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北伐动议(1 / 1)

话说此时,毛氏三兄弟的父亲、征虏将军毛宝在前往武昌庾亮幕府途中。樊峻闻讯,放下西阳郡的公务,让毛穆之代之。自己则只身渡江前往武昌恭候。一则想打听一下爱女樊晚霞的下落,二则想等老友毛宝将军,和他好好叙叙旧。

在我父亲陶范重开的夷市上,樊峻遇见一个渔夫捉到一只小白龟正在出售,那只被捉的大白龟蜷曲着的身子长约四五寸,洁白可爱,信奉佛教、经常来武昌的昌乐寺和慧宝寺烧香拜佛的樊峻知道如果将其放在瓮中养着,只需要七天就能渐渐长大,将近一尺多呢。可伶其生命眼看不保,顿时心生怜悯:“老板,这只乌龟多少钱?”

渔夫见是一个年纪不小的中年武将:“这位顾客想必是一个将军吧,也罢,这只乌龟我只要十文铜钱!”

樊峻毫不犹豫地将它买了下来。

等了半天,毛宝还没有出现在武昌城。樊峻就带着乌龟信步走到扬子江边,放生到江水中,看着它慢慢离去。

......

话说两头,庾亮布置完那五道要紧的命令之后,将武昌幕府交给庾翼照看。自己则进京面见皇帝,商讨北伐之事。

......

此时的东晋都城建康,仍保留着三国时期孙吴建国时期的建筑特色,东傍钟山,南枕秦淮,西倚大江,北临后湖(即今玄武湖),处天然屏障之内,建康稍远,东北尚有王导曾经和自己的军事幕僚们议事的幕府山,南面有蔡谟派人把守的土山,东北和正东沿长江南岸还有摄山、华山、高丽山等崇山峻岭;秦淮河自南向北,从建康的西面迤逦注入长江。东晋时期,将城区范围由孙吴时期的城周二十余里扩为东西南北各四十里,中心为宫城(台城),北面构筑白石垒(即白下)、宣武城、南琅邪郡城(即现在的仙林大学城),西面在秦淮河入江口处的覆舟山(现在叫清凉山)上构筑石头城,台城西南还有冶城、西州城,东南有东府城,南面还有丹阳郡城(即抱朴子的故乡)。建康西南依次还有新亭、新林、牛头山、板桥、三山以及江中的白鹭洲等重要地理坐标,再往上游,就是姑熟(当涂),附近有著名的采石矶,采石对面隔江就是横江渡口,此处江面狭窄,是北方势力渡江的理想选择,江北设置历阳重镇防守,而姑熟则依凭采石、东梁山二处险要,阻止上游荆湘之敌;建康沿着长江往东分别为直渎戍、罗落桥、江乘(即现在的仙林大学城)、竹里等重要地理坐标,往东百余里就是京口(今江苏镇江),京口对面隔江是广陵(即今江苏扬州)瓜洲渡,是北方势力南下的又一个重要渡口,但是,此时,京口江面宽阔,江水滔天,并且,京口地区地广人稀,河道纵横,猛兽出没,不利于北方铁骑作战,然而,对于南方势力来说,京口却是建康连接三吴地区的交通枢纽,从三吴地区的粮食沿运河转京口源源不断地往建康输送,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建康的东南面分别有小河西向流入秦淮水和东向流入丹阳运河,这两条小河源头之间,就是破冈,为了避开粮船入江的风险,三国东吴君主孙权赤乌八年(245年),“校尉陈勋将屯田及作士三万人,凿句容中道,自小其至云阳西城,通会市,作邪阁”,称作破冈渎,连接两端小河,使吴会船只自丹阳运河不必往京口,西行就能直接入秦淮水,再北上直接到达建康。破冈渎“上下各七埭。梁太子纲讳忌之,废破冈渎,别开上容渎。……陈复埋上容,修破冈渎。盖六朝都建康,吴会转输,皆自云阳迳至都下也。”由于有三吴粮草源源不断的供给,才使得建康经济逐渐繁荣起来,当时“小人率多商贩,君子资于官禄,市廛列肆,埒于二京。”

