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丢了?”她问。
“我猜你和你一撞经你一喊,应该错过了。”余款冬不着急,“你呢,你找谁?”
“Corey啊,他服务周到,我来找他的。”她信口胡诌。
他推着她到了1123,“那你就进去吧,我在楼下等你。时间不要太短,我会怀疑Corey的能力的。”
“你你你!”她气结,指着他鼻子,半天想不出话来,“行,你行!我去!去就去!不就一个Corey嘛!我跟你说,在门口守着,要是看到了卓懿,帮我拦着点。我怕她,才不要和她打起来!”
“没问题。”他含笑,似乎想要去触摸她额前的刘海,她愤愤然推开:“用不着!”她气呼呼地,都忘了是自己说来找Corey的。
他退来,拐角贴墙,保证Corey看不到自己。她骑虎难下,敲门。
门开了,Corey穿着睡衣,刚刚洗完澡,看着就像要准备办事的。现在虽然该吃晚饭了,可天还没黑透,够心急的。
Corey一见是陶乐,立马黑脸,关门。
“唉唉唉,我找你,有要事!”她眼疾手快地,赶紧伸脚卡在门口,让Corey关不上。
铁了心不愿意再和她有半点交流,他不管门是否卡着她脚,大力推。
没想到之前都挺好对付的Corey会动真格,她直接痛得嗷嗷嗷乱叫:“厉以宁,你这个王八蛋,下手怎么这么重!”脚被挤压到一种极致,她仍然不准蠢蠢欲动的余款冬出手,而是对着走廊大喊,“Corey虐待客户了,你们这个破地方,有个屁服务质量!”
泼妇骂街见过没?今儿姑奶奶就让你见识见识!
果不其然,Corey妥协在陶乐的“豁得出去”和路过人的目光里。
愤愤撒手,Corey往回走坐到沙发,语气很差:“说吧,什么事。我不会配合一个骗我的女人。我对你的信任,只有你一次,你挥霍了。”
她踮着脚关门,单脚跳到了他的沙发:“我跟你找一个女人。”她是想着,既然骗了余款冬下不了台,至少找Corey这个台柱子,夏晚淳会好找点。也许,Corey现在洗好要服侍的人,就是夏晚淳呢。
“我说了,我不会帮你任何事。我只希望,你不要再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来纠缠我。”想到曾经他对一个骗子交心,他就觉得可耻。
始终觉得愧疚,她放下了一直被揉着的脚,双手不自在地拍了拍膝盖:“厉以宁,是的,你跟我说一次我就记住了。你告诉全世界都是Corey,你告诉我却是厉以宁。我知道你曾经真心把我当朋友,我是骗你,但我别无选择。为你的真心为你的伤心,我道歉。”
冷冷旁观她的窘态,他回:“你继续演!陶乐,你我无缘无故,你又为什么骗我?难道我做了这个行业,活该被骗?陶乐,我现在和你纠缠,因为你胡搅蛮缠。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就请自动撤离我的生活。”
“骗你是因为我的职业需要,我需要通过你接近卓懿。反正现在都失败了,厉以宁,如果你愿意不恨我,如果你还愿意真心当我是朋友,我们做朋友吧。因为我做这个职业需要不停地骗人,我最怕你这样的,动真格。我怕,我躲不过,那天我急着找余款冬,对你说话是没讲究,可我心里,是愧疚的。我记得,我记得,你当时为了帮我,可以假装强、奸我可以挨余款冬的揍。”
她十分真诚地望着他,娓娓道来。
Corey却已经看穿,无所畏惧地和陶乐对视:“陶乐,我要你一句实话。你说你骗人成了习惯是职业别无选择。那么,如果今天,你没有事情找我帮忙,你会不会跟我说这么一番‘掏心掏肺’的话?”
他要的实话。她知道,她没有第二次机会可以挥霍了,她只好咬字:“不、会,厉以宁你知道,如果我每个都用真心去歉意,我的人情债太多了。而且我退出的话,可以别人的生活里只是少了过客,并不多重要。”
忽然快速凑近她,厉以宁的手逼近她的脖子,他一瞬间是想掐住她的脖子的。念及还有人在场,他在她耳边近乎呢喃:“可是陶乐,曾经你在我心里,比你想象得重要。”
曾经,谁人不近的厉以宁,真的把陶乐当成了交心的朋友。
陶乐忽然一怔,心头发酸,只能说:“对不起。”
快速坐回沙发,Corey像是调整好了:“算了,你要找谁,告诉我。算我最后一次帮你忙,从此恩怨两清。”他以为值得信的朋友,是用谎言欺瞒他的人,那么,就让她彻底消失吧。
“我要找一个女的,她很漂亮,经常会来不如不见,对了,她脖子上有一根项链,特别闪,好像是个‘Z’字型的钻石挂坠。”她脑海里回忆对夏晚淳的印象,有点前后颠倒地说了出来。
重点就是那个项链,Corey一听就知道了:“如果你没有看错,那这个女人应该是我的老板夏晚淳。”
“不如不见”老板啊,她条件反射问:“是不是背影复杂?”
“是。”他回答。
她忽然有点慌:“那夏晚淳和卓懿,谁厉害?”
他老实交代:“各有千秋。”
卓懿变态、扭曲,都是表面上发泄出来的。可是夏晚淳的不,但是Corey和夏晚淳不多的交涉中,就知道,夏晚淳绝对不简单。
她还在纠结中,要是这么个厉害角色,她冒冒失失去问余款冬的过去,不好吧?如果她想留着款冬,一问,是不是代表彻底失去?她陷入了沉思。
“行了,人也帮你找了,你走吧。我的老板看不上我,不在我这。托我找也不可能,因为刚刚那是最后一个忙。”Corey还惦念着其他事,澡不是白洗的。对着一个长得不特别好看又骗他的陶乐,他没有任何欲望。
“你这里有人?”她敏感问,他急着赶走她,“要和你那啥的,真的不是夏晚淳?”
