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如伴虎,乔轻轻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分量了,他要你死,你必须死,要你生,你也一定能生。
乔轻轻在花谢间洗了澡,换了衣服,接着跪在了宋锦雅面前,低头说道:“从此以后,只听锦妃的话。”
宋锦雅听到乔轻轻认输,有些得意的扬眉笑了起来,这就是她最想看到的结果,将来要么狸猫换孩子,要么就是难产,乔轻轻必须死,孩子可以让自己抱着养大,也不是不可以。
低着头的乔轻轻似乎听到了宋锦雅的笑,一抹恨意的光芒从眼角闪过。
秦落衣听到宫中传来的消息,乔轻轻搬到了花谢间,她的笑容渐渐的从唇边溢出,这不,死棋也能变活。这就是胜算。
容云鹤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见秦落衣拿着扇子,坐在凉亭中,不知道在出神的想着什么,清风从秦落衣的面上拂过,细细的发丝在脸上飘着。犹如画中仙子一般。
容云鹤一直记得秦落衣的样貌,现在的易容根本就对他来说如隐形一般。
他斜斜的依靠在了亭子的门口处,打开了扇子,小声的扇着风。
秦落衣突然被吓了一跳,扭头,看见了容云鹤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她摸着自己丑陋的脸庞:“王爷你回来了啊?”
“嗯,回来了,今儿晚上我想住在你的屋子里。”容云鹤突然说道。
秦落衣本来在扇着风儿,听到了容云鹤这么一说,她的脸颊立刻浮起了红云。
“我想姐姐也许会生气的。”秦落衣不着痕迹的说道。
让她和这个仇人之子同床共枕,她做不到,她怕在承受欢愉的时刻,自己会从枕头底下抽出刀子,捅进这个人的心脏之处。
“不会的,我是王爷。”容云鹤的脸上依然是云淡风轻的笑容,突然,他将扇子合了起来,转身离开了凉亭。
流珠小心翼翼的跑了过来,问道:“夫人,刚才王爷说,今晚要睡在我们这一屋,怎么办呢?”
“他是王爷,我们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秦落衣知道,复仇之路,多少的侮辱,一定都要承受。
花微澜听说容云鹤回到了府中,立刻做了一桌精美的小菜,唤贴身丫鬟慕心请来了容云鹤。
容云鹤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看着满桌子的小菜,刚才在阮灏君那里,他已经吃饱了,这个时候,实在吃不下去了。
花微澜却不停的给容云鹤夹菜:“王爷,你尝尝这个小菜,很好吃。”
容云鹤看着花微澜殷勤的模样,他突然挺想那个冷淡的秦落衣。
容云鹤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说道:“你今晚早些歇息,今晚,我准备去落衣那里。”
花微澜夹菜的手突然停住了,她有些不太相信,自己明明容颜娇美,怎么就比不过那个曾经是自己丫鬟的秦落衣呢?
花微澜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淡然的笑了一下:“那,王爷,我不打扰你的好雅兴了。”
心中醋海翻腾。
容云鹤放下了杯子,便直奔去了秦落衣的房间。
秦落衣在烛光下,专心的写字。看见容云鹤推门而进,她只是斜眼看了一下,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字。
容云鹤走了过来,站在了秦落衣的身后,看着秦落衣落笔,字字娟秀,却字字有力。
“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春冷入瑶席。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常记曾携手处,千树压,梅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何时得见?”容云鹤小声的念出了声音。
秦落衣放下了笔,将写完的纸张突然撕碎了。
容云鹤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秦落衣的动作:“你这是做什么?”
“没意思,写着玩的。字太多了。”秦落衣的声音平淡极了。
容云鹤突然将秦落衣拉入了怀中,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女子,邪魅的笑容突然在脸上荡漾了起来:“用这样的办法吸引我的注意?”