当年大将军王敦要以心腹沈充在吴兴起兵,切断三吴对建康的粮食供应,可谓是釜底抽薪。不过,从上游而来的羯赵军队,要想攻下建康,第一个需要解决的就是屏蔽建康西边的军事重镇——石头城。“自江北以来,山皆无石,至此山始有石,故名。”石头城以覆舟山西坡天然峭壁为城基,周长七里一百步(约为现在的六里左右),南开二门,东西各开一门,城内设置石头仓库,用来储备军粮和兵器,它北缘大江,南抵秦淮河口,环山建筑,易守难攻。

建康城内,自南往北,是一条主干道,称为御道,秦淮河南面为长干里,有大小长干,东长干等名称,是建康最繁华的商业区;秦淮河上是朱雀桥,又称大珩(大航),在此,秦淮河以半月形包裹着建康城,在朱雀桥的东侧、东长干里的北面秦淮河岸是著名的乌衣巷,为王谢大族的住所,再往东去,是丹阳郡城;过了朱雀桥,就是朱雀门,沿着御道继续往北,两侧分别为太庙、太社和百官府舍,东侧稍远处为骠骑将军府。沿着御道再往北,就是宫城的正门宣阳门,进入宫城。建康宫城分为三层,外围宫墙长约4公里,外层宫墙内是第一层,驻扎着驻军和一般机构;次一层,为中央官署,里面才是真正的宫城,前部为皇帝处理政务的部分,建有太极殿;后面是皇帝的后宫,建有式乾殿、显阳殿等,再后是华林园。宫城北面为覆舟山、偏东为钟山,东面出建春门、东阳门,过清溪桥,可达东府城;西面出西明门,可达石头城。“六朝时,建业之地有三城,中为台城,则帝居也,宫殿台省皆在焉。其西则石头城,尝宿兵以卫京师……台城之东则有东府,凡宰相录尚书事兼扬州刺史者居之,实甲常数千人。”

此时,东晋都城建康的皇宫之内。丞相徒王导、当朝国舅、征西将军庾亮、司空郗鉴等朝廷大员都立在大殿之上,出使辽东的一个年轻使者也在其中,晋成帝司马衍正与他们商量国事。

那年轻使者正在将此去辽东遇到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皇帝司马衍和当朝的众臣。而皇帝身边的一个中年妇女,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年轻使者。这个女子,乃是西晋惠帝第四女,西晋和刘赵匈奴两朝皇后羊献容的亲生女儿,原来的封号本叫清河公主,十岁时她在洛阳沦陷时与父母失散,被盗贼劫持后转卖给江南吴兴县的钱温做奴婢,受尽其女的肆意**。一年后,她乘外出购买脂粉的时候,衣衫褴褛地去建康冒死求见东晋开国皇帝。那东晋元帝的守门护卫不相信她说的,于是这女子就发赌咒。守门护卫这才让她去见晋元帝。晋元帝司马睿听其声泪俱下的讲述冒险经历之后,感慨万分,派贴身护卫曹统将钱温及其女儿缉拿归案后,打入死牢。不久,又为其改封号为临海公主,下嫁给曹统;又让其丈夫曹统担任谯国宗正,两人一起去谯国生活。晋元帝、晋明帝相继去世以后,苏峻祖约之乱爆发,曹正此时年事已高,让族弟曹据出任前吴国内史、奋威将军庾冰的部下,庾冰则让曹据听命于轻车长史滕含。在苏峻败亡,慌乱而去的苏逸部队甚至根本没有想到要带上小皇帝上,滕含冲进石头城以后,曹据则亲自将小皇帝司马衍抱着,跑到了温峤的旗舰上。为此,曹据算是晋成帝司马衍幼年时的救命恩人,理应继续封赏。可是曹正为其族弟拒绝了这些封赏,因此深得晋成帝信任。曹正因病去世后,精神空虚的临海公主,一直没有再蘸,因而被当地官员推荐回朝。可是这位前朝公主、当今皇上的至亲,并没有传播什么符合封建伦常的正能量--------她居然对那英俊健美的年轻使者心存绮念(够恶心吧,老女人喜欢小鲜肉了)!

