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采月撇了一眼张大柱,便低着头,瑟瑟的回了屋子里。准备着晚上守灵用的物品。而张大柱也只是吊儿郎当的哼着一首曲子,也没太搭理李采月,便自顾自的掉头离开了。
傍晚十分,李采月被几个村民带到了张氏那已经被烧的残破的院子里,把采月一个人放在了那,几个村民便离开了。被烧的残破的院子里,摆放着一具已经烧得焦黑的女尸,黑漆漆的夜色无一丝光亮,让人感觉分外渗人。而李采月听着外边风吹来的呼呼声,身子有抖了几抖,头埋的更低了些。
李采月本就心底有几分愧疚,眼睛不自觉的撇到了旁边那具被烧的焦黑的尸体时,心底更是有了几分心虚,眼神都不敢多看上几眼,甚至不自觉的挪过了身子让其离尸体更远了些。
三月的晚上也十分寒凉,冷冽的风呼呼的吹过,吹得树叶簌簌做响,让人毛骨悚然。
“李采月……李采月……李采月……”一个带着几分凄厉的女声,似诉似叹的浮现在李采月的耳边。
李采月的身子抖了抖,眼神里满是惊恐。
谁!谁在叫她!
她如惊弓之鸟一般颤抖的环顾了一下周围,却发现周围依旧一片黑暗,悄然静默一片。她愣了愣,咬了咬唇,复又缩的更紧了些。
“李采月……李采月……你为何……为何……这样做……”女人的声音突然从哀婉陡然转变成了尖利,声调骤然的拔高了好几度。而原本只是轻声的语调骤然变得更加清晰,明明白白的传到了李采月的耳朵中。
李采月猛的站了起来,身子颤抖着,环顾着四周,也不能再欺骗自己,那不过是错觉,难道?难道是张月娇的鬼魂?她一下就害怕了起来,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惊恐。
“张月娇……张月娇……不是我……”李采月害怕了起来,连说话都带着几分颤抖了起来。
一个白色的身影漂浮而过,披散着的长发,垂落着,遮住了她的脸颊,但是却能感受到她那浑身通天的怨气,漂浮在院门口。
李采月抬起头,看着这个白色的身影,眼神里满是惊恐,她的身子颤抖着,不停的倒退,连尖叫都尖叫不出声,面色都已吓的发白,颤抖的看着眼前的白色的身影,不敢置信的喃喃道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不要找我……”李采月声音里带着几分哭音,瘫软的坐在了地上,不助的后退着,眼神里满是害怕与惊恐。
“那……是……谁!”女人的声音满是狠戾。
“是张大柱啊!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啊!前日晚上我见到张大柱他夜半才回来,甚至衣衫上还带着一些血迹,而后我便看到你的院子着了火,这事是张大柱做的啊!不是我!是张大柱威胁我不许我说出来,我才不敢说,真的不是我!月娇,虽然我近几年是有些记恨你,可却绝不至于下如此狠手啊……”
李采月吓的一动也不敢动,哭着说道。甚至还不助的磕着头。
咚…咚…咚…李采月的额头红肿了一片。
她此刻心底满是惶恐,根本忘记了质疑那个人影是不是真实的,忘记了质疑为什么恰巧在第一个晚上就会这样灵异的事情出现。
“那你为何刚刚要替张大柱认罪!你的耳坠子怎么会落在我的院子里……!你分明就是撒谎!”白影子漂浮在院子门口,又往前飘了两步,声音低沉,像是捏着嗓子发出声来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的耳坠子会落在大柱的手里,近些日子,他越发的好赌,我估摸着他是想拿这耳坠子去当铺换取银财,才偷拿了出来,却没想到却不慎掉落在了你的院子里,真的不是我啊,是张大柱!不是我做的啊!……”李采月已被吓的面色刷白,对着事也自然是供认不讳。
李采月在地上匍匐着,额头红肿成了一片,眼底还带着泪花。
却突然感受到前边似乎又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风吹过树叶的簌簌声音,片刻后,眼前有着些许光亮照亮了她,她颤抖的抬起了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站在她面前,提着灯笼的白衫公子,他眉目清秀俊朗,让人看着便感到十分的安心。
眼前的白衫公子十分平静把那散乱的头发全都扎了起来,扎成了一个髻,用玉簪穿了过去固定好。
“张大柱许了什么好处与你,让你心甘情愿的提他背了这个杀人的黑锅,你可要知道,这杀人,可是犯法的……”带着些许低沉而复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李采月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个俊朗如仙人般姿容的年轻男子,闻言,她不自觉的开口说道:“他说,只要妾身帮着他瞒下这件事,今夜就带妾身离开大义村,他说只要妾身帮着他顶了这个罪,今后带妾身离开后,就会好好对妾身,他说,他今后便不会再像以往一般对待妾身……”
李采月提起张大柱时,脸上还带着几分惧怕,就连身子都不自觉的抖了一抖,可偏偏话音落毕后,眼神里却还带着几分希冀,闪着几分光彩,看着这模样,应当是十分相信张大柱的话,没有质疑过。
简林安勾了勾唇,看着底下这个招认了一切的李采月,微微的叹了口气。
原本她怀疑的并不是张大柱,而是李三叔,毕竟李三叔与张寡妇有过一段旧情,情杀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从死者的死状与火灾的发生情况来看,火灾是先发生的,而死者是死亡之后,才被推倒了大火之中,因此身体才未成卷缩之状,而屋顶的砖瓦碎片,也都在燃烧之后,掉落后,被尸体压在了身下,而不是掉落在尸体的上方。
而二毛的酒瓶虽然掉落在现场,可是若真是二毛杀人的话,出于本能,定然会好好清理一下现场,不留下任何的证据。更不会说落下了这样的一个酒瓶子。若凶手连凶器都能记得带走,怎么会连那边上那么大一个酒瓶不带走呢?若是像耳环那般,掉落后就丝毫不起眼的小东西也就罢了,酒坛可是万万不会遗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