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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下突然跳过一只杂毛野猫,不远处的下水道里顿时传来细微地尖叫声,看起来它今晚有饭吃了。
阴暗的人影被橘黄色路灯拉得细长,随着影子的主人向前走动,长长的影子逐渐变短,最后被压进他脚下的水泥地里。然后灯光被抛于身后,那被捏长拉扁的影子又出现在了他面前。
年轻男人手提着两个塑料袋,身后24小时营业的KFC传来沉闷地关门声。他脚步轻快,虽然已是凌晨,本该睡觉的时候。但无论谁都能感受到,他年轻的身体里所蕴含的活力,和永不气馁的精力。
他明亮的双眼四下查看,每一处角落都不曾放过。当他认为没有危险之后,才来到面包车旁。
咚……咚咚……咚咚咚……
他用着奇怪的规律,轻轻敲响车门。不多时,车内也传来了另一种敲击声。
他打开车门,只见这外表普通的大陆货,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计算机、监视器、处理器、无线电、监听耳机,各种各样的高端设备藏身于车内,这是一辆武装到指甲盖儿的特勤车辆。
车中间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正单膝跪地,双手持枪,枪口对着车后门的年轻人。
年轻人耸着肩膀,笑道:“王叔,您也太小心了吧?”
王启山与他相视一笑,收起枪来,沉声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俺可不想阴沟里遭闷棍。”
他快速招手,催促道:“快进来,不要暴露了目标。”
年轻人纵身跃进车内,将手中的塑料袋放于工作台,随后将车门关上。
王启山往塑料袋中瞧了两眼,摇头道:“小赵呀,不是我说你,净吃这些洋快餐,一点营养没有,还养出个大肚子。”
赵斌嘿嘿一笑,觍着脸说:“王叔,您迁就我一次吧,这不是离的近吗,还方便。”
王启山抬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笑骂道:“个小王八羔子,是迁就你一次的事吗?这半个月都是吃的它,对面的水晶煎饺都快把俺馋死啦。”
他突然变了脸色,严肃道:“先别急着吃,你过来看看。”
“哦?”见王启山的神色不善,赵斌也心生警兆,问道:“怎么,出什么事了。”
王启山指着监视器,说道:“你看,我们跟了她三年,从没见过她带人来过这里。但是今天,她带回来一个男人!”
赵斌也顾不得吃了,急忙凑了过来,盯着监视器。
只见屏幕上定格着一副画面,竟是戚寒玉和方峥并肩向小区内走去的图像。
王启山用手指轻轻点着方峥的脸,沉思片刻,认真道:“万万不能错过任何情报,你给我查查这小子是什么路数。他小时候上的哪所学校,几岁开始打飞机,有没有偷看过女老师的内裤。一点不留地给我查个清清楚楚。”
“是。”
赵斌应了一声,快速坐到电脑前,将方峥的脸截图下来,输入进内部系统。不多时,一份严谨、详细的档案便出现在了屏幕上。
赵斌盯着方峥的档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瞧了好几遍。他将电脑转到王启山面前,沉声道:“王叔,这人很干净,还上过有名的大学。除了因为管闲事进过三次局子之外,再没其它乱子了。”
王启山恨不得把脑袋钻进显示器里,他把方峥的眉毛都数了个清楚。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带他回来?为什么?说不通,说不通!”王启山向椅子后靠了靠,将头仰了起来,用力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赵斌眼珠一转,古怪地说:“会不会,是她男朋友?毕竟她还年轻,年轻的女人一定是需要男人滋润的,难道这你还不知道吗?这世界上有哪个女人是安于本分的?”
“不同的。”王启山摇头道:“她是不同的,她就像一台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任务没完成之前,她是不会罢休的。机器又怎么会去找男人?”
赵斌拍了拍王启山的肩膀,笑道:“放心吧王叔,我们盯了她三年,这条线绝不会断。那个男人我会继续跟进的,如果有发现,我保证第一个通知你。”
王启山阴沉着脸没有讲话,像鹰一样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方峥的脸。
方峥嬉皮笑脸地跟着戚寒玉来到她家。这栋楼总共23层,戚寒玉的住所便是最顶层的复式。屋子内简单而精致到令方峥不住咋舌,一层开方式的装修,客厅、餐厅、厨房,一目了然。硕大的鱼缸代替了墙壁,将客厅与酒吧之间隔开,没错,她家里竟然还弄出个像模像样的吧台。
方峥踩着油亮的地板,老三进城似地在屋里东摸西蹭,瞅着鱼缸里五彩缤纷的水草和不知啥名的鱼儿,高兴地点头说:“没想到啊,干你们这行竟然能挣这么多钱。”他回头对戚寒玉笑道:“而且冷酷到底的你还会养鱼,真是外冷内热的人民典范,好啊!”
戚行玉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露出里面的紧身劲装,那一对被恶势力束缚住的大白兔顿时上下弹跳了两下。她的回答令方峥感到沮丧:“假的,插电的。”
原来这活灵活现的海洋生物竟然全是电子产品,方峥不由得在心中难过,如果自己能有这么个大鱼缸,肯定养上十尾八尾的大鲤鱼,万万不可浪费了这么好的资源,然后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捞出一条打打牙祭。
戚寒玉说出一句令方峥久久回味的话:“只有假的才会经久不衰,只有假的才会艳丽迷人。”
方峥假装没听见,他抱着破布袋,夹着木头桩,很庄严的对戚寒玉说:“谢谢你收留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必定忘不了你的恩情。在以后的工作和生活当中,只要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吩咐,上刀山下油锅,不带眨一下眼的。”方峥这一番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话说得很动人。
“用不着,房租从你分红里扣。”戚寒玉来到吧台,由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冷的啤酒,嘣儿地一声打开瓶盖,爽快地喝了一口。然后说:“你的一切费用都从分红里扣,你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你已经开始佘账了。”
“啊!”方峥环顾四周,这奢华的地方似乎一瞬间变成了地狱:“啥玩意?你这地方得多贵啊,我哪能住得起,我这还得存钱娶媳妇呢!”
他对媳妇的渴望和惊慌令人动容,戚寒玉悄然转身,粉色的嘴唇向上扬了扬。
方峥凝视着戚寒玉紧实的背影,空气中飘落着一缕在这沉闷的城市中少有的轻松。他心里却在暗暗诉说着:“对不起,我欠你太多,希望可以补偿一些吧。”
他内疚的脸又扬起了微笑,问道:“这样吧,我就睡在沙发上,即不影响你的生活,也便宜了我的钱包。”
“不,跟我来。”戚寒玉摇头,大口喝光剩下的半瓶啤酒,引着方峥走上了二层。
一楼虽然非常宽敞,但却没有卧室,睡觉的地方都在二楼。
“不用麻烦,真的。”方峥极力拒绝,奈何戚寒玉充耳不闻。
楼上有三间卧室,一个卫生间,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健身房。
健身房里杂七杂八的物件还挺多,哑铃、杠铃、跑步机,可胸推、侧推,锻炼大腿的组合型器械。屋顶还吊着沙袋,包在外层的牛皮被打得白刺拉骨,掉了颜色,裂纹将沙袋的下半部分爬得满满的。可见它在无数个寂寞的夜晚承受着女主人的摧残,导致自身面目全非。
戚寒玉带着方峥来到一处卧室,里面传来幽幽的香气,闻一下就上瘾,恨不得钻进去冬眠才甘心。(小说《血色赏金》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