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森林,便是位于西凉国南部的一处巨大森林,无边无际,出了南部森林,便就出了西凉国国境了。
巧合的是,凤栖梧的老家锦州,便就是出入南部森林的一个城池,还是个重要要塞。
凤栖梧要去追那害蔺斐的人,正巧也将那搁置已久的回家计划重新提上了日程。
她也将凤鸣宗之中的事情交代了一番,此时宗门已经进入了正轨了,而且越发的强大,一是因为凤栖梧贡献出来的功法,二是因为新鲜血液增多,各地的分支如雨后春笋般的发芽,人数也越发的多了,实力强大的同时,威望也越来越大,许多高手争着抢着要加入凤鸣宗。
凤栖梧要的远远不仅如此,一个宗门要想强大,必须得要拥有一个有名望,而且强大的宗主,凤栖梧正朝那个方向努力着。
玄阶后期始终是太弱了,目前的凤鸣宗在这西凉国还能立足,但若是放在西大陆之上,实力还远远不够。
听说凤栖梧要回锦州,蔺斐李云奇等六人自然是来问,也吵着要去。
凤栖梧便也将他们拉入其中了,可以顺道带他们去历练一番。
她将宗门之内的事情交给了李大壮和欧阳宇打理,便和众人一道上路了。
除了凤栖梧蔺斐李云奇等七人外,还有花脸猫孔雀两兽也同行。
此去山高路远的,若是常人脚力,非得一两个月不可,但几人都是乘花脸猫去的。
这坐骑也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只有特别富贵,或者是特别强大的人才有,别说是李云奇等人,就连蔺斐也没有,蔺睿有意让蔺斐再长大一些才给他一只坐骑,现在只得是自己走路了。
花脸猫变到最大的时候,那背很是宽阔,将凤栖梧几人载着也是绰绰有余,七人两兽风驰电掣地往锦州和南部森林而去。
一路上除凤栖梧外众人都很兴奋,这还是第一次在这高空之中飞行呢。
“栖梧姐姐,你的花脸猫好厉害啊!等我实力再强大一些,我也要去找一个像花脸猫这么厉害的坐骑!”蔺斐高兴地摸摸屁股底下花脸猫的背。“我也要!”
“南部森林之中兽族很多,我们正巧可以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的!”
“对!”
众人一说到这个话题,个个都迫不及待了,凤栖梧眼瞅着众人没个坐骑,也是寒酸,若是在那南部森林之中遇见合适的,便猎来当坐骑吧。
说完了那坐骑的事情,众人的话题又不禁扯到了凤鸣的身上。
“栖梧姐姐,凤鸣哥哥去不去南部森林啊?”
凤栖梧点头道:“去,肯定去,他是凤鸣宗的宗主肯定回去,已经提前出发了。”
“那太好了,”蔺斐笑着道:“那天的事情我还没好好的感谢凤鸣哥哥呢,等到了南部森林,我一定要当面跟他道谢,还要请他吃好吃的!”
蔺斐笑得一脸天真。
凤栖梧心中偷乐着——敢情他以为凤鸣是花脸猫不成。
想到花脸猫,就想到好吃的,凤栖梧的肚子不禁开始咕咕叫了,又习惯性地伸手向花脸猫的秘密口袋,从里面接连掏出几只烧鸡烤鹅和众人分着吃。
“嗷——”
花脸猫愤怒地对着凤栖梧喷口水,但又无可奈何!
凤栖梧真是无耻至极,明明自己的灵魂空间里有这么多好吃的,却舍不得吃,偏偏要吃它的东西!
但凤栖梧总有反驳的理由——呔!难道我灵魂空间里的好吃的不都是你这厮吃的?
