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云鹤听说了阮灏君的事情,此刻他坐在红袖阁里,如今的花魁正在斟酒递茶,他嘻嘻哈哈的看着眼前的舞蹈,似乎完全不惦记朝堂里的事情。
阮灏君已经换了朝服,一袭藏蓝色的袍子,衬托的皮肤更加白皙了,红袖阁的花娘依然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关上了房门,阮灏君一脸的笑容:“云王爷,好雅兴,知道我心里甚是不舒适,倒是安排了这么好的表演。
容云鹤立刻放下了酒杯,满面红光的指挥着房内的花魁给阮灏君搬凳子过来。
阮灏君坐下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而尽。
容云鹤指着正在跳舞的舞娘说道:“灏君兄,你看,这次来的可是西域美女的舞蹈,这腰身可是美极了。”
阮灏君倒也不着急说朝堂上众大臣弹劾容云鹤的事情,跟着欣赏起了眼前的艳舞。
一直到舞终,容云鹤只留下了新花魁在场,遣退了其他人,阮灏君嘱咐玉成在门口看着,两个人这才正色说起事情。
“云鹤,我已经听说江南那笔税款的事情,应该是太子动的手脚,我想明天上朝去向皇上禀明实情,如果可以,我去查这个事情,或许会给太子一个致命的打击。”阮灏君的脸上变得很严肃。
容云鹤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陷入了沉思:如果这次真的能抓到黑手证明所有的税银都是由太子拿走了,那么自己的胜算真的有八成了,但是此次去江南,一定有太多的凶险。他不知道该不该让阮灏君去冒险。
“倾城,你觉得呢?”容云鹤开口了,问的确实坐在身旁安静的听他们说话的花魁。
“我愿意公子一起去,只是……”花魁倾城知道自己在这个红袖阁里的任务,花微澜已经成了云王府的侧妃了,已经不能再替容云鹤打探关于太子那边的消息了。
“你不必去,留在京城,不必担心我,我至少可以自保。”阮灏君虽然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倾国倾城容貌的花魁,但是他知道容云鹤不会没有理由的留下一个人在这里听他们的计划。
“是。”倾城很懂事。
容云鹤举杯:“那就劳烦灏君兄了,此次出行,必定会遇到不可预知的危险,我在这里希望你务必平安归来。”
容云鹤一改前几日的懒散,此刻精神抖擞的站在朝堂之上,容玉韬看见容云鹤站的笔直,倒是愣了一下,笑着打招呼:“听说三弟前几日身体不适,今天已经康复了?”
“谢谢二哥的关系,我已经好了,这不,听说有人在弹劾我,如果再不来,恐怕这一辈子都站不到这里了。”
“哪里,大家都是为了江山社稷的事情,怎么可能独独针对你呢?三弟,你是不是想多了呢?”容玉韬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容云鹤笑的灿烂极了:“但愿如此。”
皇上看见容云鹤站在了下面,有些惊奇,还没等王公公喊话,就问道:“云鹤,你已经好了?”
容云鹤听到皇上在喊他,立刻跪拜了下来:“谢父皇惦记,儿臣已经康复,愿意替父皇分忧解难。”
皇上的脸色变得稍微的好看了一些:“那就好,那就好,起来吧。”
阮未明看见皇上的脸色因为容云鹤的到来变得好看多了,让他的顿时阴云密布。
王公公这才清了清嗓子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容云鹤立刻又站了出来,跪在了地上:“臣有本启奏。”
皇上问道:“云鹤,起来说话。”
容云鹤站了起来,挺直了腰杆说道:“儿臣已经对江南那一笔税银的去处有了一些了解,现在我希望皇上可以专门派人去查一下了。”
皇上摸着下巴问道:“看来云鹤你已经有了人选,你倒是希望谁能担当如此重任呢?”
容云鹤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太子,轻声说道:“阮灏君。”
“儿臣以为此人万万不可担当钦差大臣。”阮灏君的大哥阮凤君立刻跪了下来。
“难道你觉得我推选的人有问题?”容云鹤的眉毛微微的皱在一起,这个天下现在还不是容玉韬的,他容云鹤的威严还是依然在的。
阮凤君立刻解释:“不是不是,云王爷您误会了,臣弟有些贪玩,这样的重任委托给他,实在担心啊!”
