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叫兽心怀不轨,企图撬锁登堂入室,不过最后的最后却没撬成,因为——
其恶行被邻家小伙撞见了。
邻家小伙是一摇滚队的吉他手,某夜店御用招牌,不但人长得帅,举止也酷,更难能可贵的是有一颗正直英勇的心,这不,见隔壁家门口聚了三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当即蹦出来伸张正义。
“呀——呆!别动!你们谁啊?干什么的?”小伙大呵一声,高举吉他防狼似的看着他们。形势稍有不对,就开砸。
其中一个撬锁,呃不,开锁师傅扬起友善的微笑,解释说:“先生,我们是小区物业的。”
“小区物业就能随便撬人锁啊?”小伙诽谤道,怒。
另一个开锁的同伙师傅发话了,指了指裴天曜,说:“哦,是这样的,这位裴先生今早跟老婆大吵了一架被轰出家门,他老婆把自己一个人锁家里,到现在还没出来呢,他担心老婆一时想不开做什么傻事,这才火急火燎的找上了我们。”
小伙越听越不对,反驳道:“是么?我跟隔壁姑娘做了三年邻居从未见过这个男人,也从没听她说什么时候结过婚,他……”是不是骗子?想到这,头顶的吉他又高了几厘米。哼,这男的看起来人模人样,谁知道他衣服底下的心肝是不是黑的?要真是个骗子,看我不一榔头把他砸趴下喽!
撬锁单位的俩人面面相觑,面露怀疑:“裴先生,您真是这家的男主人吗?”
不是。
这房子是他老婆租的。裴天曜忖度一番,手插裤兜睥睨而视,心头也在犯嘀咕:哼,这小伙看起来人模狗样,义愤填膺的,谁知道是不是对他家瑶瑶存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恩,虽然很不爽,但不得不承认他家瑶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最会招摇撞骗……呃,招蜂引蝶了。
作死!
想这,裴天曜从裤兜里掏出一部某果手机,把屏保图片往小伙眼前一亮:“这是我们的婚纱照。”
铁证如山。
小伙直盯盯瞅着那手机屏幕,眼珠一眨不眨以期挑出什么毛病。好吧,他承认他此时的这颗心呦,酸得嘞,咕噜咕噜冒泡泡,虽然不愿接受,可照片里的新娘的的确确就是隔壁家女神——即便那时的女神还一副稚气未脱的“少女”模样。
小伙颓废的放下吉他,背靠墙壁,萎靡不振。
俩撬锁师傅扒过去瞧了瞧,乐开了:“新娘子太小了吧,满20岁吗?”
“这是三年前照的,我老婆保养得好,看着显小。”这是大实话,裴天曜淡定的收回手机,瞥了眼那位“生无可恋”的小伙子,又问,“师傅,现在可以开锁了吗?”
“好嘞,你等一会儿啊,马上就好。”师傅们重新开工,撬锁。
“等等!”生无可恋的小伙子猛不丁回过神来,死扣着不放,“无凭无据的,你说人家是你老婆就真是你老婆了?反正我从来没见过你,这照片说不定是你p出来的。”最后这句明显底气不足。
裴天曜挑了挑眉:“你想怎样?”
“除非……除非你拿结婚证给我看,否则我不信。”
特么你见有人天天把小红本揣身上的?裴天曜不悦:“这位先生,我太太跟你非亲非故,请你不要插手我们的事,谢谢。”他特意把“我太太”三个字咬得极重,扎人。
被扎的人闪过一丝狼狈。
撬锁师傅貌似看出什么门道,劝了句:“行了行了,人家小两口的事人家自己会看着办,咱们外人还是少说话,少插嘴,少操心,这俗话说得好,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指不定明天一早人家就和好了什么事都没有呢,呵呵,你说是不是?”
小伙不甘不愿的退让:“你们别撬了,里面没人,瑶瑶每个周五都会跑趟南郊,回来得很晚,现在是……”他看了看手表说:“九点多,还有两个小时。”
裴天曜的俊脸黑了又黑,胃里醋水翻滚,飞流直下一泻千里,不咸不淡的扔了句:“你知道的倒清楚。”特么我这个正牌老公都不知道你凭什么知道?
恨呐!
小伙子讪讪地笑:“咳,这个……做邻居做了这么多年不知不觉就……呃,裴先生你别误会,我跟瑶瑶,呃,我跟你的太太只是普通朋友。”他意图解释,但殊不知什么叫越描越黑:“我们就闲着没事的时候一起喝喝茶,谈谈音乐,要不就去夜店开场演唱会,我弹吉他她弹钢琴,哦,对了,我还有一个哥哥,他是个鼓手,跟我住一起,我们乐队一共有五个人,有时候夜店开场凑不齐人数,我们就找瑶瑶……请你太太江湖救急,她什么都会,贝斯、Keyboard都驾驭的很好,还有还有,她的架子鼓敲得非常棒,当初把我们震着了,若非亲眼所见谁都不相信平时看起来那么文静的小姑娘还有这么狂野的一面……”
多说多错,越说越错。
裴叫兽想杀人,疯狂的杀人。
好啊,好得很!好得很呐!苏绮瑶,他的老婆,他的太太,他的妻子,三年放养胆儿养肥了是吧?三年不管还真以为没人管她了是吧?竟敢背着丈夫偷偷混夜店,反了天了。
行,小妮子你给我等着,看我不抽你屁股!