在花脸猫的速度之下,几日之后便到了锦州了。
还没看到锦州城,凤栖梧和孔雀花脸猫这几个高手都感受到了不同的意味。
那远远的地平线,竟然发出了亮光,直冲天际,那便就是那即将出世的神器所发出的神光了。
等那光亮消失的时候,这武器才算是真正的出世,到时候才是一场真正的血雨腥风。
强大的武器都是有自己灵性的,只追随一个主人,只它的主人去世之后,它就会回归自然之中,如人类一般闭关,洗刷掉前任主人的痕迹,慢慢地等候新的机会。
等到它认为重新出世的时机到了,便会再现人世,这时候它是无主神器,定然想寻一个新主人。
这时候众多的修者就要使出浑身解数,努力得到神器的承认,成为它的新主人。
凤栖梧也感受到了许多强者的气息,其中甚至有不乏黄阶的高手。
看来这次南部森林果真是风云际会啊!
凤栖梧归心似箭,直接往那记忆之中锦州的家而去,先不管那风云际会。
锦州虽然是南部森林外的要塞,但要塞并不只它一个,与其他的要塞比起来,锦州算是小的了。
说是城,还不如说是个大一点的镇。
锦州并不繁华,但却山清水秀,也难怪当年风苍穹会退隐来这锦州城,最近这不甚繁华的锦州城也来了不少的神仙人物,那天空之中不时划过道道人影,都是些玄阶高手,在普通人眼中,那就是神!
凤栖梧对此见怪不怪,比这更高规格的风云际会她都见识过,一心想着的还是回家看望父母,但蔺斐等人却未曾见识此等胜景,看见那不时飞过的修者,发出阵阵惊呼。
凤栖梧等人骑着一只麒麟模样的花脸猫煞是惹眼,引来了阵阵探索。
但许多人只是看一眼,便风遁而去。
快要接近锦州城之时,几个玄阶修道者与凤栖梧等人擦肩而过,他们试图直接越过那锦州城,进入南部森林。
“咦?”一个绝美的女声传来,一个修道者在半空顿住了身影,看着凤栖梧等人,特别是花脸猫,问同行的几人,“师姐,你们看那是不是麒麟?”
其余几个修道者也顿住了脚步,悬在了半空之中,那几人都是女子,白衣飘飘,美若仙人,有着一种凡尘之人没有的仙气。
都还是玄阶的修道者。
凤栖梧虽然没见过这西大陆的武林,但一出动便就是五个玄阶修道者,那其中身后还有玄阶中期的高手,再看那统一的白衣,特别是那白衣之上纹着的一朵朵彩云纹路,凤栖梧便知道那是个什么门派了。
白莲花也有一件那种长袍,他说是他师门的标志,那这群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那最先说话的女子乃是个长相甜美的美貌少女,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一双晶亮的眼睛眨巴着,盯着花脸猫和孔雀,赞叹道:“那孔雀也好漂亮!”
另外一个看似领头的人物看了一眼凤栖梧等人,再看看那花脸猫和孔雀,面无表情地移开了目光,似乎看的不是活物一般,对那甜美女子道:“那不是麒麟,不过普通的兽族而已。”
那甜美女子还是一个劲儿地盯着孔雀和花脸猫看,那圆溜溜的可爱目光之中,闪烁着**裸的占有欲。
她的意思被领头的师姐会意,她腾空而来,对凤栖梧等人道:“姑娘,你的坐骑和这头孔雀可否让给我们,我们出两头玄阶坐骑与你们交换。”
两只玄阶的仙鹤从那女子的袖间腾飞而出,伸展了翅膀,仰天长鸣,美丽万分。
缥缈峰的人出手就是大方啊!一出手就是两头玄阶仙鹤,要知道在她们的眼中,花脸猫和孔雀都不过是地阶兽族而已。
蔺斐众人也看着那两只白仙鹤流口水,但他们知道,凤栖梧是绝对不会换花脸猫和孔雀的。
对方以为凤栖梧会爽快地换了,但却听她道:“对不起,我的坐骑和鸟,都不能换给你。”
开玩笑,这可真是不能换。
凤栖梧催促着花脸猫加快了速度,风驰电掣地去了。
那师姐被拒绝了,便回了那甜美师妹身边,道:“他们不换。”
那师妹可不愿了,直接一个腾空便横插到了花脸猫的航线前面,使出一个玄阶道法来幻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手掌,将花脸猫逼停了,大刺刺地道对凤栖梧道:“我说要换你就必须换,我娘可是缥缈峰的掌门人,若是你不换,我回宗门告知我娘——”
原来是个二世祖——
凤栖梧明了,懒得听她说话,直接叫花脸猫偏了一个角度,绕过了那嚣张师妹,继续往前走去。
身后传来那师妹的尖叫声,“站住,我可是缥缈峰大小姐舞兮,我现在要你们把那只鸟和麒麟给我!”
