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如墨,星月凉。
林家老宅没有丝毫灯火,借了些月光,那庭院仍是幽暗。
青衣老头目光如炬,像是即将扑向猎物的鹰隼,手中宝剑明晃晃,流转着寒芒。
“鹰老头,你可要小心些,这小子别看年岁不大,可是块硬骨头。”后边那矮个人笑道,只是他话语里并无半点关心之意,反是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有些迫不及待。
鹰老头冷哼声,道:“血弥勒多虑了,乳臭未干的小子而已。”后一句话却是对血弥勒,即那矮个之人说的,却不知是在骂谁。血弥勒笑笑,头一偏,对那高个人道:“血手,血剑可好了些?”那被称作血手的高个人道:“半残,至少要半年才能好些。”
鹰老头脸色变了变,心下已是警惕,面上却仍是轻蔑,上前几步,手中剑一指,道:“小子,不知你晚饭吃的好不好,那可是你此生最后一餐了,到了下边可别怪老夫。”萧飞哎呀一声,面露憾色,颇是委屈地道:“怎么不早说,我只是随便喝了点粥,哎,我怎么不多吃点,想今天在那酒楼可是看到不少好菜,像什么醋鱼儿,辣子鸡……”
看到萧飞竟是自顾自的报起了菜名,鹰老头的脸黑了,骂道:“狂妄的小子,闭嘴吧你!”鹰老头身形腾跃,如是展飞的凶鹰,手中宝剑直刺萧飞而去。萧飞冷笑声,眼里似有炽火纵燃,左脚微是侧跨,抡起手里尚缠着灰布的墨刀,斩向鹰老头。
鹰老头这一剑也只是试探,倒没打实,可他却也没想到萧飞用招如此直接,如是不懂功夫的莽汉,但这一刀力道太大,鹰老头身在空中,不敢硬接,一错身躲了过,身形落地,不作调整,立即又是向着萧飞刺去。
萧飞倒也没有变招,转身又是一刀,墨刀足有六尺余,扫过面积极大,萧飞用力又猛,招数虽简单,可威力却是巨大。鹰老头爱惜宝剑,又是主动躲了。萧飞这次脚下动了,追身而去,手里墨刀高举,携着呼啸的风劈向鹰老头。鹰老头暗骂声,脚下不慢,侧身躲了过,又是急忙退了几丈远。
墨刀斩空,劈在硬石地面上,斩出一道深深裂痕来,刀上灰布磨得破了,露出截墨染似的刀身,不过在夜幕里却看不太清。
“小子,倒有股蛮力。”鹰老头嘿嘿冷笑道,在‘蛮力’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嘲笑的意味再是明显不过。萧飞把墨刀一横,笑道:“老小子你也不错,脚下可真是够利索的。”
鹰老头面色一冷,道:“哼,尖牙利齿,只是你功夫却是稀松平常,不似你嘴巴那般厉害。”萧飞笑道:“我还年轻,来日方长,倒是你,行将入土了,却还是这般窝囊。”
鹰老头怒极反笑,不想再废话,又是向萧飞攻去。鹰老头本姓方名生,练有鹰灭剑法,在江湖上有些名头。鹰灭剑法虽算不得顶尖功法,却也不俗,其融鹰之狠辣,讲究立势、狠准、速疾,鹰老头深得精髓,施展起来可也非同凡响。萧飞仍是大开大合,仗着墨刀威势,一时倒也不落下风。
那边血手看了许久,微是皱眉道:“这小子刀法怎地这般差?”血弥勒眼里闪过精芒,笑道:“急什么,好戏刚刚开始罢了。”血手道:“你对他这般有信心?”血弥勒却没直接回答,笑道:“我总觉得那小子手里的刀有些蹊跷。”血手仔细看了,脸色有些凝重,道:“不简单。”
就在血手二人交谈之时,鹰老头忽一声长啸,如是鹰鸣,萧飞的打法让他难受,因顾虑宝剑有损,鹰老头一直躲着打,根本发挥不出鹰灭剑法优势,时间久了,鹰老头心有不耐,便是变了招,使出了鹰灭剑法中极为厉害的鹰击。
鹰老头身子略是前倾,双臂横张,手中剑变得几分虚幻,他脚下如是悬空,速度却是极快,在月夜中留下了残影。
看着飞身而来的鹰老头,萧飞嘴角微扬,轻喝道:“七……煞!”萧飞就那么站着,灰布下的墨刀微微轻鸣,刀身幽光流转,似是一直压抑着怒火,即将发泄。
空气陡冷,夜更黑了。
鹰老头携着猎猎的风来了,浓浓夜色里,似有无数道狠辣的目光看来,传来凶鹰尖鸣,凄厉,冷漠。
“死吧。”
鹰老头只是冷喝了一声,可萧飞却觉得有无数道声音响起,带着绝望之感,不断地撞击着他的耳膜。只是萧飞心静如水,面色如常,他发出声冷笑,身上衣衫无风自动,煞气渐盛。
鹰老头心里没来由一紧,可他气势不减,一剑挥出,自信而决绝,如是鹰探向野兔的利爪。鹰老头是鹰,可萧飞却不是野兔。
萧飞动了,手中的墨刀也动了,迎向了鹰老头斩来的剑。
(期末了,考试渐多,不能保证一天一更了,我会尽量写,望见谅。)