裴叫兽龇牙咧嘴,咬牙切齿。
俩开锁师傅互看一眼,果断遁走:“裴先生,既然你太太不在家,那我们走了,再见。”
剩俩男人大眼瞪小眼。
尴尬了那么一小会儿,邻家小伙率先示好:“裴先生,你好,我叫张祈。”
“裴天曜。”嗓音阴阳怪气的。
“哪个裴天曜?”疑惑不解。
“那个裴天曜。”高深莫测。
张祈小伙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冷不丁一拍脑门哇哇大叫:“尸兄!学长!oppa!前辈!偶像!男神!”他一把撸人家大腿,期期艾艾求抱走:“尸兄oppa,你收了我吧,收了我吧,从今往后我就跟你混,跟你走,跟你闯世界,尸兄你就收了我吧。”
神马情况这是?
……
尸兄跑楼底下郁闷去了。
苏绮瑶骑着她的大众小新车在公寓楼下停好,开车门下来就撞见一个人,一个男人,很帅的男人。
“瑶瑶,你回来了。”向英杰一身笔挺的西装革履,手捧一束粉色玫瑰花,告白的架势十足。此时见到等候多时的佳人,脸上笑意更浓。
还是躲不过被逮个正着。苏绮瑶暗叫糟糕,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向先生,真巧。”一个客气而疏离的问候,明显影射出她对他的态度:没戏。
向英杰脸上笑容一僵,捧着玫瑰花的大手紧了松,松了又紧,缓了缓道:“下周三是你的生日,就当……生日礼物,没有特别的意思,瑶瑶,收下吧。”
怎料他的满腔热情换来的是佳人坚决而冷酷的回绝:“对不起,我不想让人误会,还有,请称我一声苏女士或者裴太太。”
裴太太!
向英杰心里一痛:“你非要这么绝情吗?最先遇到你的人是我,最先爱上你的人还是我,瑶瑶,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次机会?为什么不肯接受我的心意?你小时候明明说过长大了要嫁给我……”
“向英杰!”苏绮瑶断喝一声,脸色沉了下来,“小时候的事我全忘了,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否则我会以性骚扰的罪名起诉你。”
盛英杰冷笑:“忘了?你以为一句‘忘了’就能抹杀一切?”
苏绮瑶疲惫的闭上双眸深呼一口气,劝道:“你就当小孩子不懂事,过家家闹着玩的,何必当真呢?况且你明明知道我已经——”
“结婚了么?”向英杰淡淡的打断,满口不屑,“你们算哪门子的婚姻?裴天曜,他一走就是三年把你扔国内不闻不问,三年,从法律角度讲你们都够得上离婚了。瑶瑶,裴天曜根本不爱你,不在乎你,你何苦死皮赖脸的巴着他不放?”
死皮赖脸?巴着不放?
呵呵,说得轻巧!苏绮瑶面露苦涩:“跟你无关。”
裴天曜躲黑洞洞看好戏,心尖尖这个涩的呦,恨不能冲上去吆喝一声:老子回来了!
气氛僵持不下,相顾无言。直到——
滋滋滋的震动打破这方僵局,向英杰接通电话,远方传来一个着急上火的声音:“哎呦我的小祖宗!您可算接电话了,少爷你去哪儿?宾客们都等着呢,老爷子急疯了派人到处找你,少爷你赶紧回来,赶紧的啊……快点儿,别让老爷子发火……”
向英杰咬了咬牙,不甘不愿撂下句:“瑶瑶,我不会放弃的,死都不放!”说完,吊着玫瑰花走了,走去一辆奢华的跑车,开门,落座,转锁,扬长而去。
苏绮瑶望着消失不见的跑车,无奈的摇摇头,打算上楼了。她租住的公寓位于可适居的二楼,方便灵活,不用每次都耐着性子等电梯,这点,合了她的口味。可是……
楼道里黑漆漆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再冷不丁刮起一阵凉风,在这个狂躁炙热的夏显得格外清凉舒爽,也,格外的阴嗖嗖、恐慌慌,瘆人。
“啊。”她叫一声,但声控照明灯毫无反应。
“啊啊。”她提高了声调,可仍是漆黑一片。
算了,坐电梯吧。
一转身,赫然惊觉背后矗着个人,影。
她吓得寒毛直竖“噌”起一身鸡皮疙瘩:“啊——唔唔唔……唔唔……”刺耳的尖叫生生堵在嗓子眼,娇柔的后背死死抵上冰凉刺骨的墙壁,脆弱的身躯仿若中世纪的罪人般,残酷的钉在十字架上,挣脱不掉,逃脱不开,唯一可以呼救的细唇,此时正遭受着无情的践踏,亵玩,侵犯,蹂、躏,再蹂、躏。
相思,成狂。
裴天曜疯了,不顾不管怀中女人的害怕与挣扎,如野兽般疯狂的吻着,拼命的吻着,狠狠的吮、吸那双柔嫩细软的唇,修长有力的臂膀强势而霸道的紧紧拥着她,越收越紧,越收越紧,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胸膛,化为一体,把这三年积压的所有思念一朝倾泻而出,给她一个吻,疯狂热烈的吻,告诉她,
他想她。
唇舌交融,难舍难分。
她的味道一如记忆中的甜美,酥醇芳浓,如痴如醉,可他自己的味道却……
满身酒气,恶心!
苏绮瑶急哭了,拼命的挣扎,再挣扎,可终究挣不开这个窒息的牢笼。肺中空气变得稀薄,大脑也渐渐模糊,身子就像盛在软绵绵的云花团里,轻飘飘的碰不着地面,意识越飞越远,最终遁入虚无。
眼睛闭上的一刹,她绝望的认识到,今晚她是注定逃不掉了,迟早被这酒鬼给……黑暗中,只余一颗冰凉的泪珠,冷不防滑落苍白无血的脸颊,无情的跌落,然后,残酷的破碎……
裴大哥,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