她说着便追了上来,那几个师姐模样的人也追了上来,其中有人劝道:“算了师妹,他们不愿意便罢了,掌门让我们出来少惹事端。”
“不行,我就看上那头鸟和麒麟了,我一定要我一定要!”
“师妹,那可是别人的,我们总不能去抢吧!”
“我不管,你们快给我抓住他们,若是抓不住我回缥缈峰告知娘亲,就说你们保护不力!”
“那女子也是往南部森林而去的,师兄们也到了那里了,不如叫师兄出面叫那女子换如何?”
……
白莲花的师姐师妹么——
那缥缈峰也不怎么样嘛,教出的尽是些厚脸皮!
谁料凤栖梧口中的厚脸皮,此时正笑得一脸淫荡地站在锦州城一处安静的府门前,整顿了衣冠嘴脸,绽放出最美丽的笑容,扯扯衣服上的皱褶,手中拿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认为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才上前去准备敲门。
另一个人已经先他一步去叩门了。
白莲花见欧武臣抢先一步也不慌张,慢悠悠地在后面跟着,他们也是才到锦州城不久,没先去南部森林之中找自己的组织,而是先来拜会一下未来老丈人和丈母娘。
他偷偷地乐着,欧武臣那傻子,风尘仆仆,两手空空,就凭这形象也想驳得老丈人好感?简直做梦。
不过他是绝对不会提醒他的。
欧武臣叩了几下门,门才开了,门内走出个揉着睡眼的侍卫,“你们找谁?”
但看那门口站着两个风姿不凡的男子,侍卫不由得楞了楞。
欧武臣正想说话,白莲花已经挤了上来,露出他那阳光灿烂的笑容,“在下颜如壁,乃是南楚人士,特来拜会风苍穹前辈和李夫人。”
纵然是个男人,那侍卫也被白莲花这笑容给迷得七荤八素,愣愣地道:“李夫人和对街卖猪肉的王老七苟合,还下毒谋害老爷,如今老爷昏迷不醒,大夫人此时正将那对狗男女送到议事广场请城主判定那对狗男女的罪行。”
白莲花那炫目的笑容沉落了,冷冷地道:“议事广场在何处?”
“额,就在正大街尽头。”
‘嗖、嗖’!
眼前哪里还有人,门前只剩下一堆方才白莲花提拉着的大包小包。
凤栖梧不知道那其中的事情,此时正兴匆匆地往家赶。
马上就要见到爹娘了!
她似乎如一个孤儿突然知晓自己有娘亲爹爹,此时正在回家路上那般的兴奋。
前世她没有亲情,这一世,她有一对世上最好的父母,她定要珍惜!
一行人到了凤府门口,凤栖梧高兴得亲自去敲门。
那门几乎是一敲就开了,门后涌出几个花枝招展的脑袋来,个个兴高采烈,似乎都经过了精心打扮,但一看到来人乃是一个绝美倾城的女子,不是守门小三子说的那两个英俊不已的青年公子,那女子们的的兴奋劲头马上便被浇灭了,通通化成了冷森森的失望和不满——亏她们还以为那两位公子还要折回来,慌慌张张地打扮了一番。
一个女子冷森森地问道:“你是何人?”
