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实在是喝了一肚子的酒,已坚持不住,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旁边的将士急忙相扶,向王允道:“吕将军不胜酒力,恐怕不能再饮。”
王允点了点头,说道:“这宴暂且停了吧,来呀,我命人牵辆马车,送吕将军回府。”
将士背着吕布出门,上了马车。吕布的几十名亲兵也跟着离去。
王允松了一口气,心想差点导致露馅,一股子的火冒了上来,向貂蝉怒目而视,呵斥道:“险些坏我大事!”右手一个耳光,直接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
貂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却浑然没感到脸颊有任何的疼痛,一睁眼,就看见王允的手掌停留在半空,已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紧紧抓住。而那只手的主人,正是自己日夜朝思暮想的秦骁。
“秦郎!”貂蝉只觉天旋地转,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直跳。
王允也吃了一惊,没想到秦骁竟然能混入洛阳,并且闯入府中,这实在是不可思议,正准备大声呼喊,秦骁眼神冰冷如刃,沙哑着嗓子道:“老东西,你听着,你要敢吱上一声,老子当场取你姓命,若是不信,尽管一试。”
“好,我,我不喊。秦相国与老夫乃忘年之交,今日不请自来,老友重逢,喝喝酒,叙叙旧。”王允露出了谄媚地笑容,他深知眼前这个男人有着难以捉摸的性格,说到做到,自己要是喊上一声,他绝对会选择鱼死网破。
秦骁嗤之以鼻,说道:“现在知道叙旧了是吧?那咱们可以聊一聊。”说着向典韦、马超二人使了个眼色。马超第一时间将大门关上了,并且各个窗口也关上了,二人凶神恶煞地站在秦骁左右。
秦骁伸手揽住了貂蝉那不堪盈盈一握的细腰,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笑道:“好久不见!”
“秦郎!”貂蝉顿时面色绯红,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情骂俏,十分的难为情,但秦骁的手臂始终揽着她的腰,二人紧贴在一起,一颗心怦怦直跳。
貂蝉低声嗔道:“好久不见,这话你真敢说,你可知道你失踪了多久?”
“也不过是一百二十九天没见而已。”秦骁拍拍她的手掌,笑嘻嘻地说。
貂蝉望着拘谨的王允,心下紧张不已,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秦郎,你可不能伤了我义父,他也是无辜的。”
秦骁忍不住大笑,在貂蝉的耳边低声道:“夫人说不杀,那自然不杀。秦郎跟情郎,一字之差而已,蝉儿,你是在喊我秦郎,还是情郎呢?”
貂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鼓着腮帮子道:“油嘴滑舌!”
秦骁让她坐在自己身旁,他呵呵一笑道:“王允,王司徒,身份水涨船高呀,董卓看来很信任你。你那点儿小心思,我摸了个一清二楚,连环美人计,借刀杀人、离间董吕二人,不得不说王司徒真是一个人才。”
王允苦笑一声,说道:“相国有话直说,老夫行将就木,半边身子已经进了棺材,大风大浪都见过了,相国不远万里,冒着生命危险入洛阳,恐怕不单单是为了见小女一面而已吧?”
秦骁道:“既然肯敞开天窗说亮话,那王司徒就不是阶下囚了,而是坐上宾,典韦,放了他。”
“是。”典韦将王允向前一推。
王允颤抖着坐下,说道:“相国可有破董贼之策?”
秦骁说道:“这个嘛,我可没什么法子,还想听听王司徒的高见呢!只不过美人计嘛,是绝对不能用的,我的女人岂可送人?”
貂蝉在侧,听到“我的女人”四字,不禁霞飞双颊。
王允苦笑道:“董卓一家独大,把持文武百官,喜怒无常,诛尽异己和不服之人,老夫手无尺寸之兵,焉有办法对付董卓?”
秦骁哼了一声,说道:“你这脑子也只能想到那点儿龌龊的法子。”
王允气得没办法反驳,心想你又如何光明正大了,用兵狡诈,做事卑鄙,但这话也只能心里碎碎念,要是当场说了,依秦骁的性子,那绝对是挨几个大耳光。
“老夫无用,恳请相国,不知有何奇谋?”
