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绮瑶敏感的觉察出一道猥琐的视线紧盯自己不放,她下意识扫射全场,却只看到一张张扭曲到极致的嘴脸,和交缠不清的挑逗媚惑。
一片片的肮脏错乱,与淫/靡不堪……
她微蹙了下眉,遂不再理会。
台上,五位摇滚达人早已进入状态,三曲唱毕,张祈顶着满头金光闪闪的爆炸头高呼:“掌声在哪儿?”顿时,现场响起一片沸腾尖叫,疯狂的客人们纷纷鼓掌起哄:“再一首!再一首!再一首……”
张祈挑眉扬了扬邪魅的深蓝色眼线,高声道:“各位,我们待会儿见,后会有期!”
“别走!再来一首,再来一首……别走!回来!回来……”伴随着嘈嘈杂杂的喧闹,机甲旋风乐队潇洒而帅气的退场了。
后台休息室。
服务员呈上几罐红牛依次发给大家以示犒劳,不想轮到苏绮瑶这却遭了婉拒:“谢谢,我不喝红牛。”她说着将那罐红牛往外推了推。
诡异的,那个服务员的脸上闪过瞬间慌乱不过又很快调整过来:“请问苏小姐想喝什么?”
“矿泉水。”张祈冷不丁蹦过来插话,满怀关怀的问:“师嫂,累吗?”
“还行。”她揉着发酸的小臂说。
“师嫂今天的表现不如以前专注。”他揪了揪满头金毛,想想又补充道,“不是不好,就是……就是没以前那么狂野奔放。”
苏绮瑶听闻弯唇笑了:“可能最近心情好,心里没那么压抑了。”
说到这不得不感谢家里那位抽风二缺的老公,拜他所赐她三五不时的都要被气一气,跳一跳,虽然气得抓狂不过心情好了许多,这次演出也轻快许多,那种摇滚范的爆破力反而释放不出来了。
不知是福还是祸?
寻思间就见服务员去而又返给端了两瓶冰镇矿泉水,还“体贴”的拧开了盖子:“苏小姐慢用。”
“谢谢。”她由衷的道谢,却不想对方好像心虚似的避开了她的视线,而后慌乱退场。
她不由失笑,心道自己是洪水还是猛兽?有那么吓人么?
难道她第一次尝试电眼妆把他电着了?小伙子害羞啦?
苏绮瑶耸耸肩,无意多想,随手拿起一瓶矿泉水仰头就倒,瞬时干裂的食道被刺激的酣畅淋漓,嗓子眼都冰冰的往外冒凉气,舒坦的很。她痛快的呼口雾气,这时就听休息室门外突然乱哄哄的,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张祈这个八卦精伸脖子往外瞧了瞧,不瞧不要紧,一瞧吓一跳:“铁风筝!”铁风筝是乐队的键盘手,也是唯一一名女性,所以其他成员都挺关照她的。张祈这一嗓子把全乐队的人都吆喝了过来:“怎么了?铁风筝怎么了?”主唱陈晋冲过去问。
“她晕倒了。”张祈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这才稳下心来,“陈晋,跟经理说下面的节目临时取消,我们送铁风筝去医院。”顿了顿他突然将视线看向苏绮瑶,说:“师嫂,要不你先回家吧。”
“好。”她说,并且乐意之极。没办法,家里男人不好搞,早回家早好,更何况夜店这种边缘场所,不宜久留。
眨眼间一窝子人呼啦呼啦全跑光了,只留一个苏绮瑶,落单。殊不知这一落,等待她的将是一场无边噩梦……
夜店位于地下二层,苏绮瑶不想跟一堆烟酒臭味挤电梯,转而进了安全出口。
楼道里空无一人,诡异至极的安静。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晚的楼道出奇的暗,灰蒙蒙的像笼罩着一层黑纱,楼梯台阶也比以往高了不少,甚至陡了不少,每一步都迈得万分艰难。
脑袋昏昏沉沉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双腿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冷不丁脚底一个踉跄她下意识地往里侧靠,霎时,身子贴上了冰凉的墙壁。
意识清醒不少。
怎么回事?苏绮瑶蹙眉,她一直都知道这里是堪称“不良场所”的夜店,所以行事一向谨小慎微,她从来不喝酒水饮料,也不接陌生人递上的东西,唯一只喝矿泉水,还必须是未开封的。
矿泉水!