凤栖梧识得那女子,乃是大夫人也就是凤箫和母亲王莲花的贴身丫头翠儿,平日里没少欺负凤栖梧。
她的脸也冷了下去,“你说我是谁,我乃这凤府小姐凤栖梧,快给我开门!”
“你是三小姐?”翠儿震惊地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都是用那不可置信的目光。
那门内的几个女子也是看了一番,似乎都是不相信。
那个在他们映像之中傻得只会流口水的三小姐,什么时候竟然成了这幅模样了?
半晌,翠儿道:“三小姐你等着,翠儿马上去通传。”
那翠儿缩回了脑袋去,顺手叫人将那大门关了。
砰——
紧闭的大门将凤栖梧隔绝在外。
凤栖梧耐住了性子,想要看看她们想干什么,凤府不是什么大家庭院,自家小姐回家何须通传?而且还敢让小姐站在这门口,以往的凤栖梧也未曾有这个待遇,她便也站在那门口,看这群平日里只知道巴结王莲花,说尽她娘亲坏话的贱婢想干什么!
“她们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栖梧姐姐才是小姐!”蔺斐首先便囊道,凭凤栖梧甚至是他的实力便可以直接打碎这门冲进去看个究竟。
但凤栖梧道:“我倒是想要看看,这群贱婢在我凤家的地盘上,敢对我这凤家小姐做什么!”
众人站在那门口等着,此时那凤府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
“那位小姐相貌好生出众,不知道是谁家小姐?”
“难道那便就是凤家三小姐凤栖梧?”
“啧啧,传闻果真是不假,凤家三小姐跟凤老爷长得一点也不像!”
“可不是,都捉奸在床了,哪里能像。”
捉奸在床?
凤栖梧竖起了耳朵听得清清楚楚,正想抓住一个人问个究竟,那凤家大门便突然开了。
砰——
从那里面泼出来的,却是漫天恶臭的洗脚水!
翠儿领着一群丫头侍卫家丁,正端着洗脚盆站在那门后笑着高兴。
砰——
未曾想,那本该泼凤栖梧一身的恶臭洗脚水奇迹般地全部又泼了回去。
瞬间,那府内尖叫一片,所有的丫鬟家丁都在躲避着,但还是被泼了一身,瞬间一片恶臭传来。
“嗷——”
一只巨大的兽族跳了出来,横冲直撞地便撞进了凤府大门,将那挡在门口的家丁侍卫们撞得东倒西歪。
花脸猫开路之后,凤栖梧才和蔺斐等人大踏步入了凤府的大门。
进了凤府,凤栖梧直奔主厅,找寻爹娘的踪迹,但寻了半天,也寻不到李夫人的半点踪迹,就连王莲花和大姐凤箫旎也不在。
但他寻到了风苍穹的气息,忙冲进主卧室之中,看见风苍穹卧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爹!”凤栖梧走上去,唤了一声,但见风苍穹毫无反应。
乍一见风苍穹如今的模样,凤栖梧眼中一热,心头疼痛不已,那脸色如白纸般毫无血色,双目紧闭,胸口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之声,房中弥漫着一股子浓重的药草香味。
凤栖梧伸手去探他的脉搏,又翻开了眼珠子看了看。
他中毒了!
想也没想,凤栖梧便拿出了一颗弥漫异香的丹药给凤苍穹服了下去,又将凤苍穹推了起来,运功将那丹药尽快地融化了,想快点为他清除浑身的毒素。
索性,他中的毒并不是什么致命毒药,只是能致人长期昏迷而已。
谁人敢暗害自己的爹爹!
不可饶恕!
此时那门外已经吵翻了天了,全是霍霍的脚步声,家丁侍卫拿着家伙从各处赶来,将这处房间包围了,众多的丫鬟正和那门口的李云奇等人争吵着。
翠儿一身的洗脚水,散发着脚臭味,脸气得煞白,指着李云奇的鼻子便骂:“你们算个什么东西,这可是凤家的地方,岂是你们这些外人可以放肆的!都给我滚出去!”
