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天后,赵云、典韦、马超三人先后带领大军回归汝阳县。这一次吕布偷袭汝阳,可谓是有惊无险,三人得到消息时,惊出一身冷汗,急忙放下手头的所有事情,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回来,几乎是星夜来援。
回来后才知道吕布已经退兵,赵、典、马三人又是吃惊,又是不敢置信,留守汝阳县的不过一千五百名神箭军,吕布五万大军如狼似虎,是如何不费一兵一卒就让他们自己撤退的呢?
马岱最为沾沾自喜,从头到尾的复述了一遍秦骁是如何巧施空城计的,从马尾拴枝拖地卷起灰尘,到连夜修建2000个灶台作为“增灶减兵”的疑兵之计,又讲到“留帛书”吕布斩袁二贵,到秦骁大开城门焚香弹琴,其经过之复杂和巧妙,他早就写信送回虎牢关,告诉自己的叔父马腾,平时喝酒之时也没少提及,讲起这次空城计简直如数家珍,其中不乏有添油加醋的语句。
赵、典、马三将可谓是听得嘴巴半天合不拢,万料不到秦骁会使如此诡异计策,最终逼得吕布五万大军闻风而逃。
秦骁一睡醒,丫鬟就上报三将已尽数归城,他顿时大喜,责备道:“如此大事,为何不直接叫醒我,竟然等到我睡醒时再禀报?”
丫鬟忙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郑大人叫我不要惊动相国的,他说相国日理万机,日夜操劳,不必那么早起。”
秦骁转嗔回喜,笑道:“原来如此,那好吧,你先下去吧。”当下换上衣服,还没吃饭,他就匆匆出门。
四人聚在一块儿,互相倾诉心事。原来洛阳之地,早已被董卓抢掠光了,百姓为了避难,流动人口极多,有的去了其他州,有的藏进了山里,三人到处寻找百姓以收粮草,谁知道一走就走出那么远,倒也收到不少粮草,三路大军花费四日,共筹集七万斛①粮草。
注1:东汉一斛为20420毫升。
粮草积蓄这么多,秦骁高兴得笑逐颜开,信心满满地道:“有了足够的资本,咱们大军以后打到哪,吃喝管饱,还怕了董贼不成!”
……
董卓听说秦骁已派兵攻占了汝阳县,还闻吕布趁他空虚之时偷袭汝阳,可半道上却折兵返回,气得他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吕布这蠢才,到嘴的肥肉都能飞了,此子一日不除,老夫一日难安。”他想到土城一战,被秦骁以强弩神车攻破,溃逃数百里,颜面尽失,就恨不得当场杀了秦骁。
李儒也是气得直摇头:“吕布有勇无谋,错过了解决秦相国的最佳时机,这一次三军回归,兵精粮足,千载难逢的机会就错过了,董太师,这回可要彻底的消灭他。”
董卓眼中寒光一闪,冷笑道:“那当然,这次某家掳了皇帝,自封太师、相国,这姓秦的也是相国,不过是先帝封的了,这天底下,只能有一个相国!”
李儒阴恻恻一笑,说道:“这次进攻,不如由吕布再去,定然消灭秦骁,他不过三万兵马,何足惧哉?”
董卓皱眉道:“吕布未动兵马已先败一仗,兵无战心,上下离心,如何能由他出兵?”
“吕布素来自高自大,吃了一次大亏,心里定然尝以为耻,这次任由他出兵,决不会再误中疑兵之计。”李儒抚须微笑道。
“不错,奉先确实如此。”董卓哈哈大笑,道:“你这个脑子里的智慧,渐长不少呀。”
李儒忙换上一副卑躬屈膝之色:“哪里哪里,跟着董太师一路走过来,得附青龙尾翼,水涨船高,小人考虑的事儿、方方面面多了,也跟着能想得周到。”
可怜这么一个在浩瀚三国史里都能排得上号的绝顶谋士,在魔王董卓的麾下,不得不说上一些违心、阿谀奉承的话。
董卓又是一阵大笑:“某家早晚称帝,到时你可为相国,这位置始终是留给你的。”
李儒谢恩道:“多谢太师!”
“讨秦骁需出师有名,待我奏明小皇帝,以天子之诏讨贼,名正言顺。”
董卓拍马进宫,昂然入殿,此时洛阳已经换了一派景象,所有人在看见他都是颤栗得东躲西藏,身佩长剑,足下穿履,直接进了未央宫,禀道:“微臣董卓,问安陛下。”
汉献帝坐在龙椅上,听见董卓,吓得手脚直发软,颤声道:“爱卿免礼,赐坐。”
太监急忙铺上竹席,董卓席地而坐,姿态张扬,在场的文武百官,不论是袁隗、卢植、郑泰、杨彪均是敢怒不敢言,董卓的嚣张,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夜宿龙床,欺凌嫔妃,杀掉一些大臣取乐,完全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千古代代相传的礼法尊卑,在董卓这里几乎是毁于一旦。
汉献帝不过十岁而已,在董卓的玩弄之下也只能认命,强笑问:“不知太师有何事禀告?”
