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皛这一觉,睡得十分不安宁,梦里全是八年前的那一幕。四面八方都是奸笑的坏人,她往东,就有人堵在东边,往西就有人堵在西边。
不到十五岁的小姑娘,虽然从小在军营里跟着部队训练,但毕竟双手难敌四拳。
很快,她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那些人不但以多欺少,而且拿着木棍就是狂挥乱打,她听见了自己肋骨断掉的声音,痛得几乎要晕厥过去,但却不敢晕过去。
这些人眼里的光芒,宛若野狼,她知道,只要她晕过去,就再也没有机会。
可是她真的好累,好累!
双手已经越来越酸软,脚下也越来越虚浮。
血肿的眼睛,视线开始模糊,只能竖起耳朵听着风声,判断那些人来袭的方向。
她好累,好想闭上眼睛,却咬着牙,让嘴里的腥膻蔓延,提醒自己,挺住!
一定要挺住!
黑暗来袭,苏皛万念俱灰,轰然倒下,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醒来,惶恐的在黑暗中狂奔,却看不到一丝亮光,找不到一点方向……
绝望,无边的绝望席卷而来。
她是死了吗?
她还活着吗?
她还能活下去吗?
……
“不要!”
苏皛一跃而起,身上已经大汗淋漓,用力过猛的她,撞得安少禹眼前直冒金星。
“终于醒了!”龇牙咧嘴的安少禹,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呆呆地坐了足足一分钟,苏皛才恢复了意识,整个人如同被抽掉空气的气球,瘫软成一团,倒在了床上,半晌,才喘着粗气开了口:“谢谢你!”
安少禹拿热毛巾帮她擦了一把脸,又热了一下毛巾,放在她额头:“先躺一会!”
苏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身上穿的,似乎不是之前的衣服?
“昨晚……”
见她盯着衣服,安少禹扬了扬眉:“嗯,全看光了,所以,我只能勉为其难地负责了!”
原本满脑子纷乱思绪的苏皛,瞬间就被安少禹拉了回来。
还好,自己没有遭林祖珏的毒手!
虽然昨晚她表现得十分凶猛,但是那迷香过猛,要不是安少禹赶来,估计她最后会再次倒下,那样难免会有意外。
苏皛蹙眉,突然开口问安少禹:“昨晚你有没有看到一只小老鼠?”
一道白色的闪光突然跳到苏皛脸上,狠狠地踹了两脚:“你才是老鼠,你全家都是老鼠!老子是龙猫!”
纯白色的龙猫!
等等!为什么她好像能听得懂这只龙猫的话?
看到苏皛目瞪口呆嘴角还疑似流口水的样子,龙猫翻了个白眼:“愚蠢的人类!老子是你的灵宠!”
灵宠?什么鬼?难道她穿越了?为什么会有灵宠这种不正常的生物?
“你才不正常,你全家不正常!”
苏皛:……貌似还会读心?
“老子功能多多,岂止读心?收起你那愚蠢的表情!”
……
安少禹见苏皛一脸呆萌地看着龙猫,伸手把它抓了起来:“这种纯白的龙猫还蛮贵的,你养着吧!”
龙猫在苏皛面前各种嚣张狂妄,可是到了安少禹手里,却吓得瑟瑟发抖:“握草,快放老子下去啊!”
苏皛更加抑郁了:她明明也是武力值超高的好吗?为什么这只蠢龙猫这么嫌弃她?
“你和他,不是一个级别的!”说着,龙猫就往后挪了挪,力求离安少禹远一点。
来不及和龙猫细问,苏皛就被抓到了桌前:“先吃饭!”
龙猫一听“吃”字,无比积极地跳上了餐桌,结果安少禹拿了个小碗,给它夹了一点米饭,淋了点汤汁就打发了。
泪流满面的龙猫一边数着米粒,一边控诉安少禹:“没良心啊,自己吃肉给灵宠吃汤!呜呜呜,天下人类一般蠢!”
苏皛:……想吃好吃的,难道不是应该讨好下主人吗?
看它是在太可怜,苏皛给它夹了两块红烧肉,还给它夹了一条鱼,龙猫瞬间吃得吧唧吧唧响。
苏皛再次无语了:这货真的是龙猫吗?怎么这么能吃?
拳头大的家伙,接连吃了好几块红烧肉,一条鱼,会不会撑爆掉啊?
“愚蠢的人类,收起你那呆滞的眼神!”
苏皛:……这只龙猫好欠揍啊!
吃完饭后,安少禹抬手摸了摸苏皛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后,心里才安定了下来:“辞职吧!”
苏皛端着碗数了好久的米粒,良久才幽幽地长叹一声:“我爸妈要在icu进行治疗。”
“军区医院新引进了一批设备,让他们转院。”
安少禹领着苏皛,刚到医院,就有人直接朝她扑了过来:“苏皛,你这贱人!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苏皛对于昨晚的事情,还心有余悸,现在被这么一扑,直勾勾地往后倒了下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苏皛的心跳如鼓,只觉得脑子一片乱哄哄:难道林祖珏昨晚真被自己打残了?
“也太恶毒了,招招阴损,林主任不死也半条命了。”
“据说刚刚抢救完,还没有脱离危险。”
“真是红颜祸水,她来了之后咱们医院就没消停过。”
原本对转院还有顾虑的苏皛,立即救下定了决心:在第一医院,她已经被定了太多罪名,留下来,只会越陷越深,让自己越来越不堪。
推开泼妇一样披头散发的妇人,安少禹冷冷地环视了一圈:“让开!”
妇人被安少禹身上阴寒的肃杀之气吓到,打了个冷颤,但手舞足蹈着仍然想要上来打苏皛:“你这个两面三刀的贱人,既然攀了高枝,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儿子?我苦命的儿啊……”
在乡下的时候,苏皛见过那些相互吐口水、扯头发、撕衣服的乡野农夫,她以为那些戏码只有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才会拉得下脸面去做,万万没想到,堂堂设备科科长,撒泼起来,一点都不比那些乡野村妇逊色。
可见泼妇并不是乡野村妇专有的,穷乡僻壤出刁民,但鱼米富足的城市人心也有龌蹉。
安少禹的面色一沉下来,那些指手画脚的医生护士纷纷假装忙碌,做鸟兽散。
“你等着,我一定会把你送到牢里的!”
安少禹冷哼了一声:“自卫无罪,就不知道强j罪可以判几年?”
“你胡说!我儿子早就抛弃了她,怎么会要强了她?”
安少禹打横抱起苏皛,起身走人:“那就要问你的宝贝儿子了!”
苏淼淼那天和苏皛闹翻之后,拿着那张金卡,直接就到了京都总参谋处。
“我要找安少禹安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