根据年轻使者的描述,羯赵天王石虎数十万大军,在年前的昌黎大战被前燕的慕容恪的二千精锐鲜卑骑兵反攻。而在这个过程中,被羯赵大和尚佛图澄视为福德深厚的前燕萨满大巫师高诩助其布置迷雾,使得石虎及其羯赵将士产生幻觉,以为棘城的各个城门都有慕容鲜卑的重装骑兵杀出,四面如云。石虎大惊,命全军撤退。燕军趁势掩杀,一直追到凡城(河北省平泉县境),被斩首的羯赵士卒就有三万余级。此战中,羯赵一方仅有冉闵的三千汉族乞活军步兵建制完整,毫发无损。

当朝中重臣听说羯族人被鲜卑人杀得溃不成军时,不拍手称,有大臣觉得石虎已经老迈,赵军的战力似乎也大不如前了。

毕竟,羯赵的军队近几年的几次南侵,海路被郗鉴顶回去了,陆路被陶侃和毛宝顶了回去,而后转为北征前燕,又被慕容皝打得溃不成军,连续两场惨败,不得不让人怀疑赵国目前的实力。

“赵国数十万大军被燕王打得溃不成军,诸位爱卿有何看法。”司马衍说着掩饰不了内心的激动。

庾亮出列道:”皇上,老臣以为,赵国经此一败,已经日薄西山,此正是我大晋北伐的良机,不如派出大军,直扑中原,收复我大晋丢失已久的家园。同时请皇上准许老臣移驻石城(在襄阳的东南面约二百五十里处,为当时竟陵郡太守——猛将李阳的治所,在今湖北省钟祥县)为诸军声援。“

见庾亮主张大举北伐并移镇石城,满朝大臣大多摇头表示反对,司空郗鉴当庭反驳道:”国舅此言差矣,赵国虽然惨败与燕王,但其毕竟占据中原多年,国力仍远远高于我大晋,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大晋前些时日历经苏峻之乱,国家并不强盛,物资财用不足,本就不宜大举行动。若此时贸然大举北伐并移镇石城,只怕有去无回,空耗国力啊!“

”是啊!皇上,前些年与赵国打了几仗,我大晋虽然战胜,但府库钱粮损耗极多。如今,国库钱粮紧张,已经不足以支撑讨伐赵国之需了。而且这十余年间,我大晋名将祖逖愤死于河南,刘琨被杀于河北,半个英雄半个国贼王敦也病故在荆州,温峤被牛渚矶怪鬼吓死,陶侃也病逝于武昌樊溪舟中,可以说现在名将凋零,能够凭借长江天险防守,维持现状就已经很不错了。而羯赵那边,石勒虽然死了,但他的侄儿石虎继位,此人作战勇猛。现在后赵的地盘还超过了石勒时期,当年祖逖、陶侃都没有办法,国舅又怎么能够轻易成功呢?“太常蔡谟跟着附和。

庾亮继续说自个儿要求移镇石城的理由:”蜀胡二寇凶虐滋甚,他们内部自相残杀,已经众叛亲离。目前,蜀地的成汉巴氐国很弱,而后赵的羯胡尚强,我打算一边进行军垦,一边防守,为下一步进攻作准备。襄阳北接南阳许昌,南面以汉水为阻隔,地势险要,土地足食。因此,我请求让我自武昌征西幕府移镇襄阳东南的石城之下,并派遣诸军散布在江沔之间。数年之后,将士训练,乘着敌人出现嫌隙,兵临河洛。然后,因天时,顺人情,诛逋逆,雪大耻。淮泗、寿阳方面,请求允许臣进行部署。“

当时,由于庾亮已经在年初调任自己的次弟辅国将军,假节,监梁、雍二州诸军事庾怿率军东下,以魏兴位置险远为由,命庾怿改为屯守在半洲(江西省九江市西),梁州刺史一直解任后交给陈嚣去做。继而,又让朝廷任命庾怿为辅国将军、豫州刺史,进号西中郎将、监宣城庐江历阳安丰四郡军事、假节,镇芜湖,以此军事部署作为对王导的反击。要知道王导的侄儿王允之在咸康元年(公元335年,也就是历阳太守袁耽谎报军情的那一年)被任命为宣城内史,监扬州四郡诸军事,那是王导的一次成功的反击,时隔4年之后,一直耿耿于怀的庾亮突然命令自己的弟弟率军东下,直逼建康上游的夹江四郡,朝廷也就只好将西中郎将、假节的王允之赶走,而任命庾怿为辅国将军、豫州刺史,进号西中郎将、监宣城庐江历阳安丰四郡军事、假节,镇芜湖,从而,庾氏势力再次回到了建康附近,琅琊王氏则受到了一次重大挫折。庾怿率军东下,不仅打击了王导势力,还威胁到了朝廷的安危。王导迫于庾亮的压力,对其要求移镇石城点头早就默然表示同意了。

......