“好了,就这么定了吧,我想云鹤推举的人不会有问题,就这样,阮灏君,朕许你为钦差大臣,去调查丢失的那一批官银。”
阮灏君立刻跪谢隆恩:“谢皇上隆恩。”
阮未明依然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仿佛眼前的事情完全与他无关。
容玉韬回到了太子府,一把推倒了大厅里的一人多高的花瓶,所有的家丁都吓的不敢说话。
“容云鹤,你越来越放肆了!”容玉韬恶狠狠的吼道。
前门立刻来报:“太子殿下,兵部尚书林怀宇前来拜访。”
“让他进来。”容玉韬坐在了太师椅上,满面的怒气。
“太子殿下,这下如何是好啊?”林怀宇一进门就一脸的着急。
“我都没有担心,你担心什么?那七位知县呢?都如何安排了?”容玉韬这个时候反而不怎么生气了,他要去从根解决这个事情。
“我把他们都……”林怀宇做了一个抹了脖子的动作。
容玉韬笑了:“你做的很不错,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吧?”
林怀宇摇头:“放心,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脸讪笑,让容玉韬看着顿时有些恶心。
容玉韬恶狠狠的说道:“他阮灏君是容云鹤的左膀右臂,我偏偏要想办法砍掉他的这个左膀右臂,我看他如何是好。”
林怀宇的眼睛里突然冒出了凶恶的光芒:“太子殿下,莫非您……”
此时,容云鹤在自己的云王府摆了一桌宴席,送走阮灏君。
花微澜和秦落衣也自然过来作陪,花微澜看着阮灏君的脸,心里突然有些惨然:“若是我跟着阮灏君,也许……”想到这里,立刻摇摇头,不不不,她要做的是这个云王妃的王妃,而不是一个小小的妾侍。
秦落衣和阮灏君已经熟悉了,秦落衣只是微微的一笑:“阮公子,许久不见。”
阮灏君朝着花微澜和秦落衣都点了点头,用余光看见花微澜的笑容僵硬极了,他只能当作看不见:“是啊,马上就要下江南了,所以叨扰你们了。”
秦落衣和花微澜坐在了一侧,桌子上的菜品丰富,甚至有些都是他们两个都没有见过的,容云鹤这次似乎看的很重要。
“灏君兄,此次去江南,务必要小心,还有,若是有什么,我可以在京城帮你的,尽管开口就是。“
阮灏君笑了,一口白牙,让倒酒的小丫鬟都愣住了,杯中的酒溢了出来。
“啊呀,对不起,对不起,请大人原谅!”小丫鬟看见自己犯错了,吓得浑身发抖,跪在了地上。
“没事,起来吧,我自己倒酒就可以了,下去吧。”阮灏君依然是一脸的温柔。
花微澜也有些着迷了,什么时候,容云鹤也能这样笑,那该多好,容云鹤永远都是一脸的防备,一脸的冰霜。
秦落衣听到容云鹤说阮灏君此处出去凶险极了,也举起了酒杯:“我虽然是云王府的一个妾侍,但是此杯代表的是落衣的一片心意,希望公子此次出去,逢凶化吉!”
容云鹤居然鼓起掌来了:“说得好,愿灏君兄逢凶化吉。”
话音刚落,秦落衣站起了身子,微微的鞠了一下腰:“我愿意给公子舞一曲……”
阮灏君哈哈笑了起来,按住了秦落衣:“不需要了,等我马到功成,回来了,你再跳一曲吧,现在跳这个舞,好像我再也不会回来了一般。”
花微澜看见秦落衣如此这般的举动,也有些不服气:“公子,妾身愿意为公子弹奏一曲东风破,如何?”
阮灏君放下了酒杯,兴趣浓浓:“如此甚好。”
容云鹤听到秦落衣要舞一曲的时候,心里突然不是很舒服,似乎自己珍藏的宝贝要给别人看到的那种感觉,有些心痛,还好阮灏君聪明之至,知晓他的心意,拒绝了秦落衣。
反而是花微澜的献艺,并没有让他有任何的不舒服,他眯着眼睛也跟着一起听曲。
一曲完毕,三个人都鼓起掌来。
花微澜面色完全没有改变,她当了那么多年的花魁,这样的掌声,她听了无数场了。只是此时情真意切的看了一眼容云鹤,而他的眼神却落在了秦落衣的脸上。
花微澜有些懊恼,自己难道表现的还不够落落大方吗?为何容云鹤的眼中只有这个丑丫头,甚至连舞一曲都不让她去。
但是她仍然面不改色,坐在了一旁。
秦落衣对阮灏君更多的是感谢,所以她总是不自觉的多看了两眼阮灏君,这让坐在一旁的容云鹤尽收眼底,他突然有些莫名的心塞。
几杯酒之后,秦落衣款款大方的下了桌,花微澜也知趣的离开了,剩下了容云鹤和阮灏君。
阮灏君唇角轻挑:“你好像吃醋了?”
容云鹤面部表情有些僵硬,但是他依然有些不愿意承认:“我可没有,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