秦落衣推了一把容云鹤的胸膛,并没有推动,她想逃开这个温暖的胸膛,却不知道逃去哪里合适。说实话,这一刻她有些心动。
容云鹤的唇轻轻的贴近了秦落衣的耳畔,小声的说道:“你逃不掉的。”
秦落衣早都已经想到了自己嫁进来,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她干脆闭上了眼睛。任由容云鹤处置。
容云鹤看见秦落衣闭上了眼睛,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忍不住倾斜嘴角笑了起来。
越来越有意思了。
容云鹤一把横抱起了秦落衣,秦落衣尖叫了一声,不由自主的搂紧了容云鹤的脖子。
容云鹤抱着秦落衣缓缓的走向了床榻。小心翼翼的将秦落衣放在了床榻上。他细致的摸着秦落衣的脸,这张脸,一半天使,一半魔鬼,和这个女人的心一样,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忽然发觉这个人儿在发抖,容云鹤差点笑出了声音,她居然发抖了,有这么可怕吗?自己好像一个会吃人的怪物一般。
容云鹤干脆就将身子覆盖在了秦落衣的身上,从上而下的看着秦落衣的脸,秦落衣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是闭着的。
容云鹤分明看见了秦落衣的眼珠不停的在眼皮底下来回的动,他忍住了笑容,用自己的嘴唇在秦落衣的唇上刷了过去。
秦落衣却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唇,好像很怕容云鹤的下一步动作。
一滴眼泪分明从眼角慢慢的滑落了下来。
容云鹤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很猥琐,干脆从秦落衣的身上滑了下来,侧躺在了秦落衣的旁边。
秦落衣感觉到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她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容云鹤已经躺在了旁边。
容云鹤依然笑容满满的看着秦落衣的脸:“你为什么哭呢?“
秦落衣淡然的笑了一下:“我只是妾侍,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会哭了。“
容云鹤擦了擦秦落衣眼角还没有落下的眼泪,忍住了笑:“好了,你歇息吧。我走了。”
走了?秦落衣突然有些不可思议,这个男人说了今晚要住在这里,这个时候突然又要离开了。
容云鹤离开房间之前,回头小声的说道:“不打扰你卸妆了,你也不容易。”说完就关上门离开了。
秦落衣摸着脸上触目惊心的胎记,细细的琢磨着他的话语,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不,不可能啊,自己已经告诉过阮灏君,这事情谁都不告诉的。
花微澜躲在假山后面,看到容云鹤离开了秦落衣的房间,她的指甲已经抓破了自己的手心。
为什么容云鹤对这个丑丫头这么上心?为什么对自己几乎都是逃避?难道自己哪里都不如这个丑丫头吗?
容云鹤回到了自己的房中,素云端来了醒酒汤,小心翼翼的吹凉递给了容云鹤:“王爷,澜夫人刚才在假山后面一直看着你呢。”
“由她去吧,只要她别伤害任何人就行了。”
素云替容云鹤脱去了外袍,忍不住问道:“今晚儿不是说了要住在秦夫人那里吗?”
“不去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这个时候,不想去分心做别的事情,素云,你知道的。”容云鹤对素云一向都不隐瞒。
素云放下了手中的长袍,立刻铺平了床上的被褥,点点头:“王爷,您早些歇息。”
阮灏君站在了朝堂上,发现容云鹤今天还是没有上朝。
他低着头,听着朝堂之上又有人在弹劾容云鹤,皇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容玉韬却表现得很得意。
他斜着眼睛看到自己的父亲,正眯着眼睛听着别人的弹劾,他忍不住有些一阵的恶心。
“臣有本启奏。”是阮灏君的大哥。
阮灏君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中间的大哥。
“启奏皇上,臣弟愚钝,经常不来早朝,微臣以为,革去他的职位。”阮灏君听到哥哥的话语,恨得咬牙切齿。
“噢?有这样的事情?阮灏君来了没有?”皇上这个时候声音稍稍的提高了一些。
“微臣在。”阮灏君心里暗自叹息,幸好今天来了。
“阮爱卿,你对你大哥的说法有何意见?”皇上分明已经感觉到了这是家事。
“微臣惶恐,不知道为何会被大哥如此弹劾,如果微臣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微臣可以改正,望皇上给微臣一个机会。”阮灏君深深的将头磕在了地上。
皇上虽然岁数大了,但是并没有糊涂,他知道阮灏君一直都很认真的处理着内务府的事情,这种弹劾,也无非就是因为阮灏君和容云鹤走的近了的原因。
“朕自然明了,好了,下去吧,朕希望各位爱卿做好自己的事情,切莫插手别人家的事情。”话说的不轻不重,但是让阮未明听的不是很舒服。
皇上很明白的袒护了阮灏君。
阮灏君则是卑微的退了下来,没有人发现,他低着的头,脸色非常之难看,也只是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