此时,丞相王导听完庾亮和郗鉴、蔡谟之间的争辩之后,掀髯微笑道:“庾元规能行此事,还有何说,不妨请旨施行!”言下有不满意,实则是请君入瓮。

”既然王丞相没有意见,那么其他人也来议一议吧!“晋成帝出来打圆场。

”微臣还有话要说!“太常蔡谟倒是不屈不饶,”石虎此时尚强,而其所占据的洛阳也不是我们东晋的襄阳所能比拟,庾征西不要忘了当年的苏峻流民之乱,一旦失败,到时候想逃可就没有当年那么容易了!臣窃以为,如今我大晋难以与胡人为敌。故不赞同让庾征西移驻石城!“

”蔡太常多虑了,想当年苏峻如何骁勇善战,最终还不是被我竟陵太守李阳的牙门将彭世、李千等人的刀枪所杀?想当年石虎如何厉害,不也是先被我朝元老纪瞻将军击败于巨灵口,后被我手下部将毛宝将军战平于襄阳城外的章山?再说这中原本是我大晋的国土,难道就一直任由羯胡人占据?况且前些时日,我武昌征西幕府已经探知羯赵已经派出细作刺探我江北军务,若移镇石城,则我征西幕府可以节制襄阳桓宣军,让扬子江以北的晋军全部听从我征西幕府调遣,早日完成北伐大业。若此时不动手,难道要让胡人先来攻打我们不成?“庾亮昂首挺胸,摆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气势。

太常蔡谟则继续争辩道:“时机有利与不利,道有伸有屈,如果不考虑强弱的形势轻举妄动,那么会迅速败亡,有什么功业可言!当今之计,不如自蓄威势,等待时机。时机的可否在于胡虏的强弱,而胡虏的强弱又在于石虎的能力。自从石勒起兵,石虎便经常充当武将,百战百胜,于是平定中原,所占据的地域,与当年的曹魏相当。石勒死后,石虎挟持继位的新君,诛戮将相。平定内乱之后,又翦灭和削弱外寇,一举攻取坚城金墉,再战便擒获猛将石生,诛杀石聪如同路边拾取遗物,战胜郭权如同摧毁朽木,四周国境之内,不失尺土。各位,这么看来,石虎是有才能呢,还是没有才能呢?庾征西因为过去胡虏进攻襄阳不能取胜,便认为他无能为力。然而百战百胜的强敌却因没有攻取一城就以为低劣,好比射箭的人百发百中,只有一次失误,能够说他拙劣吗?

况且,石遇的军队只是赵的偏师,桓宣是位戌边的将领,他们争夺的是疆土的伸缩,有利就进,不利则退,不是紧迫的问题。现在庾征西以重镇名贤的地位和身份,亲自率领大军,试图席卷黄河以南,石虎必定亲自率领全国之众前来一决胜负,哪能与当初的襄阳章山之战相比呢!现在庾征西想与石虎交战,比起那石生如何?如果想以襄阳附近的石城据城固守,比起那金墉城如何?如果想依仗沔水的天险,比起那滚滚东去的大江又如何?如果想抗拒石虎,比起当初艰难抗拒苏峻又如何?凡此种种,应当仔细考校。

石生是猛将,拥有关中的精锐士兵,庾征西若要攻击恐怕都难以取胜。再说那时洛阳、关中都起兵攻击石虎,现在这三镇反而被石虎所用。比起从前,石虎现在实力有超出一倍的势头。石生不能抵挡相当现在一半的实力,而庾征西却想抵挡超出当年一倍的力量,这是我所疑惑的。

不错,当年的流民帅苏峻是很强大,但他再怎么强大也比不上羯赵天王石虎;沔水的天险比不上滚滚东去的大江,滚滚东去的大江都不能阻挡流民帅苏峻,却想依靠沔水抵挡羯赵天王石虎,这又是令人怀疑的。想当年,祖逖将军驻守谯郡,在城北边垦茺种田,担心胡虏来攻,预先设置军屯在外围阻挡。庄稼快要成熟的时候,胡虏果然如期而来,祖将军派遣军队中年轻力壮的在外围作战,老弱的就在内收获,同时,祖将军还派了许多人手持火炬,一旦战况紧急,来不及收获的庄稼当然不能让羯赵军队得去,那么就焚毁庄稼逃走。这样边打过种,几年过去,硬是没有收获到多少庄稼!那个时候,胡虏还只是占据了河北一部分地域,只有现在的四分之一而已。祖逖将军当年不能抵御其一,而现在庾亮将军却想要去抵御其四,有没有这个力量?不得不令人怀疑!

