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参将冷如冰霜的说道:“诸位,王爷把这么重要是的任务交给大家,大家就应该同心协力,以后谁再敢挑起内讧,别怪王某的刀快!”说罢瞪了沈七妹一眼。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
沈七妹被他的气场所慑,低头玩起了衣角不敢像平时一样顶嘴了。
朱炯暗中大吃了一惊,王参将刚才那一刀又快又准,分寸火候拿捏的恰到好处,和蛮六破只在伯仲之间,而且他处理事情的果敢和霸气,让朱炯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寒意,原以为他就是个带兵打仗的粗人,没想到竟如此了得,更不明白这种人才怎么会效忠于宁王,助他谋反了。
别人都好说,这阵仗却把三个苗人向导吓坏了,一个个呆若木鸡,胡清风扶起了摔倒的那位老苗人,“老人家莫怕,自己人闹家包,见笑了,啊?哈哈!”
“哦,”老苗人唯唯诺诺的爬了起来,莫名其妙的看向了在座的众人,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人还要动刀子。
灵虚上人一直作壁上观,这时才开口问道:“向导,蛮寨主既然派你来,你肯定有能让大军活下去的本事吧!”
老者点头道:“地面上的水不能喝,但是林子里有很多藤蔓树干中藏着树汁,可以解渴,虽然不太富裕,日常饮用也够了。”
此话一次连朱炯都想骂他,这老头真是大喘气!黄无期更恨不得咬死他,灵虚上人哈哈大笑:“散了吧!”
朱炯不愿意和人去挤帐篷,独自找了个大树,睡在了树杈上。
夜雾湿冷,树下不时传来咳嗽声,朱炯也难入眠,身旁附近有几千号人,他却感觉到了孤独甚至恐惧,这种恐惧缘何而来朱炯不知道,但是非常真实,朱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们的好运到头了。
这一夜倒也平静,再出发的时候朱炯由于没休息好,坐在马上没精神,大约行了半日,人们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
斥候飞马回来报道:“前方出现了一条大河,向导请诸位大人过去。”
“前面带路。”灵虚上人用马鞭一指,斥候调转马头小心在前面引路。
行不到数十丈,只听得洪水声大作,面前出现了一条湍急的大河,三名向导和几十个尖兵斥候被拦在河岸边一筹莫展。
“老丈,怎么回事?早说有河啊,也好让弟兄们准备造船编筏,好过在河边傻等。”身为同胞,吴洞主虽然满腹牢骚,但说话还是注意了很多。
向导们的回答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只听那最年长的老苗人哆里哆嗦的说道:“这……这儿没河啊。”
“此话怎讲!”
“小老儿近些年是懒惰了些,但从前这个地方也是常来的,不记得这儿有河啊!”
“是啊!”另一个向导也说道,“十几年前我还到过这儿,那时这里还是一片开满鲜花的树林啊!这这,怎么十年光景就变成大河了!”
朱炯皱了眉头:“你们确定?”
“确定,大军前进速度不快,我们采药走半日便可来到这里,从前雾不大的时候每月少说也要走上它几趟,绝对不会记错。”
胡清风说道:“苗地自古就多山洪暴发,想必此河是新近冲出来的,也不打紧,少行半日多派人扎排便是。”
胡清风“扎排”两字说得轻巧,但河水湍急,又不知道究竟有多宽,木排要扎的非常结实,兵卒们走了半日又要动手扎排,怨声载道。不过干起活来却不敢含糊,毕竟是关乎自己性命的事,万一在半道上散了架,冲到哪儿可就说不准了。
人多好办事,森林里又不缺木材,有小半日几百条大小木排就做好了,一些性急的人等不及把木排推进河里,却被胡清风拦住了:“慢着!你们没长脑子吗?江雾这么大就算能渡过去,人马也会被从得七零八落,到时候上哪儿找你们去!”
这人当兵的老粗见长史大人大人发了脾气,乖乖的退了回去,“还是胡长史看得长远,而且我们对对岸一无所知,有危险也说不定,还需从长计议。”郑钧附和道。
灵虚上人眼睫毛都是空的,他知道郑钧有意卖弄,不想听他卖关子,直截了当的问道:“郑小子,你有什么良策?”
“大江之上雾气浓重,不如咱们把木排用绳子连在一起……”
“我当是什么好主意呢,原来是连环计,郑钧你咒咱们呢!”沈七妹怒道。
“老计新用嘛,大姐就将就将就吧!”
“清风去准备绳子。”,很多人都不赞同,但当家的灵虚上人却同意了郑钧的馊主意,“安排人手,十条排连成一串。”
河水湍急木排不自觉的横着向下游漂去,负责划水的人拼命的划也难和水流抗衡,“不好啊,看水流的方向是向北的,咱们恐怕会被冲进赣江!”