“哼,一群贱婢竟然欺主,看清楚了,栖梧姐姐才是这凤家的主人,你们不过就是一群下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哟呵!现在锦州城谁不知道,凤栖梧就是李枭冉那贱人和对街卖猪肉的王老七的贱种!明明就是下贱的孽种,见不得光的孽障,竟然还敢自称凤家小姐,还有她娘那贱妇更是恶毒,竟然下毒害得老爷昏迷不醒,又和那王老七在府中偷情,被抓了正着,还想狡辩,马上就要当街期骑木驴了!”
走出房门的凤栖梧正好听见,浑身的血液都一阵冷凝。
那李枭冉自然就是她的母亲李夫人,所谓的骑木驴是一种极其残忍的刑法,专门用于失贞的女子,受刑女子赤身露体骑着木驴游街示众到最后也是肠穿肚烂而死!
名节性命什么都没了,死得那才叫凄惨!
母亲会出轨?简直不可能!
李夫人平日里待谁都好,与父亲恩恩爱爱,对王莲花也是宽容,对待凤箫和凤箫旎也是如女儿一般,从来不偏袒。
李云奇到底是外人,对于凤家的事情也不好说,一时之间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堵住翠儿的嘴。
一见李云奇词穷,翠儿就越发的嚣张了:“正好这残害二小姐败坏凤家名声的贱种自己回来了,我们也省了去京城跑一趟,来人,进去将那孽种拿下,送去议事广场,和她那不要脸的娘一起骑木驴去!别惊扰了老爷!”
众多身强力壮的家丁侍卫手中拿着家伙便围了过来,李云奇等人就待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但见凤栖梧从房中一个急速奔出,唤了一声,“我们走!”
花脸猫腾空而去,凤栖梧跃上了她的背,冲天而去,眨眼就不见了。
娘亲,你千万别有事!
蔺斐几人的速度要慢一些,但还是追随着腾空而去了。翠儿等一众下人看着那冲天而去的众人,已经完全石化当场了。
“三小姐会飞了——”
“闭嘴,她就是个李枭冉和别人偷情生下的贱种,还是个南幽王不要的弃妃,知道自己身份卑贱,竟然还敢残害二小姐,她根本就不是什么三小姐!”
……
锦州城的议事广场,是一片十分宽大的平台,若是城中发生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当事人告知城主,请城主出面调解宣判,并且,还要城中各家有名望的家主来提出意见众人拍板决定,全城百姓都可以围观。
今日,议事广场重开,各望族家主也收到了城主的邀请函,原来是那凤家的当家主母李枭冉,常年和卖猪肉的王老七偷情,勾搭成奸不说,还珠胎暗结生出了凤栖梧和一个儿子,前几日又下毒暗害凤老爷,甚至是将那奸夫带回了凤府之内偷情,被侧室王夫人逮了个正着。
凤老爷昏迷不醒,请了诸多的名医也无法治好,李枭冉又是当家主母,王夫人毕竟只是个侧室,这等大事她不好做主,便只能求助城主。
城主便开议事大会,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宣判这件事。
此时,议事广场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还有百姓不断地自远处赶来。
议事广场中央,放着十几把交椅,坐着的都是城中有声望的大人物,主座之上,坐着的那个中年男子,便就是城主了。
城主乃是玄阶前期的修武者,是这锦州城最强大的强者之一,便就是当之无愧的城主。
此时,众人瞩目的广场中央,正跪着几个人,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看似不过三十出头的中年女子,正跪地在广场之上低声哭泣,她身边还跪着一个獐头鼠目的肥胖男子。
而另外一边,还跪着一个妖娆富贵的中年女人,身边跟着一个与凤箫和长得非常相似的绝色女子。
那跪在地上哭泣的,便就是凤栖梧的母亲李枭冉,她身边的,是她的‘奸夫’王老七。
另一边的,自然就是王莲花,和凤箫和的姐姐凤箫旎,两母女也是一脸悲切地低头哭泣着。
此次的议事大会太仓促了,邀请的名流还有两个未来,等那两个来了,便可以开始了。
“钱宗主到!”