然而,这还只是讨论庾征西到达中原以后的情况,还没讨论路途方面的忧虑。能不能到达中原,都还是个问题。臣下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沔水以西,水流湍急,河岸又高,舟船只能溯流鱼贯而上,往往首尾相衔,绵延百里。相信胡虏没有宋襄公的仁义之举,不会傻到不去攻击半渡之兵,他们一定会趁乘我方军队一部分还在河中,一部分在岸上尚未列阵的时候,发动攻击,那么,各位请想,后果将会怎样?

臣下认为,现在我们与胡虏,水陆地势不同,熟悉的技能也不同。水战是我军的强项,陆战是胡虏的优势。凭借长江天堑,石虎如果主动来攻,那是前来送死,而如果我们放弃天堑不守,而冒然越江北伐,这是用我们的短处攻击敌人的长处,这样难道会有什么胜算吗!”

司马衍见蔡谟言之凿凿,心中顿时两难,看着庾亮,道:”国舅,如今国库钱粮不足,大军如何出征啊!是不是要缓一缓。“

庾亮抱拳道:”皇上,再过六七个月就秋收了,秋收之后,军粮应该会宽裕许多,届时大军便可出征。“

司马衍闻言,还是有些犹豫,本来他就对庾家兄弟素无好感,年幼时他不满这个大舅庾亮擅杀司马宗,被太后庾文君用牙尺敲脑壳加以训斥。他认为自己年幼时被苏峻挟持,庾亮率先逃跑,害得母亲被逼自杀,这一切完全是大舅庾亮的偏执造成的。反倒是苏峻之乱时,没有抛下他们母子逃脱、而是一直守在身边的老臣王导,更让他感到亲近。他看向王导,问道:”王丞相,国舅打算秋后进兵,你有何看法?“

”这……“王导支吾了一阵,抱拳道:”臣以为,还是有些急了,建议来年秋后进兵,更为稳妥一些。“

其实,王导是个最擅长平衡各方势力的老滑头。此时,庾亮急着要北伐,而朝中的多数大臣又反对北伐,王导谁都不想得罪,于是考虑再三,将北伐的日期拖后了一年。

不过,王导如此的各让一半,并没有取悦任何一方,双方似乎都有些不满。

庾亮首先不满道:“丞相大人,趁着石虎刚败于辽东,元气未复,我大晋趁机北伐,必可重创石虎,若是等上一年,石虎元气恢复,北伐就困难了。”

没等王导回答,郗鉴回道:“庾大人,去年一战,我军虽胜,但也是元气大伤,也需要时间恢复元气,况且,多准备一年,物资更为充分,胜算也就更大,而且还可以与辽东的燕王联络,让其率大军进犯赵国边境,牵制赵国部分兵力,如此,将大大减轻我军面临的压力。”

“若与燕王南北夹击,我大晋胜算将大大增加。”司马衍语气中透露着兴奋。

庾亮也清楚,若与辽东的燕王慕容皝合作,胜算将大增,但江南与辽东相距千里,来回一趟需要数月,不论如何今年秋收之后是来不及了,也只能指望来年了。

司马衍见状,又环顾群臣:“其他人的意见呢?”司马衍从小就是一个小大人,虽然现在才十九岁。

“臣等也都同意北伐暂缓,国舅仍坐镇武昌!”群臣也举得之前蔡谟的一席话,有理有据,有相当的说服力,王导的建议也比较可行,于是齐声附和道。

朝廷的争论变成一边倒!司马衍与朝中众臣又仔细的商议了一段时间,最后终于决定下诏不让庾亮北伐,等到来年秋收之后,大晋三军再挥师北伐,一举收复中原。

庾亮虽然明知道这些大臣赞成蔡谟、王导的最主要原因,是怕他北伐成功,由此而掌握更大的权力,在朝堂和百姓中享有更高的威望。但也孤掌难鸣,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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