“我们对客户资料都是保密的,我可以告诉你,不是夏晚淳,至于是谁。我无可奉告。”Corey冷漠作答,把她当成陌生人了。
她不依不饶:“我不信。”她总是不甘心白白走了,他既然有意藏着那个女的。她非要看看了。而且电光石火之间她想起余款冬也是在这里追陆柠的……说不定就是陆柠的。陆柠既然来找鸭子,找最好的Corey,也不足为奇吧?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谎话连篇?”Corey握拳,真想揍了陶乐。什么狗女侠,就是个难缠的女骗子。
她固执地坚持:“眼见为实。”
她的目光,如此无所顾忌,滑稽地固执着。
忽而他勾起漂亮的笑,站起,双手抱肩,睥睨她:“我让你找,如果你翻遍了我这个房间都没有人。那么请你走,遵守诺言,再也不要烦我。”
“好!”她一得应允,首先闯进的就是淋着水的蓬蓬头。浴室的一切都是乱的,就像一个人刚刚意兴阑珊洗完澡。那个人是Corey,还是另有其人?她把犄角旮旯都翻找了遍,没有,她甚至开窗张望了,没有。
回到房间,她把床底,衣柜,但凡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无果,她愤然而失落。
“没人,你干嘛不让我看?”
“你讲点道理,我只是不告诉你是谁。我不让你看?我不让你看会坐在这沙发上让你搜?”Corey气得无力去笑。
“那你干嘛洗完澡。”她不甘心。
他回得更快:“洗干净等客户来是我的职责。”
“你……”她始终觉得怀疑,可又找不出什么疑点。
“慢走不送。”Corey推陶乐出门,不再给她机会,“我已仁至义尽,希望就此别过。”
Corey关上门,确定落锁,才急急跑回浴室:“阿柠,阿柠!”他吓死了,不知道阿柠躲在了哪,陶乐能翻的都翻了。
推开窗户,他望了B市的开始初上华灯的夜景,心里一片冰冷。
骤然,他的腰被一双柔软而温暖的手臂抱住:“阿宁,我在这里。”
厉以宁立马转身拥住陆柠:“阿柠,你躲哪了!”又担心,又生气。
她的手按在他胸口:“只要你这里有我,我哪里都能躲好。”陆柠现在还不确定陶乐是谁,但是她和厉以宁的事,她不希望任何发现,所以她必须得躲好。以陆柠的身后,跟陶乐比速度快过陶乐,不成问题。
“阿柠。”厉以宁的眼里涌出逼人情深,俯首,深深稳住她的唇。
月光,灯光,见证着的,何尝不是一对金童玉女?
可惜有违伦理道德,是婚外情。
陶乐不甘不愿地走出1123,和一直等在外面的余款冬准备打道回府。夏晚淳是厉害角色,她现在不想唐突去找。
在大厅收到江山来电,她赶紧掐了。江山那里她已经几天没去,现在她忙翻篇。工作什么都有起色,不想再累着又看江山臭脸又去照顾江思君这个小祖宗。
“款冬,”她不怀好意地盯着细皮嫩肉的收银员,“你记得,你说你要代替陆幺吧?”
“嗯。”他很喜欢这样的日子,他是她的左膀右臂,不可缺失。
笑得几许奸诈,她拉着他走向收银员:“你表现的机会来了。”
他顺着她的目光,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走近收银员,手里掏出备用的烟:“哥们,抽一支。”
收银员杨鹤受宠若惊,摇头拒绝。
强势把烟搁在杨鹤手心:“哥们,问你个事呗。今天你们的头牌Corey接待了谁啊,你知道,我等了他一下午,y可能喜欢她,那就是我的情敌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说对不?”
“可是这位小姐,我都是对外保密的。我不能告诉你的,你可以下次找Corey哥的时候自己问。”
“确定不说?”她挑眉,眼睛闪着光,“我再给你次机会。”
杨鹤觉得那一瞬间陶乐就是只狼,可怕的母狼。但是他还是不能说啊,继续摇头。
关门,放款冬。
陶乐侧了侧身,给余款冬让路,余款冬则是走到杨鹤身边,抱着他胳膊拖人出来:“哥们,我们好久不见,出去好好聚聚。”
“我不认识你。”杨鹤慎得慌,可惜力气比不过余款冬,被动地一点点走出“不如不见”。
余款冬速度太快,经过门童时,一般人都以为他们是朋友,他都没机会说话,晃眼就出门了。
陶乐看好戏地跟着,让杨鹤不珍惜机会。
拐到没人的地方,余款冬对着杨鹤就是一顿好打。杨鹤是细嫩文弱型的,余款冬又技术高超且快准狠,打趴下是分分钟的事。
杨鹤躺在地上缩成一团胡同,陶乐拦住了继续打的余款冬,蹲在杨鹤面前:“现在,你可以说,今天Corey见的,是谁了吧?”
“不……说。”杨鹤打得半条命都没了,还硬气。
她近乎狎昵地挑起杨鹤的下巴,和他对视,“款冬,他不说,你继续。”
在余款冬落拳之前,杨鹤终于闭眼大喊:“我说,我说!是白菲菲!”
这样换得意的陶乐吃瘪了,不爽地放开杨鹤,“走吧。”
居然不是陆柠!白菲菲又是什么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