一声嘹亮的喝声传开,那围观的众多百姓自动将位置让给了一个年轻的男人进来,那男人生了一脸的胡子,大踏步走了进来,对着众多锦州城名流寒暄一番,便坐到了自己的交椅之上。
还悄悄地冲着凤箫和一顿挤眉弄眼,眼中满是痴迷之色,那凤箫旎眼中一阵厌恶闪过,但对上那男人双眼的时候,却是满目的水柔,令人怜惜。
若不是因为那姓钱的是这锦州城中最强大的宗门的宗主,还是玄阶前期的高手,她凤箫旎压根就不会看他一眼。
那钱宗主最见不得女神那般伤心的眼神,知晓她家中有事,也是义愤填膺,厌恶地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哭泣的李枭冉。
“即墨公子到!”
那便是最后一位名流,城中即墨家族的当家人了,众人都不禁朝那人看去。
便见一个年轻的公子,被人抬着来到了这议事广场之上。
那男子,如清澈的尘,透明的雾,似乎阳光一照,就能将他照个透彻,神如透雨,性如微尘,身如薄羽,命如软风,生就一张世人难比的容貌,可惜——
众人看到他的脸时,都是一致的惊艳,但看到他那一双毫无光彩的眼时,惊艳便成了叹息。
好好一个绝世男子,却是个瞎子——
可惜,可惜,这样的人儿,连天都要嫉妒,怎么会让他完整呢?
就连凤箫旎的目光也是迷失了一阵,但还是惋惜地摇摇头,若他不是瞎子,而且还不是一个没落家族的当家人瞎子,那便好了。
一见到即墨家的公子来了,李夫人立马向他跑去,“袂阙,我没有做对不起老爷的事情,你要相信我啊!”
“表姐,表姐!”即墨袂阙也听见了李夫人的呼声,摸索着向她那面走去,就算是那着急的神情,也是这般风姿迷人,但前提是要忽略他那毫无神采的双眸。
但马上那李夫人又被别人押着跪倒在地上,那即墨袂阙也被家丁扶住了,摸索着去找他的位置。
“表姐,你放心我定然还你一个公道!”
即墨袂阙一边摸索着,一边安慰道。
李夫人伏在那地上哭泣着。
看见即墨袂阙,王莲花和凤箫和都有种又爱又恨的感觉,当年李夫人和她瞎眼的表弟逃难到了锦州城,那时候的风苍穹已经是朝中的大员了,他祖籍锦州,衣锦还乡探亲之际无意间看见了他们姐弟俩,那时候那瞎眼的男孩才几岁,被李夫人抱着,风苍穹对这美丽又身世凄凉的女子一见钟情,将他娶为正妻,占了王莲花以为本该是属于她的当家主母位置,一直是怀恨在心。
再后来,那瞎眼的表弟,被城中即墨家的看重了,不嫌弃他是瞎子,便要了过去,当亲儿子养着,便就是即墨袂阙了。
前几年,即墨家中遭逢剧变,即墨袂阙成了当家人,一直到现在。
人都来齐了,这议事大会便要开始了。
首先是那王莲花和凤箫和跪在堂下,对众人哭诉了前后之事,“家中老爷突然病重,请了好些大夫都没法,想老爷平日里身子还是安泰,这病来得蹊跷,可怜小妇人只是个侧室不敢多过问,谁料昨日,便见李氏鬼鬼祟祟神情有异,小妇人大着胆子跟随她到了房门口,却听见她在那房中有男人声音,他们二人还说要等老爷死了,这凤家的家产就全是他们的,还要将我母女二人赶出去,城主大人你要为小妇人做主啊,老爷如今被害,我那苦命的孩儿在京城又被那李氏的恶毒女儿所害,如今小妇人真是走投无路了,才敢来要劳烦大人……”
母女两人一顿哭诉,叫众人感同身受,不约而同地恨起那李氏来。
“小妇人一听李氏竟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不由得愤怒了,想当年,老爷收留了她,她不知廉耻地勾引了老爷,老爷心善,听信了她的话,让她在家中猖狂了这么久,如今她的蛇蝎心肠慢慢地暴露出来了,小妇人当时便点齐了家丁,闯入了她的房中,将她和那奸夫抓奸在床,正是那对街卖猪肉的王老七!”
