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茶楼粉墙黛瓦,装饰的十分素雅,门前金字招牌:白家茶楼
原来白家祖上便是以经商为生,惨淡经营多年才挣下了这份家业,跻身成为江南巨贾中的一员。家中经营着茶行、绸缎、酒楼等生意。无奈到了白玉堂之后,全都爱习武艺,只得将生意交给白家的心腹之人暂时打理。
白云瑞领着他们进了茶楼,茶楼的周掌柜迎了上来,带笑开言,“哎呦!二少爷您来了,您怎么不派人通知我们一声?这不大少爷刚刚回了金华,您要是早来两天你们弟兄就能见着面了!”
白云瑞说道:“周掌柜,你给我找个清幽之所,我要和这位朋友谈些事情。”
周掌柜在生意场上打拼多年,善于察言观色,一见白云瑞面带严肃,再看后边跟随的都不是一般人,也就明白了几分,于是说道:“那就请到后边的‘青竹馆’吧!”
周掌柜亲自在前面带路,领着他们穿过月亮门洞来到一处清幽别馆。
这时有人泡上了一壶雨前清茶并摆上了四碟干果。
白云瑞执手相让,少年并未客气,大模大样的坐在主位之上,打量着四周。
青竹馆四面通透,放眼望去,一切美景尽在眼中。
见此馆与前面的茶楼有一带粉墙相隔,中间有月亮门洞可以相通,因倚墙栽种着千百竿青竹故取名“青竹馆”,秋风习习,送来阵阵青竹特有的味道。在馆前还有一个小小的水池,碧波荡漾,有数十尾金鱼相戏莲叶间。
少年见此青竹口中不觉念道:“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白云瑞给少年倒上一杯清茶,而后说道:“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的才学武艺,真是令我折服!”
少年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细细品着这茶,之后说道:“这茶的味道还不错!白云瑞,你也不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有什么话你就说,要动武就赶紧动手,小爷我还有事儿,没时间跟你在这儿闲聊!”
蒋平嘿嘿一笑说道:“小子,你不是说要找我们算账吗,怎么又说有事了?难道你害怕了?!”
少年用眼瞟了一下蒋平说道:“怕?我告诉你病夫,小爷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害怕二字为何物!”
蒋平说道:“你小小年纪口出狂言,你真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敢告诉我们你的名姓和家乡住处吗?”
少年呵呵一笑说道:“病夫,这有什么不敢的!你们都听好了,记住了,小爷我姓牧名叫云天。自古英雄不问出处,至于我是何处人氏你们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白云瑞说道:“牧云天,我还要谢谢你两次相助之恩,尤其是前些日子如果没有你的提醒后果将不堪设想……”
“行了,你别说了!小爷只是不耻于他们的行为这才警醒与你。你不用整日把谢字挂在嘴边上,小爷我最烦这个!”牧云天不耐烦的说道。
蒋平微微点点头说道:“牧云天,那我问你,你与我五弟锦毛鼠白玉堂有何仇恨,为什么要偷盗走他的骨殖?”
牧云天眼睛立刻瞪大了,说道:“你说什么,我偷盗白玉堂的骨殖?你不要诬赖好人,你们有什么凭证说是我偷盗了白玉堂的骨殖?”
白福拿出了那支袖箭放在牧云天面前,说道:“这是我们在看守祠堂之人的身上发现的,你敢说这袖箭不是你的?”
牧云天紧皱双眉,盯着白云瑞,问道:“你也认为是我偷盗了你父的骨殖?”
白云瑞说道:“我不希望是你,但你能解释一下这枝袖箭为何会出现在祠堂吗?”
牧云天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吼道:“鬼才知道为何这枝袖箭会出现在你家祠堂!”
蒋平一阵冷笑,说道:“我看你就是那个鬼!现在有证据在此你还有何话说?”
牧云天哈哈大笑,而后冷冰冰的说道:“‘欲加之罪,其无辞乎’!怨不得江湖上人人都说你们倚仗官府的势力,巧取豪夺、不分是非、杀人如麻,顺你者生,逆你者亡,今日一见果真不假!只怪我有眼无珠错把顽石当成了美玉!白云瑞,你不感到羞愧吗?你连自己父亲的骨殖都保护不了,还有何脸面配当白家的子孙!”
白云瑞说道:“我承认,我是很无用!但是我没有想到这群贼子会使用这么卑鄙阴险的手段,他们如果是英雄好汉就冲我来,为什么要对我的父亲下手?我五岁那年父亲就为国尽忠而亡,他留给我的只有那一抹白色的背影,我甚至都回想不起来他的模样。这二十年来,谁也不知道我是如何渡过的,我羡慕甚至是嫉妒那些有父亲的孩子,多少次我被母亲的哭泣声惊醒,我很害怕,怕她哪一天也会随父亲而去,那我就真的无依无靠了,于是便吵嚷着去祠堂看父亲,因为只有在那里我才能看到母亲脸上些许的笑容,也只有在那里我才能感觉到我也是一个有父亲的孩子。可是他们都作了什么?他们无情的将它摧毁了,他们也许不知道,他们摧毁的不是一座祠堂而是一个家!我母亲临行时对我说找到父亲的骨殖不要再带回来了,就地掩埋,祠堂她也会请旨拆除,我母亲这样作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们这么作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白云瑞的这番话不得不使牧云天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可以这样说,他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父母都非常疼爱他,尤其是父亲对他宠爱到了极点。有时候他都感觉到父亲对他的爱有些过分,无论他闯了多么大的祸事,父亲总是不恼不怒,微笑着替他收拾善后。父亲教他识字,读诸子百家、唐诗、宋词,教给他做人的道理,让他要心存仁爱,惜老怜贫。父亲也很爱母亲,对母亲体贴入微、鹣鲽情深。相比于白云瑞母子而言,自己不知要强于他多少倍,看来白云瑞才是那可怜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