告诉我的,可我觉得李家的人都很好,李伯伯每次见了我都会给我一颗糖,李家有一个笑起来很温柔的姐姐,叫李青果,几年前嫁给了司寇家的大儿子,司寇铭。李树的妈妈很早就去世了,他十几岁的时候也出了国,所以李家大多数时候只有李伯伯一个人,以及一个老保姆,虽说是保姆,但也称得上半个女主人。”
“发生所谓做了对不起我们的事是在李树出国之前?也就是说因为发生了那件事李树才会和陆沿产生隔阂,变成现在这个局面吗?”
陆蠡问到,她很好奇那件所谓对不起的事是什么,总觉得是和她有关,但那段时间发生的大事除了她失踪似乎并没有其他。薛冬白告诉她,十四年前只有两岁的她是不慎走丢,然后才被人抱走,莫名其妙被送到国外,甚至算不上是一起绑架。
“应该是吧,哥哥很少和我说这些事,如果你真想知道可以去问问冬白哥,他肯定清楚。”
“薛吗。”
陆蠡喃喃自语,一只手无意识的扣着地毯上的线,她已经很久没和薛冬白好好说过话了,说实在的真的有些想他。陆一抱着书,眼睛转了转,半是开玩笑半是试探的问她:“薛?你也喜欢冬白哥吗?”
“什么叫‘也’?”陆蠡很快抓到她话中的漏洞,反问道。
陆一被她琥珀般的眸子看的心虚,眼睛四处躲藏,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上话。陆蠡不愧是大了两岁的姑娘,了然的笑道:“被我抓到了吧,你以后可要乖乖听我的话,小心我哪天说漏嘴告诉爸妈。”
“你胡说,就算我喜欢又怎么样,你不也喜欢他。”陆一的话说的前后矛盾,但还是忍不住先扯上陆蠡,她本以为自己这样问陆蠡会否认,但谁知道她害羞的笑了一下,点点头也算是承认了。
陆一的脸瞬间有些发白,她有些不敢置信的再次问:“你真喜欢薛冬白?”
“是啊,应该说是暗恋吧,我还没和他告白。”
“可是他比你大十岁,他已经二十六了,你们差太多了。”要说年龄,陆一和薛冬白差的更多,但她并没考虑到这点,眼下只是想让陆蠡放弃这个想法,趁薛冬白还没知道这件事之前。
毕竟,陆蠡比她更容易得到男人的喜欢,光凭脸蛋就够了,别的女人陆一不在乎,因为都配不上她的冬白哥,冬白哥也不会喜欢庸脂俗粉。可陆蠡不一样,她好看到只需要眨眨眼睛,就有无数男人为她赴汤蹈火。
陆蠡不在乎的理了理头发,随口说:“年龄在我这里不是问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她很快调转了话锋:“你这年龄在中国算早恋吧,但作为姐姐我还是支持你的,虽然我们两不幸喜欢上了同一个男生,但大家要公平竞争哟。”
陆一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如此直白的谈论喜欢这个问题,陆沿就是个直男大脑,就算她表现的再明显也不会发现,而李宓也很少和她讨论关于这方面的问题。陆蠡这番话带给她不少冲击,导致她脸瞬间涨红,又羞又恼的作势要拿书打陆蠡,陆蠡手轻轻一抬就档了过去。
谁知道她因为紧张手心除了不少汗,那本厚厚的《百年孤独》就那样砸向了她的眼角,在发出一声痛呼后陆一紧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陆蠡第一时间靠近她,边安慰边拿开她捂住眼睛的手,仔细观察了下,好在并没有破皮,只是有些红肿。
“没事,没事,吹吹就不疼了。”
陆蠡撅起嘴,轻轻呼出一口气,还带着阿华田的味道。就在这时门被猛的推开,发出砰的一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陆一回头,有些委屈的叫了一声哥。
在陆蠡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陆沿一步走上前用力推开了她,用看路边垃圾的眼神看着她:“我警告过你的,不要伤害满满。”
这一推陆沿并没控制力道,陆蠡的背部狠狠磕在茶几上,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来不及感受疼痛。要说委屈,在陆沿这陆蠡没少受过,不痛不痒的,也不能说是不在乎,但如果在乎了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她捏紧了拳,失了血色的小脸微微扬起,毫不示弱的瞪着陆沿,身体上的疼痛刺激了心理上的,滋生出怨恨的情绪。陆沿自然看出了她眼中的恨,更是气的牙痒,恨不得好好教训她一番。
薛冬白在这时走了进来,迅速看了三人一眼,然后搀扶着陆蠡站了起来。陆沿并未把注意力放在薛冬白身上,仍旧盯着陆蠡看,所以她脸上任何细小的表情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原本愤恨的表情瞬间变得委屈难过,眼眶一下盈满泪水,是见到亲近之人才会露出的神色。陆沿不知道陆蠡什么时候和薛冬白关系这么好了,比他这个哥哥还要好,至少,陆蠡从没用那种眼神看过他。
他让薛冬白不要叫她斯嘉丽,对于他来说,斯嘉丽是陌生的,和他差了一个太平洋的距离。眼前的陆蠡才是真实,唾手可得的。
陆沿把陆一带到了另一个房间,他站在门口,抓着陆一的手腕,满脑子里想的却是陆蠡流着泪的脸。
陆一轻轻挣脱开他的手,说:“哥,她没有欺负我。”
“那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陆一已经没有用手遮着眼睛了,只是眼皮上方有些红肿,陆沿抬手轻轻抚过。陆一顺势握着他的手,在脸颊边轻轻蹭了蹭,“我们闹着玩,手一滑,书就砸脸上了。”
这个过程陆沿其实全部都看到了,陆蠡除了抬手档书的动作其余什么都没做,可他忍不住,忍不住要做些什么。自从那个晚上对陆蠡说过那番话后她确实没有主动亲近过他们,总是清清冷冷的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
好像在告诉他,喏,我按你说的做了,所以你也别来找我麻烦。
陆蠡听他的话,陆沿本该感到高兴才对,但每次见到陆蠡看似冷漠的褐色眼睛里总是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寂寥,他又感到说不出的烦躁。好几次他送陆一出门看到陆沿独自坐在沙发或是看电视或是摆弄手机,完全视他们为空气,他就想让她抬起头,偶尔视线能停留在他身上也好。
明明,明明小时候的陆蠡最爱跟在他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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