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在山上这些天,他到底是怎么挺下来的?
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安少禹眼前脑海里全是苏皛的模样:她娇俏调皮的笑容,她梨花带雨的泪眼,她欢快活泼的蹦跳,她严肃认真地工作模样……
闭上眼,眼前全是她;睁开眼,脑海里奔腾的也全是她。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以前人家说什么想念得茶饭不思,安少禹都觉得那是扯淡,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在自己身上印证。
在宿舍门口等到了凌晨时分,安少禹还没有见到苏皛的人影。
他看过值班表,周末轮值并没有苏皛的名字,那么周末她到底去了哪里?
从出租车上跳下来,苏皛急冲冲地往宿舍楼小跑进去。
结果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人从后面捂住嘴巴,问道一阵浓郁地味道,苏皛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是迷香!
苏皛用尽全力,后手肘击出,伸手传来了一阵闷哼声,还未来得及防范,苏皛抓牢他的手臂,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直接把人甩到了地上。
地上的人影爬起来,发出了桀桀的笑声,虽然带着面罩,但在十四的月光照耀下,苏皛还是认出了他:“林祖珏,你想干什么?”
他头上原本还戴了帽子,刚才被苏皛一抓,掉落在地,暴露了他的头部,既然已经被认出来,林祖珏干脆摘下了口罩,阴恻恻地看着苏皛,脸上的深情凶狠而扭曲:“你说呢?”
上前一步,没了眼镜的林祖珏,只能看到模糊的苏皛身影,但已经能明显发现,她站立的步子已经有些虚浮:“你不是靠近我就恶心吗?那我就让你彻底沉睡,然后再占有你!我倒要看看,安少禹到时候还会不会要你这个破鞋!”
说完林祖珏就恶狠狠地扑了过去,苏皛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空,已经没了搏斗的精力,就地一个懒驴打滚,闪身过后,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
想要迈开腿狂奔,但两腿宛若灌了铅一样,怎么都迈不开,头脑昏昏欲睡,上下眼皮宛如上了强力磁铁,分分钟要合拢。刚想迈开腿,一个噗通就跌倒在地,咬牙启齿地拥胳膊扶在地上,可是酸软的胳膊完全使不上力气,无奈的再次耷拉下去。
八年前的那一幕在脑海里重现,苏皛的眼泪蜿蜒而下:还是难逃一劫!
林祖珏一步步地走到苏皛身边,俯下身子,居高临下地朝苏皛吐了几口口水:“还真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医神吗?四处飞刀?明天我就把照片发到论坛上,我倒要看看,哪家医院还敢请一个av医神?哈哈哈,苏皛,是你逼我的!你要是答应了好好和我过,你还是第一医院的重点培养对象,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这么不识相呢?”
粗暴地扯开衣服,林祖珏把皮带抽掉,开始解裤子。
这些话,这些举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苏皛不敢相信,这是林祖珏,这是那个温润如玉的主任,是那个在台上谆谆教导过自己的谦谦君子。
也许,人性的丑陋在风平浪静时,都无法考量,只有在阴暗和苦难中,才会爆发。
苏皛的双眼就要合上的瞬间,只见一只小白鼠窜到了她身上,在她胸口咬了一下。
在那个瞬间,苏皛仿佛听到小白鼠嫌弃地嘟哝了一声:“真没用!快起来!”
下一瞬,苏皛便感觉自己的手指开始恢复了力气。
小白鼠见她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蹦上去在她脸上狂踩了好几脚:“白痴!快起来啊!”
苏皛的大脑死机了好几秒,直到林祖珏伸手到她眼前,要解开她的衣服,那股排山倒海的恶心反胃,立即席卷而来。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抡起拳头,苏皛咬紧牙关,对准林祖珏的鼻子砸了过去。
安少禹在苏皛门口等得百无聊赖之际,一只小白鼠冲了过来,对着他就是各种吱吱地叫。
指了指自己,安少禹环视医院,发现小白鼠那双亮晶晶的黑豆眼,正焦急地瞪着他,瞪完了就转身要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他。
“带我走?”
小白鼠狂点了点头,然后在前面飞速狂奔。
安少禹正等得无聊,于是就迈开大长腿跟了过去。
转了两个弯,安少禹远远地就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我打死你这个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
“救命啊!杀人啦!”
“这一招是猴子偷桃,又叫断子绝孙拳,去死吧!”
“我再也不敢啦!再也不敢啦!”
……
刚到跟前一看,只穿一个四角小内内的林祖珏,已经被苏皛打趴在地上,她像疯了一样,手脚并用,拳头铺天盖地地砸到林祖珏身上,她双眼呆滞,没有一点焦距,浑身颤抖着,麻木地出拳,伸脚,像个没有主意的木偶,摇摇欲坠。
安少禹瞳孔一缩,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了苏皛:“别怕,别怕!我来了!”
狂躁的苏皛,在安少禹的怀里,突然就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直接昏睡了过去。
昏倒之前,她耳边只听到小白鼠的嘲讽的冷笑:“真是弱爆了啊!愚蠢的人类!”
伸脚在林祖珏胸口碾了几下,安少禹踩到了他脸上,声音里全是克制:“要不是怕她有阴影,你今天会死无全尸!”
那几脚,从外面看不出什么来,但内脏肯定会严重受损,全身伤痛的林祖珏,衣服都来不及穿,手脚并用地爬过马路,好在深夜车少,他爬到急诊门口之后,直接晕了过去。
“啊?是林主任!快,来人啊!抢救!”
抱着苏皛回屋,安少禹把她放到沙发上,看着她满脸的污泥,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刚才没杀了那个龟孙子,真是便宜他了,刚想冲出门,安少禹还是恢复了理智,回到房里,安少禹小心翼翼地端了热水,帮苏皛把全身都擦干净。
本该生出绮念的身子,完全地暴露在自己眼前,安少禹却视若无睹,只是一点一点地帮她把身子擦干净,
从衣柜里找了一件睡袍,安少禹给苏皛穿上,然后像哄小孩一样,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迷香十分强烈,苏皛进入了深度睡眠中,但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魂,梦里还手舞足蹈地高喊了几声:“不要!不要……”
想到自己之前居然还在黑夜里吓她,安少禹心如刀绞,难怪那天她哭得那么惨烈。
经历过这种噩梦的女生,心理上都会留下永远的创伤,即便是隐藏得再好,也会在某个瞬间爆发,她们或逃避爱情,或害怕男人,甚至可能变成社交障碍症。
回想那天苏皛欲言又止的样子,安少禹眼里瞬间布满了血丝:他不会嫌弃苏皛不干净,但是这样的创伤,她得花多久时间才能走出来?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该死的林祖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