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谷伸出双手一把握住两名恶徒拿刀刺来的右手,向两旁一推,两个恶徒被甩向一旁摔在墙边,手中的短刀也被徐青谷一脚踢开。
站靠后的其他三人暗呼这小子原来是个练家子,相互之间对看几眼,不敢轻举妄动。领头大汉推搡着二人,两个人也是慑于大汉平日里的淫威,卯足了力气冲向前去,一个短刀高举,一个从侧面刺来,但都被徐青谷身形一闪退开,跌了个踉跄。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徐青谷就轻易撂倒了几人,巷子里哀嚎声不绝于耳。徐青谷一脚踩在领头大汉的手腕上,蹲下身来看着领头大汉。领头的大汉刚才被徐青谷一记闷拳打在小腹之上,倒在地上之后身体蜷曲像只熟虾,手腕处被徐青谷踩得五指摊开,只是因为小腹剧痛也是没有办法说出话来,连告饶的声音都发不出。
徐青谷背对着屋檐之上的中年蓝衣先生,脚上微微用力,领头大汉的手腕几乎被踩得变形。
“看着我。”徐青谷冷漠地朝身下的领头大汉说着。
小腹和手腕的痛楚让领头大汉难以动弹,但害怕徐青谷的狠绝手段,还是缓缓抬起头朝徐青谷眯着眼望去。
此时的徐青谷身在正午的阳光之下,刺眼的阳光让领头大汉看不清这个少年的表情,强光使领头大汉下意识地转头。又有一句冰冷的声音传入领头大汉的耳中,让他在烈日之下却如堕冰窖。
“这是你自找的。”
徐青谷没有再理会地面上躺着的几个人,理了理略微褶皱的衣服,起身走出了巷口。“小友请留步。”一声轻唤自屋檐传来。
“果然是向着我来的。”徐青谷心想,转头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房檐之上的中年蓝衣先生脚尖轻离屋顶的瓦片,从屋顶上飘然落于徐青谷面前。
徐青谷观其举动自若飘逸,完全不是以往见过的任何轻身的功夫。只是南沧联国本是异乡,既然中年蓝衣先生将此手段显于人前,徐青谷也只能看在眼里不露惊色。
徐青谷本不确定中年蓝衣先生是否有恶意,只是七爷不动声色静默待在肩头,徐青谷也就没有多想。七爷的境界超出徐青谷许多,有七爷在旁,徐青谷自然不用担心,
“这位先生,你是?”徐青谷面露疑问之意。虽然早已在七爷的提醒下知道其存在,但徐青谷觉得有必要假装不知情,且看中年蓝衣先生说明来意。
中年蓝衣先生宽眼阔鼻,黑发束于头上扎成发髻,面露善意的微笑,“小友不必惊慌,昨日在书坊与小友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小友可否记得。鄙人可是对小友这般好书乐读的少年印象深刻。今日偶遇小友被几个宵小之徒尾随其后,心想替小友出手惩治一番。没想到小友深藏不露,倒让我在一旁白看了半天。”
原来如此。徐青谷见中年蓝衣先生一身正气,也不像奸恶之人,对其所言也信了半分。只是徐青谷与此人交情不深,倒也没有细说太多,只是连声感谢。之后二人一并同行,向着街市走去。
中年蓝衣先生称自己姓郑,以前是个教书先生。徐青谷便称呼其为郑师。郑师和徐青谷相聊甚欢,两人聊起一路上所见到的旖旎的风光,徐青谷也将曾在书中所看到的奇景异闻托出,听得郑师心向往之,直呼好景可求不可得。
郑师告诉徐青谷自己是开平国人士,家乡远在翰云山脉之边,此次也是趁空外出云游,来到南沧海欣赏这海岛风情。徐青谷捏造了自己云安人士的身份,对于家乡的情况也是一言带过,只是说如今孤身一人和身边的猫宠“小七”相依为伴周游四方,一边开阔眼界,一边寻访名士。
七爷没好气的白了徐青谷一眼,没有被中年蓝衣先生看见。中年蓝衣先生只是夸赞“小七”周身的黑色皮毛柔顺发亮,双眼青蓝不一十分特别,倒也像没有发现七爷妖族的身份。
两人一路上皆是笑语不断,随着同行走远,竟走到城外沧海之边,远望大海。
四下无人,徐青谷随口好奇一问:“郑师,我听闻翰云山脉中有仙家灵地,亦有灵修门派深藏其中,您见多识广又是家住翰云山脉附近,不知这样的传言是真是假。”
徐青谷对于郑师的心思也是捏拿不准,但毕竟这是来到元洲所见到的第一个灵修,而且观其言色也并不难处。
翰云山脉之宽阔翰云峰之高险暂且不论,曾经七爷也明言灵修之地多有灵阵防护,不仅踪迹难寻,更是难以进入其中。这难得的机会徐青谷不想放过,若是得到来自郑师有关修灵门派的琐碎消息,倒是可以省去太多无头苍蝇乱撞的情况。
郑师微微一笑:“小友早已看出鄙人灵修的身份,又何故有此一问呢?”