眼前闪过一张慌乱无措的脸,饶是她再怎么迟钝也惊觉自己被人下了迷药。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苦笑。可就在下一瞬,她又绝望的发现自己中的竟然是……
媚药!
药效来得又猛又烈,一发不可收拾,身体涌上层层热浪,叫嚣着,宣泄着,肆虐着,情潮越积越多越聚越重,直至喷薄而出如数涌向敏感的小腹,继而双腿一颤,她险些跌倒在地。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走出去,走出去才安全,哪怕用爬的,爬出去也好。
这是苏绮瑶的唯一认知,她强咬了唇瓣,刺痛的血腥令自己找回几分清明。她胡乱的打开包包翻出手机,奈何不听话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怎么都点不开那个快捷键,救命的快捷键,令她倍感心安的快捷键。
裴天曜,你在哪儿?你快过来……
她急得满头大汗,也慌了神,杂乱无章的纤指一点再点,可惜一个用力过大救命手机“啪啪啪”的摔下三层。她欲追,娇柔无力的小腿却丝毫都站不稳,紧接腰间涌上一股热浪冲得她身躯一晃,一阵眩晕过后她发现自己跌入一个清凉好闻的怀抱。
不——
苏绮瑶胡乱挣扎,却听头顶传来一个好听的清冽男音:“别怕,是我。”
谁?
她强睁了美眸努力辨识,良久,借着昏暗的灯光好不容易认出一张熟悉的脸。
心,稳了。
是向英杰。
他正深深的凝视着自己,多情的桃花眼充满了醉人的柔情,似要把她迷晕了过去,那一刻她无比庆幸,庆幸自己终于得救解脱了,可下一刻他却狠心的将她推回那无底深渊,万劫不复……
“瑶瑶,你愿意吗?”他问。
他居然这么问!他怎么可以这么问!他怎么可以这般——
无耻!
“不……不……”苏绮瑶想都不想的拒绝。
但向英杰却是不肯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双臂一缩将她拥得更紧了,俊脸上挂着的是不容拒绝的强势之态:“真的不愿意?”
“不……”
他欲怒,这时从楼上传来一个刺耳难听的鸡鸭嗓:“向总,幸会幸会。”一阵蹬蹬蹬的下楼声伴着走下来三个男人,一胖两瘦,胖的那个肚大浑圆一副暴发户气派,瘦的两个貌似是助手或者保镖。
“王老板,你好。”向英杰忍下作呕的冲动招呼了声,却是再次抱紧了怀中那副软绵绵的娇躯,低头伏在她耳边轻语道,“苏绮瑶,你听清楚了,你背后有三个男人,一个肥的像头猪,秃顶黄牙臭气熏天,两个瘦的像竹竿但都是练家子。”你,今晚注定逃不掉。
感觉怀中娇躯一僵,闷闷的传来一声:“不。”他的嘴角扬起一丝浅笑,得意的笑:“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愿不愿意?”
为什么?为什么逼我做这种选择?为什么非要逼我?
苏绮瑶急哭了,一双纤臂怯怯的搂上他腰间,像是深沉无际的大海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的哀求:“救我……向英杰,我们是朋友,求你救救我……求求你……向英杰,我求你,我求求你……”她哀求他施舍一丝怜悯,仅仅一丝,一丝就够了。
她几乎,几乎从来不主动拥抱男人的,除了她名义上的老公,他是唯一一个。可惜……
“这么说你不愿意?”肩头高档衬衫迅速被染成一片湿漉漉的冰凉,却终究凉不透男人那颗冷酷绝情的心,“苏绮瑶,你好样的!你宁愿被一群色痞无赖糟蹋也不愿意跟了我,是不是?”