众人哗然,看那猥琐的王老七,再看那风韵犹存的李氏,都不怎么相信。
“我没有,我未曾害过老爷,也没和这王老七有任何关系,都是王莲花陷害我的!”李氏边哭边道。
“住口!”城主一声喝断了李氏的辩白,对那王莲花问道:“你可有凭证!”
王莲花擦擦眼泪:“府中家丁丫鬟数名都可以作证,我在李氏的房中搜出了许多她写给那奸夫的情诗,还有——”她望向李氏,狠狠地道:“凤栖梧那贱种根本就是李氏和那王老七的私生孽种,当年李氏曾经还生了一个儿子,也是王老七的,因为是男孩儿,和王老七的模样甚是相像,李氏怕事情败露,将那男孩悄悄地送人了,骗老爷还说是夭折了!若是不信,大可以将凤栖梧和那被她送人的孽种找回来滴血认亲!”
“不,我没有做对不起老爷的事情!”李氏哭泣着。
“那你可敢告知各位大人,你将那男孩儿送往了何处,凤栖梧敢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滴血认亲?”
李氏狠狠地看着王莲花,却无话可说。
“你没话说了吧,那两人都是孽种,根本就见不得光!就是你和王老七所生的孽种!你自然是不敢了!”
李氏只是低声哭泣,痛到绝望,袂阙在那一边,一脸愁容,那当年的事情确实是有内情,但风苍穹也知晓也同意的,绝对不是王莲花所说的那般。
但现在,若是说出当年的那实情,将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他努力地保持着镇定,努力地抓住所有细节,力求为李氏证明清白。
她是绝对不会背叛风苍穹的,一切都是那王莲花的设计的,她想争夺当家主母之位不是一日两日了。
又走来几个丫鬟家丁模样的男女,都是纷纷指证昨日之事,一口咬定了李氏和王老七被抓奸在床的所谓真相。
那王老七也是承认了,李夫人绝望地伏在地上哭着。
王莲花亲自将她所谓的物证呈给城主大人,那就是她所谓的在李氏房中搜出的。
“这就是李氏和王老七往来的情诗。”王莲花言之凿凿地道。那城主接过那几封书信,见那左右之人都在看李氏和那几个作证的丫鬟,悄悄地捏了一把王莲花的屁股,王莲花似乎并未察觉到,依旧是一脸的苦大仇深。
城主也将那几封书信拆开来认认真真地看着。
一边的钱宗主拍案而起,“这还需要对什么证?这铁证如山,就是这李氏图谋不轨,合该处以极刑!”
城主看完那书信也是勃然大怒,拍案道:“来人,将这不知廉耻谋害亲夫的李氏拉上木驴!”
李氏闻言,吓得面无血色,王莲花和凤箫和偷偷地露出了点笑意。
“等一下!”袂阙摸索着站起了身,对众人道:“我还有一些事情不明。”
城主大义凌然地驳回了他的话:“此案已经是铁证如山,我知晓李氏是你的表姐,你不忍心,但她做下此等滔天大案,合该受那木驴之苦!”
但袂阙已经在家丁的搀扶之下,摸索着走向了那王老七,用那温润的声音问他道:“王老七,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要老实回答。”
“我说,我什么都说,都是李氏这贱婆娘勾引我的,她说凤老爷年事已高,满足不了她——”
“你家中几口人?”袂阙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话,“祖籍何方?家境如何?可曾娶亲生子,可曾上过学堂识过字?你家里人可知晓你与李夫人的事情?”