徐青谷心中一凛,脸上却露出尴尬的笑容,“郑师见谅,是小子唐突了。只是早年偶有听闻灵修的些许事迹,久年间四处游历,便是希望有所收获拜入灵修门派,学得修灵之法。若是郑师能解心中之惑,小子感激不尽。”
徐青谷向后一退,双手拱拳行了一礼。
郑师见徐青谷此举爽朗大笑,显然是觉得看出了徐青谷的小心思。双手扶起徐青谷,道:“小友不必多礼,其实早已在书坊之中鄙人便看出小友根骨不错,是可造的良才。其后又见小友身手不凡,遇事沉着冷静,心感慰怀。与小友相交,也确是有意指引修灵之道。如今小友主动提出,倒省了我唐突提问了。”
徐青谷听见郑师的话笑逐颜开,向着郑师道:“还请郑师明示。”
郑师没有开口只是面带笑意,自长袖中取出一块玉质令牌,交付于徐青谷手上。
徐青谷接过玉质令牌细看,玉牌入手温和,显然是块好玉,只是不知品种。玉牌周身呈乳白色,不过巴掌大小,周边雕刻着云雾缭绕的图案,正面是一个苍劲有力的“苍”字,背部是字迹缥缈的“翰云”两字,前后字体风格迥异。
在徐青谷细看玉佩的同时,郑师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小友,仙道虽有迹可循,仙路却崎岖难行。此玉佩叫做‘苍云令’,是我‘玄门翰云峰’的接引令牌。小友若诚心求道,可在一个月内赶至翰云山脉的翰云峰,自然会有‘仙引’出现,至于能否真正踏入仙道,还要看小友的机缘。”
徐青谷手握着玉质的“苍云令”,抬头准备向郑师答谢,却发现身边没有了人影,只听见郑师悠悠的声音从风中传来:“小友自己保重,若是有缘,翰云再会。”
郑师已经走远,七爷在一边不屑地咂嘴,“装神弄鬼,还真当自己是仙人了。”
徐青谷显然是没有七爷的眼界的,见到郑师无声无息地离开,只是好奇地问七爷:“七爷,你能看出郑师是何境界吗?那‘玄门’又是指什么?”
七爷得意一笑:“那郑师的境界自然是弱于七爷,正面相对七爷不惧他半分,既然他对你没有恶意,七爷自然没必要显露灵力。至于玄门翰云峰,七爷也是不曾听过,对于人族门派之事七爷知道的不比你多。反正七爷是妖,管它人族之事作甚。”
徐青谷只觉看不出郑师的深浅,若是没有初时见过其自房檐而下的手段,徐青谷真的可能认为这只是一介普通教书先生。听到七爷的话,徐青谷十分惊讶七爷的境界居然比郑师还高,以前虽然七爷强于徐青谷,但毕竟还可以猜测个大概,只是如今看来,原来岛上三年境界提升最快的,反而是看起来懒惰的七爷。
“那七爷你……”徐青谷话还未说完便被七爷打断,七爷不耐地说道,“多说无益,若是你抓住机缘顺利进入玄门翰云峰,这些东西以后自然会知晓。”
七爷不肯说,徐青谷只能就此作罢。
与郑师聊了许久,天色已近黄昏,远处的渔民们自海中驶船归来,落日燃烧出鲜红的颜色,百鸟归巢,海波轻泛,从南沧之地的海边看着落日竟也如此迷人。
徐青谷心中一动,在七爷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七爷一声怪笑,闪身钻入树林,身影快到极致化作利箭一般,向着小城内奔去。
以七爷的实力,绝对可以悄无声息进入小城,不会被人发现踪迹。
只要循着白天的气味找到那六个恶徒,将他们一一击杀之后,便可以去到另外一边的北城门外,跟早已等在那里的徐青谷汇合。
“我说过,这是你自找的。”徐青谷自言自语地细声说着,目光依然盯着眼前的美景,脸上没有表情。
既然那几人已经对徐青谷动了杀意,徐青谷自然是不会放过,而将此事交由七爷也是再合适不过。至于一人一妖相约汇合的北城门,那是向着翰云山脉的方向,夜长梦多,徐青谷打算今夜便赶路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