董卓笑道:“近来有不臣秦骁,统兵三万,已杀入了洛阳,微臣恳请陛下降旨,由微臣带兵讨伐秦骁。微臣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中国的稳定呀。”
汉献帝只气得浑身发抖,说道:“秦骁乃皇兄所封的相国,可算先帝重臣,自来是忠君爱国,并无滥杀无辜,也无巨大过错,何以至讨伐?”
董卓摇头道:“天底下的奸臣,最狡猾者不过秦相国,他装模作样,表面上忠心耿耿,背地里阳奉阴违,老臣求旨讨贼,就为陛下除一大患,待秦骁杀入未央宫弑帝时,恐怕老臣想除都除不了了,还望陛下三思。”
杨彪出声道:“口说无凭,就凭你一句话给秦相国定死罪,求陛下下旨讨贼,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董卓冷笑一声,“杨司徒久为官,不知道军场上的厮杀,老臣向来是相信实力见真章的,秦骁手握重兵,不久就将兵连祸结,何苦久疑?难不成杨司徒跟秦相国有交情,在这大殿上说情来了?”
“你……”
杨彪顿时大怒,这么一顶帽子扣下来,正欲反唇相讥,几个大臣已偷偷给他使了眼色,他深知董卓的恐怖,决不能将有用之身白死,当下只好忍气吞声,闭嘴不言。
董卓得意忘形,向汉献帝道:“还请陛下降旨!”
汉献帝忍不住闭上了双眼,暗想:“董卓肆意妄为,何时将朕放在眼里了?今故作求旨,实是逼宫。朕若下旨,岂不是背负了杀贤之名?可若下旨,则绝四海之心,天下人不免将朕当作是个昏君、庸君,而且秦相国乃当世贤臣,朕岂忍杀害,可若不下旨,惹怒了董贼,死得不免就是朕了。”
“杀,由董太师亲自发兵,攻打秦骁。”汉献帝无力地挥了挥手,宣布退朝。
董卓大喜,讨了圣旨,慢吞吞地爬起来不谢旨。汉献帝拂然大怒,却也无可奈何,在一帮太监和宫女,以及一群监视的西凉军拥簇之下远去。
董卓暗想:“这回有了圣旨,名正言顺不说,而且还让小皇帝背了锅,嘿嘿,一石二鸟。”他大步流星地离去,忽然殿门口一人扑来,刷的一声寒光晃动。
董卓吃了一惊,他身体肥胖,手脚蠢笨,右臂中了一刀,鲜血淋漓,不禁急视那人,是越骑校尉伍孚。董卓惊恐交加,眼看他又是一刀刺来,急忙揪住,蒲扇大的巴掌挥出,扇了他一个耳光,就这么两下拆解,董军已拥了上来,直接擒拿了伍孚。
“你这厮得了失心疯不成?竟敢反我?”董卓捂着右臂的伤口,语气冷然道,心中暗叫晦气,他娘的差点被一刀戳死了。
伍孚破口大骂:“你这大反贼该死,汝非吾主,吾非汝臣,何反只有?今日杀不了你,我恨不得生食了你。”
董卓哼了一声,说道:“顺我者昌,逆我者死。今某家要出兵征讨秦骁,就以你这厮的人头血为祭!”
伍孚脸上的五指印通红,他咬牙切齿,面红如枣,恨声道:“秦相国人中龙凤,岂是你这等幺魔小丑能讨得了的?秦相国正召集军马灭你满门,你这大反贼没有多少好日子了!”
董卓大怒,接过侍从递来的尖刀,刷的一声就将伍孚的脑袋砍了下来,霎时间血溅当场。侍从取了托盘,接了人头,悬尸宫门之外,美名其曰“反贼”。百姓观者,无不泣之落泪,哭诉伍孚。
后世有诗赞云:“汉末忠臣说伍孚,冲天豪气世间无。朝堂杀贼名犹在,万古堪称大丈夫。”
董卓毫不顾忌怨气冲天,又驱逐二十五万民夫,修筑媚坞,尽选天下间美貌的女子以充其实,意图享尽天伦之乐。期间苦不堪言,争相踩踏,劳死、累死者满地。
这一次奉诏讨贼,声势浩大,吕布被封为温侯,带甲五万,兵精粮足,以李傕、郭汜为辅,再度进军汝阳县,这一次不是偷袭,而是光明正大的进攻,意图跟上次一样,彻底消灭秦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