那王老七目光偷偷地看了一眼城主,得到了城主的点头才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小人乃是锦州本地人,家境贫寒,自小未曾上过学堂,勉强卖猪肉糊口,取了媳妇儿也嫌我穷跑了,我家中只我一人而已。”
袂阙听罢,点点头,“这就对了。”
他对众人朗声道:“王老七说他不曾识字,何来书信一说?”
众人也恍然,这王老七就一个杀猪的粗人,勉强认得一二三四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写信?还情书?
王莲花脸色一变,道:“王老七确实是不识字,但那书信都是李氏写给他的,老爷时常在我处过夜,李氏她难耐寂寞,便就同那杀猪的屠夫——”
“笑话!”袂阙朗声一笑,打断了王莲花的话:“我表姐何苦要写信给一个不识字的粗人,岂不是多此一举,且,就算她写出书信,你也应该在王老七的猪肉铺里搜出来才对,怎么会在我表姐的房中?”
王莲花语噎,面对那虽然瞎眼,却似乎有一双无形慧眼的袂阙,她有种心虚之感,但还是硬着头皮道:“那都是她刚写好来不及寄出的,而且王老七虽然不识字,但他完全可以寻别人为他念这书信,他们书信传情,本就是无耻之极,竟然还敢——”
“那请问王老七,谁给你念的书信,那人现在可在这里?若是那人在这里,看过定然还记得书信的内容,读出几句来让城主大人对对如何?”
袂阙云淡风轻的声音,却是直指咽喉,噎得王莲花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袂阙又转身问王老七,“都说栖梧乃是你的女儿,那你与我表姐的关系可算是有快十七年了,当年我的家乡遭遇了水患,我一个家族只我和表姐逃出,逃出之时,我表姐受了伤,身上留了一块很大的疤痕,你定然是知晓的,请问那疤痕在何处?”
王老七张张嘴,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表姐身上的胎记又在何处?”
王老七完全不知晓,目光看向了城主,城主还未说话,那钱宗主又搅合道:“你这些话简直就是狡辩,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李氏那贱妇的罪行是洗刷不得!”
那又是城主拍案道:“为今之计,只有李氏交待出被她送走的那个孽子的行踪,并且找回凤栖梧,滴血认亲,到时候便就是真相大白了。”
袂阙那温润的脸一阵阴狠,“当年的事情,凤老爷全部知晓,那男孩儿是夭折而死,栖梧也是凤老爷的女儿,若是各位有疑问,等凤老爷醒来,便什么都知晓了。”
“大人,老爷被他们害得生死未卜,不能放过他们,这袂阙分明就是偏袒李氏那贱妇,说不定正是他也想谋害我凤家的财产,他那即墨家族眼看就要跨了,那即墨老爷肯定也是他害死的,他为了争夺即墨老爷的家产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们姐弟二人一直都是包藏祸心,大人快些下令将那即墨袂阙也一并抓住审问吧!”
城主又是惊堂木一拍:“证据确凿,来人,将李氏扒光了押上木驴游街三日!即墨袂阙收押!”
几个大汉朝李氏而去,袂阙一声怒吼:“不许动我表姐!”
人群之中冲出几个高手来,都是即墨家族的人,就欲去抢夺李夫人,但城主这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两方人马很快便混战一处。
混乱中,袂阙被家丁扶着,怒声道:“分明就是王莲花你毒害了我姐夫,陷害我表姐,这件事,我即墨袂阙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王莲花心里却是得意得很,她有城主撑腰,而那即墨家族不过就是个瞎子主事的没落家族,还怕他?
看着场中这混乱的情形,城主和那钱宗主也亲自出手,玄阶威势震开去,威慑了一众人,即墨家族的高手都被震开了,城主亲自去拿李氏。
“不——”袂阙听闻到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发出一声惊呼。
这时候,那即将触碰到李夫人的城主,不知道为何身形突然便被震了回去。
混乱结束下来,李夫人的身边,便多了两个保护神。
“呵呵,真是精彩啊,我打赌,哑巴武你肯定看得都快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