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到赏赐的王若知喜不自禁,转头看到跪在一旁的王怀安,想起了侄子还欠自己的千两黄金,心情顿时更好了,便出口替侄子美言道:“武林大会期间,怀安一直安分守己,此次臣弟得任武林盟主,怀安功不可没。”
“哦?是么?”皇帝收敛了笑容,看了一眼跪着的王怀安,波澜不惊地继续说道,“苏南王府扣押的人已经释放了,贡茶也已经在路上了,你的软禁可以解除了,只是……”皇帝翻看着手中的信件,欲言又止。
王怀安心道不妙,只得磕头请求道:“还请皇帝伯伯明示!”
“今早收到你父王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密信,说你趁武林大会期间潜回苏南伤害兄长、逼母堕胎、残杀幼侄,请求即刻将你押解回苏南。”皇帝面无表情地说着。
“不可能!”王怀安正在考虑要如何回话,王若知却抢先说道,“武林大会期间,臣弟一直盯着怀安,他不可能潜回苏南。”
“哦?怀安一直在落叶山庄?”皇帝饶有兴趣地问道。
王若知十分认真地答道:“是。落叶山庄到苏南,往返起码三日以上,臣弟日日都见怀安,即便是他生病期间,也时刻牢记皇帝哥哥交待的任务,没有放松看管。要说他指使他人犯事还有可能,但潜回苏南,决不可能!”
皇帝看着信誓旦旦的王若知,心中叹了口气,傻弟弟真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这苏南王恐怕不是三言两句就能打发的,而且,这三件都不是小事,若确有其事,可是死罪啊!”皇帝盯着密信说道。
王怀安又磕了一个头说道:“怀安愿回苏南,自证清白!”
皇帝摇了摇头说道:“恐怕,不是你一人之力就可洗清嫌疑啊。”
“臣弟愿去苏南为怀安作证!”王若知忽然高声说道。
皇帝看了看一脸正气的弟弟,无奈地说道:“若知啊,苏南王可不是好对付的人,你去了苏南,恐怕会无功而返啊。”
“那就让小瑜儿一起去,以她的聪明才智,应该可以对付苏南王。”王若知带着些许自豪说道。
“小瑜儿连一个户部尚书都对付不了,怎么对付得了苏南王?”皇帝显然不想让弟弟去趟这个浑水。
“那是因为她没有官职,不能仗势欺人。”王若知急忙辩解道。
“小皇叔,仗势欺人,不是这么用的。”跪着的王怀安小声提醒道。
王若知显然不在意这些细节,继续说道:“不如这次给臣弟封个钦差吧,这样去苏南就不怕了,最好赐个尚方宝剑什么的,万一找到真凶,可以就地正法。”王若知想起戏文那些斩奸人的场景,不禁有些热血沸腾。
“本朝并无尚方宝剑。”皇帝无奈地说道,“也罢,那就任命你为特使,奉旨去苏南督办此案,你且回去收拾收拾,尽快启程吧。小瑜儿那里,朕会派人前去知会的。”
王若知欢欢喜喜地告退了,出了宫就直奔丞相府找梓瑜,完全无视了皇帝最后的那句话。
待御书房里只剩下王怀安了,皇帝便收起了笑容,严肃地说道:“怀安,你让朕,有些失望啊。”
王怀安自知瞒不过皇上,便乖乖认罪道:“是侄儿考虑不周,还请皇帝伯伯救侄儿一命。”
皇上一边用手指敲着桌上的密信,一边说道:“救了之后,你打算如何做呢?苏南的纷争,朕并不想插手。”
王怀安自知若不亮出一些底牌,皇帝这只老狐狸不会帮自己,便跪直了身体说道:“怀安到了苏南之后,方知此次并不仅仅是为了世子之位。恐怕除了我那三弟,大皇子和北境王也牵涉到了其中,是以这次才会闹到这般田地,恐怕对方早就设好了这个局,等着怀安往里跳。”
“哦?跟怀诚和北境王有联系?”皇帝心中生疑,但面上依然波澜不惊地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做呢?”
王怀安沉着地说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此,可能会一无所有啊。”皇帝嘴上劝着,心里却对这个侄子的果决表示了赞许。
“现在敌暗我明,处处受制,当务之急,是转到暗处,重新掌握主动权。既然他们要这世子之位,那就让他们拿去,且看他们下一步如何行动。这谁当世子,还不是皇帝伯伯一句话的事么。”王怀安说明了自己的想法,顺便拍了拍皇帝的马屁。
皇帝不再多言,起身离开,走过王怀安身边时,忽然没由来地说了一句:“朝中人才凋零,朕请卫国公重新回朝任职了。”
王怀安磕头道:“谢皇帝伯伯隆恩!”
那边厢,到了丞相府的王若知,直奔梓瑜房间,打算炫耀一下自己的特使身份,谁知刚进府,就遇到了未来的大舅子——朱景鸿。
朱景鸿虽然听闻妹妹被赐婚了,但对这个缺心眼的王爷没由来地就讨厌,毕竟自己呵护了十几年的白菜,居然被这头猪拱了,任谁都会觉得这猪很碍眼。
“在下朱景鸿,见过睿王殿下。”景鸿上前见礼,趁机拦住了王若知的去路。
“原来是大舅哥啊,初次见面,不必多礼。”王若知见是未来的大舅哥,便笑呵呵地拍了拍景鸿的肩,打算绕过去。
“不知王爷到府上,所为何事?”朱景鸿又行了一礼,完美地挡住了王若知的去路。
“我找小瑜儿说个事。”王若知显然还处于兴奋中,没有感受到朱景鸿身上“来人退散”的气息。
“王爷,您跟小瑜儿还未成亲,直唤小名恐怕不妥吧。而且,在下现在,也并不是您的大舅哥。”朱景鸿正色说道。
王若知这才反应过来,大舅哥不让他见梓瑜。略一思考,便上前勾住朱景鸿的脖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边塞边说道:“来得匆忙,没带见面礼,这些大舅哥先拿着花,等下次来的时候,我再多带点。”
朱景鸿显然没料到王若知会来这一手,一瞬间有些愣神。就这愣神的瞬间,王若知已经绕过他直奔梓瑜房间了。
朱景鸿看着手中的银票,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谁说睿王缺心眼的,这行贿的一套用起来还是很熟练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