“我们是朋友……我们是朋友……”她哭得撕心裂肺,小手死死的缠上他不肯松开。一旦松开,一旦松开……
不!那个后果她承受不起,一辈子都承受不起!
王肥猪老板看罢多时,猥琐的目光一直游离于现场唯一一个女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淫/靡/之/色呼之欲出:“呵呵呵,怎么,向总认识这位小姐?”认识算我倒霉,不认识赶紧滚!
向英杰眼神一冷:“王老板说笑了,我见这位小姐跌倒了过来看看。”他说着,强悍的大手毫不留情的抓向背后那双柔弱小手,继而长臂用力一甩,无情而决绝的推开了她:“既然是您的马子,那我不好打扰,告辞,祝您玩得尽兴。”
“不!”
顿时,香软无力的娇躯被推向一群如狼似虎的包围,苏绮瑶拼死了挣扎,再挣扎,呐喊,再呐喊:“不!向英杰,救我……救我……向英杰,救救我……我撤诉,我会撤诉……我会撤诉……”
可任凭她哭干了眼泪、叫破了嗓子、说尽了人情,依旧换不回男人一个施舍的转身,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救命稻草越走越远,最终淡出她的视线。
“向英杰,我们是朋友……救我……啊……向英杰……向英杰……啊……我求你……求你……我们是……朋友啊……”
朋友?朋友算什么东西!
男人头也不回的踏下楼梯,走远,然后,狠心的关上楼门……
既然注定不是他的,不如彻底毁了。
省得惦念……
……
昏暗的楼道里弥漫着一层浓重的淫/靡气息,那一团团的黑云层层压下,无孔不入。
苏绮瑶屏住了呼吸才能勉强无视这群臭男人身上散发的汗味、烟味、酒味和臭味,以及那嗖嗖嗖飞来的淫/邪目光,赤/裸/裸停留在自己雪白的胸口、纤腰、大腿、翘臀……
那么的猥琐下流,那么的狠绝不堪,色眯眯的逡巡,恶狠狠的侵略。
恶心!
她握紧了拳头,可怜她从来不留长指甲,若是有,或许她可以自虐,自残,甚至自废。鲜血的腥味可以令她保持清醒,疼痛的刺激可以解救她的沉沦,又或许她应该……
干脆咬舌自尽!一死百了。
值得么?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可一开口却是一阵媚入心骨的呻/吟:“啊啊……啊……”
裴天曜……救我,救我……你在哪儿?你在哪儿……
隐忍的喘息,绝望的乞求,逃离的挣扎,在这方灰暗的空间显得格外脆弱不堪,仿佛一触即碎。积压已久的热浪终是再也忍耐不住,瞬间倾巢而出,一泻千里,毫无预兆的淹没了她身体每一个细胞与每一根神经。
裴天曜,救我……
裴天曜,你说过会保护我一辈子的,可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还不来……
裴天曜,裴天曜,裴天曜……
“老板,药劲上来了。”其中一个竹竿男笑眯眯的说。
王肥猪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猎物,朝左右吩咐一声:“带走。”
别碰我!
突然,她不知哪儿来一股怪力一把推开那两个男人连爬带滚的滚下了楼梯。
跌跌撞撞,磕磕碰碰,浑身火辣辣的疼,但这种疼却终究敌不过那三只色狼饿虎的圈围。
“啪!”一记耳光打下来。
“臭/婊/子,给脸不要脸!再不老实爷在这办了你!”
金光四射,头晕眼花。
苏绮瑶绝望的服躺在地,眼神空洞,气若游离,她只隐约感觉得到自己左边脸颊泛起一阵死寂般的辣疼,尔后划过冰凉的泪水,无情的跌落在地,最终残酷溅裂成好几瓣,一一蒸散,不留痕迹。
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瞬,她看见一道黝黑压迫的人影疯了似的朝她扑来,然后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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