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从人群中显现出身影来,见他一身布衣打扮,不过是平常百姓罢了,只听其人气喘吁吁道:“不好啦!府衙,府衙被匪兵包围啦!”
“什么?怎么回事?”
“匪兵?难道是前些年的那伙人?”
那人猜测的一句话顿时如同重磅炸弹一般在人群中引爆开来,惊呼声在整条主街上彻响,一浪盖过一浪。
“匪兵来啦!快跑啊!”
“我的老天爷啊!”
“快跑!”
顿时人群四散,场面简直如同末日来临一般慌乱。
“别挡我!让开!”人们推搡着,不时有人跌倒在地。
方才还在街旁打饼的汉子此时已然目瞪口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地放下手中的劳计,也顾不上收拾吃饭的家伙,口中呼嚎着跑远了去,一溜烟便不见了其身影。
只见其腰间的束带掉落下来,那人也浑然不觉,继续扭着屁股奔走。粗布裤子滑落,顿时露出一对白花花的生嫩,好不应景……
“哇!哇……”
却还有一位娇小的身影无助地在原地,是一个还穿着肚兜,手拿糖葫芦的女童,她一边抹鼻子抽抽搭搭地哭着,一边嘴中呜咽不清地嘟囔着:“呜呜……我要找娘亲,二妞要找娘亲。”
哭泣声终得回应,只听远处传来一道急切的呼唤声:“哎呦!二妞,俺在这儿呢!”
这位粗心的妇人终于是发现自己的孩子丢了,慌不可支地赶了回来。只见她小步跑到女孩身前,一把就将小女孩拦腰抱起,然后直接将女童扛到了肩膀上,便头也不回地远去。
“啪嗒……”女童手中的糖串掉落在地上,碎裂成几瓣。
小女孩眼睛霎时间红了,呜咽道:“娘亲!糖葫芦掉了。”
那妇人拍了拍女童的屁股,道:“掉了就掉了,你要是走丢了,小心被匪兵抓住,他们会把你做成“糖葫芦”给人吃。”
女孩一惊,叫到:“不要!不要!二妞不要被做成糖葫芦!”
她最后可怜巴巴地回头望了一眼地上的几瓣糖葫芦,眸子中饱含深情,便嘟着小嘴扭过了头去……
片刻的功夫过去,本是拥挤热闹的街头此刻已然人尽廖无,唯有街中央站着地几道身影呆呆地伫立在原地,恍若失神一般。
万般景象,直把李貌然看地目瞪口呆,匪兵有这么可怕?要不我也撒丫子跑了?逗我呢吧!刚越个狱出来又出现这情况,唐朝,你玩呢?怎么古代这么乱啊!
他和小莹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脑袋,正欲快步逃离这鬼地方,躲回侯府去。
可就在这时,李貌然猛地顿住脚步,他心中稍加思索,便突感不对。
照理来说,就算是古代,要是发生了什么兵荒马乱的事情,总会有官家提前通知城中的百姓,不会容许兵未至而人先乱的情况。眼下这种情况,或许是这人夸大其词,是不是谣言也不能确定。
况且他们三人刚刚从牢里逃出来,说不得那府衙前发生的事情就与他们有关。
心念至此,李貌然已打定主意,转身就掉头往回走去,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决定再回府衙那里看看!
小莹见他转身一愣,诧异道:“二爷,你往哪里走?可是饿昏了头,连方向都分不清了?”
李貌然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高声道:“我感觉府衙那里出现的匪兵多半与咱们有关系,还是回去看看为好。”
“什么?”
小莹吐了吐香舌,快步跟上了他,疑惑道:“跟咱们有关?难不成,难不成是老爷知道了咱们被抓到衙牢里的事,现在带人去了那里?”
闻言,李貌然脚步一顿,猛然想起他在侯府内遇见的守卫们各各配备精良,身材壮士,说成兵强马壮都不过分!
要是这些府门护卫被他那白面书生兄长带着到府衙前,被人看做是什么匪兵……倒真有几分可能!
心念及至,李貌然再犹豫不得,拉着小莹便朝原来的路返回。二人一路狂奔,完全没有了方才悠哉的姿态。
小半个时辰后,李貌然和身后小莹终于到达了府衙,他们不敢大摇大摆地站在府衙门前,只是站在远处的墙角探头观望。
眺目却见,这府衙门前规规整整地站着几列颇有几分庄严的队伍,皆是表情庄严,眼睛一眨不眨,十分认真的模样。除此之外,整条街道上再无一丝人影,看来百姓们真以为是生了什么匪患包围衙门,一个个吓得都躲回了家去。
要说这些人是什么匪徒,李貌然是半点都不信的。
所谓匪徒,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说他们散漫的精神风貌跟眼前各各站的笔直,昂首肃然地众位士兵无法比拟之外;且看这些人身上整齐划一的精铁装备,哪里是什么穷的就靠打劫的匪徒能拥有的。
不过说到装备……
李貌然此刻将视线移到一位士兵的腰间,顿时一惊。见他腰间分明挂着一面雕刻着大大李字的身份牌。再看这些士兵每个人身上的装备,都与他之前在侯府中遇到的守卫不近相同!
“这些人都是侯府中的护卫吗?我的天,没想到侯府中竟有这么多护卫士兵,昨日竟都没有见过,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过,既然都是侯府的护卫……
李貌然嘿嘿一笑,光明正大地提步迈了出来,身后的小莹唯唯诺诺的跟着他。
队伍最前方的领队注意到二人出现,当下站了出来呵责道:“来者何人?侯府办事,不容打扰!”
“哦?认不出我了,看我调整调整发型。”
李貌然撇了撇嘴角,伸手将额头前披下的刘海往后一撩,顿时露出了他原本清秀的面容,笑道:“知道本少是哪位了吗?”
领队扯了扯嘴角,疑惑地打量了他半天,顿时恍然,这才惶恐道:“卑职见过二爷!多有不敬之处!”一边说着,一边慌乱地跪倒在地,魁梧的身躯晃了晃,差点晕了过去,看样子十分惶恐。
“卧槽……”
李貌然一愣,完全没意料到他反应会这么大:没想到我这二爷的身份在侯府中如此有威信。
他轻咳一声,俯身扶起了这位护卫领队,镇定自若道:“可是我兄长来这里寻我来了?他怎么知道的?”
领队男子受恐若惊地站起身来,都不敢直视李貌然的眼睛,低头恭敬道:“二爷为何出现在此处?昨日二爷消失不见了一天一夜,李管事派人四下打听,谁知您竟被关到衙牢里了。李管事不敢擅作主张,这才秉明王上此事。今早,是王上亲自带着我等前来寻您。”
李貌然越听越惊:“这侯府到底是什么背景,我白面书生兄长竟被呼为王上,难不成我和他真是什么封侯王族?”
他伸手指了指府衙门内,疑惑道:“那我兄长此刻可是在里面?”
领队大汉恭敬回道:“是,王上不知您已经出来了,带人闯到里面寻您,属下这就去找他秉明情况,说您已经从衙牢里出来了。”
言毕,这汉子抱拳拱了拱手,便转身提步进了衙役内。
李貌然摇了摇脑袋,自言自语道:“我说,这侯府到底是什么背景呢?闯官家府衙如入无人之境,怎么这般嚣张霸气。”
怪哉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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