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将军软硬兼施，前路后路的堵了个严实，想活命只能听他摆弄。
“我同意了，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就算没有牙齿，我也会用牙龈撑下去，直到把戚寒玉救出来。”
方峥决然，对戚将军笑了笑：“我没保护好她，做为男人是我的失职，这个责任，我来背。”
“好！”
戚将军冷冷回应，只留下一个字，便转身离开。
吴军是戚将军的话事人，跟方峥他们仔细制订了计划。虽然戚将军有诸多顾虑，无法直接出面，但他的能量仍然不可小觑，信息网的庞大是方峥拍马也赶不上的。
吴军说明了尤里所在的位置，和具体人员配备，以及火力可能性。还有最后如何撤退，出现纰漏该怎么补救，两个备用计划以确保他们的安全。
九尾给巴图和方峥在耳后贴上了通话设备。吴军从枪柜里拿来两套单兵作战的家伙事儿，这些都是最尖端的战争级别武器，遗憾的是没办携带使用。护膝、护肘、战术背心等等东西，谁穿着这些上街，什么都不用干，就有警察来找你问话了。
最后方峥挑了两把美军特种部队用的手枪，在衣服里面套了件防弹背心。他一边活动肩膀一边调整呼吸，已经很久没用枪了，上一次穿防具还是四年前。
“给把92。”巴图板着大长脸，在那扒拉来扒拉去也没个满意的。
“怎么？”
吴军愣住，打仗还有退而求其次的？
“嘿嘿……”巴图笑道：“国货当自强，以前用习惯了，顺手。”
冷酷到底的吴军头一次嘴角勾起笑意，他反手抽出自己腋下的手枪扔给巴图，沉声道：“这枪救过我的命，希望也能救你的命。”
整装完毕，大家都是慷慨赴义的模样。屋顶昏暗的灯光映着他们的脑门，在鼻子上打出深深的阴影，挡住了各色各异的眼睛，每个人看起来都心事重重。
“哥哥……”
这时冉冉突然从后面抱住方峥：“你……”她本想说不去行不行，但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方峥转过身，俯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串数字，叮嘱道：“这个账号里有笔钱，虽然不多，但足够你开始新的生活了。你放心，南少没有死，你身上没背命案，但临云市你千万不要回去，他们家不会放过你。对不起……”他顿了顿，眼神闪烁，颤声说：“你哥哥，是因为我而死的。”
冉冉是泽凯的妹妹，而泽凯完全是因为方峥和戚寒玉而死，照顾冉冉的生活是他的责任。但此时此刻，他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又如何能补救心中遗憾呢？
冉冉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他，更加倔强地抱住他，久久不愿松手。
方峥只能狠下心把她推开，越推越远，一直推到冉冉无法碰到他的地方。
铅云依然低垂，夜空中偶尔有一队鸽子飞过，穿行在纷飞的大雪中。
这里地处莫斯科CBD商业圈，整条街都是夜店、酒吧和各种娱乐场所。霓虹闪烁，车水马龙，穿戴高贵的女人从豪车中走出来，风雪交加的寒冷天气也阻挡不住她们要露出大长腿的热情。
几名流浪汉在街尾走过来，手里拖着个编织袋，拾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偶有阔少随手打发点。他咧开豁牙露齿的大嘴，指着光鲜亮丽的男人手里的酒瓶子，那俄国人笑骂一声，把酒瓶子扔在他脑袋上。
酒瓶子打翻在雪堆里，那流浪汉赶紧趴地上对着瓶子口往嘴里吸，生怕浪费了美味的伏特加。
其中一处店面异常火爆，排开长长的队伍，男男女女们互相攀谈着等待放人进去。有时候两人谈得挺好，就相跟着离开，今儿也甭进去晃悠了，目标都达成了。
门口戳着一名高大的保安，一颗秃头反射着五颜六色的彩灯，脖子后边堆起的肥肉足有三个褶子。
“嗨，兄弟，帮个忙。”
方峥和巴图来到那保安面前，没想到巴图还会说俄语，想到他老婆是俄罗斯人，多少也应该学了几句你好再见大****之类的日常用语。
巴图说着把一张5000面额的卢布塞进那保安手里。那保安低头看了看，对着他们耸了下肩膀，没有吱声。
“这外国哥们不靠谱啊，收了钱还不办事，这都跟谁学的坏毛病。”
方峥心里直乐，这真是各国风土人情千奇百怪，唯独这些搞黑社会的，全都八九不离十。
“别急。”
巴图又掏出两张百元美钞塞了过去，古怪地说：“我这朋友来旅游的，想好好玩一玩，给行个方便。”
那保安顺手把钱放进口袋，拉开栏杆，就把他们给放了进去。
后边排队的人不愿意了，大声在那骂着俄国三字经，还有人用英文说：“中国人，破坏规矩的中国人。”
方峥和巴图全当没听见，前后脚走了进去。转过阴暗的回廊，就听见劲爆的音乐声逐渐变大，最终形成一股极具冲击力的音波，砸得他们心口发闷，耳窝里咣咣直响。
舞台上的舞者几近****，玩命地扭曲自己的身体。下面的人们嘶喊着内心的欲wang，在这个当口低调和内敛是没有意义的，大家要的是快速、直接、虚张声势、及时行乐。他们搜索着自己的猎物，或者自己变成猎物，在纸醉金迷的快感中摆脱现实生活中的枷锁。
灯光和音乐混合出一种异样的魅力，空气中飘荡着酒香，烟草淡淡的诱惑力，还有无处不在的荷尔蒙。
巴图身强力壮，像头公熊，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推开眼神空洞的人群，径直走向舞池后面。在连接厕所的地方有一处私人电梯，门口守着两个同样高大的保安。
巴图又塞钱给他们，说想见见尤里。
这两人明显立场非常坚定，巴图给的钱他们全收了，就是死活不让道。
无奈之下，巴图猛一提膝撞在对方的裤裆，那人直接就弯着腰往后倒，巴图顺势又在他脸上补了一脚。那头的保安见巴图突然动手，注意力被分散，方峥极快的一拳轰在他的下巴上。那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径直地倒了下去。
这里发生的事情在人声鼎沸的舞池里连个泡都没冒出来，方峥赶紧按开电梯，把这两名保安给拖了进去。电梯只有一个按钮，就是去往地下。
电梯门缓缓关闭，巨大的音乐声被隔离在外，就在电梯门即将闭合的刹那。
“当”的一声又给人从外面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