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求求你了(1 / 1)

枯树,荒草,伴着残垣断壁,秋风萧瑟,吹起满地的落叶,云朵儿只觉得触目所及,满眼荒凉,不知为何,心里也跟着一阵悲凉。

听见大门被推开的声音,楼重岄回首望去,瞧见云朵儿呆呆的站在门口,不由目色一凛,沉声道:“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怎么进来了?”

云朵儿蓦然回神,她委屈的咬着下唇,解释道:“我是听里面没动静了,怕有什么意外,所以……”

楼重岄见她单薄的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快要哭了,不由心头一软,连忙语气一缓,柔声道:“快些将门关上,过来!”

云朵儿连连点头,忙将那厚重的铁门关上,向楼重岄走去,等到了近前才发现,楼重岄身后还有两个女人,只是他们都穿着灰白色的衣裳,在这萧索的庭院里,几乎与惨白的月光融为一体。

云朵儿被他们这副半人半鬼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躲到楼重岄的背后去,偷偷打量这两人。

其中一个人倒在楼重岄的脚边,似乎昏了过去,她赤着脚,脚被冻的通红,上面还有一些深深浅浅的伤痕,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纱衣,一头黑发凌乱的盖在身上,挡住了她的脸。

另一个似乎年岁不小了,一头长发枯槁灰白,蓬乱冗长,不扎不挽,就那么随意的拖在地上,她倒是清醒的,只是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整个人抱蹲在地上,缩成一团,身上本就有补丁的衣服都被扯烂了。

云朵儿惊骇不已,忍不住抬眼望向楼重岄,小声问道:“夫君,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楼重岄回答,那老妇人听到云朵儿的声音,猛地抬头向她看来,一双浑浊又惊慌的眸子,从蓬乱的灰发中显露出来。

云朵儿接触到那目光,心头陡然一惊,下意识的用力攥紧了楼重岄的胳膊。

楼重岄连忙拍拍她的手,安抚道:“不怕。”

云朵儿努力平复一下惊惧的心神,壮着胆子再一次看向那灰发老妇,她依然用那浑浊而惊恐的目光望着她,不过这下她看清楚了,那老妇虽然装扮可怖,可底子还是不错的,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还是挺清秀的。

她不由有些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低声问道:“老人家,你、你没事吧?”

老妇又是浑身一颤,竟缓缓手脚并用的向云朵儿爬了过来,楼重岄怕她伤害云朵儿,忍不住抬脚将她拦住,冷声道:“今夜救你,纯属意外,你最好记住,今晚我和夫人从未到过此处!”

那老妇不由身形一顿,目光却仍然在云朵儿身上逡回,她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竟隐隐有些泪意,眼底的惊恐退去,被疑惑和探寻填满。

楼重岄见她这副样子,俊眉不由皱起,心中有些懊悔,今夜他不该多管闲事的,这皇宫虽然已经在十二年前换了主人,可这宫中依旧还有很多当年的老人。

思及此,他不打算再理会这个老妇人,拥着云朵儿道:“我们走吧!”

云朵儿见那老妇人也不回话,只是这么定定的看着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便点点头,转身随着楼重岄向外走去。

只是两人刚走了没几步,便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嘶哑难听的声音,不由再次驻足,回首望去。

只见那老妇人,跪在地上,双手比比划划,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云朵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个哑巴!

“夫君,她好像想跟我们说话。”云朵儿见她这副样子,心生同情,实在不忍就这么离开,不禁有些哀求的看着楼重岄。

楼重岄态度很坚决,他望着云朵道:“这里是后宫,我们就算帮她一时,也帮不了一世,等我们走了,她肯定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云朵儿不禁为难道:“就算帮不了她,可至少听听她说些什么吧!”

“她是个哑巴,云朵儿。”楼重岄眼底露出不赞许的神色。

云朵儿却依旧坚持,她想着小时候跟爹娘流落在外讨生活,要不是一个心地善良的老妇人,给了他们几碗白粥,他们可能已经饿死在街头,所以将心比心,让她就此一走了之,她真的会良心不安。

思及此,她第一次忤逆了楼重岄的意思,从他手里挣脱,跑回到那老妇人面前,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扶起,轻柔的帮她拂开乱发,柔声道:“婆婆,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

瞧着云朵儿的举动,那老妇人竟然情不自禁的滚下泪来,她一把抓住云朵儿的手,支支吾吾的比划着什么,暗哑的嗓音听起来十分刺耳。

云朵儿不禁皱眉,为难道:“我听不懂。”

老妇人不知怎么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的滚下来,在她那张灰黄的脸上纵横,让云朵儿看得心里一阵难受。

她拿出手帕一边帮老人擦干眼泪,一边道:“婆婆,您会不会写字?”