“什么?赣江!那咱不回去了么!”吴洞主好悬没厥过去。
“王参将,你的兵都没吃饭么?”灵虚上人冷冰冰的斥责道。
“听见没有,没吃饭啊!快划!”王参将亲力亲为,直接拿起了桨大力划了起来。
他在士兵中的威信甚高,当兵的见将军卖力,自己更不能偷懒了,铆着一股劲终于让向下游漂流的势头减弱了,木排渐渐驶过水流最湍急的区域,河水开始缓和了下来。
“大家听着,检查一下连在一起的木排有丢失的吗。”王参将声如洪雷的喊了一嗓子。
“不好,我们队丢了两条!”“还有我们,我们也丢了一条!”
果然有木排没经得住狂涛的侵袭,三条木排少数也有百十来人,几个月后可能会在洞庭湖或者长江里找到他们,不然就彻底消失了。
才出发第二日就出现了如此大的减员,灵虚上人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这支队伍是宁王的命根子,死伤太多他回去也不好交代。
“王参将清点人数,队伍放慢一点,切勿再走丢了人!”
卫队这下知道厉害了,一个个小心划水,可渐渐地天都黑了,却丝毫没有要靠岸的迹象,人人心中不免慌了起来。
胡清风感觉不对劲,想问一下向导,于是高声喊道:“向导,向导何在?”
结果半天也没人回应,众人更奇了,三个人一个吭声的都没有?
“王将军,向导被安排在哪条排上了?”朱炯警觉了起来,问王参将道。
“三位老者和斥候们在最前面的一条大排上,怎么?”
“三个人在一起?”
“是的,三人相熟不愿分开,所以……”
灵虚上人大怒:“胡闹!这三人怎么能在一起,万一出了意外,你认得路么!”
王参将出了一身冷汗,连连告罪:“卑职失策,卑职这就派人去前面焕三人回来!来人,速速去……”
王参将话未出口,前方的水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咔嚓嚓”木头断裂的声响,几乎同时一个黑影飞了过来,直摔在了他们所乘的木排上才停了下来。
“小心!”朱炯胡清风郑钧三人齐飞身而出护住了众人,但定眼一看来物之后,都忍不住惊呼了起来:“哎呀,这不是向导老苗人么!”
只见向导中年龄最长的那个老者满身血污的趴在排上,下肢不知被何物所伤,竟然齐刷刷的没了。
朱炯上去一摸,人已经气绝了,“水里有东西!黄无期!”沈七妹突然指着水中喊道。
黄无期人品虽然不佳,但在暗器方面的造诣却不含糊,谁都没看清他怎么出的手,十几只钢钉已经插进了水中。
钢钉钉入的地方立刻飘起了一溜鲜血,紧跟着漂起了另一具穿着斥候衣服的尸体,这具尸体也是同样残缺不全,有被利齿啃咬过的痕迹。
片刻之后水中陆续又漂起了十几具尸体的残肢,大片的血污把河水都染红了。
众人先是呆了呆,随后发出了剧烈的骚动,人们纷纷向木排的中间靠,导致木排重心不稳,有几条险些倾覆,“大家不要慌!”一直阴着脸的武廷突然喊了一声,然后对顶天光使了个眼色。
顶天光点了点头,然后一头扎进了水里,沈七妹见顶天光在血水中激起的水花,忍不住“啊”了一声,连朱炯都没想到这当口还有人敢下水。
水面宁静了片刻之后突然变得狂暴了起来,不断反涌出大量的血污和乌黑的河泥,但片刻之后河面又恢复了平静,水花一翻顶天光大大脑袋露了出来。
“快去把大人拉上来!”武廷对手下嚷嚷道。
“不必了,”顶天光在水中一跃而出,跳到了木排上,把个木排好悬没踩散了架。
只见他上身赤膊,肌肉暴起,胳膊鼓的足有一般人的腿粗,肩头扛着一个长着尾巴一口獠牙的怪物,这怪物足有一丈长,一身硬皮疙里疙瘩,朱炯等人上去观看的时候这怪物已经眼珠凸出死了,可奇怪的是在它身上没有发现一处外伤。
朱炯用手按了按那怪物的尸身,感觉像按在了铁板上,硬的出奇,于是问道:“顶壮士,这怪物的皮好似铠甲,你用何兵器将其杀死的?”
“兵器!”顶天光哈哈大笑,露出了一对砂锅般大小的拳头说道,“我从来不用兵器,只靠这一双手!”
郑钧等和顶天光不相熟的人都吃了一惊,这哪是拳头啊,简直比铁锤还硬,如果打在人身上还不得打碎了。
顶天光却像没事人一样,不过脸色却也不好看,说道:“向导说的没错,这里之前的确是一片森林,水下全是被淹死的树木,搅的水下暗流涌动。这种怪物长江中也有,不过没有这么巨大,而且恐怕这河道里不止这一只。”
说道向导王参将的脸都绿了,他的一时疏忽竟让三名向导同时遇害,现在别说继续前进了,想退回去也已然不行了。
武廷却不以为然,竟笑着说:“哎!不打紧么,死了几个无足轻重的人罢了,咱们有的是精兵强将,畏首畏尾的岂不让人笑话!”
说着竟下令让兵卒继续划水向前,兵卒们齐齐的看向了灵虚上人,没想到老道没有出言反对,没办法,那就只能谁官大听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