秦骁知道个屁的奇谋,但他信奉“一人智短二人智长”的人生格言,现在最差的,就是缺少几个一起商讨大事的人,当即问道:“司徒,眼下洛阳中谁的影响力很大,对洛阳形势又更加透彻了解的,最好是忠心大汉的,不妨举荐一二。”
王允按着秦骁上述的三点要求,思来想去,影响力大、深入了解形势又忠心汉朝的,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太尉杨彪,四世三公,倒符合相国的条件。”
“杨彪?”
秦骁一听到这个名字,眼前顿时一亮,是啊,怎么能把这人给忘了呢,三国时期可不止袁氏一族四世三公,杨彪祖孙也是四世三公,只不过名气和影响力远远不如袁绍。
有这么一个名动天下的人物帮忙,阻力确实能少了许多,杨彪尽忠追随汉献帝,差点儿命都没了,由于名声实在是响亮,就连董卓、曹操都不敢随随便便就杀了他。
而且秦骁读过三国演义,知道杨彪有个儿子叫杨修,那小子可是实实在在的聪明人,只可惜聪明用错了地方,聪明的脑袋直接给曹操斩了。秦骁眼下急需一个头脑聪慧的人帮助自己,用杨修这人也未尝不可呀!
秦骁拍桌道:“不错,那就劳烦王司徒,去请杨彪父子吧。”
“父子?”王允一愣。
“是的,我听说杨彪之子聪慧过人,一并请来就是。”秦骁心想这个时间,杨修也就十三四岁左右吧。
王允听秦骁信誓旦旦,暗想不知何意,当即命貂蝉出去,传下人去请杨彪父子。
……
第二日,杨彪父子就上门来了。
秦骁藏身于屏风之后偷看,令王允坐在那,典韦、马超则提刀站在王允身边。
王允心下直发怵。过不多时,便有一老一少进门而来。秦骁探眼一看,那老的长得慈眉善目,但是神色却是不苟言笑。至于小的那个,差不多十五十六的年纪,剑眉朗目,气宇不凡,顾盼之间,一股高傲之色油然而生。
王允笑道:“杨公光临寒舍,不胜之喜呀。”
杨彪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子师兄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邀吾与膝下之犬子,定然有事相托吧?”
说着眼角斜了一眼杨修。
杨修立马上前,给王允磕了一个头。
王允笑了笑,道:“德祖,快起来吧。杨公,请坐。”
杨彪一坐下,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王允的身后左右,只见左边那个犹如地狱凶神,右边那个身子高挑,器宇轩昂,笑道:“何等英雄人物?子师兄,不如赐坐于这二位壮士?”
“家中杂役而已。”王允干巴巴地一笑,转过头去,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既然杨公开了金口,你二人便坐下吧。”
典韦心中不悦,呲了一下牙齿,跟马超一起坐下,心想你个糟老头子,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宝贝货色了,竟然呼来喝去。
王允说道:“杨公与老夫意气相投,今日也不隐瞒,是想与杨公聊聊,如何解决董卓?”
杨彪唯恐王允是董卓派来刺探的,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已经有诸多公卿大臣被董卓随便一个借口杀掉了,当下只道:“什么解决董卓?”
王允道:“自然是杀了董卓。此间只有自己人,何必吞吞吐吐、装傻充愣?”
杨修抬头盯了一眼王允,若有所思,随即探头在杨彪耳边低声道:“王允不似作假,父亲若有苦水可吐,但说无妨。不必担心泄密。”
“哦?”
杨彪素来疼爱这个儿子,知道其聪明伶俐,世间罕有,眼睛那是一个比一个准,他说不假,那自然不会假到哪儿去,说道:“可惜董卓手握重兵,亲兵数十从人早晚护在左右,如何解决?当日伍孚欲行刺董卓,遭斩首而死,再行刺杀,自然比上次更加戒备,其结果可想而知。”
王允狡猾地一笑,说道:“我这儿有一人手握重兵,奈何没机会解决董卓,也没办法,特来告求杨公之赐教。”
“是谁?”杨彪愣了愣,有些不信。
秦骁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向杨彪道:“杨太尉,好久不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