老妇人浑浊的眼底,陡然流露出一抹精光,她用力的点点头,然后爬到一边,找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快速的写起来。

“你头上的白玉簪子,哪儿来的?”

云朵儿猛然一愣,下意识的抬手摸向头顶的发簪,不禁疑惑的望着老妇人,她犹豫了片刻,正要回答,却忽然被楼重岄一把拉起。

楼重岄几乎是粗鲁的用脚抹去地上的痕迹,冰冷的眼神望着地上的老妇,语气寒凉的警告道:“你这个疯妇人,休要与我夫人胡说八道,否则我剁了你的双手!”

那妇人闻言,吓得浑身一抖,瑟缩着向后退去。

云朵儿想去扶她,却被楼重岄不由分的拖到身后。

楼重岄转身望着云朵儿,脸上的神色有些骇人,他死死捏住云朵儿的手腕,怒道:“你口口声声说听我的,才这么几天便学会擅自做主了吗?”

云朵儿吓得浑身都微微颤抖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见楼重岄发这么大的脾气,而且还发的莫名其妙,她嗫嚅着道:“夫、夫君,不、不是,我、我……”

“去大门那里等我!”楼重岄不由分的沉声吩咐道。

云朵儿被吓坏了,她再次看了一眼那妇人,连忙转身走向大门,不敢再忤逆楼重岄。

见云朵儿已经走得足够远了,楼重岄再一次来到那妇人面前,他缓缓蹲下高大的身子,一把抓住她枯瘦的手腕,目光冰冷的打量着她,压低声音问道:“你是谁?”

那老妇人浑身抖得更厉害了,根本不敢看楼重岄,只咿咿呀呀的想要挣脱楼重岄的掌控,只可惜楼重岄抓的她牢牢的,哪里给她挣脱的机会。

“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谁?”楼重岄的声音充满了戾气,眼神更是冷漠无情。

那妇人惊恐的抬眼看向楼重岄,忽然用手中的枯枝在地上颤抖着写道:“不要伤害她,求求你了。”

楼重岄心头一跳,越发觉得这妇人身份蹊跷,不禁沉声道:“告诉我,你是谁?”

那妇人忽然神色就镇定了许多,浑浊的眼底涌上浓浓的绝望和悔恨,眼泪又开始汹涌流下,她抖着手写道:“我只是一个罪人,刚才我听见她唤你夫君,对你也十分信任,想来你对她也是极好的,带她走吧,离开皇宫,走的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楼重岄见她无论如何都不肯告知自己的身份,不由将她的手腕一松,缓缓站直了身子,沉声道:“如果你为她好,就死也不要说今晚见到过我们!”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向云朵儿走去。

云朵儿远远的瞧着两人诡异的情形,心里担忧又不解,直到见楼重岄起身向她走来,并没有为难那妇人时,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总觉得没能帮到那妇人,心里有愧,不禁再次将目光转向那地上的妇人,却见那妇人也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见云朵儿看过来,那妇人的神情竟然肃穆了许多,只见她伛偻着身子,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又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冲着云朵儿的方向,不紧不慢的磕了三个头。

云朵儿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完全不明白那妇人究竟在做什么。

楼重岄走过来,见云朵儿这个表情,不禁回头望去,看到妇人这一幕,不由眸色一黯,暗暗叹了一口气。

见楼重岄过来,云朵儿不禁挽住他的手臂,惊讶道:“夫君,你跟婆婆说了什么?她干嘛拜我?”

楼重岄对她安抚的一笑,柔声道:“她是在感激我们的救命之恩,走吧,晚宴就要开始了,误了时辰可是要被杀头的。”

云朵儿听了他的解释有些迷茫,是夫君救的她,若她要谢,也该是拜夫君,可她刚才跪拜的方向,明明就是冲着她。

她心里满满的都是疑惑,可是听说误了时辰要被杀头,也不敢再犹豫,忙点点头,跟着楼重岄离开了这萧索又让她好奇的冷宫。

等楼重岄和云朵儿到达晚宴现场的时候,宴会还没有开始,除了柔王和太子,护国大将军和兵马大元帅,以及朝中其他一些要员外,皇帝和山海国那位七皇子还没有露面。

见楼重岄过来,隋靖堂不禁迎了上来道:“重岄,我一直想让你见见父亲,机会难得,快跟我去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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